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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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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侧的天空缓缓地转动着,黑暗逐渐将两人的身影吞没,在黑夜下的世界,反而更有一些现实的味道,细微的雨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原本凛冽呼啸的风也变得稍微轻和了一些,但随着夜幕的来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也开始慢慢散布。

“我是你,但你不是我,我接受自己的本心,遵从自己的意愿,倾听自己的愿望,我承认自己的存在,和你不一样,你只会逃避,虚伪的谎言听得我快要吐了出来。”他贴近了他的耳边,宛如恶魔低语。

阿醉猛地睁开眼,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带着大梦惊醒后的错愕和慌乱,他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心脏处刚才被破出的窟窿已然消失不见,身上的衣物也完好无损,刚才的一切真的就如旧梦一般。

“放心,在这里,你不会死,至少暂时不会真正地死去。”他将双手插回口袋,信步拉开了距离,每一步踏在空中,如同登上一个个小小的台阶,他居高临下地瞥着阿醉,神色之中满是不屑和鄙夷,他扯了扯嘴角,弯起的弧线满是嘲弄的味道。“不过很快,你就要和整个世界说再见了,到时候,我将拥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人生,我名字都想好了,百里挑一的淘,无恶不作之罪,到时候,我就可以彻底和你这个懦弱的废物划清分界线!”

“你所说的天克的命运,到底是什么?这里既然是我内心的世界,但是为什么我对这里这么陌生?”阿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视线不敢看向他,声音还是带着一些颤抖。

“对,就是这副样子,对对。”淘罪又开始大笑了起来,仿佛遇见了世界上最开心的事情一样,眼角甚至都泛出了一些泪花,“又恐惧,又不得不强作镇静的荒唐样子,面对内心,对你来说是这么困难,像极了极力抗拒命运的又无法挣脱丝线的木偶。”

淘罪忽然收起笑脸,恶狠狠地盯着他,歇斯底里地嘶吼道:“这个世界,本来就对我不公平,我愤怒、我放肆,是因为我配,这是我应得的,这是命运给予我的特权,这个身体,本就该是我的!凭什么将我的思想分成两部分!凭什么我要被禁锢在内心的深处孤独地承受折磨!但是不要紧,你来了,你就可以慢慢熟悉这里了,这里的每一缕风都因为你的到来而欢呼,你应该感到幸福,我的王,以后这个虚假的国度,就由我,交还你了!”

话音才刚落,他的身形开始朝阿醉俯冲下去,他的目标赫然是心脏的位置!

“既然怨恨命运,为什么又将它的特权当作恩赐?我们难道不是同一体的吗?”阿醉大喊着,他急促地吸了一口气,想要闪避淘罪的俯冲,但他还是太慢了,那个身影骤然在眼前放大,随后在身边疾驰而去。

这一次,他的半个身体,都被击碎了,半个身子的血肉在空中散若飞花,红雾在空中笼罩了他整个人,而这仅仅是一拳,仅仅是一次俯冲。

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再次如大梦初醒,心脏仍然清晰有力地在胸膛之中跃动,他知道刚才那并不是梦,红雾还未散去,身体残留着尚未褪完的痛感,他的身体被这一拳的冲击带得翻转,睁眼看去,另一个自己仍然保持着俯冲而去的姿态,只不过已经是余势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不会真正地死去吗?”

阿醉的每根手指都在止不住地发抖,声音里夹杂着颤抖和一些哭腔,他轻轻地在此前破碎的半边身体的痕迹上缓缓摸过,随后又勉强自己凝聚起来力气,用尽这一丁点的力气按了按。如常的触感,完好的身体,看上去一切如初,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股冲击的力道之大,以及那股锥心之痛的后劲,无法形容的痛,无法形容的恐惧,周围的夜黑得让他看不见光明在何方,他想逃,他现在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勇气对抗这么恐怖离谱的事情。

“这就是作为天克的你,自由了这么久的代价,你什么都承受不了,你什么都承担不了,区区这点致命伤,在这个世界也不过是一瞬间如风过耳的小事,你不会知道我这副身体,已经破烂过了多少次,你只关心今天周围的人是否满意。”淘罪脸色阴鸷,一字一顿地道:“你听不到内心的呼唤,不曾听从本能的引领,你漠视自己,讨好他人,这个身体,你也配?呵。”

“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疯狂的攻击开始展开,淘罪现在只想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恨,一柄柄奇异的火焰武器在虚空中构建完成,它们拖着尾焰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炫丽而致命的痕迹,形成了一个巨大如牢笼般的束缚,光痕在牢笼中穿梭着,被带起的还有一片片崩出的血花。

无法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和煎熬,在生死之间来回切换,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地任人宰割,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竟如百年一般冗长,疼痛并不是最令他最害怕的事情,而是意识还十分清醒,疼痛却开始变得迟钝。每一次的复活,他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某种东西被带走,渐渐地渐渐地就开始变得麻木,每一次苏醒过来,只有理智知道这只是间隔了不到一两秒的事情,但感觉上却仿佛在黑暗之中度过了漫长的时光。

淘罪忽然一摆手,火焰牢笼散开,重新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拳头,它随着淘罪的动作狠狠地挥出,将奄奄一息的阿醉砸入了大地之中。

“你来做什么?”一个身如红焰覆裹的女人出现在了淘罪身侧,他停下了攻击,视线从阿醉身上撤离,语气里难得地带上了一丝谨慎,“不会是你想要插手吧?”

