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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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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过了大概一二星期,朝廷公车如约而至。

建宁三年六月仲夏,阳光明媚,此前还在闹蝗灾的幽州,眼下早已脱去阴霾,放眼望去尽是一片喜色,大概是公车征辟所带来的热闹吧。

自城外,驶来了一队车马,共有十二骑,前六后六并行,中间是一辆三乘车马。公车征辟,一般由公车尉亲行,不可能是公车令本人,汉公车署有公车令一人,秩六百石,下设丞、尉、郎、卫数人,但此次前来却是一名议郎,相当于公车司马令亲来。

议郎姓王名徽,字灵素,据说此人出身太原王氏,他不由得想起那位王允王子师,据闻王子师年少就被评为王佐之才,聪颖过人,文武全才且为人正直,并州刺史邓盛闻其名,延请为并州别驾从事史,虽然官秩不过百石,但总领州府各佐吏事务之责,历来有刺史心腹之意,出行也都是与刺史同乘一车。而州刺史虽秩比千石,相比之二千石郡守品级不如,但州刺史有监察州郡诸官之权,因此备受忌惮,甚有郡守闻刺史到任,惊惧而走。

也不知这位王灵素与王允有何关系,只是从外表来看,这位王议郎倒是有些偏老,想来年岁与卢师相差不多。在接受征辟之前,被举荐者通常要焚香祷告,沐浴更衣一番,方才拜见朝使,接受征辟。

过了三刻许,卢师这才来到,看衣着样式,似乎认真对待,那一身用蜀锦制作的衣袍,看样式似乎是才制作不久,尚新,就是头发也是清洗过,卢师看起来很重视这次公车征辟,话说也是,学了多年古文经学,突然朝廷下诏,认可古文经学,并征辟为五经博士,为天子或是太学生讲述古文经学。对于卢师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卢师首先与王议郎寒暄几句,显然二人熟悉,甚至是多年老友,不然一介议郎为什么会跑到幽州来。

寒暄之后,卢师与众人一同跪倒,王议郎开始宣读诏书,这是一份约一二百字的文字,文字中透出高超的文学素养以及词赋韵味。

显然这不是皇帝写的,而是朝廷三公代笔的,很大可能是桥玄。宣读完毕后,卢师郑重接受。在场还有州郡官吏。

涿县城外三里处,刘备与诸同年送别卢师,卢植道:“为师虽与弟子分别,但尔等都是吾卢子干门下,为师虽然对尔等都不甚记住名讳,但你我师徒岂能忘怀。为师离去之后,尔等要更加勤学上进,不可懈怠。六艺之事也要兼顾及通达。为师擅《书》、《礼》,同时对于周髀算经、九章算术也熟知一二。眼下古今学之争遍布朝野江湖,贩夫走卒也都尽知,为师古今学也都通晓,所以尔等也无需为古今学正统与否辩论,学其所长,避其所短,才是儒者该有之理。”

“老师教诲,弟子一日不敢忘,还请老师一路珍重。”卢师与诸弟子挥手道别,车辆越行越远,直到消失在滚滚尘土之中,纵横交错的官道上。诸同年也相继散去。

公孙瓒拍了拍刘备肩膀,几人便回转了涿县,接下来该是去留了,刘备有意回乡跟随阿翁读书,简雍刘绍还有贾勰,准备待在涿县的。而公孙瓒则准备前往雒阳,继续拜师。

刘备与公孙瓒几人早就是兄弟情深,临走之前,刘备与公孙瓒几人一同去酒肆一醉方休。

随后第二日,几人送别公孙瓒,瓒翻身上马,抱拳作揖道:“玄德吾弟,兄走矣!”公孙瓒一挥马鞭,胯下烈马吃痛,向着前方奔驰而去。公孙瓒身影越来越小,也渐行渐远,刘备依旧看着远方,直到简雍拍了拍他肩膀,刘备这才转身离去。

而刘备也即将告别,于是刘备便去私学处向崔师与孙师处说明,虽然有些不舍,但刘备还是准备回乡了。刘备告别简雍、贾勰、刘绍,乘坐着牛车,向着家乡缓慢移动。他此时的内心,其实更加向往田园生活,一边读书一边耕作,其实勤于农事,也并非是耽误。与后世相比,汉家文凭虽没有,但拜师大儒,或是替大儒整理典籍,都可以树立名气。或被某个评论家品鉴一番,如曹孟德拜见许子将,请他品鉴一二,结果许子将,以曹嵩为曹腾养子事,拒绝评论,曹孟德大怒,拔剑强迫许子将,结果许子将只好说:“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曹操大喜。

光武年轻时也喜好农事,刘备也不过效仿,况且他归乡,是因大翁年老,待大翁百年后,他还是会以求学为己任。楼桑里,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环境,牛车还未到家门,他就迫不及待跳下车,一路上,都有乡闾之人询问,乡人以为刘备省亲,却不知卢大儒已经被征辟。

宅院前,那棵长势茂盛的桑树下,一间三开两院的茅屋,门前依旧是洁净如新,阿母永远将屋里屋外打扫干干净净,还有大黄的犬吠声,屋内没有传来大翁的读书声,想来还在族学内教授蒙学。阿姊也不知去哪里了,应该是去寻闺友了。

待到家门,刘备喊道:“阿母,大郎回来了。”屋内正在忙活的刘母,听到大郎声音,两三月未见的思念瞬间迸发,“大郎,你回来了.....”说话时,刘母神情有些绷不住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大郎,为何不到省亲就返家了?”刘备道:“阿母,卢师被朝廷公车征辟了,所以我就准备回乡跟随阿翁继续读书。族兄、宪和他们则留在涿县了。”

刘母道:“原来如此,卢大儒虽然走了,但私学也不可能关闭,还会有其他教授在,你这个孩子,为何不留在涿县继续求学?大翁身体硬的很,如果他知道你回家,定然骂你。”

“大郎已经求学二载,但家中情况一直未有改观,甚至连累阿母织席贩履,供养大郎求学,大郎心中有愧。”刘母笑着说道:“你这孩子.....不过之前你教阿母的法子,在贴饼中加入辛物的方法,十分奏效,这月收获不少银钱,还有汝族叔刘元起常资助吾家,你还未成年,要以学业为重。汝父在世就嘱托阿母,要让大郎读书。”

“阿母,大郎认为大翁年迈,阿母须发皆白,还要为大郎操劳,大郎何以如此,而且刘氏族学与私学相差不远,备也可一边读书,一边奉养大翁与阿母,与儒者理念并不违背,还望阿母成全。”

门外也传来大翁声音,“我听闻卢植接受朝廷征辟,私学目前只有几位教喻在,我看大郎回乡随吾学习,也是可以的,还可给家里帮忙。媳妇以为如何?”

刘母无奈,只好道:“就依阿父所言。”然后刘母又对刘备道:“大郎,既然回乡的话,自然要帮衬家中,汝阿姊最近即将远嫁,大郎回转刚好帮忙,等会跟我一起收拾芦苇,阿母教你如何编织草席草履等物。”见阿母答应,刘备连忙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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