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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大明第一纨绔-> 084 咱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拼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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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咱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拼命呀
- 崇祯十一年九月十四，秋风萧瑟，固安城外，黄土飞扬，战鼓雷动。
明军与建州女真的右路军在这片广袤的平原上展开了殊死搏斗。四处都是倒下的尸首，血水与干旱的土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黏滑的血泥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喊杀声震耳欲聋，明军的几个将领全部身先士卒，在阵中奋勇厮杀。山西总兵虎大威，身形魁梧，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刀，犹如猛虎下山，将一个又一个鞑子斩杀于刀下。又有一鞑子袭来，虎大威以刀背格挡，只听得“铛”的一声，火星四溅，随即他猛地一脚踹出，将那鞑子踹出两三米远，随后追上去，一刀捅进了那鞑子的胸膛。
数百米外，宣府总兵杨国柱指挥着三千骑兵，与建奴的骑兵混战在一起。他的战刀已经砍得卷了刃，身上也受了好几处伤，但依旧奋勇杀敌，毫不退缩。
尽管明军将士拼死抵抗，但建奴的骑兵数量众多，且射术精湛。他们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回头射箭，不少明军士兵都死于他们的暗箭之下。战况愈发惨烈，明军渐渐有些不敌。
“陈宝龙，卢总督呢？”杨国柱在砍杀间隙，大声询问一个部下。
“回大人，卢总督带着天雄军去冲杀建奴主帅了。”陈宝龙一边挥刀杀敌，一边回答道。
杨国柱闻言，眉头紧皱。他深知卢象升此去凶险万分，但身为将领，他必须镇定自若。
“尔等随我去与总督大人汇合！”杨国柱大喝一声，随即带着部下朝着西边杀去。
西边不到一里处，卢象升身披厚重的盔甲，正与建奴血战。他的背上插着两支箭，却仍旧挥舞着手里的战刀，将面前的建奴一个个砍翻在地。他的眼神坚定而冷厉，仿佛要将所有的敌人都斩杀殆尽。
建奴也不愚蠢，他们只看卢象升的穿着便判断出他是明军将领，于是纷纷朝着他汇聚而来。卢象升身边的亲兵越来越少，但他却毫无惧色，依旧奋勇杀敌。
然而，就在他与身前的建奴砍杀之际，由于后背的亲兵倒下，他被后方的一个建奴一刀劈砍在马鞍上。马鞍被战刀划破，连带着在战马的背上开出一条数寸长的口子。与此同时，右后侧的一个八旗步兵以长枪刺穿战马腹部，战马哀嚎一声，轰然倒地。
卢象升反应迅速，为了不被倒地的战马压住，他就地一滚，单膝跪倒在地。他浑身是血，喘着粗气，但眼神依旧坚定。他大喝一声，将偷袭之人砍翻在地。
十几步外，三个建奴步射手张弓搭箭，瞄准了卢象升。只听“咻咻咻”的声响，三支箭矢破空而来。卢象升身手敏捷，一支箭被他格挡开，另一支箭射倒了他身后的一个亲卫。而最后一支箭则正中他的左肩。好在有盔甲保护，箭羽只钻入半寸便卡住了。
卢象升怒吼一声，右手钢刀猛地挥出，将左肩的箭羽斩断。他狰狞着冲向了那三个步弓手，仿佛要将他们撕成碎片。身中三箭还能健步如飞，三个步弓手都被吓傻了。直到卢象升冲到距离他们只剩三四步时，他们才慌忙拔出腰间弯刀迎战。然而，只几个照面，他们就被卢象升全部斩杀。
一刻钟后，杨国柱终于寻到了卢象升，两人会合后，一同奔着建奴主帅的方向杀去。他们奋勇拼搏，所向披靡，仿佛要将所有的敌人都消灭殆尽。
又半刻钟后，建奴突然退兵了。他们明明占着优势，却毫无征兆地撤退了。卢象升虽然疑惑，但并未选择追击。他深知建奴撤退有序，步兵追击骑兵并不现实。
他撩起战袍擦了擦流进眼睛的血水，却因为战袍早已被鲜血浸湿，导致整个脸都被鲜血染红。他喘了口气，看着身边的将士们，心中充满了感慨。
“总督大人，建奴为何撤退得这么果断？他们明明有优势的。”杨国柱站在卢象升身后，不解地问道。
“哼，建奴又不是来决战的，不过是想多抢些粮食回去罢了。”卢象升冷哼一声，解释道，“他们见我们拼死抵抗，又担心主帅被擒，所以才选择撤退。”
