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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徐九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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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光闪烁,闪电飞舞,偶尔有一丝闪电落到地面上,将一棵大树拦腰截断,引发一阵山火,这是一片苍茫之地,接连行走了十多日,那片宫殿依旧遥不可及,武玄早已心生放弃,只是那宫殿恰巧位于必经之路上,宗门师兄们应该早已到达了那片宫殿,如今自个却连门都摸不着,武玄不敢想,如果到不了那片宫殿就无法踏上试炼之路的话,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第十五日,武玄总算遇见了活人,那人身形枯瘦,发丝如枯草,面容苍老,一身灰袍将其裹得严严实实,此刻歪倒在一棵枯树下,痛苦地呻吟着,这人远远地看见了武玄,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向武玄呼救。

武玄心生警觉不敢上前,这地方人迹罕至,这老者奄奄一息躺在此地,显得蹊跷无比。

“小哥,行行好,给口水喝吧,我是过路的行脚商人,被盗贼劫去财物,还打伤了我。”老者有气无力哀求道。

“你这老头子,也不害臊,这地方是人来的吗?还行脚的商人,你哄三岁小孩呢?”这老头明摆着欺负武玄涉世未深,他那长袍胸口前明晃晃绣着个门派徽章,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但这小动作还是被武玄收入眼里,这老头子明显是哪个门派的弟子,许是与人争斗落了下风,如今想诓武玄,指不定有什么图谋。

“小兄弟,这都被你看出来啦!”老头子苦涩一笑,武玄直翻白眼,这不是秃头顶上的虱子么?

“小兄弟,老夫乃一介散修,江湖人称徐九公,这袍子是我捡来的,前日被魔教偷袭,受了致命伤一直歇在此地,而今我已时日无多,小兄弟可怜可怜我这行将就木之人,施舍一些水与老夫,老夫可收小兄弟为关门弟子,传授老夫毕生绝学,以了老夫平生夙愿!”那老头子胸膛剧烈起伏,一把拉开了灰袍,露出腹部的一道剑伤,伤口泛着乌光,血流不止,其所说不假,果然受了不小的伤害。

看见这一幕,武玄也不再迟疑,不过依旧保持着安全距离,解下腰间的水袋扔了过去,老头子接过水袋狂饮了几口,陶醉般回味着。

“小兄弟,你是哪家的弟子?”老头子费力支起身,靠在枯树上,打量着武玄,武玄衣衫褴褛,小脸黑黑的,看不出来历。

“我也是一介散修而已!”武玄惜字如金,心想扔下这老者就此离去,却又有些不忍,一时间踌躇了起来。

“小兄弟别怕,老夫法力尽失,而今乃废人一个,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似是看出了武玄的犹豫,老头子出言解释道,招手让武玄上前要将武玄收为关门弟子,传授其功法。

“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就不必了!”武玄抱拳道,这老者来历不明,满口花花,身着门派长袍却说自己是一介散修,天知道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当即婉拒。

“小友,既如此咱们平辈论交也成,我虚长你几岁,就勉为其难做你大哥,你做我二弟,以后当哥的必然会罩着你!”这老头子蹬鼻子上脸,见武玄不为所动,便要和武玄约为兄弟,一把年纪,却满口荒唐话,江湖气息浓厚。

“得,与道友平辈论交怕折了在下阳寿,还是免了吧,道友所受伤非在下可医治,在下亦尽道义本分,咱们就此别过。”武玄抱拳,不再搭理这老者,转身就要离去。

“道友请留步,是老夫唐突了,既如此,咱们以道友相称,还望道友施以援手捎老夫一程,感激不尽!”老头子叫住了武玄,换了种语气,客客气气说道。

“在下独来独往惯了!”武玄心生不悦。

“老夫只需与道友同行一段路程,到那中转站便不再叨扰道友,路程中若我体力不支,道友能施以援手老夫感激不尽,若老夫就此命丧于此,亦与道友无关!”老头子闻言连连摆手,忙不迭地说道,顺手指向前方那片宫殿。

武玄心中一动,自己两眼一抹黑,连个门路都不清楚,看这情况,这老头子似是知道如何前往那片宫殿,既如此,与之同行一段也未尝不可。

“好吧,但在下有言在先,生死各安天命,一路上我可没义务如何照看你,若非紧急情况,我不会出手,到那里后咱们就分手!”武玄一指前方那片宫殿,冷漠道。

“那是再好不过!道友放心,老夫绝不会成为累赘!”老头子闻言来了精神,支撑着自地上站起来,顺手从旁边取了一根树枝作为拐杖,一瘸一拐跟着武玄离开了此地。

“道友家在何处?姓甚名谁?婚配与否?”一路上,这老头子精神十足,是个话痨,完全看不出受了重伤,武玄与之隔着一定的距离,耳边依旧是嗡嗡作响,不厌其烦,不过却拿这家伙没办法,自己也想从这老头口中打探一些所谓中转站的消息。

