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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契丹风云-> 序章(八)千年第一龙虎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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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八)千年第一龙虎榜
- 嘉佑元年(公元1056年)某日,四川眉山。一个中年举子,带着两个年轻的儿子,跟妻子作别直奔京城。
去京城的路,中年人真的是驾轻就熟,因为他已经穿行了很多次。
本次进京,他怀揣益州知州张方平给他写的推荐信,让他去京城拜会京城达官韩琦、欧阳修,以便能在京城谋个差事。中年人知道京城“侯门深似海”,名不见经传的自己是否能通过一纸书信得到认可,他一点信心也没有,尽管不名一文,但是,他还是有一颗高傲的心。
他太有骄傲的资本了,因为他有两个好儿子。
中年人是《三字经》里“苏老泉、二十七、始发奋、读书急”的苏洵,他的两个儿子是苏轼和苏辙。
苏洵将推荐信给了大文豪欧阳修,欧阳修将他推荐给韩琦。苏洵估计主要是为了给两个儿子引荐,他没有去求韩琦。欧阳修是嘉佑二年省试(礼部考试)的主考官。
在阅卷的时候,主考官欧阳修看到一份试卷的策略文章《刑赏忠厚之至论》写得特别好,他拿着这篇文章与其他官员阅看,大家的意见一致,都对这篇文章拍案叫绝。正当欧阳修准备给这份卷子批第一名的时候,欧阳修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因为他的学生曾巩也参加了今科的考试,欧阳修认为这样精美的文章只有他的学生曾巩能写得出来,为了避免将来受到别人攻击欧阳修当主考官时“舞弊”,即主考官将自己的学生定为第一名,欧阳修将这份试卷批了一个第二,等到发榜的时候,欧阳修才知道,这个被他改成第二的人,就是从四川拿着推荐信来找他的苏洵的儿子苏轼。苏轼当年21岁,他的弟弟苏辙18岁。
当天,欧阳修对家人说,自己一定要多读读书,不然,几十年后,人们一定只记得苏轼,没有人记得欧阳修了。
其实,关于那一次省试,还有很多信息欧阳修是不知道的,那一科考试后来被称为千年科举第一考,因为,那年考试的牛人实在是太多了,说它群星璀璨,一点也不过分。
千年第一龙虎榜!
先说最牛的吧,欧阳修是当时的文坛领袖,他担任主考官,假如那年王安石接受了文彦博的推荐,到京城当群牧判官,那么唐宋八大家中的宋朝六大家首次聚齐京城,王安石没有赴任,而是留在常州知州的岗位上,京城里有六席中的五人。
再说次牛的,省试时,欧阳修故意将苏轼列为第二,第一的位置无形之中就让给了一个叫章衡的人。章衡是唯一乡试、省试、殿试都排在苏轼前面的人,章衡是嘉佑二年的状元。章衡是苏轼一生中最敬佩的人,他不仅文章好,且官当得特别好,西湖的治理方案就是章衡给苏轼出的,在苏堤建设过程中需要资金和人力的时候,也是章衡予以资助。苏轼称赞章衡为“百年第一”。
章衡原本真的很牛,可惜,他的名头还是被他的叔叔章惇盖过去,以至于很多人把章衡给忘记了。章惇也是嘉佑二年的进士,进士及第原本是人生的天大喜事,但是这个喜事让章惇一点也不高兴,因为章衡是他侄子,侄子中了状元,叔叔觉得没面子。由是,章惇做出了一个天大的决定——回家再考。
两年后,章惇终于高中状元,终于摆脱了侄子高中状元的心理阴影。