说罢，卢象升便命令士兵打扫战场，将己方阵亡的士兵收拢起来，又命部下将建奴头顶的小辫子连同头皮一并割下。这是他们辨认敌人身份的方式，也是他们战功的象征。同时，他们还将建奴身上的盔甲和满地的军械全部收缴起来。
本来统计斩杀人数是割敌人的左耳，但对付建奴就方便多了。建州女真人的金钱鼠尾辫比耳朵更容易辨认，而且还可以防止朝中某些人说他杀良冒功。卢象升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他深知朝廷困窘，不这么做，他的兵甚至连武器都配发不齐。
接着，他又着人通知固安县令，让其召集民众处理建奴的尸首。这些尸首堆积如山，必须尽快处理掉，以免引发瘟疫。
到了傍晚的时候，经过统计，此战历时一个时辰，共计斩杀建奴九百三十多人，而明军则伤亡超过了三千人。战损比虽然不好看，但在历次与建奴的战争中，已经算是难得了。卢象升深知这场胜利的代价是沉重的，但总归是保下了固安全城的百姓。倘若他不出战，固安城的三万多百姓，恐怕大多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总督大人，建奴朝着东南方向逃去，卑职觉得他们要么是去霸州，要么就是去永清。我等可要继续跟着吗？”一个部下走到卢象升身边，请示道。
军帐内，随军医官正小心翼翼地给三人处理着伤口，山西镇总兵虎大威则坐在一旁，大口啃着一块烤得喷香的马肉。这肉在军队里可是稀罕物，平日里难得一见，也只有战后，才能有机会享用。一匹战马动辄数百斤，这样一场战斗下来，死掉的战马足以让全军士兵大快朵颐。
虎大威嚼着马肉，满脸满足之色。有肉吃，士气自然就高，他瞥了一眼卢象升，忍不住又开口问道：“大人，咱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还继续跟着那帮建奴吗？”
实际上，他们已经尾随这支建奴队伍七八天了，期间大大小小的战斗也经历了四五次，虽然各有伤亡，但总体都在可控范围内。这全都得益于卢象升的巧妙战术。卢象升深知建奴入关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抢夺粮食和奴隶。因此，他采取了一种粘人的战术，只要建奴在，他就带着队伍在后面跟着，让建奴不敢随意去攻城略地。
如果建奴胆敢来犯，卢象升就后撤到有利地形迎敌；如果实在找不到有利地形，他就亲自带头冲杀，以提振明军的士气。这样一来，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只要一直粘着建奴，让他们无法安心劫掠各地小县城，战略目的就达到了。毕竟这里是关内，建奴不可能长期逗留。
卢象升本来打算继续这样耗下去，可虎大威这一问，却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不必了，杨阁部已经命人传信于我，令我等去涿州汇合。”
说完，卢象升叹了口气。军令如山，他不得不从。只是这样一来，霸州等地的百姓恐怕就难逃此劫了。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忧虑。
虎大威闻言，手里的马肉顿时不香了。他愤愤地将马肉扔到桌子上，满脸不忿地说道：“朝廷不公啊！大人你每次战斗都冲杀在前，立功无数，又从不侵扰百姓，屯田更是让咱们的粮草几乎实现自给自足。那杨嗣昌呢？耗尽国力，动辄数百万两地向朝廷要银子，却用了数年才将流寇剿灭。若是大人你来主持大局，朝廷何至于窘迫到这般境地？那杨嗣昌又有何能耐，竟让我等皆听命于他？”
虎大威人如其名，长得粗犷豪放，乱糟糟的络腮胡子里甚至还夹杂着大战后的血肉。然而他却毫不在意这些，只是心中为卢象升感到不公。
卢象升看着虎大威那愤慨的模样，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杨阁部毕竟是有大功劳的，这些话不能乱讲。倘若被高监军听了去，怕是会断送了你等的前程。”
说完，卢象升又陷入了沉思。他时常感到疲惫，不仅仅是冲杀贼寇的疲惫，更多的是来自后方的掣肘和无奈。他深知自己虽然立下赫赫战功，但在朝廷中却处处受制于人。
“卑职就是觉着憋屈，咱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拼命呀！”虎大威见卢象升沉默不语，再次忍不住开口抱怨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迷茫，仿佛是在为自己和所有将士的命运而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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