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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筐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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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彦良和甲李淘百般确认自己没有中毒,开心之余,二人抬一筐苹果进画室,庆祝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于是,我们毫不客气地享用一筐福利小苹果。

嗨,又是那个家伙的小桶洒了一滩水,不拖干净就往家跑。

甲李淘只顾兴奋,一只脚踩在湿滑的地板上。

“哎吆”一声,他脚下打滑——像猪八戒踩上西瓜皮,哧溜一下,屁股着地,人仰马翻。

一筐苹果侧翻,画室顿时像苹果开会,三三两两,打着滚地咕噜,咕噜从筐子里蹦跳出来,散落一地。这帮小苹果仿佛长出了两条灵敏的小短腿,撒着欢的在我们脚下乱窜。

“哈哈……”画室里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气氛像窗外落日的余晖温馨,曼妙,甜蜜。

温彦良扶正竹筐。

甲李淘也从地上爬起来,脸不慌心不跳,淡定从容,好像刚才摔跤的是另一边抬筐的那个高个子。甲李淘,屁股不疼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地上的苹果大家随便挑,随便捡,随便吃,都是自家人,我和温儿就不亲自让各位了。”

画室剩一半人没走,脚下几乎都滚着几个红苹果。

于是,从竹筐中拿苹果的环节,被甲李淘一脚全解决了。

另一个东道主温彦良也招呼大家捡地下的小苹果随便吃。

单飞呵呵一笑“那哥们就不客气了。”弯腰捡起脚下的苹果。

他笑嘻嘻的捧着红苹果,窜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把我的手心反转向上,一个散发红色光晕的大苹果稳稳的落在我的手心里,我眼中的苹果红的娇艳,像燃烧的火焰,此刻我的脸一样在燃烧,说不出是害羞还是幸福。

刚开学,在这么多同学面前,他拉我的手,会被人误会的,会的,一定会的。

于是,我本能的抗拒,一脸嫌弃的表情,可我知道此刻我的发梢都被全身上涌的热气烤的发烫,依然倔强的回避“不洗就吃,多脏呀。”

他心中坦荡荡,嘻嘻一笑“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好像他并没意思到他还抓着我的手没放。

“吃了没病。”话音刚落,他拿起苹果“嘎巴”咬一口,扎莫扎莫嘴,伸舌头舔舔上嘴唇,就像一只淘气的猫,偷偷舔隔壁大爷喂狗的骨头一样香,“味道不错,你尝尝。”

他把手里最大的一个苹果强行塞给我。

我接过苹果,迅速挣脱他的手,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给他撇清关系的姿态。

本来我给他就没什么,不会被同学误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我有些心慌,掏出纸巾小心的擦拭苹果,轻轻的抿了一小口,苹果又酸又涩,但我还是把它咽了下去。

他看着我细细品尝,似乎比他自己吃还享受一样。

我小口小口的啃,做梦似的向四周望。除了我与单飞,所有人都在啃苹果,画室里清香扑鼻。

这种香气像袅袅升起的迷雾,把我和单飞隐遁在中央,与画架旁的同学隔绝。

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我身边的杨柳青悄悄地把头转到李丹丹那边,假装没看见我俩,二人捂着嘴在窃窃私语,李丹丹的小眼神抑制不住往我和单飞身上溜。

同学,光明正大的说不好吗?

那个甲李淘,你屁股上面还有一泡水那,盯着我俩看的那么诡异,是我抢了你早就盯上的又大又红的苹果吗?

还是……

甲李淘不慌不忙的摆着屁股,跺到单飞身边,一片水渍夹杂着水粉颜料,在他左右两边屁股上晕染出两个歪歪扭扭的2字图形,一边红色颜料,一边绿色颜料,一红一绿,相映成趣。

几个眼尖的女生,抿嘴偷笑。

嗨,那个站在竹筐边,笑得直不起腰的大个子,你是叫温彦良吧,滕序向他挤眉弄眼,摆手,悄悄地说,不要告诉他,我们看猴戏。

甲李淘鬼头鬼脑趴单飞耳边,轻声说:“明天请我吃饭,羊肉烩面,大份,多加2块钱羊肉。”

这是遇上土匪吗?

明明眼前是一只活猴!

单飞揉揉喷满热气的耳朵,竟然,爽快的答应了,丝毫没看出被敲诈的神态。

甲李淘转身,抬腿,刚迈出两步,眼中又冒出一缕贪婪的光,转身神补一句“两顿,后天中午在吃一顿。”

“你,你……”单飞你半天,没了后话。

他声音带着公牛的挑衅“你什么……”

单飞一下像被拎起后背的小猫咪,变得服服帖帖,脸上左半边写“温”右半边写“顺”合起来念“温顺”。

甲李淘抢了他的话“你,你什么,你明天请我吃饭,你后天请我吃饭。”

单飞拍拍他肩膀,请,请你先滚。

甲李淘胜利的坏笑,摆着带2的屁股,一颠三摇的离开。

奇怪,二人遮遮掩掩话到嘴边都憋着不说,一个好像不让说,一个不敢说,总觉得瞒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要不,单飞怎么乖的像只小猫,不符合他的本性。

他害怕甲李淘,说出来鬼相信,我是不信。

上午,他俩还在操场扭一起撕打,扭的毫无章法,像两只毛猴,嘴里“吱吱吱……”乱叫。甲李淘领口的扣子就是单飞那会拽掉的,单飞看见我和杨柳青路过,溜的比兔子快。甲李淘拍拍身上的土,捡起扯掉的一枚扣子,飞跑着追赶单飞。

前几天,单飞刚来给我讲过,甲李淘也是二中的学生,初中他俩一起踢球,两人关系很铁,甲李淘文化课一直不好,因为喜欢画画,从小学就跟艺术师范的老师在学美术,他初中一年级就打算考青华中学。

单飞说,他初三那年就是跟甲李淘的绘画老师速成的美术,才考的青华中学。

他还说,他妈强烈反对他学美术,差点来不了青华,如果不是开学那天他妈单位突然派她出差,他是无论如何也坐不到青华中学的画室里。

我问他,为什么阿姨反对他学美术。

他神色慌张,瞥了我一眼,急忙说:“因为我学习好白。”

我无言以对,狠狠的瞪他一眼走了。

从他的眼神中,我知道他在撒谎,可他不愿说,我也在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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