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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满蔷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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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不同于杨菲菲,徐枫和明玉都不是S城的人,徐枫大学毕业之后留在S城工作,而明玉则是从外地远道漂泊而来。因为明玉所工作的掬水酒吧春节不打烊,徐枫过年也就留在了S城陪伴明玉。徐枫的好友林珂恰好是S城本地人,听说徐枫和明玉过年都不回老家,就邀请他们俩春节去往他家一起过年。

 

掬水酒吧内,徐枫将林珂的过年邀请告诉明玉,“我和林珂是好多年的老友了,每次过年留在S城,都去的他们家。这次也一样,我也好久没有见到阿姨了,趁着春节,我们一起好好去看看老人家!明玉你看怎么样?”

 

明玉倚在调酒师的吧台前,摇着手中的红酒杯,望着台上弹吉他的林珂,温柔地回道,“林珂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好友,那就这么说定了!”说罢便俏皮地从徐枫身边溜走,去化妆间换舞台装,准备登台演出。

 

掬水酒吧是S城有名的演艺吧,格调浪漫清幽。来这里捧场的客人大多是S城的商贾、风流才俊。明玉是一位面容姣好、风姿绰约的红尘女子,平日里妆扮青春时尚,舞台上的扮相也深受客人们喜欢。围绕在明玉身边的男人都是S城内的有钱人,有的经常到酒吧做客捧场,有的甚至明码标价,让明玉从中作陪。

 

面对这些来酒吧寻欢作乐之人,明玉也是逢场作戏,客人玩得高兴了,酒吧消费也就提了上去,老板高兴了明玉的待遇也就跟着提高了。酒吧里的娱客都将明玉这类女子视为红尘舞女,类似日本的艺伎。只有徐枫将明玉当作衔着玫瑰的鸟儿,向他飞来成为他的缪斯女神。徐枫很喜欢在掬水酒吧喝酒,特别是喝着红酒欣赏明玉的歌舞时,他脑海里总是闪现出一个个的灵感,让他激动不已。每当从金旺集团下班回家时,徐枫想起明玉对自己作品的欣赏,便一鼓作气地完成自己的动漫作品,那是明玉赐予他的灵感,让他如获至宝。

 

林珂从小在S城长大,又是徐枫的朋友。在S城,徐枫的生活自然离不开好友林珂。而林珂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离了婚,林珂一直跟着母亲居住。情感的哀愁、生活的所迫让他面对现实生活的同时又难以忘记心中的情感和理想,虽然从小在S城长大,却因为自身的家庭以及成长经历与省城内的其他青年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徐枫是林珂在大学时结交的朋友,因为共同的爱好、情感、抱负而走在一起。徐枫每年不回家过年,必去的地方就是林珂的家。

 

林珂的家在S城的老城区,因为所建年代比较久远了,远远看去就像被时光风蚀了般,条条瘢痕和满墙的蔷薇花藤让这座院子充满了年代感、故事感。林珂带着徐枫、明玉回到家时,母亲梁蓉芝正在厨房里做饭。看见儿子和朋友回来,赶紧出来招呼,一边收拾沙发一边腾出桌子。徐枫和明玉看见,赶紧上前帮忙。“徐枫,这位姑娘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吗?好久不见你了,看你,多客气,还带了这么多礼物!”见徐枫和旁边的姑娘上前帮忙,林珂妈妈笑着问。“阿姨,应该的,这位是我新交的女友明玉,今年过年不回家,我们就来阿姨家拜年了!”“那就不要客气,来了就和林珂好好玩,阿姨厨房的饭菜马上就好了!”“好呢阿姨!”说罢徐枫和林珂便去房间里玩游戏机,而明玉则帮着梁阿姨烧菜做饭。

 

待到吃饭时分,忽然听见门铃声响起。林珂打开房门,一看是梁美月和男友刘裕,梁美月一见林珂母亲便热情地阿姨前阿姨后地叫个不停,原来梁美月是林珂母亲梁蓉芝的侄女。因为是首次见面,明玉并不知道面前这位女子是徐枫的前女友,只见她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搁在沙发上,便拉着刘裕的手来到餐桌上共餐。

 

“美月,有段日子不见了,你和刘哥别来无恙?”林珂和梁美月从小一起在S城长大,又一起在大学念书,还将好友徐枫介绍给了她当男朋友。两人之间的氛围自然比较轻松。“表哥我好着呢,这段时间我跟着裕哥学了不少炒股知识,赚了不少钱,这不我跟阿姨才买来上好补品,算是小意思了!”“哇,这么牛,过年了,恭喜发财....懂吧?”说罢便将手摊在梁美月的面前,“都这么大了还找我要红包!你不害臊!”梁美月笑道。

