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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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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白虽号为“药神”,自己却无“神”可倚,完全是久病成“医”,自学成“才”!他熟悉大大小小的皮肤病专科,电线杆、肮脏卑鄙的墙角都是他的知识来源地!

一次卡尔到老白寝室找他,一进门,一股浓重的硫磺气味熏得他差点闭过气!卡尔勉为其难地坐下来,一面后悔不该进来。桌子上摆着《厚黑学》、《曾国藩家训》。老白细黑皮肤,肥肥胖胖一身虚肉,言谈善良温和喋喋不休像个老婆婆,两人在那闲聊。

“十七岁那年,我高中没读完就来到特区,准备大干一场扬名立万!”老白摇头晃脑,“后来找不到事做,饿了三个月——我看这不是头,又没钱,就沿着铁路又走了回去……然后学了两年电脑设计!”

“从铁路走回去?你吃什么?”

“捡了一路的西瓜皮!”老白笑眯眯的像个弥勒佛。

“后来到家具公司主管设计,被那帮业务员给带坏了——我现在再也不敢“亲自干”了,确保安全必有一套!现在感觉身体太虚了,经常走几步路就出一身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老白脸上一直是和善的笑容——在虚弱的表面里面似乎有一个铁一样的毫不在意的精神,藐视一切的意志。这个人还这么年轻,身体成了这样!卡尔真是想不明白。老白有个乡下小媳妇似的女朋友,偶尔来看他,女朋友留着短头发像个工厂妹,两人很久了,不离不弃的那种——卡尔又想不明白了。

“我要是好不了,以后就只有给媳妇买个振动棒了……”于是大家都笑起来。

老白设计做得很好,深得交运公司主管书记裘书记欣赏与倚重,那些贴墙定制的柜子都是老白设计,家具摆放及走线也都要老白过目。后期沟通常常是老白带着老鬼魏奇去交运公司,卡尔感觉两人有些秘密,也懒得去管,落得自己轻松。后来气氛渐渐不好起来,老鬼跟老白有时吵起来。

“没啥事吧?”卡尔单独问老白。

“是这事,那个裘书记喜欢西安画院某院长的画,魏奇就说他搞得了,到最后又搞不定!”老白说得气愤愤的,“明年特区有六大工程,其中西部通道就是裘书记在管——你说随便做点什么不好!”

卡尔偶尔跟魏奇说这事,魏奇又是一番说道,“画是没问题,我都问了朋友,八万一幅,一人四万——老白又说我从中吃了回扣,你说这事怎么做!”

看来吃回扣的也不止他与波仔,可是吃不吃得到则是另外一回事。银地置业交货几个月了,收款却很迟滞,作为业务员,卡尔倒不十分急,急也没用,倒是老板张大发来火了,说再不给钱,把东西拖下来烧掉!这也不过是气话而已。这个银地置业属于市委国企背景,有回业主集体闹事——银地下面豪宅的业主也不是一般人,市里也摆不平。后来从上面下来老大一个领导来考察,这事顺便就摆平了,所以款只能慢慢收。

到是那个彭工没事就喊他们出来吃饭按摩——这个彭工也有分寸,差不多就是大半个月一回,反正卡尔他们有业务费用,彭工又好这一口,卡尔跟波仔也落得放松。况且,这么个大集团后面也有项目做。

“都说你们银地工业区那边有个红灯区,听说很好玩!”波仔在那聊,彭工这么年轻!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彭工正经起来,“我女朋友在德国呢,有一米七五,长得也漂亮——再说我这么帅!”这家伙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不喝酒又不抽烟,倒是喜欢吃海鲜,喜欢按摩。

“倒是有一回被两个同事给引诱了,说怎么怎么好玩,三个人上去开房,我是二三下就下来了,就坐在下面等,过大半小时一个家伙下来了,我说你这状态不错!那家伙愣了一下,‘嗐,你不知道一直没起来!’另外一个家伙一个小时才下来,于是大家都说他厉害!”

“‘你们不知道,我啥都没做,一直在上面聊天啊!’那家伙说完我们都笑起来!”

