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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有人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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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文玉先醒了,她看见梁艳还在睡。罗文玉轻手轻脚去了卫生间,她怕自己会吵醒梁艳,在走廊里伸伸腰,做做运动,没有直接回阅览室。等到天大亮,她回到了阅览室,刚好梁艳也醒了。

“梁艳姐,我吵醒你了!”

“几点了?”梁艳问。

“还有两个小时才开门。10:00开门!”罗文玉说着,坐回座位,打开手机,查看她写的网络小说,在书评里留言。

梁艳从卫生间回来以后,也开始关注罗文玉的网络小说。

梁艳的手机没有开通流量,不过,罗文玉的手机设置了共享,她可以“蹭”罗文玉的网。

梁艳问:“写网络小说能挣钱吗?”

罗文玉说:“当然。”

“你挣上钱了吗?”梁艳问。

罗文玉停了几秒钟,说:“没有,不过我的同学已经挣上钱了。”

“你们文学系的学生真得令人羡慕。”

罗文玉开心地耸耸肩,笑着说:“羡慕我吧?羡慕我就答应和我一起合租吧!怎么样?”

梁艳笑了,罗文玉还想着合租的事。其实梁艳的心里已经答应了罗文玉,只是嘴上说“明天答复你”。此时,梁艳也不想再吊罗文玉的胃口了,说:“好吧,合租!不过,你也答应我一个要求。”

罗文玉问:“什么要求?”

梁艳笑笑,有些腼腆地说:“教我怎么写网络小说!”

此时罗文玉“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说:“我教你?不是吧?我也写得不好,还没挣上钱,我教你?不过,好吧!说不定你比我会写,写得比我好也说不定!”

梁艳说:“怎么可能?”

罗文玉说:“走吧!我们一起去洗漱,然后躲在卫生间里,等大门开了我们就出图书馆。”

梁艳深深叹了口气,说:“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从图书馆出来,梁艳一直跟着罗文玉,他们吃完早餐,去了她们一起要合租的房子,房子就在学院外约600米的地方。

接下来,罗文玉要跟梁艳一起回女生宿舍帮梁艳搬东西,可是梁艳不让。梁艳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租了房子,我还想在女生宿舍留一个自己的床位。”其实,梁艳并不完全是这个意思,她在担心万一哪一天自己交不齐租费,她还可以重新回到女生宿舍。

梁艳一个人往女生宿舍走,当她推开女生宿舍楼大门,看见保洁转身离去的背景,这背影让梁艳再一次想到了她妈妈,“妈妈!”,梁艳竟然情不自禁叫出了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妈妈?妈妈怎么会在这里呢?但是这一次感觉比第一次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而且令梁艳感到奇怪的是这并不像是幻觉,为什么是保洁?为什么看见这个人就会想起她妈妈?梁艳紧追几步,保洁比她还跑得快。这更让梁艳奇怪,这个人真是的,戴着墨镜,戴着帽子、口罩,梁艳终于在111室门口拦住了保洁,保洁已无法可逃。

“妈妈!”梁艳认出了妈妈,她惊诧了,“妈,你为什么在这里?”

张素兰抓住梁艳的手,把她拉进111室,然后关上门。

张素兰从头到尾把怎么接到梁艳寄给家里的汇款单,她爸爸怎么担心她,她怎么来的深圳,然后又怎么暗中查看她,娓娓道来,就是没有说她在这里作保洁的事,因为她害怕梁艳要她回家,不让她继续在这作保洁。

梁艳听了妈妈的话,一边是心疼妈妈,一边是一肚子委屈。

张素兰突然想起昨天下午跟着梁艳到教研楼的事,她担心女儿,急切地问:“昨天下午,你跟一个男人去那个楼干什么去了?”张素兰说着,用手指着教研楼的方向,尽管她指的方向是错的。

梁艳最害怕有人知道这件事,可是现在想知道这件事的人竟然是她妈妈。已经无力挽回,梁艳忍住眼泪,不让眼泪掉下来。为了打消妈妈对她的顾虑,更为了摆脱自己的羞辱,她一下扯掉妈妈头上的压舌帽子,说:“这像什么?赶紧给我回家,爸爸一个人在家里你不担心吗?弟弟马上要高考了,你不在意吗?赶紧回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了。”

张素兰把口罩也扯下来,她也强忍住眼泪,不让眼泪流下来,说:“我在这里给你丢什么人了?死丫头!我来这里还不是因为你。”

梁艳从上衣口袋掏出那一沓钱,递给妈妈,说:“这是我留给弟弟上大学的钱,你先拿回去,现在立即辞掉这的工作,赶快回家!”