 

见徐枫和明玉在旁边静悄悄地吃着饭,又道,“徐枫,好久不见了,身边这位,也不介绍一下,你新交的女朋友?”徐枫见梁美月还是跟以前一样,便苦笑道,“是呢,也是林珂酒吧里的同事,明玉。”“美月你好,早就听徐枫提起过你,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大美女一枚!”“明玉,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不是呢,我是云南人!”“徐枫也是外地人,难怪你们可以感同身受,走在一起。”梁美月顿了顿筷子上的菜肴,慢声说道。“也不止这些,就像美月和刘大哥同样爱好炒股,我和徐枫也是因为有同样的爱好玩在一起的!”“哈哈,游戏?”美月问,明玉点了点头。“徐枫一直很喜欢玩游戏,可是我一直很不理解,还怪他不务正业了!”“那就是,理解和共同的兴趣爱好是很重要的!”明玉的笑脸里藏着一丝尴尬和可惜。

 

初春起时,S城内凋零的树木已不经意间披上嫩绿的新装,天空下着绵绵细雨,润湿着大地,万物也开始复苏。徐枫和明玉春节除了去林珂家,便是呆在家里:徐枫完成未完的稿,明玉则在旁边帮着做家务,兴致来时,便在画纸上画下明玉的身影和肖像,逗得明玉笑靥如花。想着过不久便又要开始工作,为了给明玉一个难忘的假期,徐枫便打电话给林珂,约着一起去沈从文故居边城小住几日。林珂呆在家里也是无事,也就答应徐枫,“只要高兴,甘愿做两人的电灯泡!”

 

躺在春色中的边城,像罩着娇羞面纱的少女,诉说着月光下的朦胧心事。湖光山色连同吊脚楼构成了这里的独特风光,船上的阿妹唱着山歌儿情歌儿,让人立马找到了沈从文边城所写的那种恋爱感觉。可能是文艺青年的缘故,也可能因了徐枫从小在乡村长大,对边城文化就难免情有独钟。每当徜徉在边城的山水老城之间,那古旧的清式建筑、湍急的河流以及岸边的水车,总能让徐枫想起同样的故乡山水以及爱恋故事。有人说,阅读名著可以培养情操情怀,其实,旅居在这样有故事有文化意境的风景之中,何尝不是陶冶情操的方式?只是,徐枫的理想和现实总是矛盾地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和美月的恋爱分手正是说明了这个道理。可是他内心深处的情结总是让情不自禁地来到这里,寻找着那个边缘化的却是最真实最宝贵的自己。

 

二月里的边城春风吹拂,船儿也在河心荡漾,两岸的吊脚楼倒影在河中,呈现出醉人的美。明玉戴着火红的贝雷帽,身着一袭黑色的长款素腰羽绒大衣走在河岸,成为边城中靓丽的旅人风景,两位男士一左一右地在旁边陪伴着,更加衬托出明玉的美丽。沿着河岸一直走,旁边是白天关门的酒吧,不久便到边城的古城墙边,传说这里是古时边城城内城外的分割线,城内住着达官显贵、商贾名流,城外则是边城的小贩、水手们还有渡河的山中姑娘,以及唱不完的情歌。明玉很喜欢这道古城墙,硬要让林珂为她和徐枫在这道古城墙下拍照留恋,随后又让行人为他们三人拍照纪念。边城让她发现了多少发自内心的惊喜呀,不独为那清澈的溪、江边的吊脚楼、唱歌的阿妹,更有丢弃不了的边城文化故乡情结。对于一个从远方漂泊而来的游子,和徐枫的相遇相爱便是她心灵映射的文化反映。

 

三人行不久,便绕过满街苗饰的商贩,到达岸边渡河的地点。在询问商家租船的费用后,三人便租了一艘心仪的木船,向河心划去。林珂划船,徐枫拍照,明玉也站在船头,欣赏着两岸的风景。高兴起来,竟将双手捧在嘴边接过对面船上撑伞的苗族姑娘山歌唱起来。惹得徐枫在旁边乐呵呵地笑着,站在船的另一边拍下这美丽而有趣的风景。船到河心时忽然下起绵绵细雨,不过好在三人出门也带了雨伞,便撑着雨伞在河面继续荡漾着木舟,随心而行。

 