大家都说彭工这么好的背景,在这么大的公司一定前途无量。

“我在这公司不会待很久——不过上面老总很喜欢我!”卡尔知道他说的是公司里的一个总监。现在总裁办主任阎荣上调了,换了一个性格很和善的朱主任。

彭工果然过完年就走了——后来这人果然在京都市另一家房地产公司做了老总,彭工是跟卡尔谈回扣的事,这事一直悬而未结。波仔跟卡尔商量,工程尾款还没收完,现在公司的销售总监是张雄。“不能跟张雄说彭工离职的事,否则张雄会说人都走了,给什么回扣!”卡尔觉得波仔说得有道理,这里面还有他们的‘倒扣’,更见不得光!

钱真是难挣,有时候是看得见到不了手,更多的时候则是看都看不见!但是这一年是看不到更多的钱了,现在已是年末了,像庄稼的收成一样基本定型了。

整个公司一下松了下来,当然打卡、工作报表、催款等等形式还是要维持正常,只是每个人的内心都松懈了。卡尔觉得这一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事业算是有一定稳定性,忧的是事业基础并不够充实——对比阿云的姐夫有一大批供应商为他服务,而卡尔没有,有些公司处理不了的小项目得自己做,但是没有好的供应商也难以操作!

怎么样才能突破呢?

卡尔坐在金色时代外面的轻吧,跟福男一面喝酒一面在想这个问题。福男现在的出口已走上正轨,他挂靠一家大的出口公司,有自己固定的供销渠道。现在两人基本上不聊内地的事——不到二年的时间,内地似乎成了一个遥远的概念。现在轻吧里是曼妙的轻音乐,那个dj女孩多漂亮啊,短头发,鹅蛋脸,高高的鼻梁上一双大眼睛如梦如幻,她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的美,她也许只是打碟的副手,不知怎么卡尔就被那姑娘给迷住了。场子里有很多美女,都比不上她那么自然——嗨,内地真的是贫瘠!

轻吧里静下来,有人在吹萨克斯,悠扬的乐声让人的思绪飘得很远。这么多人济济一堂,却像是一个人的清欢。要是在内地,他大概是一个人听看随身听,更觉得寂寥寡淡,现在红尘闹地,又有什么不同呢!也许前者无以选择,后者比较自为——对于终极思想并无区别。音乐让人沉浸,这是最高的统治。

旁边有个姑娘走过来,那姑娘脖子上吊着个盒子,里面是各种形状的雪茄。卡尔问了价钱,有一百二百一支的,也有五十元的,卡尔买了两支雪茄,他跟福男一人一支——他就是觉得好玩,想尝试一下什么味道。他点了几次,雪茄没烧起来,于是他使劲吸,一股很猛的干烟草味道,像旱烟。福男不抽烟,这家伙不停地吸,一会儿那烟抽完了。

没什么人买烟,那姑娘看着卡尔,在旁边坐下来。长得很好的姑娘,看上去有点羞涩,卡尔倒了一杯酒,她说不喝酒。姑娘才从东北哈尔滨过来,看上去很疲倦。两人的聊天既谨慎又含蓄。这个时候卡尔就会想到小敏,总有种错位的感觉。这特区似乎不配有爱情,但是有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感情,像他跟那个阿芳还有什么阿英都有一刹那的真情,这真情那么脆弱,随风而散,连留恋的情绪都不会有,像是松软的沙滩不能盖起坚固的房屋——但是大家仍然抓住漂渺的瞬间,似乎是想留住永恒——人生又有多少畅意?那就在相遇的时光尽情发泄吧,事后再完整的埋在心底,让时光的沙漏去沉淀!