章惇跟苏轼原本也是好朋友。《宋史》说章惇“豪俊,美姿容、为人庄重、声如洪钟、博学善文”。章惇原本是一个有为的青年,考中进士后,章惇也得到欧阳修的赏识和推荐。
苏轼在凤翔府时就认识章惇,他们一起交游,有一次两人一起到了黑水谷,那里有一条深涧。深涧两侧绝壁万仞,道路断绝,下边湍流翻滚,只有一条横木为桥。章惇胆子大,要苏轼走过去到那边的悬崖上题词。苏轼两腿发软不敢过,章惇却无动于衷地走过去,从容在石壁上写下:“章惇苏轼来游”,完了又走回来。苏轼拍章惇的肩膀说:“子厚(章惇字)必能杀人!”章惇问为什么?苏轼说:“连身家性命都不顾的人,还怕杀人吗?”。章惇与苏轼的关系保持了几十年之久,苏轼被贬黄州的时候,章惇已经在朝中担任副宰相,他经常给苏轼写信进行勉励。
章惇也确实很有能力,在宋神宗熙宁年间,他平定过四川、贵州、广西三省交界的叛变,招抚四十五州,拓展宋朝疆域几百里,后来在哲宗朝,他又平定了西北的叛乱,他真是一个能武能文的干臣,可惜他生性刚愎,与苏轼交恶主要还是因为高太后主政期间,他从知枢密院事被贬到地方为官,哲宗主政后,他开始大肆报复当年打击他们的旧党,苏轼自然首当其冲。章惇后来迫害元祐党人,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因为苏轼叫“子瞻”,因此被贬到儋州(海南岛),章惇被《宋史》列入奸臣传,宋徽宗即位后,章惇被贬官到海南,海南人痛恨他当年虐待苏学士,竟然没人愿意租房子给章惇住,章惇最后老死海南。
欧阳修的爱徒曾巩及其弟曾布也是嘉佑二年的进士。曾巩就不用太多介绍了,他能位列唐宋八大家,说明他在文学方面有着卓越的成绩,曾布在王安石变法时得到了重用,后来官至枢密院知事。曾布自从与王安石在变法中发生龌龊之外,后期与章惇、蔡京等发生过斗争,在北宋后期的政治斗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曾布最后被划入《奸臣传》。王安石说曾布不是奸臣,天底下,就曾布从头到尾支持新法,司马光反对新法,其余人摇摆不定。梁启超说曾布是冤枉的,因为他的生性太耿直了。历史有时候就是这么说不清。
跟曾布一起被划入《奸臣传》的还有同榜进士吕惠卿。他开始跟曾布一样,都是王安石改革的手下干将,几乎算是王安石改革的左膀右臂,凡事不分大小王安石必定和他商议,凡是王安石所上涉及变法的奏章都出自吕惠卿的手笔。在吕惠卿担任参知政事后,与王安石的冲突不断。尤其在王安石变法失败的时候,给王安石致命一击的就是吕惠卿,后来吕惠卿代替王安石主持元丰改制,很快也以失败告终。
嘉佑二年的进士榜中,还有一对兄弟,他们也是宋朝历史上非常厉害的人物,他们的名字叫程颢、程颐。说他们牛,主要是因为他们从儒释道三家学问中,抽离出哲学思考,创立了新的学科——理学(新儒学)。南宋朱熹在二程兄弟的基础上,将理学体系进行了完善,形成了“程朱理学”,该学科体系影响中国古代统治思想长达数百年。
程颢程颐兄弟是宋代理学的奠基者,他们的主要学术观点是,“万事皆出于理”,“理”是先于万物的“天理”,“万物皆只是一个天理”,“有理则有气”。善良和清纯是天理,恶性和浊气是人欲,无人欲就是天理,因此要存天理灭人欲。
二程学说解决了世界本源问题,也阐述了天理与人欲的辩证法,一定程度上,二程继承了张载的思想学说,张载的“关学”对他们思想体系的构造和发展影响很大。二程学说主要还是来自于他们的创新,他们创建的“洛学是北宋影响最大、也是最为典型的理学学派。
