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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浮生若梦初心在-> 22.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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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针锋相对
- 5月2日上午，林夕领着小女儿去取回了给大女儿订的生日蛋糕，然后开始准备起中午的饭菜来。
晴晴突然跑进厨房：“妈，你不用忙活，我奶奶说今儿中午她给我包饺子，你还是歇歇吧。”
林夕停了手，找出一本散文坐在桌前，有一页没一页的悠闲地翻阅着。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接听：“你蛋糕买了吗？拿过来大家一起吃。晴晴过生日了，你过来，我们去外面吃饺子。”
林夕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你们去吧，我的饭都快做好了。”
“这么早，你姐也回来了！”
“哦，那你们去吃吧。”
她结婚18年来，第一次拒绝了他人，因为她实在没心情，也不想再强颜欢笑去取悦任何人，更不想看到不想面对的那些人。
“晴晴，你爷喊你吃饭了，你把蛋糕拎上过去吧！”
“妈，咱们一起。”
“我不去，你把妹妹领上，一会儿你爸也会去的。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女儿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就朝她挥了挥手：“妈，我走了，蛋糕就放家里，等下午我回来了咱们一起吃！”
她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女儿们，目送着两个女儿出了门，就进厨房做饭去了。
下午三点多钟，两个女儿回来了。关于午饭，关于生日，只字未提，她也不问。
晚饭时，林夕做了几个菜，娘几个在一起吃了晚餐，当然还有生日蛋糕。
晴晴临上学时，塞给了妈妈一封信：“妈，您先别打开，等我走了您再看。”
林夕答应，便送她出了门。夜晚，灯下，她开始读信：
亲爱的妈妈：
蜡烛的美是绝唱的美，它以自焚的痛苦将自己化为光和热，照亮别人前进的路。
16年前，您生下了我，又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我不是个优秀的孩子，但这并不妨碍我有个优秀的妈妈。娃娃哭了会找妈妈，那妈妈呢？妈妈呀，要天天开心才能撑得起这个家。
在我心中，你是所有美好的化身。尼采曾言：“凡是不能杀死你的，都会使你更强。”所以您要学会苦中作乐，若找不到，就看看天空，世间万物总有能让你开心的，不是吗？妈妈，我把太阳和星星送给您，希望您的生活中有光和希望，比初阳暖，比星辰闪。
妈妈，我会努力学习的，我多么希望我会变成您的光，成为您的希望。等我长大了，我会带您去远方，我会用自己的第一笔工资为你买衣服……
虽然我们有时争吵过，互相伤害又互相离不开。但在我的心底，你永远都是我最亲最爱的妈妈呀！请您原谅女儿有时的口无遮拦和任性。妈妈，我会慢慢变懂事的，请你拭目以待哟！
爱你的女儿：晴晴
2023年5月2日
她眼中心浮气躁、刁蛮任性、不思进取的女儿竟然能对自己说出这样暖心的话语，的确出乎她所料。
林夕的心在颤抖。多次的争吵，让她给正处于青春期的女儿贴上了叛逆的标签。现在看来，是自己接连又生了俩娃，忽略、冷落了老大，长时间都没关注过她的内心，她的生活、思想状况、身体状况通通都被忽略了，自己只是盯着她的成绩看，喋喋不休，她能不厌烦吗？是自己没有满足她的情感、情绪需求呀！林夕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之中：女儿的任性，女儿在言语上的顶撞，莫不是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吗？
林夕辗转反侧，想了很多，最后在迷迷糊糊的困倦中入眠。
翌日一早，冷俊对妻子说：“姐回来了，你也不去坐一会儿。胃病越发的严重，饭也吃不下，近来瘦得都变形了。今天上午我得陪她去邻县中医院找小姨家的老表给她看看。”
“你想去哪儿？想干什么？用不着告诉我，我对你的行踪不感兴趣。那是你姐，和我没有直接关系，我与她的关系是建立在与你夫妻关系的基础上的。一旦夫妻关系不复存在，我与她便扯不上关系。”林夕直直地说。
冷俊被她的话惊呆在了原地，半晌回过神来，说道：“你说的什么话，找事儿的吗？什么人民教师，净说没水平的话！”
“实话，也是心里话！为啥你姐每次回来我都得去陪她，都得请她吃饭？她回来是看她妈的，又不是看你这个兄弟的！我搬到这儿住了十几年了，她只来过一次，还是因为她儿子上学的事情找我帮忙，才迫不得已登门的，并且只拎了一箱饮料来……哈哈，她亲侄女过周岁生日时没来，她兄弟买了两次房都没登过门边，她兄弟做手术、她弟媳住院时，她都在哪里？以前只要她回来几天，头脚刚走，后脚你妈都会想方设法的欺负我，说个话都阴阳怪气的，瞧不起谁呢？就凭她在娘家的所作所为，换个人你试试，谁会请她吃饭？谁会管她儿子的事情？有人把我的善良当成了软弱，你认为我会无动于衷吗？”林夕索性不管不顾，一股脑地把想说的话都吐了出来。
“住嘴，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她现在离婚这么多年，仍是一个人生活，又得了病，身边没人照顾，还不够可怜吗？真是黑心烂肝子，你要再这样说我姐，我和你没完。”