有两个业务员看到卡尔身边的姑娘,大概以为是他马子呢!卡尔倒是也想,他在心里苦笑一下,有些东西太遥远了。

夜里,他跟福男去按摩,这时候按摩可以过夜,这是店家提供的便利。

按摩的房间都是薄薄的木板分隔而成,很难睡踏实,凌晨时分,旁边房里响起一个老男人的声音。

“哎,小妹你这手法真好——哦真舒服——想不到像我这个年龄的人还能享受这种服务!”那男人得意洋洋地说。

“唉,三十年前我可没想到能过这种生活——那时候在外面悄悄拉个手就是臭流氓!”老男人嘎嘎的声音宛如破竹。那姑娘干得很卖力,一声不吭。

“先生,还要不要加钟?”姑娘说。

“不加了,不加了——你看我马上要上班了——我马上要去扫大街了!”老男人愉快地说。

“唉,没想到我一个清洁工还能有这种享受呀!”那家伙像只喇叭似地没有停过。

卡尔跟福男在隔壁笑起来,这是好的时代还是坏的时代?

周末的时候他们经常在一起,有时打台球,有时几个人吃饭,有时打很小的麻将。有一回福男搞到足球比赛的票,于是两人看球赛,也没什么好看,热闹而己。

“体育馆那女孩经常有票——那姑娘上床很带劲……其余很少联系!”

卡尔有时候带福男去逛酒吧,他知道形形色色的酒吧。有回去‘根据地’,有个歌手在上面唱——不是唱简直是又骂又喊,大家都在下面喝酒,不理他。有一次去一个酒吧,坐了好半天才发现是个相亲酒吧,有个从关外过来的小伙子在台上说他好多年都没找到过女朋友,两人听了一会,悄悄走了。

两人似乎都很无聊,但是共同的无聊就有了趣味,就像一个人一直没有镜子,后来有了一面镜子,那总得没事照一照吧。他们来自共同的地方,曾经有共同的想法,可是他们现在不谈理想——没法谈,不谈爱情——没法谈,甚至也没法谈欲望——但是他们有某种共同的信念:那种信念淡薄得接近消失,却成为一种坚固的纽带……现实的生活如此缥缈虚浮,是因为你不能改变现实,你只能随波逐流。这不是创造性的生活……人的主观能动性被深深按在欲望之中!

元旦公司举办了活动,搞了什么抽奖,然后是纵酒狂欢。平安夜公司在国贸包了房,大家喝酒唱歌,钟声响起的时候,大家涌入大堂,又蹦又跳,大堂有两个天使般可爱的小孩,也跟着大家跳起来,孩童纯洁快乐的眼神也感染了卡尔,那一刻他似乎融化了,那是爱的力量,是世界大同的力量——他疑惑也许还是有终极的力量!

一年中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公司全部员工到工厂聚餐,车间班组、管理人员济济一堂,大厅摆了三十四桌,老板张大发每桌敬酒,整个大厅热闹非凡!

晚上,张大发专请公司业务员及后勤人员,他真诚表达对公司同仁辛勤付出的感谢!特区公司成立近半年,做了七百多万的业绩——最少有三百万的利润,这是他做批发时不可想像的。现在,他有一个新的想法:在内地大中城市把直销分公司建立起来!他似乎看到大堆大堆的钱向自己滚滚而来……晚上的酒他喝得开心畅快,每个业务员敬的酒他都喝了!晚上,他开了两个ktv包房,一个包房全是男业务员,每人一个陪酒小妹——业务员顿时感受到家人般的温暖!

张大发唱了一首《渴望》,放下话筒,坐在卡尔边上,两人喝了一杯啤酒。

“老板歌唱得这么好,想必外面的故事也不少啊!”卡尔套近乎。

“哦,故事不多——曾经有过……”张大发笑咪咪的说。

这个曾经的农民,何曾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时刻!卡尔听说过张大发的故事:他家以来是地主,土改时父母双双上吊自杀,他家的老宅,至今无人敢进!这是暗黑时代的悲惨故事,却并不鲜见,时代的悲剧有长长的暗影。据说张大发贩过枪,走私过香烟,后来又贩过服装,最后开了家具店——稍微有了点起色,又被强制摊派了五万的原始股票……唉,造化作弄起人来,也不会按常规出牌!

现在他的手头有相当充足的现金,明年他可以把分公司都做起来,他还要买两百亩的地来盖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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