一路上,这老头子喋喋不休,不容武玄打探消息,这老头子便如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武玄从其口中了解到,初入试炼之地的修士皆能看见一片神秘的宫殿,但那宫殿不在此地,谁也说不出真正的宫殿在哪里,只是一片投影而已。

据说各派及一些有实力的散修亦加入了试炼,而此次试炼因受到某位存在干扰,强行将进入虚空通道的各派弟子分散开来,他们这些散修本就是搭便车,亦受到了波及,毕竟前往试炼之地的路途遥远,途中得经过几个中转站,只有各大仙门圣地手中才有完整的传送阵法,而有实力的散修亦会从一些有一定能力的黑市组织手中付费搭便车前往试炼之地,只是这些黑市组织掌握的传送阵法不完整,只能就近寻找一些仙门圣地开启的虚空通道“搭便车”,中途时只能下站依次前往各个中转站,那些大型仙门圣地有手段直接传送到最近的中转站附近,此次情况突然,因受到干扰,武玄及一些人强行被挤下了站,只能自行前往中转站,中转站亦位于宫殿所在方位。

武玄恍然大悟,不过并未表现出来,难怪望山跑死马走了许久也没有走到那片宫殿。

两人一前一后行了许久,据老头子所说,距离最近的一个中转站位于雪山深处,而此地一片枯黄,没有一丝白色,行程显然还未过半,武玄黑着脸,有种被坑的感觉,只是这会儿不好出尔反尔,途中,怪老头找来一些灵草做成草药敷在伤口上,药效不错,明显恢复了不少。

又行了十日,两人来到一座山崖边,前路到了尽头,绕开山崖的话得多走上几日,再三确认路线无误后,两人打定主意沿着山崖下去,这山崖极为险峻陡峭,古树参天,怪石林立,一侧如刀削斧剁,另一侧稍微好些,沿着山崖一侧有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直通山下,不过也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而已,稍有不慎便会坠落山崖,尸骨无存,但凡有选择,两人也绝不会出此下策。

武玄与怪老头贴着石壁,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小心,崖壁上长满了树藤,粗如儿臂,两人攀着树藤,省去了不少功夫,晌午时分,总算来到山崖中部,这里有一块宽敞的平台,可供两人休息片刻。

“这里有个洞穴!”怪老头率先发现,身后一个洞口半掩在枯藤后,不仔细一点根本发现不了,武玄闻声赶来,怪老头费劲扒开枯藤,露出洞口,这洞穴入口极为宽敞,可容两人并肩通过,一块巨石形似门板倒在一侧,上面长满了青苔。

“这儿有字!”武玄踮脚扒开洞穴上部的枯藤,露出五个大字。

“这是哪朝的文字,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武玄疑惑,那字形龙飞凤舞,字形遒劲,与当世盛行的文字有共同之处,又有所不同,反正武玄辨识不出。

“不老神仙府!”怪老头死死盯住那五个大字,辨别许久后缓缓说道。

“喲,老爷子,你还有这本事呀,敬佩敬佩!”武玄抱拳道,这老头子绝对深不可测,得小心防范。

“哪有啥本事,碰巧前几年读过一本搜奇类古籍!”通过怪老头的解释,武玄总算明白了其来历,这是上一纪元诸天万界通行使用的文字,不过在上一纪元末期,爆发了神战,打得宇宙破碎,星河断裂,天塌地陷,诸天万界历史发生了断层,而今所通行的文字乃是上一纪元文字的简版,久而久之,世人皆遗忘了这种文字。

“这么说来,这是一座古修士的洞府咯?”武玄闻言来了兴趣,这地方叫做不老神仙府,岂不是意味着极有可能是上一纪元修士所居住的洞府?那个时期的修士修炼的功法体系与如今大不相同,所使用的法宝也是威能莫测,随便拿出一件来都是无价神兵!绝对值得探索一番,怪老头亦心动不已,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探索一番。

二人燃起火把,进了洞府,洞内一片漆黑,火把仅能照亮身前三尺之地,洞穴内空旷无比,顶部的水珠滴落下来砸在地面上,传来一阵清脆的回响,二人一前一后探索而行,武玄神经紧绷,走在老头身后,那老头子猫着腰,看起来鬼精鬼精的,两人沿着一条天然形成的石阶来到洞府内部,内部宽阔无比,一些异种晶石镶嵌在岩石上,发出微弱的光芒,两人总算看清了洞内全貌。

洞府四周生长着奇形怪状的钟乳石,一条土黄色身影嵌在洞穴顶部,两人初见的时候紧张无比,举着火把仔细察看后才明白这亦是天生的钟乳石,只不过造型较为奇特,沿着洞穴顶部盘成几圈,中心那里形似一颗龙头,远看与活物无异。