“你能怎么着？哼，大不了一拍两散。想离婚，我奉陪。别以为我嫁给你，占了你们家多大的便宜！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裸婚？只怪我自己太天真！我住过你们家房子了吗？吃过你家的饭了吗？穿过你们家的一针一线了吗？你扪心自问，你给予过我什么了吗？经济上、精神上都没有！除了伤害还是伤害！”
“喂不熟的狗，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的，还说着昧心的话。”
“哈哈，我的工资比你高，我一年到头都花了多少，我们的孩子都是靠谁养着的？你的工资除去你的开支和人情往来的份子钱，还剩下多少，你比谁都清楚！我承担了这个五口之家正常运转的所有开支，你说这个家是谁在养着的？或者这样说，因为你的收入根本养活不了这个五口之家，还需要我的贴补，所以这个家庭每年攒下的钱都是我攒下的。”林夕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和丈夫针锋相对。
“你嫁给了我，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冷俊大怒，双目圆睁。
“我是嫁给了你，但不是卖给了你，不是你的奴仆和附属品，我与你是平等的，你大男子主义也好，想控制人也罢，但请你记得：我是个有思想、有感情、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你所希望的一个木头人，一个‘听话’的人。面对你和我的不同，我从未要求过你什么，实在接受不了我就绕开，而你却妄想我时时处处按照你的心意去做，这难道不是过分吗……”
“你是我老婆，我为什么不能管你？我们老冷家的儿媳不能不孝顺长辈，不能好吃懒做，还得生儿子延续香火……”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快领你姐看病去要紧！”林夕不想再与他浪费口舌，催促道。
冷俊咚的一声摔门而去，开车去母亲那儿接姐姐，父母也要去，于是便都去了。
冷母板着脸，冷父问儿子：“林夕去哪儿了呢？”
“上班去了！”冷俊没好气地说。
“哼，就她忙，没有教养的东西！姑子姐回娘家都不露面，傲慢什么呢？冷俊啊，你真是瞎了眼，找的是什么媳妇儿呀！欠教育……”
“奶奶，你说的是谁呀？”姗姗扬起小脸问道。
“你的混蛋妈妈！”冷母不满地说。
“你才混蛋呢，我的妈咪是小仙女……”孩子话没说完，屁股上已挨了重重的一掌。
她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盯着施暴者，随即低声地啜泣着，晶莹的泪珠从眼眶内不断滚落。
“没良心的东西，以后别吃我的饭，谁好你找谁去。”冷母气急败坏。
“小孩子说话，你还当真，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便宜了别人了。”冷父安慰道。
在邻县看完病，一家人又返回了。冷晓拿着药单在城区国道旁的张仲景大药房买药，冷俊拿出自己的社保卡去付了账。
一周后，冷俊又带姐姐去了一趟邻县的中医院，又是全程陪同。等回到家，已是中午12点了，姐弟俩一起去街上吃了面才回家。
冷晓回家后，母亲问：“你给冷俊钱了吗？”
冷晓呆怔了一下，缓过神来：“没有呢？怎么啦？”
“你给他掏点车费，省得那个母夜叉吵你兄弟！”冷母提醒女儿。
冷晓拿过手机，随手给弟弟发了一个红包，然后上楼睡觉去了。
正躺在床上刷视频的冷俊，突然看到手机屏幕闪了一下，便知有短信过来了。忙翻看起微信来。
哈哈，有人发红包了，心中乐开了花。可定睛一看，是姐姐，吃惊。然后又仔细看，50元，疑惑。又接着看到备注栏里的车费，伤心而失望。
他实在搞不明白，姐姐这是在干啥的！
在学校做完课件的林夕在外面吃过饭回来了，刚倒了一杯水，在桌前坐下，冷俊午休完毕，已经起床。
他破天荒的在林夕旁边絮絮叨叨个不停，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好像不是。
林夕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竖起了耳朵细听：“真搞不懂啥意思，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就是再穷也不会收你的车费！人咋活了半个世纪了都不明白，情分是金钱买不到的！哈哈，50元，打发要饭的吗？连油钱都不够！你是当坐班车的呢还是出租车包车的呢？我的误工费、时间又该如何算呢？那区区50元钱就想买断你我的手足情吗？还是说我的付出只值这点钱呢……”
林夕不动声色地瞧着冷俊的举动，感觉他好像很受伤，但又不想去安慰他，她不想插手他与家人之间的事情。但她听了半天，总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心里其实也挺不是滋味的。这事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肯定也会难过，只能说有的人真的太奇葩。
她开始为他难过，心里有点同情他了。转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自己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慢慢地喝起茶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