二程兄弟有深厚的家学渊源,十几岁时,他们的父亲就让他们拜大思想家周敦颐(《爱莲说》的作者)为师,后来,他们又跟着大哲学家邵雍后面学习了很多《周易》、《八卦》、《河图》、《洛书》等知识。进士考试前,兄弟俩参加了一个《易经》讲座,主讲者叫张载,这也是嘉佑二年的进士。张载与二程兄弟是表叔侄关系,讲座完毕,二程兄弟就易经与张载进行了交流,张载一直夸二程兄弟对于《易经》的研究超过自己,于是,二程兄弟名声大震。
张载在学术上最大的成就是创立了“关学”,含气本论、辩证法、人性论、认识论和太极学说。宇宙的本体,万物的始基是气,气是太虚之气是阴阳之气的合和体,二气相互对立、相互斗争、相互激荡、相互联系、相互依存。这是古代朴素唯物主义哲学的奠基和典范,宋朝哲学发展到张载,已经构建了比较完善的学术体系。熟悉张载的人,都知道他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说到张载,我还想起来一个人,他叫王韶,很多人估计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他也是嘉佑二年的进士,江西人,熙宁元年(1068年)向朝廷上报《平戎策》,提出“收复河湟,招抚羌族,孤立西夏”方略,他的建议很快就被锐意进取的宋神宗所采纳,王韶被任命为秦凤路经略司机宜文字(相当于机要秘书),在他的带领下击溃羌人、西夏的军队,取得了熙河之役的胜利,历史上称之为“熙和大捷”,这是北宋军队在西夏取得的唯一一次大胜。
在一场科举中,能遇到这么十二个杰出的人,真的是北宋王朝最幸运的事。嘉佑为宋仁宗当政的最后一个年号,在一届科举中同时出现这么多能人,这是国家的幸事!历史上说宋仁宗赵祯是历史上最配“仁宗”庙号的皇帝。历史上有人评价说,赵祯什么都不会,就是会当皇帝。这个评价看似在贬低赵祯,其实是在褒扬他。
一个皇帝要会什么?他会不拘一格选人才就好了,一榜进士中能出这么多能人,开始我认为这是上天对北宋朝的眷顾,后来想想感觉我思考的方向是错误的。天底下从来就不缺人才,而缺用人才的人。赵祯是真会当皇帝的人,假如皇帝都如赵祯这般睿智,历史上,一定不止出现一个嘉佑二年的进士榜,这是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
在嘉佑二年参加进士考试是不幸的,因为牛人实在太多了。在这年考试又是幸运的,只要一提到这年的进士及第,别人都会高看你一眼。
混同江以北,完颜部。
硕大繁密的完颜部坐落在忽汗水、仆干水(牡丹江一带),这里有十几个部落,皆是完颜部落和其附庸部落。
这里战云密布,战马的嘶叫,人群的窜流,预示着大战即将到来。
完颜部汗帐。
完颜乌古乃坐在首位看着座下的两人,这二人皆蒙着面裹着头,不知何故,在辽国却也不少见,但只有那西域之人才这般。
完颜乌古乃拿起一骨制酒樽,饮干杯中奶酒,满足的放下,斜眼瞅着二人,一抹嘴角说道:
“二位,不远万里来我完颜部,还畏畏缩缩裹头蒙面,喝了这一杯再说其他的吧。”完颜乌古乃说完就这么看着二人。
为首那人,想了想,还是摘下蒙面的黑布,年纪约摸三十五六岁了,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采。
他看人时,十分小心。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着完颜乌古乃笑了笑,示意饮尽。
此人笑时,却不漏牙齿,旁人看去却显得十分阴险狡诈。
手指略有些粗,却不糙,旁人不知,内行人一看便知定是一内功高手。
“如何?大汗对于在下所提之事,该给个答复了吧。”这人说道。
完颜乌古乃不甚在意的说道:
“大汗,我完颜乌古乃愧不敢当,慕容先生才是人中龙凤。”
