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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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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好的素描时光,匆匆离去,时间来到七月的最后一天下午。张老头评完画,摇着手里的塑料小扇子,逍遥的走出教室。留下我们准备明天水粉课要用的颜料、调色盒、大号、小号水粉笔,抹布,水桶……

盛夏17点半钟的太阳迟迟不愿退场,热情似火的炙烤着大地。多数人怕路上晒太阳,赖在教室、画室。

我也懒得回家,上了一趟厕所,转到校园东北角的小湖边纳凉。

在最最久远的岁月里,这里是一片洼地,雨水横流。四周杂草丛生,芦苇和灌木疯长。每到夏季还有一群青蛙不知疲倦地“呱呱”乱叫。听说芦苇的深密处时常有水蛇出没。

后来青华建校,这里被打造成一个小小的人工湖。湖边种植有松树、柳树,还有北方最常见的老槐树。

再后来,不知迎来了多少届学生,又送走多少届学生,渐渐地这里的树木早已经不是当初稚嫩的模样。

松树长的比我们学校最高、最新的红色行政楼还高,枝枝蔓蔓纵横交错。株株并排站在一起,叶子花朵怒放一般的伸展。远远地,会被它的绿陶醉。它绿的深沉而厚重,足以协调行政楼数以万计红色的、耀眼的外墙瓷片。它骨干挺拔,足以弥补因为重建给学校留下的时代补丁。

湖边垂柳的枝条长的触碰到水面。早春时节,微风习习,金色的枝条携带一串串新芽影子一样的在水中荡涤。夏季雨水泛滥,水的痕迹反复的冲刷、洗涤、涂抹着它古老深埋的根系。不知是什么样的力量让青华中学湖边的垂柳牵扯着时代微妙的平衡。

还有那粗壮的老槐树,每到五月准时花满枝头,满校园都是它的清香。闭上眼睛轻轻地吸一口气,会以为自己在做梦,一点也不真实。走进它,你能看到一枚枚尖刺包裹着槐树坚硬而古老的内核,似乎在静静地诉说青华师生梦一样的青春。

在青华,我发现每个人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和这里的环境协调着,融合着。

其实,每一个少年都不一样。她们像花儿一样用色彩,用形状,用散发的香气强调着自己的个性与张扬的青春。

这片小小的水域,在闹市区的校园显得静谧,而又那么的弥足珍贵。

湖水清澈见底,水底布满大大小小的鹅卵石,还有一株株没有香气的水草。

湖面绿水盈盈,波光粼粼。一只夜鹭立在水中凸起的石头上耐心地盯着不远处的一只百灵鸟。只见鸟儿轻盈地点水,立在花朵的茎秆一端,仔细的打理身上华丽炫目的蓝色羽毛。俏皮地,迎着夕阳一抖,飞溅的水珠在波光中洒下一片美丽的和谐画卷。

