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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短篇小说 -> 夏家四房室-> 第4章 凶手扑簌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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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凶手扑簌迷离
- 时间过得真快，夏祖光来红江闯荡又有数年了。
这一天，在洪江一条街道上，夏祖光正挑着一大担硬木蔸树蔸蔸往一家棺木作行赶。
这一天，龙门寺的净虚和尚也云游到了红江，在这条街道两边化缘。
夏祖光挑着硬木树蔸蔸从净虚和尚的身前快速走过，他只顾赶路，没看街道两边的车马行人，也就没有注意到净虚和尚。
倒是净虚和尚觉得从他跟前快速走过的那个挑着硬木树蔸蔸的大个子有点熟悉，像是女人山青山寨的夏祖光。净虚和尚急忙转过身，唤道：“游头神——”
夏祖光听见身后有家乡人唤他，也转过身来，见是龙门寺的净虚和尚，惊喜道：“净虚师傅，你也来红江了？”
净虚和尚单掌立于胸前，道：“阿弥陀佛，贫僧云游四海，哪个地方不去？何况这红江。”
他乡遇见故人，二人感到非常的高兴，夏祖光马上拉着净虚和尚去一饭馆招待。
净虚和尚是女人山狮子岩人，俗名粟云。粟云自幼父母双亡，孤苦伶仃。一次，龙门寺的高僧一尘大师下山化缘到狮子岩，见粟云非常可怜，就把他带上龙门寺削发为僧，教他武功，传经授法。
夏祖光其实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别名，因为他生性好动，在家里坐不住，爱四处溜达，青山寨很多人都叫他“游头神”。长大后的夏祖光，在外闯荡，只要回青山寨，他在家里是坐不住的，不是在寨子里溜达，就是上龙门寺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他在外面发迹。去龙门寺的回数多了，夏祖光跟净虚和尚成了老熟人，因为二人年龄相仿，谈话又融洽，二人都当对方是挚友。净虚和尚喜欢对夏祖光讲解佛经，阐释为人之道，夏祖光都是认真地聆听，对净虚和尚佩服得五体投地。
饭馆里，二人边吃边聊。
净虚和尚见夏祖光仍旧穿的破破烂烂，一副寒酸相，料想他还是和前些年一样，混得不怎么样。
十年前，听说夏祖光跟随太平军走了，可如今，夏祖光却出现在红江，倒是让净虚和尚感到很奇怪，不由得问夏祖光：“游头神，三年前，听说你不是跟随太平军走了吗？你怎么又在红江？”
在挚友面前，夏祖光不怕净虚和尚知道他是太平军余党，他哈哈一笑，如实对净虚和尚说：“净虚师傅，十年前，长毛经过女人山，我是跟随长毛走了，可我夏祖光脑壳灵空，那年，我跟随长毛一路走州过府，不停地与朝廷的军队作战。后来，我们的人马到了大渡河南岸，因为下暴雨大渡河涨水，我们渡江受阻，我感觉我们的人马会遇上一场大劫难，我就乘机离开了长毛队伍，又来到红江了。”
“哦。”净虚和尚颌首示意。他看一眼夏祖光搁在饭馆门外的一大担硬木树蔸蔸，纳闷地问：“游头神，你怎么挑着这一大担硬木蔸脑壳？”
“担去换钱呀。”夏祖光不假思索地回答静虚和尚，很神气的样子。
“这硬木蔸脑壳能值几个钱？”净虚和尚不相信这硬木树蔸蔸还能换银钱。
夏祖光提高嗓音，仍旧显得很神气地说：“净虚师傅，你可别小看这硬木蔸脑壳，它可作棺木的当头呢，棺木作行都需要它。我离开长毛队伍来红江后，就一直靠去大山里挖硬木蔸脑卖给棺木加工店过日子。我也不瞒净虚师傅，这么多年，我靠卖硬木蔸脑壳积攒了一些银钱，我想再苦干几年，多积攒一些银钱，然后风风光光回女人山青山寨。”
作为好朋友，净虚和尚听说夏祖光这些年混得不错，也由衷地为夏祖光感到欣慰，他笑着颌颌首，说：“游头神，人总有时来运转的时候，看来你是时来运转啦。”
夏祖光挠挠后脑，哈哈笑道：“净虚师傅，也许是我呆在青山寨时经常上龙门寺烧香拜佛，菩萨在保佑我，我这些年在洪江，也可以说是时来运转，我挖的硬木蔸脑壳，整个洪江城的棺木作行都愿意买我的。这两年，我不仅仅只在洪江挖硬木蔸脑壳卖，有时还去靖县、黎平、锦平、星子界等地方挖硬木蔸脑壳卖，生意也很好的。哈哈！”