“这又是什么钱?你哪来那么多钱?”一直在担心女儿的张素兰,见到这一沓钱,心中的疑惑更大,她推开女儿拿钱的手,一本正经地说:“这钱我不能拿,除非你告诉我,这钱是怎么来的?”

“你逼我是不是?你信不信我会跳楼?”梁艳说着,拉开门往外跑,张素兰紧随出去,“梁艳,你要干什么?梁艳,你干什么去?你给我回来!”

梁艳越走越急,张素兰紧跟在后,喊:“梁艳,你干什么?梁艳,我错了,我回去还不行吗?”

梁艳跑到了8层的晒台上,她真得不想活了,她太累了,昨晚上,她蜷缩在图书馆阅览室黑暗的狭窄处,身体僵硬不能动弹的时候,她一闭上眼睛就想到被污辱的事,那个时候她有想死念头,现在她就站在8层的顶上,她只要轻轻往下一跳,一切的伤痛都不会再来纠缠她了。

马林从出租车上下来,走进学院大门,他心里正盘算着见到梁艳时说什么好。

突然,有几个学生边跑边喊:“有人要跳楼了,有人要跳楼!”

马林心中紧张了,深圳大学的学生也有要跳楼的?奇怪,是谁想跳楼?大好的青春年华就这么不珍惜?

马林跟着奔跑的学生跑来到女生宿舍楼的侧面,怎么?跳楼的还是个女学生?马林抬头一看,他的胸口突然像被谁打了一拳,胸口的肌肉猛地跳动了几下,怎么会是梁艳?天啊!

马林抬起脚就往女生宿舍楼大门跑,跑进大门后,他一步两三个台阶,迅速来到8层的楼顶,看见几个学生在用手机拍摄梁艳跳楼的视频,他去抢他们手机,并喊:“不许拍!”

顶楼的有几个认识梁艳的女生在喊:“梁艳,快过来,别再往前走,梁艳,不要想不开。”

“梁艳,我是马林,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让你一个人从BJ回来。”

梁艳听到马林的声音,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她心里的委屈无法向马林倾诉,她自言自语地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梁艳哇哇地大哭,她突然蹲下来,大家都吓了一跳。

马林一个冲了过去,双手抓住梁艳的胳膊,把她拉到了顶楼门口,马林和梁艳一起坐在地上,梁艳的妈妈也坐下来,三个人抱在一起痛哭,梁艳的妈妈边哭,边拍女儿,说:“傻丫头,傻丫头,你是想让你妈妈跟你一起跳楼吗?你死了,妈妈还能活吗?傻瓜!……”

警笛声响起,“谁报的警啊?”马林生气地说,“大家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已经晚了,校警已经进来,他站在8层楼顶大门口,驱赶旁观者,马林、梁艳和她的妈妈被留了下来。不一会儿,5个警员和两个医生进来了,问:“是谁要跳楼?”

校警指了指梁艳,一个警员问马林和梁艳的妈妈,“你们俩是谁?在干什么?”

一个看上去像是警官的对校警说:“我们要把他们三个带去公安局录口供。”

校警说:“有这个必要吗?”

“有,有报警就有案件记录,有安件记录就必须有案件巡查处理记录。这是流程,不好意思了。”

校警也是警察,他怎么会不知道警察执勤的工作流程?校警不想把事情弄大,担心学生和学校名誉受损。

刘浩听说有人跳楼,从宿舍出来,刚走出男生宿舍楼大门,看见马林和梁艳跟在5、6个警察身后,刘浩立即跑到女生宿舍楼前,高声喊叫:“马林,马林,你妈妈来了!”

马林听见刘浩说他妈妈来了,四处张望,但没看见妈妈,于是,看着刘浩大声问:“我妈妈在哪里?”

“住在学院外面,她在等你回来!”

刘浩看着马林和梁艳坐进警车,自言自语道:“天啊,原来想跳楼的人是梁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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