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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短篇小说 -> 我叫奥托，人在崩铁，当假面骑士-> 第四章：我梦见一片焦土，一株破土而生的新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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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我梦见一片焦土，一株破土而生的新蕊
- 透明的培养仓中，她浸没在冰冷的人工羊水里，包覆于洁白的卵中，如同丝绸般的线将她与外界相连，她虽沉睡，但却能感受到外界的一切。
容器摇晃，她漂浮着，凭借本能摸索到冰冷柔软的边缘。她紧紧贴着仓壁，蜷缩在角落，仿佛那样能使身体感受到更多温暖。但于事无补，心灵的冰冷，并非是依靠温度就能上升的。
她渴望出去。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
她听见巨物坠落，金属碰撞，急匆匆的脚步声不时响起，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过来，培养仓开始摇晃…
“战士们，该醒了……”
“为了，女皇陛下……”
一双机械手将她抱起，刺眼的光撕裂了世界。她忘记了哭泣，忘记了呼吸，甚至忘记了眨眼，她只想将目力所及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就是……世界。
“为自己的诞生感到荣耀……”
“为了，女皇陛下……”
她看向四周，却看不见说话的人，短暂的适应身体后，她站起身，前方是厚厚的帷幕，若隐若现之中，那座无比宏伟的宫殿似乎就在面前。
“接受你们的荣耀，你们的命运……”
“为了，女皇陛下……”
整齐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中，她路过荒寂的巨大花园，途径庞大的虫类尸骸，穿过一个又一个孵育装置……最后，她走进了辉煌的议事厅，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坐在王座上，疲惫地垂着手。
“别抬头。
有人走到她身边，轻轻地说。那人戴着一副奇怪的单片眼镜，身上有一个号牌，AR-214——那是什么？她不知道，但她低下头的时间，便看见了自己身上的号牌。
AR-26710。
“过来…我的孩子……”
一个幽远的声音自她脑海深处传来，一股莫名的狂热淹没了她的心绪。她抬起头，不远处高坐于王座之上的人宛如神明般和蔼，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散发着辉光，让她移不开视线。
她走到女皇跟前，跪下亲吻女皇的指尖。女皇的手冷得如同坚冰，让她在狂热之中短暂感到一丝茫然。
“尽情燃烧吧，为了格拉默的未来……”
不知为何，她忽然浑身打了个寒战，抬起头，女皇的脸却被虫族的利爪刺穿，鲜血横飞。
“不要！”
萤瞬间惊醒，她的后背和额头早已被冷汗打湿，刚才的是……梦？不，那是她的记忆，她出生的记忆，可偏偏为什么是现在……
这里是……哪？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的星河依旧璀璨，银海高悬头顶，星光倾泻而下，宛如一条真正的河流。
她从未静下心来看过天空，长年累月的战斗，甚至让她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
原来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杀死虫子这一件事需要去做啊。
银河的星芒在萤的瞳孔中闪烁，流光溢彩的镜面中倒映出斑斑波波的星河光影，她的心已然被这股震撼的美所捕获，遥远的天穹之上，还残留着晚霞的余晖，萤感受着久违的美好，却忽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最好还是躺着比较好，你出了很多血。”
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前，容貌称得上绝美的少年正在翻看着死去铁骑身上智库中的记录，他年龄不过十余岁，皮肤白皙，容貌绝美，一举一动无比优雅从容，仿佛这里刚才不是战场，而是即将举行上流宴会的宴会厅。
“你是谁？”萤十分警惕，少年却是没理会，自顾自地将一旁的将尸体身上的推进器取了下来，将火力开到最小，噼里啪啦，火焰在黑暗中舞动着，少年道
“我是奥托，奥托.阿波卡利斯，异界的旅人。”他似乎对萤没什么兴趣，做完简单的描述，依然在孜孜不倦地翻看着手中的智库。
“感谢你出手相救。”萤摸着身上的绷带，微微欠了欠身，但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她依然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
