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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独向异世尽头-> 第三章 成年礼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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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成年礼的准备
- 房子外的大火坑里火势很旺，卓清不断地往里面扔着点什么东西，和以往烧起来大火的浓烟滚滚不同，往上升滚的是一股如天边晚霞般的橘红烟雾，看上去有种令人迷醉的迷幻感，火焰之中散出来一些说不出来的清香。
“蒙蒙啊，你先站远一些，待会火势会很大。”卓清双目紧盯着火势中央，脸上的神情肃穆，似乎想要透过火焰确认点什么东西一般。
小蒙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挨着泥砖房的外墙，泥砖房的外墙被蹭了几下，一些已经不再牢固的小泥块就‘簌簌’地往下掉，她就这么挨着外墙饶有兴趣地看着。
成年礼也是她不久后需要经历的，而这个神秘而庄重的仪式，基本上不会有邀请外人观礼的可能，因为每个人的成年礼都只能有一次，被外界的干扰打断的话，就再也无法重新举行了，成年礼中断是个很危险的信号，村子里也有不少户的人家，因为成年礼中断，导致自家孩子永远都无法激活自己的能力，所以这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
成年礼的仪式各家其实大同小异，按村里长老们的说法，这个仪式就是用来激发身体的潜在能量，达到激活自身特异性的目的，许多人在成年礼过后都获得了不同的能力，当然也有人是天生异禀，一开始就会拥有一定程度的能力，像小蒙的身体素质，已经不适用于“矫健”这种普通的形容范围了，她也是天赋异禀的一员。
“阿醉，你来，不用怕。”
卓清就站在大火坑前，熊熊的焰势撩出的火舌让她的几根发丝开始有些发卷，额头细细密密的小汗珠熠熠闪光，她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回头朝阿醉招了招手，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百感交集，开心、紧张、不安、期盼，就如同临产前的忐忑，她做了一整个早上的准备了，从外围防护，到火坑燃烧材料，自家的孩子终于成长到可以经历成年礼的洗礼了，当母亲的自然也应该是开心的，可她的笑意满盈的眼底却有着一丝犹豫和悲伤。
阿醉上前去，火势大得让他有些皱眉头，热浪层层叠叠地扑来，但他没有说话，一语不发地站在卓清旁边，热感让他有些难受，但内心却有某种悸动在悄然萌芽。
“阿醉，你今年21了，一直待在阿爸阿母身边，会不会有时也觉得，生活很无聊，很枯燥？”卓清走到他的身后，双手放在他的肩上。
阿母的双手有些滚烫，透过皮布传达到身体仍然有一股明显的灼热感，这是阿醉的第一感受。但他也没有乱动，他发现滚烫的只有那么一下子，然后就变成了一股几乎要浸润他身体的暖流，令他有种十分舒畅的感觉。
“偶尔......会......”阿醉有些支吾，“但是，能陪在阿爸阿母的身边，阿醉觉得很开心，老先生之前教过我们，这个叫幸福感，阿醉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是的，但也不全是。”卓清眼眸中的火焰变得有些深邃，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样，“我们这一村的人，几乎都没怎么去过外面的世界，我们村子很大很大，想要走出去可能都要花个几天几夜，早些年的时候，我听过一些人从外面回来的消息，但是很不幸，他们回来没多久，就云去了。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们与生俱来的能力，其实都是独一无二的，外面的人大多都不具备这种能力。”
“成年礼之后，意味着你将真真正正成为一个大人，你要学会肩负起做人的责任，家庭的责任，村子的责任。”卓清顿了顿，缓缓开口道：“这个世界很大，但是我们人，只有这么一世，一旦云去，就彻彻底底，再也没有可能再相见了，阿醉，你知道灵魂吗？”
“额，不知道。”阿醉想也不想地如实回答，他的声音像是有些倦意，从阿母手上传来的暖流，让他有种如入梦般飘然的感觉。
“从很早的时候，村子里面就留下了很多的书籍，那些都是村子里的前辈、阿公们留下来的知识，是我们村子里最重要的宝物。从前，我们村子里出现过一位很特殊的前辈，他的特殊能力，是可以看到人身上的灵魂，也是那个时候我们才开始知道，我们本身的个体，是存在着两种不同的东西，一个叫做肉身，另外一个叫做灵魂，村子里面的书籍有记载他的故事，还挺有趣的，阿醉你成年礼之后，也可以去找村长借来看看。”
“但是阿母要跟你说的，不是前辈的故事，而是真真实实的事实，人云去之后，灵魂还会留存一段时间，长短时间每个人都不同，比较厉害的人会留得长一些，而普通的人留存的时间会很短，所以，能看到灵魂的那个前辈，他用了他一辈子的时间，去研究这些灵魂，想方设法地想要保留灵魂存留在世上，甚至想要通过再找另外一个肉身，放入一个不同的灵魂，达成真正的转世、复活。”
卓清顿了顿，呼出的气息像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阿母？”阿醉有些疑惑地回了头。
“你别转过头来，认真点看着火焰。”卓清马上又把他的头摆正，“听归听，但是不能分心，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认认真真地看着这个大火坑里面，什么时候你觉得可以了，就告诉阿母。”
“啊？可以什么？阿母，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啊？”阿醉又想习惯性地抬起手摸后脑勺，不过他才抬到一半，就又后知后觉地放了下来。
“这里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可以的。”阿母的指尖越过了阿醉的肩膀，轻轻点了点他的心脏位置，“少近一些蒙亢，别什么好的坏的都学了，人家一身本事没学到，就学了个犯傻的时候摸后脑勺，笨死了。”
“好了，你专心看，我继续讲。刚才讲到哪里来着......噢，复活。”
“这个世界，复活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转生也是不存在的，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了，那就是没了，就像天空不会有两朵相同的云，人一旦云去了，那这朵云就永远去了，不会再有了。所以啊，阿醉，你生命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天上飘着的不断变换形状的云，你以后一定要珍惜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阿母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妇人，从来没有出过村子，也帮不了你什么，如果你心里面有想做的事情，阿母一定会支持你去做的，但是违背了本心和害人的那种事情，阿母可不允许你做哈。如果，你没有想到有什么事情能做的，那就好好地呆在村子里，陪陪阿母，陪陪你阿爸，等哪天天气再好些，我们一起把房子推倒了，重新做个新的，然后给你娶个漂漂亮亮的老婆，生个孩子给阿母玩玩......”
卓清的声音像是有些刻意压制的哽咽，但阿醉这次没有再乱动了，也没有开口问。
“哎，跑题了，说着说着就说歪了，你阿爸也真是的，肯定又是追哪个猎物追到不知道哪个山头去了，自家儿子都要举办成年礼了还不赶紧回来，等他回来，阿醉你去把我们家里那块生锈的铁搓板洗一洗，这次得让他跪够几个日升月落。”卓清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阿醉听着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
一种说不出来的淡淡的伤感，就像是至亲即将分别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