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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浪漫小说 -> 追忆我们回不去的青春-> 第三十四章 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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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两情相悦
- 开学第一天,班主任就在防火,防盗,防早恋——五班绝对不可以男生、女生同桌。
结果,她却与张老头搞地下恋。
你看,张老头点儿踩的刚刚好,在语文课马上要下课还没有下课的间隙,迎着秋风,飘飘而来。一脸的春光灿烂。
单飞说,张老头是一厢情愿的痴迷老班。
段雨却说,他和班主任是两情相悦,心心相惜。
在今天之前,五班除段雨和单飞。没有人知道班主任和张老头之间的暧昧之情。
一厢情愿,两情相悦,心心相惜,反正二人说的这些都不重要。他今天一定是精心修饰一番来五班与班主任相会,这就够了。
张老师的头发油黑发亮,发根看不到一毫米白茬,光溜溜的头顶,散落几撮青丝——像几片柳叶悬浮在平静的水面,突兀地一下就能吸引五班的注目。
阳光下,他手里拎着一个双层玻璃杯,晶莹剔透。
杯子里的水,黄的耀眼,里面盛开几朵美丽的黄菊花,如梦如幻。就像此刻张老头恍恍惚惚的思绪。
杨柳青说:“张老头的头发,在学校门口的理发店刚刚剪过。”
我频频点头“嗯,像学校门口那个红毛理发师的手笔,剪的奇形怪状。”
青华中学门口的小美理发店,最近新来一个学徒,漂染了头红色的头发,让人印象深刻。手艺吗,真不咋地。出来混江湖吗,人家也有必杀技——口才好,嘴又甜,像摸了蜜一样。
这小子专门对付老人和没有审美能力的小青年。没剪之前先给你一通规划,几剪刀下去,想弄死他的心都有。
我能想象到,理发师侃侃奇谈地给张老头看画册,灌输最近的流行趋势。
于是,张老师信以为真,在红毛的忽悠下诞生一个秃顶老人千年不变的老发型。
你看,张老头用无名指撩拨一撮鬓角的碎发,耸耸肩,摆手,像一个下乡慰问的老干部,远远地向老班打招呼。
老班瞧见他,眼前一亮。急忙放下手里的书,笑颜迎上去。又警惕的回头看我们,眼睛里写满“别看,别看。”
谁听她的,教室里鸦雀无声,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四十多双眼睛监视器一样地盯着二人,就差每人配备一个天文望远镜。
张老头同老班在门口嘤嘤袅袅低语,一副很专注的神情。
急死人了,距离太远,什么也没听见。
片语之后,张老头走到讲台,似乎要讲话,又不放心的回望站在门口的老班。
真磨叽,有话快说。
他轻咳两声,保持以往的慢节奏,这次他没有演绎欢快的丘鹬舞步。
“耽误大家一分钟时间。刚刚接教委通知,部分美术院校专业课考试增设一门速写,美术生今年加一门速写课……”
美术生面面相觑,但大家很快悟出点儿什么,没有人犯傻的揭露。这个消息张老头在画室早就通知过了。
显然,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五班的山山水水,鸟语花香吗。
音乐班的几个女生抱怨张老头占用她们上厕所的宝贵时间。
他啪啪的拍惊堂木,老顽童附体,维持音乐派与美术派的课堂秩序。
“大家先别说话,我今天之所以把这个消息急着告诉大家,就是希望你们有空的时候多练习。速写不像素描、水粉,它随时随地都可以画。时间宽余,可以刻画细致些,时间匆忙可以概括地画。总之,大家利用碎片时间,多多练习,多多练习,多多练习……”
刚开始,并没有人发现张老头说话的异样。听着,听着,他语速迟缓,慢慢吞吞,重复三遍“多多练习。”
他的脑子像狙击步枪卡住弹壳,完全失灵。心不在焉的讲话,注意力完全被教室门口的老班吸引。
他执着地捕捉那个四双相对的暧昧瞬间。手中的杯子,摇摇欲坠。
他全然不知。
你知道,一位痴情老人的眼神逗留在一个心仪老太太身上是什么感觉吗?
我知道,因为那一刻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不是我被他们二人浪漫的爱情感动,而是我担心张老头的水杯出车祸。
你看,张老头全神贯注,瞟老班的痴情眼神像一个无畏的少年。他无视五班所有人的目光。
也许,那一刻我们在他眼中就是虚无的背景,缥缈的空气。
一个老人身心的骚动一点点无限放大,像大功率高速运转的搅拌机,他在努力寻找那个只差一点点,恰到好处的美妙镜头。
老班只需要一点点意念的微调,一点点,一点点,就能感应到那束肆无忌惮的丘比特之光。
终于,张老头的焦点正中靶心,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他手中的水杯被他漫不经心的拎着。
万一,他手抓不住,怎么办?
