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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无事渡清欢-> 第二章 可能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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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可能是缘分
- 程艺心想，都是过客，有什么见过不见过的。没有烦恼，没有理想，下班回到家，临晨一点。洗漱一下，倒头就睡挺好的。
程艺家的窗帘非常厚实，外面艳阳高照，落地窗帘丝毫没有透光，突然有人按门铃，程艺慵懒的睁开眼，皱着眉头看床头柜的闹钟，9点59分，还差一分钟闹钟才响，谁这么踩点要跟闹钟比招人烦的程度。“谁”，程艺略带嘶哑的声音，满满起床气。
“还能有谁，你该起了吧宝儿，10点了呀我都在车里坐半天了，等你10点呢，快点开门。饭都快凉了。”娟姐来送早饭倒是常见的事，来早了也不敢吵醒她，知道10点是最早，这种关心和包容，倒是真像妈了。
——
关于娟姐，可能是缘分吧。
娟姐是皇家俱乐部的经理，一年前，刚大学毕业作为管培生的程艺被领导带去黎城出差，合作伙伴请领导去俱乐部喝酒放松放松，据说领导没看上任何一个女孩，打电话把程艺叫去。程艺换上了“工服”，白衬衣，黑色西装裤，但穿了一天高跟鞋了脚实在不舒服，心想加班也不是很正式，索性穿了双白色帆布鞋。
程艺刚出电梯，就遇到站在电梯门口等客人的娟姐，娟姐眼前一亮，跟看见宝贝似的，拉住程艺的胳膊就问“亲爱的，你是新来的吗，长得太漂亮了，你是混血吗，你没整过容吧我看看，哎呦肯定没整过，整过的我都看得出来，你多大了？你手机号多少，来加我微信把电话和名字发给我，你今晚谁的房都不许试啊，必须等我，好不好，谁叫你，你都说娟姐留你了，别去试哈。我的客人马上就到了。你别换衣服了，就这身就行，又纯又飒，特别好。”
娟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死死抓住程艺的手腕，都捏疼了，激动的合不拢嘴，电梯附近的服务生和几个路过的女孩，也都上下打量程艺，还有人小声说，“天生能长这样？骗鬼呢”。程艺有点懵圈。
心想，这比电视里看到的会所高档多了，服务生和招待们也都很有气质，形象很好，果然是高端会员制。自己进来一趟三四道关口，还得打电话给领导，让保安跟领导“对口供”。程艺一边温柔的推脱娟姐的胳膊一边说，“那个娟姐是吧，我是来找人的。”娟姐有点惊讶，因为会所首先是没有女会员，男会员基本都是各大企业的高管、实控人。
而且几乎没有男会员会带年轻的女士来，鲜有谈生意的女老板一起在这，但会所在顶层，下一层有一个高端茶餐厅，隔音效果比较好的包间也有，方便谈事的会员使用，会员们都知道这个不成文的惯例。
娟姐想，他的领导肯定是外地来的客人，被会员邀请来的，而且必定是没有看上这里上班的女孩，那肯定就是V8豪华套的客人了，看遍了会所每一个姑娘，都快拿放大镜贴到脸上看了，都觉得不好看，声称要打电话叫来一个真正的美女。酒后显人品，娟姐觉得那位领导不是什么绅士，但眼前这个程艺也不像领导身边的绿茶，眼睛里那份清澈充满了善意，估计跟领导也不熟，带出来出差，恐怕没什么好心。娟姐作为老江湖，立刻就捋清楚了。
娟姐慢慢的收起了手，激动的笑容变的蕴含了，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比程艺得大一轮，但也算保养的很好，挺富态的微胖，笑容就像肌肉记忆，程艺自己也觉得是眼缘对了吧，对于这个略显莽撞的陌生人，倒是不害怕也不反感。
“你找的人，是在V8包房吗？”娟姐轻挑一下眉毛。程艺说，“对！”
娟姐说，“我带你过去吧，这里很大，你第一次来吧，不好找。”