龙头下方有一只巨碗,整体用石料雕琢而成,偶尔传来一阵滴答声,细看之下,那龙口中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滴下一滴乳白色液体,正好落在碗中。

“大地神乳!”怪老头显然见多识广,上前仔细察看一番便说出了此物来历,正是地脉之精,这神乳非夺天地造化之地不可生成,有人认为神乳亦有品阶之分,祖脉山根结出的品质最为上乘,据传一滴就可生死人肉白骨,眼前这明显是条小龙,所结神乳自然达不到这等奇效,不过亦珍贵无比,可入药炼丹,助人恢复神力或精进修为。

两人眼前一亮,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一百条山脉中能有一条结出小龙便是难得,而此处正好有这么一条小龙,怎不让人心动!

这乳液经年累月滴落在石碗内,竟然溢出石碗,在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泛着玉质光泽,不过显然石化,不可入药,两人暗道暴遣天物。

龙口那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滴落一滴神乳,两人来了精神,上前察看个仔细,神乳常年滴落,将原本玉质化的石碗内部生生砸出一个海碗大小的小水洼,内里储存了不少乳白色神液,两人馋的哈喇子直流,这东西错过的话绝对会遭天打雷劈的。

“我先看到的,归我!‘’一老一少上前护住了石碗,怪老头吹胡子瞪眼。

“凭什么,无主神物,咱两一同探索发现的,自然有我一份!”武玄振振有词,这老家伙脸皮真厚,竟然想要独吞。

“我年岁长些,你得发扬风骨,谦让老人!”怪老头脸不红心不跳说道。

“你个老不正经,我年纪小,你得发挥爱幼精神!”武玄亦寸步不让,一老一少抱着石碗僵持了起来,期间两人多次欲收取神液,均被对方干扰未能得逞。

“我老头子拿来还可以突破突破,再增加几年寿元,你个小伙子寿元充足,拿这东西没用!”怪老头抱着石碗,胡扯白赖说道,武玄一时被逗乐了,这老家伙真是厚颜无耻。

二人僵持了许久,手脚发麻,经过一系列协商,均作出了让步,四六分成,武玄分四成,老头分六成,倒不是武玄高风亮节,而是感觉这老头不似有心之人,恰恰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武玄觉得这小老头怪有趣!

并且这东西武玄拿来还真没什么大用,目前他寿元充足,有足够的信心破阶,且大地神乳虽好,不过随着用量增加,效果会减半,修炼一途更多得依靠修士本身,依靠外物纵然突破极快,时间一长,所面临的瓶颈困难将超乎常人,因此武玄主动作出了让步,对面那老头乐呵呵抱着石碗,如吃蜜糖般,武玄无语至极,这老混蛋脸皮真厚!

怪老头难得大方地给了武玄一只玉瓶用以收取神乳,二人将各自所得收好后,开始探索洞府内部,怪老头绕着洞府内转悠了一圈,竟然打起了那石碗的主意,石碗内凝结了不少神乳,尽管玉质化后不可入药,但可用作炼器之用,有的密器炼制条件苛刻,需要的材料闻所未闻,怪老头两手环抱石碗,欲要将之连根拔起,武玄一阵皱眉,这老家伙吃干抹净连碗都想打包带走!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这老头子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竟然没能移动石碗分毫,想来洞府主人设下特殊禁制,以防止后人连锅带碗打包带走。

怪老头急的吹胡子瞪眼,尝试多次无果后转而打起了地面上那层玉石的主意,只见其自储物袋中摸出一把铁镐,叮叮当当凿了起来,一时间火花四溅,那玉石却纹丝未动,上面连个印记都未曾留下,武玄也来了兴趣,老头见状赶忙张开双臂挡住了武玄,武玄摇头,这小老头真有趣!在经过武玄承诺只取一部分后,老头眉开眼笑,热情邀请武玄与之共同凿石,武玄一阵无语。

二人卖力挥动铁镐,火花四溅,玉石却依旧纹丝未动,老头累得瘫坐在地,直呼若是自己修为未损,收取这玉石轻轻松松,武玄绕着玉石走了一圈,发现这玉石早已与整个洞府凝结为一体,不可轻动,不过就此舍弃着实可惜,手中射出一道神光,劈在玉石上,依旧是纹丝未动!无奈之下武玄只得放弃,唯有小老头不死心卖力地凿着,武玄起身继续探索洞府,洞府内除却一座天然生成的石床和这石碗外,没有别的设施,石壁上有几道凿出来的痕迹,看模样是原洞府主人搁兵器的所在,只是在岁月侵蚀下,兵器皆化为了尘埃,唯有地上铺着一层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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