坐在第一排的那个女同学开始担心,预警到危险的降临,她刚想喊“小心,”车祸从天而降。
肇事者当然是我们美术老师。只见他手一滑,杯子从空中坠落下去。
那个女生眼中都是惶恐,没有一丝幸存的希望。
张老头全然没有意思到课桌前学生的命运。他内心波涛翻涌,满眼里燃烧着对明天的希望。
我的同桌杨柳青这会比谁都忙活儿,一边目不转睛地直视,一边往嘴里塞面包。差点噎的喘不上气,脸红脖子粗。可又不敢大声咳嗽,那个窘迫、难看的样子,我都替她难受。
老班在教室难得露出笑脸,总是严肃而犀利,令人心里恐慌儿。
可这会儿,在张老头光明正大的直视下,整个人被羽化了一样柔软。眉目之间像早春登时盛开的迎春花,娇艳而明亮,笑的比我们五班漂亮的音乐生都好看。
老班这次的笑,是我看到的最有感染力,最好看的一次,史无前例,后无来者。
她勇敢而羞涩地接住了张老师像孩子一样固执的眼神,二人目光交织,一种关于“爱情”的火苗,静悄悄的燃烧。
教室里那么多双眼睛,死死的锁在二人身上。
半天,她才不好意思地躲开张老头那掩饰不住的炙热眼神。
两束电光,随着老班含情脉脉的低头,嘎然而止。可张老头不死心,第二次去捕捉那道光。
由于他过分的专注,手中的杯子像一个璀璨的陨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缓缓的落下,落下。
那个还没有喊出“小心”的同学,一脸惊恐,脸上、身上,皆是水花。
她的同桌在五班是学习最努力的一个。她不会浪费一点点时间,全神贯注的做英语卷子,头都没抬。好像这场千年难遇的大戏与她无关。
只见眼前大雨倾盆,可怜的卷子,被迫洗了一个温泉浴,湿淋淋一片。
扑通一声响,杯子从讲桌上滚落到水泥地上“啪”的一声,摔的粉身碎骨。水泥地上流了一滩水,玻璃茬子四散飞去。
老班飞奔到张老头身边。
杨柳青说,她很期待二人上演一段琼瑶剧式的跌宕桥段。
于是,她脖子一伸,把面包咽了下去,翘首企盼。
结果,女主角还没登场,班长滕序飞奔抢了老班的大戏,很狗腿的掂着扫把和撮箕清理玻璃茬子。
杨柳青对滕序这一过分积极的举动至今耿耿于怀。抱怨班长突然挡住了全班的视线。
的确,滕序像舞台上落下的大幕——地理位置绝佳。他身宽肉厚像高高的一堵墙,结结实实地遮挡住全班同学的最佳视角。
接下来,老班和张老头上演的一段感情大戏成了他的独家专场。
滕序说:“就在老班关切地查看张老头的手有没有烫伤时,我们的美术老师突然抓住老班的双手。”
单飞没好气地驳斥“你小子就瞎编吧,烫伤多疼呀,张老头还有那个心思?”
果然,在烫伤这件事上,单飞体会深刻。
可他哪里知道,杯子里根本就是温水吗。真是瞎操心。
班长赌咒发誓,他没有杜撰“咱老班当时害羞的像一个小姑娘,但是她一点也没抗拒,两个人都很紧张……”
“你都替二人遮风挡雨了,张老头为什么还要瞪你?”杨柳青好奇地问。
班长窘迫的看着杨柳青,结结巴巴地澄清自己的无辜“不是因为我笑,张老头才瞪我,是老班回过神儿,发现我死死地盯着他俩,把手抽了回去,张老头才报复性地瞪我。”
我笑“活该,谁让你着急忙慌的充当一块遮羞布,害的我们什么都看不见。”
滕序挠挠头,感慨“真让人感动!”
温芷墨也围上来“赵宁宁和林依倩的小提琴都拿出来了,准备拉《将爱情进行到底》,你就像一头熊,挡住我们全部的画面。”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突然。
坐在第一排讲桌下的两个女生都没有看见这出好戏。她俩看着溅湿的课本,你看我,我看你,傻了眼。
然而,那个惹祸的张老头却一点也没有觉察到二位学生的异常。
老班抽出手,教案都忘记拿,就逃出了教室,只留给张老头一个模糊的背影。教室里,很多人愣了半天,回过神大笑,肆无忌惮。
其实,谁也没有看见那个精彩的瞬间,不过是每个人的意淫和班长的杜撰。
张老头拿起老班的教案,追出门。
突然又回身,叮嘱班长,去我办公室领速写本,多找一个人。
第二天,张老师就换了一个崭新的、带袢子的塑料杯。一脸的得意,似乎昨天那场高空坠物案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