净虚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人生不如意的时候，是上帝给的长假，突然有一天假期结束，时来运转，人生才真正开始了。游头神，你就是如此，你是要好好珍惜这好运气。”
“趁着这好运气，所以我要苦干几年，多挣一些银钱。”夏祖光点点头，也显得很认真的样子。
净虚和尚盯着夏祖光搁在饭馆门外的硬木树蔸蔸，对夏祖光走上这条发财之路越发感兴趣了，他又问：“游头神，你怎么会想到要干这个谋生呢？”
于是，夏祖光便对净虚和尚说了他是如何开始靠挖硬木树蔸蔸卖钱谋生的过程。
夏祖光说他离开太平军来到红江后，凭着他的一身好力气，先是在一家榨油坊找到了活干。
在榨油坊，和他一起干活的一些伙计都欺负他是外地佬，瞧不起他，逢重活儿就让他干。为了糊口生存下去，他只得忍气吞声，埋头苦干。
有一次，榨油坊接洽了一笔大生意，柴火缺欠，老板就吩咐伙计们去深山老林里伐柴火。他挖回来两个大硬木兜脑壳，还没到榨油坊，在红江街市上被人拦住。那人左右端详着他肩担上的两个大硬木兜脑壳，如获胜至宝，问他：“兄弟，你这两个硬木兜兜卖不？”他说：“不卖。”那人说道：“买与我如何？”他说：“不卖。我家老板要用它当柴火炒桐子呢。”那人说：“卖与我，我可以出高价钱。”他不作声了，感到很纳闷，心想这硬木兜脑壳大山里四处可见，但对眼前这人来说，咋就如此的值钱哩。想罢，他也认真起来，对那人说：“老兄，看来这硬木兜脑壳是你需用之物，我就卖与你，你出多少钱？”那人说：“四个子儿。”他不假思索地点头说：“行。”那人掏出四块方口银花边递给他，接过他肩担上的大硬木兜脑壳，走时，那人对他说：“我住在这条街南头，是开棺木作行的。兄弟，这硬木兜兜，你今后有多少我要多少。再会。”他这才明白这硬木兜脑壳为何如此的值钱，原来那人是用它做棺材两当的当头，他也听人说棺材的当头需要整块的好材料，而且这当头的材料是难得的。他揣着手里的银花边，心中暗喜。他想可能是他的财运要来了。
夏祖光说他回到榨油坊，马上辞去了榨油坊的活计，到深山老林里一门心思挖硬木兜脑壳去了。
夏祖光说他从来也没有想到挖硬木树蔸蔸还能让他走上一条挣钱之道。
“游头神，你是好样的！”
听了夏祖光这几年来的经历，净虚和尚对夏祖光很是佩服。
看着夏祖光那高大的身型，净虚和尚不由想起几年前女人山驿道的杀人劫财大案，禁不住问对夏祖光：“游头神，六年前，女人山驿道发生一起杀人劫大案，你听说吗？”
“没听说呀，是怎么回事？”夏祖光摇摇头。净虚和尚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六年前，女人山驿道青山寨地段却发生了一桩特大杀人劫财案。一蒙面人杀死了五个人，掳走了他们的钱财。”
“是吗？是哪个这么丧心病狂，做了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强人抓获了没有？”夏祖光听明原委，非常震惊，甚是关心。
净虚和尚说：“由于蒙面人当时是在天昏地暗狂风大作的环境下作案，驿道上没有旁人正面目睹，仅我化缘回龙门寺路过驿道，见眼前发生了命案，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蒙面人就一闪即逝了。我去衙门报案后，官府的人来女人山明查暗访了一段时间，无根无据的，查不出个所以然，就收兵了。后来，官府也不再理会这桩杀人劫财大案了，强人没有抓获，大案现在成悬案了。”
“哼—！”夏祖光重重地叹息一声，拍了一下桌子，说：“这强人真是可恶！要是让老子抓住了，老子定将他碎尸万段！”
净虚和尚见夏祖光那义愤填膺的样子，想夏祖光离开太平军后一直在洪江打拼。因此，当年女人山驿道作案凶手真让他虚实难分，他对蒙面人那熟悉的身影感到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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