慕容云眼睛一眯,暗道这蛮人看来是不认账了。
“乌古乃!我姑苏慕容鼎立相助尔完颜部,尔要毁约不成!”慕容云冷哼一声说道。
“蛮夷,就是蛮夷,简直不通教化。”一旁的小个子忍不住说道。
听声音年纪不大。
“牙尖嘴利,小畜生,你找死!”完颜乌古乃说罢,顺手丢过一把短斧,此斧子少说也有三十斤,在完颜乌古乃手中宛如酒樽一般轻。
斧子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冲着小个子冲过去。
斧子在空中发出嗡鸣声。
那小个子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办,只见那慕容云微微侧后身子,如电般的伸出手臂,那斧子和那手相比之下,斧子的速度十分缓慢。
噔,一声,那小斧子被慕容云结结实实的压在手下,开锋一侧深深嵌入桌面,那小个子汗如雨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慕容云强忍怒意,憋出一个笑脸,对着完颜乌古乃说道:
“小子无礼,大汗莫怪,只是俩家合盟之事,请大汗务必给个答复。”
“合盟,尔姑苏慕容远在江南,不去相盟大理却舍近求远来我辽国,却不相求于皇上,来求我东蛮土人?”完颜乌古乃嘲讽道。
“辽皇我等岂可见得,再者,女直各部不满辽廷多矣,以大汗之权威,振臂一呼改朝换代也无不可,我慕容家虽无兵卒,却有武功秘籍,若可汗助我复国,南朝之秘籍全归大汗。”慕容云焦急的说道。
此话一出完颜乌古乃确实有些心动,不过这不是慕容云第一次说这种话,武功秘籍可以说北国少有,在这东北几乎就没有,但只凭几本武功秘籍就能成大事吗?
慕容龙城的故事他不是没有听说过。
“哼,吾乃辽臣,绝不背主求荣,似尔等宵小我女直容不得!”完颜乌古乃指着慕容云说道。
“你,你乌古乃挑起与辽廷之矛盾,趁势吞并大小部落,你也自称辽臣!我若将你告发辽帝,你又是何等下场。”慕容云说道。
完颜乌古乃走了两步,回过头说道:
“我?我乌古乃只是平叛而已,至于挑拨离间,逼反各部,均是你二位干的好事啊。”
慕容云当场站了起来,对于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忧。
完颜乌古乃此话一出,四下涌现数百女直虎斯(可敌猛虎),护着完颜乌古乃。
慕容云暗道不好,刚刚还有一丝机会可以钳制其首领,现在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乌古乃,你好不要脸,竟然将一切推至我的头上。”慕容云边退边说道。
“计谋都是你慕容云所出,关我乌古乃何事,只要讲你这前朝余孽交予皇上,我乌古乃自然无虞。”乌古乃说道。
此时的乌古乃已经看不见人影,乌古乃深知慕容云武功高深,若露头必然有险。
慕容云多次前往完颜部,挑起女直内乱,妄图乘乱复国,可惜女直部出了一个完颜乌古乃,让女直各部乱不起来,慕容云才和其做起了交易,金银珠宝,美女数不胜数,可惜喂出一个白眼狼。
完颜乌古乃也是一个豪杰,自听从慕容云的谋划和支援(钱粮),征服了白山、耶悔、统门、耶懒、土骨论五部,力量逐渐变强大起来。
之后完颜乌古乃投靠辽国,攻打实力强大的强敌石显,雪洗夺棺之耻。
成了女直部第一话事人,带甲两万余,完颜部全民皆兵,除却女人一共不过三万,在辽朝眼里还是不够看的,完颜乌古乃自己也是知道的,以自己的力量别说反抗耶律洪基了,西北面的室韦人也不是完颜部落可以对付的了的。
就算全部女直人加在一起也不过五十万,面对辽朝也是不行的,那有人就要问了,后期的金朝不是打的辽宋叫爸爸么?