女人没有回应,也没有动作,她只是看了看淘罪,再看了看在地面上本能地狼狈逃窜着的阿醉,她的眼中没有活人的灵动和情感,就像是一个默默的机械人,仿佛她的到来只是为了完成‘看’这一行为,哪怕连‘看’本身都对她毫无意义。

空中两人的僵持,让阿醉稍稍有了喘息的空间。

“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吗......”

阿醉瑟瑟地躲到了一个边缘的角落,颤抖的双手上沾染着泥土和泪水的混合物,脸上也被涂得一块黑一块白,两道在模糊和清晰之间转换的泪痕将他的绝望跃然于表,不同的是,他的身上大半的衣物都恍同新衣,只有某一部分的皱黑强调着他一直在经历的并不是虚幻的梦。地面上的草植长得很高,足以将他的身影遮掩起来,可他也只能背负着不断叠加回荡的伤痛,在无尽的追击之中仓惶逃亡。

是的,他逃了,但是逃不出这个世界,逃不出那柄古怪武器的追击。

黑白各半的身影立于高空之上,看着没有什么动作,却不断地散发着沉重的压力,如同重锤一般重重地压在了他的心房上,无法抵抗的速度和力量,一次次致命的追击,这种距逾深壑的差距令他几欲窒息,体内有些无法言明的东西正在流失。

生命力?意志?又或是其它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不知道,也没有空余的时间去想这些问题,现在已经不是一场对峙,不是一场试炼,短暂的交锋让他明白了,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追击、虐杀,他的外衣之上逐渐蒙了一些灰黑的色块,看上去有点像那个黑白各半的身影。

和那个身影一同立于天穹之上的,还有一个近乎全红的女人。

她身似焰火,形同妖娆的鬼魅,周身上下环绕着的艳红飘带轻轻摆动,一袭紧身的焰裙拖出长长的星火尾摆,举止神态如同贵妇般端庄,长发却随风张扬,眼波流转之间虽然没有一丝活人的生气,但却仿佛有灼人心智的魔力,眼角勾着两抹艳红的彩影,透露出来的却是冷若冰霜的淡漠。

“不说话,也不帮忙,你这个女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是令人生厌。”淘罪开始迈动脚步,他不相信任何人,他已经习惯了只依靠自己,和手中支配的力量。

哪怕此刻在他面前的是力量的具现化,在他看来,也只是个听命于这个身体的工具而已,而他现在还不是身体的主人,自然不会放心。

“我不是女人,甚至连人都称不上,只是现在是这个形态而已。”她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地回答着,“你继续你的事情,我不会干扰你。”

其实早在在阿醉第一次体会死亡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就像是忽然出现一样,又像是一直就在那里一样,她一语不发,目光一直锁定在他的身上,没有感情的波动起伏,也没有好恶之分,如同一个见证的裁判,只默默地看着他一次次地死在那个身影手上。

“我以为你会早些出现,给他一些帮助,没想到你居然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我玩了这么久。”淘罪紧盯着女人的脸庞,似乎想要在上面获取什么信息一样。

“对我来说,你们都是一样的个体,你我早就知道会有今天,这只是仪式的必备,不管最后谁出去,对我而言都不重要。”女人机械地回答着,片刻过后,终于是调转了视线,“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无法克制疯狂,他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哈哈哈哈哈。”淘罪在天空上放肆地笑着,语气里的轻蔑张狂不加掩饰,“你觉得我会有输的可能?就凭他?”

这次女人没有应答,只是重新转过头,她的目光再次遥遥锁定了阿醉,

对淘罪而言,似乎胜利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一开始他的试探直白而疯狂,他想要对战,想要释放,但他没想到的是,对方这么脆弱,形容为新生的婴儿也不为过,在两击过后,他心中的怒火却是更胜了,一直被一个无能无力的家伙压在底下是他无法接受的。这一场试炼仿佛是一场闹剧一般,将一只雄狮和幼兔放在同一个舞台上竞技,不,这已经不能称之为竞技了,这只是一场碾压,一场捕猎。

星星点点的火花开始在他的身边跳动,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一柄长长的火焰长枪自火花之中延展而出,他身上延伸出的一根根锁链灵活地缠握上了火焰尖枪,随着锁链的一收一摆,火焰长枪猛地被投掷了出去,它的速度和高温在空气中带出一条条热浪,它越过大片的古树,直奔阿醉藏身的那一片草地,即将为这一场闹剧拉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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