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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烟落行庭晚-> 第二章 除却丛山不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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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除却丛山不是云
- 暮枝烟在路上睡得昏昏沉沉的，最后是被暮泽沉叫醒的，她在马车前停下。
猝不及防地被阳光的光芒刺到了眼睛，她用手帕连忙遮住眼睛。她眼睛一直不太好，看不了太远的和太刺眼的东西。
然而还是被这热闹声吸引了。
长旧的街道上，人潮涌动，仿佛一条永不停歇的河流。孩童的欢笑声、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在斑驳的水泥地面上，光影交错，如同一幅生动的画卷。
张嬷嬷已经被暮泽沉提前撵回府了。
从春城出发时应当是戌时，暮枝烟瞧着天色，太阳才刚刚出来，现在应当是卯时，那为什么张嬷嬷戌时才来接她呢？
暮泽沉带着她在一家面馆坐下，“小二，来两份阳春面！”
“哥哥，你是和张嬷嬷一起来的吗？”
暮泽沉抬眸，拿着茶壶往两个茶杯各自缓缓倒入茶水，热气层层围绕着他的睫毛。
他把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一路上累了吧，喝口热茶缓缓！”
他故意忽略自己的问题，暮枝烟也没有再问下去。
民间传闻，只有去接鬼姑娘才才会半夜去接，但是现在是不让她回暮家吗？方才观察张嬷嬷的行事风格却与暮泽沉不相似，应当他们不是一路人。
暮枝烟看着茶杯的茶水被推动的浪花陷入了沉思。
要是不回来就好了。
热气腾腾的阳春面端了上来，上面洒满了葱花，香气扑人，暮泽沉提醒她快吃，自己也吃了起来。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正看着这碗面发呆，一个大概十多岁的少年悄悄走在他面前，蹲下试探性地扯了扯她衣袖，眼睛打量着那碗面。
少年蓬头垢面，脸上好像有些伤，衣服虽是麻布衣裳，却破了不知多少处。
暮泽沉正认真地嗦面，应当看不到这边。
她拿着少年的碗，把自己碗里的面悄悄倒入了他的碗，并小声说：“去吧！”
“哥哥，我吃完了，”见他顿了一下，“等下哥哥你不用陪我去的！女孩子.......”暮泽沉突然起身就抓着她的手腕走了。
”哥哥，可不可以先停下。“暮枝烟尝试挣脱他的铁手，奈何挣脱不开。
”不行，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想再次像之前你那样再次把你弄丢吗？“暮泽沉把抓着的手改成了牵她的袖子。
细想方才确实粗鲁，现在又是在街上，要是被人误会阿烟被自家大哥在大街上欺负，岂不是玷污了她清白？
暮枝烟跟着他来到了一家铺子前面，抬头便看到明目的三个大字”簪衣行“。
暮枝烟停驻了一会儿，刚起脚打算进去乔乔，她感觉背后的暮泽沉叹了口气，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
“阿烟，哥哥就不进去了，这里是江城最好的衣铺子了，你等下进去无需交钱，记我账上就行，不过这里是沈家的地盘，你若是跟里面的人起了冲突，无需计较，沈家都是一个个文邹邹书生，满口儒家言论，你若说不过也正常。”
“嗯，我知道了！那哥哥就在此处等我，阿烟不会太久的！”说罢便蹦蹦跳跳地进去了，像只活泼的兔子。
暮泽沉忍不住笑了笑，这才是十五的少女该有的样子。
暮枝烟进去挑了一件素白的罗裙和几匹浅色的绸缎，结账时她便报了哥哥的名字。
记账的是一名女子，她一脸狐疑打量着暮枝烟，”你是暮泽沉什么人？“
“不知姑娘为何问这个？我不知我出来买个东西还要自报家门？”
此女乃是沈家的长女沈璃，她不屑地看向暮枝烟，”自报家门怎么了?若是被有心人胡乱记错账，既是簪衣行的责任，买家也有亏损，这其中责任，姑娘怕是担待不起！“
暮枝烟猜想这掌柜与暮泽沉的关系应当不简单，如此争风吃醋的模样，她见怪不怪。她便勾勾手指，”姑娘是不是非要我告诉你，你才肯与我结账？
沈璃一眼坚定。
暮枝烟便勾了勾手指，让她过来点。
她便凑到沈璃耳边说：“我是泽沉哥哥在外面养的外室。”
沈璃扬起手，打算扇死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丫头，一个少年的出现把她的理智拉回了现实。
“好了，请沈姑娘结账！”暮枝烟笑盈盈地说着。
“如若我不呢？”此时沈璃已经气的脸红脖子粗了，但为了不失沈家的颜面，也要装出一副端庄不为大局所动的姿态来。
暮枝烟想着她大概被气到了，瞬间感觉没意思了，”那好，这些，我都不要了！“暮枝烟把刚才挑选的衣服都还到沈璃面前的柜台上，”那有劳姑娘了！“
暮枝烟可惜了那些衣服，挑了很久才看上的。
”姑娘请留步！“她回头看，一个白衣少年走到他面前手握扇子向她行了个礼，“方才看见泽沉兄在外等候姑娘，便叫我进来催促，却不曾想与家姐发生了冲突，姑娘方才挑选的衣物敬请拿去，就当作是沈某的赔罪，可好？”
暮枝烟瞧他的装扮与南国人似为不符，”你不是南国人？“
他抬眸，瞳孔渐渐放大，变为震惊，转瞬而逝为笑意，眼角透出捉摸不透的冷意。
”姑娘说笑了，姑娘还是尽数将衣物拿去，泽沉兄怪罪下来......”
“阿烟，发生何事？“下一秒暮泽沉就出现在两人面前，看他们俩人表情，暮泽沉就知道发生了预料中的事，他牵着暮枝烟便提脚就走。
”泽沉兄，都是误会，阿姐不知道......”
“无需多言......”
沈翊此时头痛得很，前段时间阿姐才和他关系好一点。
两人走在荫凉的小巷中，头顶上的太阳照着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快到暮府了，暮泽沉才开口，“以后你莫要再去招惹沈璃了，她不是一般的女子，还有他那弟弟，年纪轻轻便坐上了尚书的位置！”
两人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哥哥与她有婚约，就算是她先招惹我，我也会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的！“
”你......”算了，先回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