从前慢,慢得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而现在,都市生活像被注入了快节奏的动感力,大多数的青年人迷失在都市丛林里,在钢筋水泥筑就的高楼大厦里游戏追逐着,爱得太快,爱的太多,到最后被压抑的都市生活压垮了自己,上演着一幕幕的都市变形记,难以再找回原本的爱恋所能赋予的人生动力和梦想的力量。所以,我们都爱去回忆美好的从前,找回那个最佳的自己。穿越在文化名胜古迹的青砖石板上,那黛瓦红墙,那青山绿水,那昭昭历史,无不让旅行之人获得都市人生之外的源动力。边城正好适合那一群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譬如徐枫的梦便在这里得到滋润和成长,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永远上演着游戏的都市生活,将他裹进时代的洪流之中,然而他的内心却保留着一块梦想的边城。

                        

春去春又回,S城转眼间已从寒冬中苏醒过来,草长莺飞,城南草木已深深。特别是老墙上,那迎着春天盛开的蔷薇,向路人昭示着一座城的故事。爱上一座城,那爬满城墙的蔷薇花儿是每个行人无法避开的美丽风景。去了解她,犹如去了解一座城,掀开一座城的神秘面纱。林珂家便住在城南,那爬满蔷薇花腾的老院子,便是他从小长大的家园。随着新城的重建,老城的改造,这里却已被政府列入拆迁的范凑。梁美月是林珂的表妹,家也住在城南,面临相同的拆迁问题,也就经常和林珂家往来,商量拆迁赔偿的事。

 

提到房子的事,梁美月总是向林珂自豪地提起她的男友刘裕。她嘴里总是念叨说徐枫没钱没房又不务正业,而现任男友刘裕不仅自己会挣钱,结婚前还赠送了一套两居室作为定情信物。林珂不信,梁美月于是专门开车带林珂及其母亲去往刘裕赠送的新房内参观。一时间,两人都为美月男友的慷慨而感叹,希望美月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特别是林珂,见刘裕和徐枫两人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同,在祝福梁美月的同时也在警醒她,徐枫虽然没有钱,但是为人耿直有才华有义气,而刘裕则满身的金钱气息,不要被腐蚀了才是。然而,林珂的善意提醒仍然没有改变梁美月的看法,作为从小在S城长大的人,她相信掌控金钱的游戏就能掌控未来,所以她喜欢满身都是金钱气息的刘裕,他能带给她想要的生活和未来。

夜沉沉,星月朦胧,S城内林立的高楼大厦在昏黄的路灯中投下暗影。华灯装饰的屋子内,梁美月正从厨房中走出来,将一盘盘精致的羹汤和菜肴放在堂屋旁边的饭桌上。不一会儿,门铃声便阵阵响起来,她放下手中的厨房活,打开房门,迎接晚归的刘裕。“回来啦?我帮你把包放起来!”梁美月说着便接过刘裕怀里的包裹,将它放在屋子内。“今晚又做什么好吃的啦,我好馋啊!”刘裕闻着从厨房内飘出来的香味忍不住说道,说罢便走到厨房中,掀开锅盖。美月闻声过来,将刘裕手中的锅盖放回去,打趣道,“上次你不是说想念儿时的螺蛳汤吗?我虽然不知道你妈做的是什么味道?你既然想念了,我就尝试做啦!”“哈哈,还没有进门,就学着当我妈了!”刘裕看着系着围裙的美月,灯光下的她倍显温柔。刘裕见此一把将美月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我好享受现在的感觉,每天回来有一位如花美眷相伴,美月,我说了好久,把工作辞了,回来当我的全职太太,我来养你!”“我真把工作辞了,在家就闲得慌了!”“怎么会呢?我不是教你很多炒股理财的知识吗?你在家呢,帮我生个孩子,照管这个家,这样的太太生活你难道不喜欢吗?”

美月点点头,依偎在刘裕的怀里,是呢,作为女人,她向往的生活正是刘裕为她规划的那样,她也很享受那种小鸟依人的感觉。为了让美月安心于他规划的太太生活,刘裕总是向美月显示他在外面的职场风云人生。刘裕外资投行出生,这让同样刚毕业就就职于外企的美月很是青睐,加上职场中的刘裕步步高升,如今已是著名投资企业的副总,因此美月很是顺从他。今晚回来,看着美月做的丰盛晚餐,刘裕很是感动,于是便想让这种生活一直陪伴他。他告诉美月,为了更好的前途,给予美月更好的生活和未来,他今年开春便被猎头猎聘到了S城著名的金旺集团旗下子公司华康基金任总经理。美月为眼前这位男友的华丽背景而头晕目眩,他的能才足以让美月这个弱小的女子顺服于他的世界。不过美月心里的想法却是这样,“刘裕,你就尽管去热爱征服外面的世界吧,你就是我的世界,我只要爱你就行了!”因此二人之间的关系相处的便也美满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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