人在湖边走,影在水中幽游。所有沐浴在湖边的人会感到莫名的美好与祥和,夕阳变得柔美,空气透着绿叶淡淡的清香。

我坐在石头上,望着清亮如空气一般的湖水,思索我的水粉画大业。

忆往昔糟糕的岁月,我也在奇怪,自从进入初中校门成绩就像一脚踩上滑铁卢,一路簌簌直线下降。

我也努力过,奋斗过,各门功课还是不见起色,搞得我见到老师变得唯唯诺诺、躲躲闪闪,好像我真欠她家10斤饭票没还。

导致我在学校人格分裂——有时奔放,有时又敏感;有时脆弱,有时又热情;有时懈怠,有时又阳光。

从学校回到家,在我爸爸妈妈跟前,偶尔会癫痫病发作,嚣张、跋扈的像个充盈的热气球,一点火就能一冲飞天。

我的高光时刻要追溯到小学时代,不对,应该是幼稚园时期。

那时候我天真无邪。学习不是班里的佼佼者,却能保持班级前五。如果正在贪玩的我,被妈妈揪住写字,瞬间眉毛耷拉的像八点钟的老式挂钟。变脸比翻书都快。

其实,小孩子快乐的真相很简单。就是不提学习,或者失忆忘记学习。都会快乐的像一只蹦蹦跳跳的梅花鹿。

刚来青华的第一天,我仿佛穿越到了童年。从杨柳青和李丹丹拉我进入她们组合的那一刻起,我这只被遗落在路边的,辗转反侧,回归群体的丑小鸭,终于找到了同伴。

杨柳青、李丹丹和段雨一样,是青华元老级的学生。初中三年就在这里读书。她们喜欢我,青华自然喜欢我,接纳我,包容我。

至少今天的素描课,评画结束,张老头特意表演了我。说我进步神速,有潜力。

我激动的现在心里还在荡漾小涟漪。

感谢那年黄昏,爸爸妈妈把我从快要挤出轨的二中转移到第十二中学。

这一刻,我确信虽然我是一名渣子生,可学艺术是适合我的。

展望明天,水粉画是我的弱项,它又和素描同等重要,怎么才能让水粉更上一层楼那……

单飞像一片祥云飘到湖边。

我俩并排坐在石头上,他看我愁眉苦脸,呵呵一笑“单姗,你怎么了?一个人坐在这里?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我告诉他,我水粉画太烂,不知道怎么才能快点追上大家。

“画就行了,每天坚持比其他同学多画一张画,日积月累,只要用心慢慢会越画越好。”

“家里怎么画,画架,静物台……都没有,怎么画?”

“谁让你在家里画。”

“那在那里画?”

“画室。”

“啊,你们放学都走了,晚上我一个人在画室,我怕有鬼。”

他眉头微皱,一脸的不可思议,笑了,一半是嘲笑“什么呀,你都多大了?怕你个大头鬼呀。”

被他这么一说,我有些不好意思。

是的,都16岁了,个子比我妈还高,胆子比老鼠都小,怕的还是谁也没有见过的鬼,说出来好丢脸。

为了找回点颜面,我一副真诚无比的神态说:“给你开玩笑的,都看不出来,我有那么胆小吗?”

“我逗你玩的。”他不在笑,顺坡下驴。

单飞抬头看远处的天空,思索片刻,似乎拿定一个主意“为了你的绘画大业,我晚上陪你。”

“啊,太好了,太好了。”我有些兴奋。

“别高兴太早了,陪你可以……”他手指做会计点钞票的动作,凑近了盯着我的眼“小费,是不是……”

“就说吗,现在哪有什么活菩萨。你值多少钱开价吧,看我能不能包养得起。”

“我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在告诉你。”

他脸上的表情很可疑,我有些看不懂,总觉得有陷阱。

我警惕“你别坑我,哪天你看我不顺眼,或者被债主追债,你狮子大开口,黄世仁一样,利滚利给我要钱,我就是一杨白劳,没钱还。”

“放心吧,我不是黄世仁,一定让你包养起。”

说完,她看着我笑的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小时候,爸爸妈妈忙于工作,我和大多数同龄孩子一样,由奶奶帮忙带大。

懵懂听明白话起,如果我哭闹,不听话,不认真吃饭,奶奶总吓唬我。

例如:芝麻杆,呲着牙,瞪着眼……;半截缸咕噜咕噜盖身上……;门后面有个小鬼,你看看,看看,它专门抓爱哭的孩子,在哭,马上就把你抓走,吃掉,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

每当夜幕降临,奶奶因忙与做饭,她讲起鬼故事来,更加玄幻与恐怖。一遍,一遍给我灌输,强化。

长年累月的熏陶,我渐渐变成了一个异常怕黑的孩子。

每天晚上睡觉我总是蒙着头。只有这样才能隔绝掉房间里空洞洞的,一步步逼近我的黑暗。

我怕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毛绒绒的手,抓我的头发,我的脸。

渐渐长大后,虽然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不相信鬼神之说,可小时候留下来的鬼故事阴影直到我几十年后还是没有摆脱掉。

它就像电视上面永远播不完的连续剧,一到晚上各式小鬼小怪张牙舞爪的纷纷登场。

记得小学时,我和妈妈分床睡,晚上妈妈担心我蹬被子,悄悄来我房间,看见我把头蒙的结结实实,蜷缩在被子中间就像一条小狗。

当我妈妈强行把捂在我头上的被子揭开,看到我满头大汗,小脸憋的通红。

半夜,等妈妈再次来看我,被子依然结结实实的蒙在我头上。

白天,妈妈打趣我,蒙着被子睡觉,被窝里的屁都让你给吃了。

可这有什么办法那,睡梦中,我在潜意识会寻找内心的安全感,不知不觉会拉起被子,把头包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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