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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穿寿衣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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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二天的清晨,老张领着人带着老太太的遗体去了火葬场,我骑着三轮车带着纸扎来到坟地,等我到的时候,坟坑已经挖好了,边上站着几个男汉子,正抽烟聊天,他们看到我,帮忙把纸扎用品拿下来,放到一边。

我拿出香烟,挨个散了散,聊表感谢。

他们对我说:“小伙子,这么年轻就敢做这一行啊?”

我知道他们的意思,开口道:“那有什么,到哪里就不缺口饭吃。”

他们又问:“你们做这一行的,有没有看见过那些东西?”

我知道他们也只是好奇,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摇摇头说着:“没有,我是给老张帮忙的,就是几天的时间,时间段,还没有碰到过。”

其中有一个汉子神神秘秘的说:“我遇见过,有一回去乡下,天色已经很晚了,经过一片树林里的时候,突然从车前飘过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我都吓出一身冷汗,紧急睬刹车,差一点撞上去,等我缓过神,下车去看的时候,车前一点人影都没有,接下来的一路,我都不敢掉以轻心。”他说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害怕呢。

我对他说道:“可能是你开车时间长,眼睛出现疲劳了,产生的幻觉。”有时候开车时间过长,注意力集中是很耗费心神的,疲劳驾驶的情况都会产生一定幻觉,尤其是夜晚光线变差,更容易让人心中不安,这种情况很常见,只要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在坟地里聊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总会有点瘆得慌,好在不一会儿,老张他们抱着骨灰盒过来了,将老太太入土为安后,我将早已开过光的纸扎点燃,然后嘴里嘀咕:纸人纸马引路行,金童玉女忙搀扶,手握金银脚踏履,直入地府莫回头。

一切妥当之后,我们就往回走去,在早已定好的饭店吃过饭之后,我们回到店里。洗澡之后坐到前厅的茶椅旁,老张给我说着火葬场的流程,各地基本上一样,就是风俗区别不同而已。

“像一些孤寡老人,我们这一行是不收钱的,如果有人给,也是按照最低价象征收取一些,咱们这一行有些说道,是留不住钱的,赚取到的钱财除了必须生活,都是不可以随便动用的,你可以拿来做善事。”

我记住他说的话。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穿着寿衣的老太太走过来,身旁跟着一个老头,老太太一脸慈祥,微微的笑着,开口说道:“谢谢,谢谢你们送我入土为安,现在我与老头子相聚了,我们该走了,真心地感谢你们。”我挠挠头,很不解,他们是什么人,看着老太太挥挥手告别,仔细观看他的面容,才想起来,原来是今天那个入土为安的老太太。

我醒来后,天已经大亮,将昨天梦中的情况告诉老张,老张见怪不怪地说:“这是他们感谢你,以后如果你做这样的事情,有时候还会有同样的情况,不要大惊小怪的。”

高考成绩出来了,成绩一如既往的稳定,今年不打算复读了,直接填报志愿,就上本省的大学,目前还不想离得太远,这样回家也方便些,专业也没有什么可以考虑的,现在金融经济专业最火,我的志愿直接填了经济学,反正大学里也可以选修一些课程,等到时候再看自己喜欢的学习一下。

接下来就是等待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到来,志愿填报之后,又与孙晓亮、顾超、陈奎在老地方烧烤相聚了一次,以后就各奔东西了,相聚起来不容易,孙晓亮与顾超考上本省的重点大学,都在同一个学校,晓亮选择化学专业,顾超是数学专业,不过陈奎打算再复读一年,今年没有考上他心目中的学校。

我们畅谈着一去不复返的时光,还有即将到来的大学迷茫。

老张又接了几个活,每次都带着我,遇到的情况每次都不相同,风俗人情各有差异,但是都大同小异,有一两家是用我扎的纸扎用品。

说来也是巧合,在我与老张给一家主家办事的时候,苗伟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接听后,说:“喂,苗伟。”

听着我这里嘈杂声,苗伟说道:“无言,你给人家帮忙呢?”

“是啊!你有什么事情吗?”

苗伟也知道一般这种情况,事情都会有很多,也没有废话:“这不是好长时间没见了吗?即将开始新的征程,我们也各奔东西了,想着找你聚聚。”

“那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就现在吧!本来还想着晚几天,这不是凑巧可以跟你吃席嘛,你觉得怎么样?”苗伟一点也不客气,这种情况下还想着蹭席面。

我瞬间无语,我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才好,连忙说:“你先等等,我去问一下,怕有什么说道?不要挂电话。”

我走到老张面前,向老张说明情况。

老张显然是经历的事情多,开口道:“这种情况虽然不多,但是没有那么多讲究,今天是喜丧,老人家高寿,来的客人多些也热闹,告诉你的同学,如果想来,就给老人家行礼鞠躬表示一下尊重。”

我拿着手机走到一边,将老张说的原封不动地说给他。

苗伟说道:“没问题,在家里无聊死了,每天都是我一个人,把位置发给我,你等着,我半个小时就到。”说完就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苗伟过来了,我带着他去给死者行礼后,他东张西望地,我问他:“你在看什么?”

他说写礼账的地方在哪里,还挺讲究,社会人啊!

又带他去往主家西屋,苗伟上了一百块钱的礼金,我问他谁教的,他说他刚刚问的他爸妈,说这是尊重。我们去了一边聊天,他一会说羡慕我可以经常到处跑,还可以吃大席;一会抱怨自己一个人在家,家里人都工作,他自己无聊等。

我去帮忙的时候,他也不闲着,跟在我后面打打下手;不忙的时候,我们闲谈,反正人家苗伟都写礼了,不管咋说,也得混一顿饭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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