两人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尴尬氛围，奥托倒是无所谓，萤却只感觉浑身不自在，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忙道
“你刚才说你是异界的旅人……是什么意思？”
奥托放下终端，看了萤一眼，寂静的夜中，他的眼瞳却深邃得如同深井。
“字面意思，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本该是个死人，却不知为何来到了这里，还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他捏了捏拳头，魂钢身躯使用的太久，肉身凡胎让他极不适应。
奥托没准备撒谎，就算告诉别人这件事，他们大概也不会相信，大概会觉得他发疯了，但出乎意料的，萤没有质疑奥托的话，不如说，她压根就不存在“常识”这种东西，在她看来，像奥托这样的人外面应该有很多很多。
“你们的世界……和这个世界一样吗？一样需要杀死那些虫子，一样需要时时刻刻都在战斗吗？”
奥托摇了摇头，道
“不……我们对抗的并非虫子，而是一种名叫‘崩坏’的东西……”奥托静静地讲述着，他着实是个很好的说客，故事既不枯燥也不乏味，连萤这样对外界几乎一无所知的土妞都能听得津津有味，西伯利亚、神州、圣芙蕾雅学园，少年口中那一个个鲜活的地方似乎都活了过来，在少女的心中激起千层浪。
原来世界那么大啊。
奥托无奈地叹了口气，敢情这姑娘听了半天全听地名去了，什么律者女武神都被她选择性省略了，不过嘛，这些倒也不重要。随即便开始讲解自己在不同国家的经历，有个国家人人习武，会释放类似于铁骑那样的招式，也有些地方樱花遍地，但封建落后，甚至还在使用活祭这种无聊的方式。
他去过很多地方，但那些地方对他而言基本都是过客，他走过那里，却连足迹都没有留下。像现在这样滔滔不绝地讲出来，是第一次。
“原来世界是这样的么……”萤依旧沉浸在奥托的故事中，奥托笑了笑
“怎么，失望么？”
“不。”萤摇摇头“我很喜欢这样的世界。”
“是么……”奥托忽然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将萤小心翼翼地背了起来，萤的身体比他想象的要轻盈得多，但奥托的每一步依然走得十分沉稳，万籁俱寂的大地上，只有少年少女在悠然漫步。
我到底在做什么？
或许是因为想起了那个人的缘故，连奥托自己都在做这种不符合他人设的事情了。他本该在萤醒之前就悄然离开，或者他压根不该说这些有的没的……不，自己压根就不应该救她！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真是无趣，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酷足够无情。
他犯下的错误太多太多，多到即使让他钉死在地狱海枯石烂也是理所应当，也因此，萤真挚的眼神让他根本没办法拒绝，他这样子心眼子多到天上去的人，恰恰就是见不得这样的眼睛。
他停下脚步，焦黑的战场前方，是一抹湛蓝色的湖泊，不知为何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湖泊周围长满了芦苇状的之物，火萤在芦苇中萦绕，万籁俱寂，一丝微风拂过湖面，掀起萤的银丝，奥托将萤慢慢放下，水滴缓缓滑落，芦苇叶随风而动，镜面的倒影中映照出少女的眸子，白色的水花在二人的脚边打得粉碎，萤伸出手，伸向芦苇丛中的火萤。
“我梦见一片焦土，一株破土而生的新蕊。”萤缓缓步入湖中，她的手依然在追寻着火萤的光芒，这些小东西的光芒此刻比星星还要璀璨。
“它迎着朝阳绽放，向我低语呢喃……”萤的手缓缓掀起一缕湖水，银色的水花在空中飞舞，映照出火萤斑驳的红光，奥托站在一旁，点了点头。
“你做的诗？”
萤点点头
“是眼镜教我的，但我还没想好后两句怎么写。”
眼镜……萤一想到这个名字，她的心就如同麻绳般绞痛，她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但离别之际，自己连一句像样的话都没说出口。
奥托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忽然，一枚炮弹在萤的身后轰然爆炸，爆炸掀起她的银发，她望向远方的火光，将飞扬的刘海向后捎去。
“格拉默军规第8条，存活的骑士应当主动归队。我该走了，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么多，真的……很谢谢你。”
炮火掀起水花，浓浓的滚烟将天穹遮蔽，一片热浪之中，灼热的弹头飞溅，奥托回过头，银色的机甲缓缓自奔腾的水雾中浮现，血液和火焰流过她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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