“那麻烦您了。”
程艺跟着娟姐走，娟姐打开二维码说，“你加我一个微信吧，把你手机号发给我，我给你打一下，你也存个我的号，万一有事需要找我呢帮忙呢，我弟弟是市公安局的，我老公开装修公司的，我妹妹妹夫也都在本地开连锁烟酒超市，我就是本地人，你肯定不是本地人吧，你从哪来的呀，呆几天啊，来办事啊还是多呆些日子啊。”娟姐还是语速又快，话又多，完全不懂一问一答制，好像检测程艺的记忆力似的，能记住多少问题。按理说，程艺不会加陌生人的微信，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也想加娟姐，发了电话号码，说出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程艺走在楼道里，有点眩晕感仿佛这一幕曾经发生过，梦里么，楼道的灯光、喧闹的音乐，两侧让路的服务员，这些画面就好像经历过一样，但她明明是第一次来。恍惚中就到了V8房间的门口。
娟姐说，“我手机后四位是1188，你一会存上啊。我给你拨了一下，你看这个未接来电就是我的号啊，进去吧啊。”说完就急急忙忙向电梯口方向回跑。
程艺本来想透过门玻璃看看，再确认一下，结果旁边的服务生说，别看了，这是单面玻璃，你什么也看不见，但里面的人都能看见你趴在门上。程艺略显尴尬，也没说谢谢，就给了一个抿嘴的微笑，随即推开门。
屋里烟酒味道混杂在一起，空调吹的温度很低，但大家都显得很燥热一般，穿的很少。有几个女孩都穿着高叉深V礼服，像电视上明星走红毯似的。而他的领导，平日里是一位非常严肃的老学究的形象，每天衬衣、领带都工整利落的人，坐在包间里的大理石台阶上，领带挂在肩膀上，油光满面的唱着听不清楚的歌，歌声可以用鬼哭狼嚎来形容，但自己却很陶醉的样子，他的衬衣扣子全解开了，一半塞在西服裤子里，一半耷拉在腿上，看得出来，像是很燥热拽开衬衣的杰作。程艺心想，这个造型，拍张照片的话，能被买断么，得到一笔封口费年终奖。
突然有人拿着麦克风说“这位小姐，难道就是老卢的下属吗？”果然，大家都看向程艺，程艺还站在一进门的地方，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家的眼神都非常统一，表情也比较一致，对程艺的容貌和身材，充满了惊讶和欣赏。这样的情景，程艺也习惯了。经常有人这样看她。虽然眼神都充满着不同的想法。
卢总拿着麦克风，带着醉意的对一位身材姣好、眉清目秀，衣服上别着“服务员”工牌的美女说“音乐暂停！”
“我给大家隆重的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今年破格录取的应届毕业生。她！是我们公司十几年来，第一次招的三本毕业生。投简历的不下一万人，她能脱颖而出，打败研究生，打败海归。一路过关斩将，我是抢了好久才抢来我部门的。我都差点去给董事长跪下了，董事长哪管应届生的事啊，把我一顿教训，还是卖个面子帮我搞定了，上班两个月了，非常不错。你们看看。怎么样。”
不知道卢总是不是喝多了说醉话，程艺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辞，虽然上班两个月，同事们都对她敬而远之，她对自己的不合群也习以为常。但从未听说过类似的传言。
其中一位岁数较大的男士说“还不快去把领导扶起来，坐台阶上多凉屁股啊，凉坏了就不好用了是不是。”程艺此时觉得脸有点火辣辣的。
破格录用。
跪求董事长？
卢总示意程艺过去，陪他一起坐在大理石台阶上。程艺对自己的第一份工作，还是比较谨慎的，城市中最高档的写字楼，落地窗，咖啡吧，健身房，好像每个人都是亿万生意的高级白领，虽然程还没有接触到任何有意义的工作，每天上班寡然无味，除了取杂志，看公司历年的月刊外，还没有其他工作，一起入职的其他人都被分去了不同的部门。只有她，被任命为卢总见习助理（业务方向），也就是这个括号显得跟秘书不同。对于应届毕业生来说，工作环境和薪水，简直无可挑剔，但太轻松了反而让人觉得不真实也不踏实。
