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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怀风若蓿-> 第一章 “神交已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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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交已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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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林书院坐落于燕京南山脚下。正值三月,桃花始盛。

此时,也就在桃林间,闪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影,一身竹绿素衣,与粉花鲜明对比。

正当“少年”从桃枝上跃至书院后院子时,便愣住了。

那墙下,院内,恰恰站了一个男子。

玄色长衣,背对而立。

被“少年”落地的轻声吸引,转身看来。

“少年”呆住了:这爹爹的后院,不是从来不让旁人进的么?

眼下这个男人是谁?

“你,”

若是被爹爹抓住偷溜的现行,定要在书房关上三五日,也就片刻间,“少年”心想,绝不能叫这男子拆穿她刚翻墙而入的事实,于是,决定先发制人,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我爹爹的院子!”

说话间,佯装盛怒之势。

——这下该把对方吓得落荒而逃了吧。

哪知片刻后,男子却轻勾了勾唇。

目光滑过“少年”脸庞,那稚嫩的脸蛋此时气得红扑扑的,嘴角贴着的假髯须也被气愤而起的气息吹得一扬一扬的。

真真活脱脱展现了什么叫“吹胡子瞪眼”。

男子语气里仿若一丝不易察觉的嘲笑,“我是你爹爹请进来的客人。”

这,不可能。

“少年”心想,爹爹特别嘱咐过,任何外人都不能到这院子里头来的——不然,她也不会挑这个地方溜之大吉。

“你肯定是偷书贼。”突然地,她想起来了,爹爹院子里有好多珍藏古本,以前就有贼客来偷书的。

“哦?”男子脸上呈现一丝微微惊讶,好似第一次听说自己是偷书贼似的。

“少年”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缘由到这里来了,“哼,”她道,“你赶紧滚出去吧,让我爹爹抓住就不好讨饶了,我爹爹可是前太傅,人凶得不得了的!”

说着,她皱起一张小脸,尽可能做出一副凶神恶煞之势。

确实,爹爹凶得很,每次她没有背书,都要被扔到书房罚跪,而且,期间还不允许吃好吃的!

“哦。”男子应允一声,神情似有感激之意,“那多谢了。”

说完,男子长身提步往外走了。

“少年”望了望那个男人的背影,突又觉得他不像个偷书贼。贼客往往畏首畏尾,这人却气度从容,给人一种处变不惊的压迫感。

那,他到底是谁呀。

——算了,此时不容多想。

前院钟响传来,爹爹该放课了。她赶紧穿过回廊,溜回自己房间。也就三五下间,换上了一身淡黄色的装束。

再出来时,就变成了一个文雅娴静的女子。

“爹爹。”刚出门,便遇到回院子的老人。南宫致远看着眼前娇柔可爱的女儿,不自觉地嘴角翘起,“阿蓿,今日有没有好好读书?”

“当然读了,”女孩儿垂下眸子,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今日读了《女诫》之谨慎,知道生女如鼠,有恐其虎——女儿家当柔顺恭谨,不可太过活泼放肆,孩儿记在心里了的。”

一边说着,一边暗自用衣袖擦了擦手心,那上面的脏泥是刚才在外面挖竹笋时沾上的。

“这些书不读也罢,”南宫致远摇了摇头,微叹口气,“你若得空,还是看些氾胜之、陶朱公的书罢!”

女孩儿愕然,那氾胜之、陶朱公的书皆是采桑务农……爹爹这意思是以后要叫自己去种地么?

前院花厅。

南宫蓿跟着爹爹到场的时候,花厅里已经站了一屋子人。

她暗自扫了一眼,这些人队列森然,严肃有纪,和寻常人家的仆从截然不同。

方才遇到的那个男子,此刻正坐在尊位上。

她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他果真是爹爹请来的客人啊。

——这人会不会当着爹爹的面拆穿她?

脑子里这样担忧着,脸色便不自在地,颇为难看地,垂着脸跟着南宫致远上前,给正垂首喝茶的谢墨琛行礼。

“这是哪儿来的神仙大人呀。”乍然地,南宫蓿眨了眨眼,一脸天真无辜地笑。

她打算豁出去了。

反正眼前这男人只要一抬眸,就会立刻认出自己。

“原来刚才这位翻墙进来的女子,就是南宫前辈家的千金啊!”——她生怕男人会突然这么说。

毕竟,这世界上没脑子的男人不少,比如那个跟她一起挖竹笋的卫少青,就说得出这种蠢话。

“爹爹怎么还不快给女儿介绍介绍这位神仙人物,素未谋面的,女儿看着眼生得很,不知道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呢!”

南宫蓿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家爹爹,把南宫致远一时问懵了——她这个女儿一向娴静得很,今日怎么这么多话?

当然,他也没有注意到,南宫蓿特别咬死了“素未谋面”四个字。

她想,已经暗示了座上那位,你好我好,不要当众说破——想必他已经听懂了话里的意思吧。

此刻,只要男子点点头,装作认可她刚才的话的样子,这事儿就算抹过去了。

哪知谢墨琛放下茶盏,抬眼睨了一眼,不紧不慢地,“这是令爱吗,怎生看得眼熟。”

“!!”南宫蓿一时无语,这人!怎么就不懂得手下留情,打打配合呢。

还故意揭穿!

南宫致远也被这话搞晕了,转眼看着自家女儿,“阿蓿,你和渊政王已经见过面了?”

没有!南宫蓿此时完全忽略了“渊政王”这个重要信息,摇头直如波浪鼓。

管他什么渊政王摄政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刚才和他也“没有见过”!

南宫致远又将目光看向谢墨琛,面色带着疑惑。

座上男子仍旧抿着茶,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般,

“并无,许是神交已久而已吧。”

南宫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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