程艺走过去，对卢总说，“卢总您好。”
卢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拉她坐在地上，白兰地杯倒了半杯洋酒，卢总示意的碰杯，然后自己一饮而尽，程艺只好硬着头皮也喝了一口，火辣辣的，程艺第一次喝洋酒，不知道名字，不知道度数，总之，很难喝。
卢总的歌不知道被谁点开了，其他男人们拿着麦大声接着唱，一样，鬼哭狼嚎。
卢总盯着MV显示屏咽口水，像在酝酿情绪给自己打气。程艺一直没有说话，她觉得这时候她没词。
突然，卢总把胳膊搭在她脖子上，仰起头看着天花板说“你看这个房间的房顶，是深邃的星空，星星微微闪烁，一会还有流星划过呢。是不是很浪漫。”
卢总虽然长得不算难看，平时西装革履也比较利落。但此刻酒后的形象，完全透漏着油腻，让人有点害怕，更多的是有点恶心。
程艺想推开卢总的胳膊，卢总卡的更紧，程艺觉得是要把自己勒死吗，为了找个舒服的角度透一口气，结果更靠近卢总的脸。
卢总看了一眼靠近自己脸的程艺，直接顺势把程艺按在地上，吻了起来。程艺吓了一跳，并且头在地上磕了一下，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伴随着耳鸣，卢总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嘴被堵得严严实实，舌头和牙在疯狂的顶撞，试图突破程艺用尽力气紧闭的嘴唇，程艺用力想推开卢总，脑门被卢总的一只大手按的死死的。
程艺顾不得去考虑这个衣冠禽兽的行为，借着酒精来犯浑是吧，给自己铺垫好了断片儿的借口。
卢总另外一只手，在疯狂的抓捏程艺的上身，程艺一边慌乱的推卢总一边想抓住卢总的手，但卢总越是压近她，下半身压在她肚子上左右揉。程艺又惊恐又恶心又气愤。
后背被大理石地割的愈发难受，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真的不得不张开嘴寻求空气似的，简直有一种要死了的感觉。程艺感觉自己要崩溃了真的要死了不知道该顾哪儿，完全无能为力。一分钟过得怎么这么漫长，“救命啊，啊啊。”
“诶诶诶老卢老卢，你喝多了吧，你快起来。你回房间去，床上舒舒服服的，你在这着什么急啊，老卢你快给我起来，我是这的会员，你别给我惹事儿啊。”听不清楚这些声音，来自几个人，看不清楚拉开卢总的有哪些人。
对于程艺来说，这段话就像从天边传来的，她的耳鸣已经让她开始眼花，感觉自己仿佛已经死了一般，声音都隔着玻璃罩一般。呼吸困难，后脑勺一阵阵疼。
慢慢的程艺闭上了眼睛。若隐若现的听见有人说“美女，没事吧，这是怎么了，撞头了吧，先扶到沙发上吧。”
等程艺醒来，包间里只有一个人，是娟姐。
“你醒了啊，刚才我们会所的私人医生给你看过了，没什么事，就是惊吓过度，主要后脑勺撞着了，肯定有点脑震荡，表皮擦伤。你嘴上破的地方，没给你清理，你回去自己弄吧。明早你去医院拍个片子吧，估计你得头晕，不过你年轻，听说也撞的不重，这种脑震荡你就自己休息休息就好了。”
娟姐还是一如既往的语速很快。
程艺肩膀疼，头疼，嘴疼，胸疼，从沙发上慢慢坐起来，缕缕头发问“这屋的人呢？”
“刚都走了，你迷糊了十几分钟了，你这一摊谁还有兴致玩啊，我看他们来了一个小时就开了三瓶白兰地，还掺红酒一起喝，都醉的快，但我一看就知道，那个卢总，根本没喝多。”
程艺听到这两个字都觉得恶心反胃。跟娟姐简单寒暄了两句，主要是没事，谢谢之类的。回到酒店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买了第二天的第一班高铁，去候车室等吧，程艺心想，这房间同一层的把边套房就住着卢总，同在一层都觉得反胃。
后半夜的候车室依然很多人，有些旅客已经在过道席地而睡，程艺坐在人群中，候车室的塑料椅，坐一夜肯定不舒服，但她现在也很不舒服，难道负负得正么，她觉得坐哪都一样。因为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想考研，提高学历。或者立刻投简历，换个不那么在意学历的公司。她也想去当舞蹈老师，教小朋友跳芭蕾是不是也可以，跟孩子们相处一定很治愈吧。但是当舞蹈老师肯定挣的少，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去找……程艺打断了自己，找什么，别妄想了。
6点开车了，不管多年轻，熬了一夜都很难受，何况后脑勺真的很疼，一靠上高铁的椅背，疼精神了。6:10，卢总打来电话，程艺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卢总，不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本来不想接，但镇定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程艺啊，你起了吗，一会餐厅见吧，带上行李下去吧，你昨天去周边转了吗，我太忙了，晚饭约了朋友又跟朋友去喝酒了，完全把你忘了，不过你自由活动肯定也没什么问题哈，小城市，治安也很好。我们今天开完会就直接走了，餐厅见啊。”程艺还没来得及说话，卢总自己说完就挂了。
程艺撇撇嘴，心想，这是惯犯吧，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程艺静静的坐着，这份工作，有什么可留恋的呢。程艺决定写一封辞职信给HR，并举报卢总酒后猥亵。至于未结清的工资，随便吧。
最终，程艺没有写举报信，她不想把回忆写成文字，也不想得罪卢总，没有朋友无所谓，得罪一个小人，不是好事。但辞职的时候，卢总确实没有批，他表达，一个年轻员工跟他出差回来就提离职，别人会怎么想啊，对他影响不好。程艺心想，太可笑了，“您不批也没关系，我写了因生病辞职休养。我明天就不再来了，人力部门如果联系我，说我旷工，我不知道会不会改离职原因。”卢总很生气的签了字，扔给她离职申请书。嘴上还说“有什么困难记得联系我，我很欣赏你的小姑娘，对你好的人，你要懂得珍惜啊，牢牢抓住啊，上学都学的什么。”这个职场开局，确实很难珍惜。
程艺退掉了房子，跟原本很陌生、却因为离职而变得好像熟络一样的同事们说，她要回老家德江，休息休息，接下来准备考研。大家觉得得不到八卦新闻，也就结束了“欢送”。
程艺行李不多，都是来上班的时候现买的。学校里的行李，因为她考完试就再也没回去，毕业典礼也没回去，同寝室的同学适当帮她归集了一下，宿管老师很无语的说，那就全扔了，宿舍楼要重新装修，何况毕业班本就应该腾空宿舍。
程艺去了黎城。
娟姐在高铁站接她。
在这个新的城市，程艺有了第一个“朋友”。
——
程艺半睁着眼睛开门，“什么事啊这么急”，娟姐熟练的进屋，程艺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窝了起来。
“你还是告诉我房门密码比较好，万一你睡死过去了，我好进来救你。你这早上起床苏酥软软的样子，这性感小睡衣，这有点乱的长发，别说男人了，我一个女人，我都心痒痒。你说说你爸妈怎么生的你，你啥时候回老家给我找你爸妈照片去，给我看看。老天爷对你可太好了，你得珍惜啊傻姑娘，你现在不懂，等你像我这岁数你就后悔去吧你。”
“说了八百遍了。”
“说了八百遍，你到是听了吗。”程艺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看了看镜子，好像凌乱的时候，确实不错。
回到餐桌前，“你吃吧，我刚醒真的吃不下，什么事，说吧”
“姐跟你商量个事儿啊，你别着急拒绝啊，真的真的求你考虑一下，你不要打断我，你听我讲完哦。”
第三章我的名字就够有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