其一完颜阿骨打是一个不亚于耶律阿保机的开国之主,其次,金朝是打不过辽朝的,是辽朝自己将自己打败了,阿骨打崛起,半数辽人反叛,最终投靠了金朝,后逃至西域的辽人不过千,其余皆成金人。
其三宋人毁约,大名鼎鼎的海上之盟便是金宋合谋灭辽的一个合约。
宋人反复无常,乃小人也,是每个被坑的国家想说的话,宋朝前后出卖了辽金西夏,换得长江以南的一隅之地得以苟活。
慕容云一掌拍向桌子,手法之快,众人难识,皆是不敢上前,慕容云说道:
“我慕容云认栽,原以为北国多豪杰,看来是我慕容云想多了,今日战死于此,冤矣。”
此一掌,非一流高手不得,众人看不出,完颜乌古乃却看得出,此帐狭小,利于敌而不利于野战的女直人,眼看局势无法收拾,完颜乌古乃说道:
“慢,慕容先生,且慢动手,我放二位离开,就算偿还慕容先生两年来的钱粮相助。”
慕容云有些咬牙切齿,忍着怒气说道:“乌古乃,此后我姑苏慕容永不来此,告辞!”
慕容云抓起小个子衣领,身形微晃,已窜出十余丈外冲出帐外。
乌古乃只听帐外马匹嘶叫。
慕容云二人骑着马朝着西南而去。
这时完颜乌古乃的儿子走到乌古乃旁边对着乌古乃说道:“阿爹,要追么?”
完颜乌古乃阴啧啧的一笑,说道:“帐内我女直人不是对手,这偌大的草原,确实我等天下,给我追,万不可让其活着离开草原。”
完颜劾里钵施礼退下,出得帐外,引百骑寻慕容云而去。
慕容云两人驱马狂奔,那小个子说道:“爹,我们就这样走了?这样岂不是多年辛苦都白费了。”慕容云眼若鹰隼,狠戾无情,回道:“不会的,迟早我们都会拿回来的。”慕容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爹,女直蛮子追来了。”慕容博回头看去数十匹马追着他们二人。
慕容云看向马颈无任何武器,慕容云远见地上不少碎石,慕容云左掌击向地面,砰一声,数十块石头参杂着泥土草根飞溅起来,慕容云反转手腕,做爪状,竟见那石子逐一吸至慕容云手掌之中。这招控鹤擒龙隔空取物看得慕容博不停吞咽口水。
控鹤擒龙非什么高深武学,只要有内力,会一些粗浅的擒拿武功,便可使得,但若要运用自如非一流巅峰高手不得,然而慕容云正是一流上品境界的高手,内力水准足有三甲子,也就是一百八十年,劈山断水更是家常便饭。
慕容云虽没学过弹指神通,但弹几块石头,凡是高手出击比之弓弩甚强几分。
只听嗖嗖嗖,数声,相应便是,后方连人带马一起摔下,马儿摔断脖子,人更是死的不能再死,更是带倒数个女直武士,完颜劾里钵当即下令道:“散开,快散开。”女直武士急忙散开。
可几人面对的可不是射箭的骑兵,而是武功高强的武林高手,慕容云随手又是几个石子弹出,应声又有数十骑倒下,劾里钵有些着急,下令道:“放箭,放箭!”
女直武士各个都是马上好手,但却是弓箭缺少,一是辽朝上下不允许弓弩铁骑运到女直渤海,甚至每年送往高丽的铁器都比女直的多,所以女直各部缺武器弓弩,所以虽多反叛却成不得事。
女直武士一个个夹着马腹,半直身子,张弓搭箭一气呵成,未有半点拖泥带水,从得令到箭出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只是准头或许有些偏差,不过一半箭羽朝着慕容云、慕容博父子而去。
慕容云跃马至一侧,运起斗篷,以高深内力为引,偶尔有穿过斗篷之箭羽,被慕容云一个个躲过,劾里钵不停下令放箭,已经放了几波箭羽,女直武士的箭囊各个空空如也,劾里钵即刻喝到:“上,砍死他们。”原本劾里钵想依靠箭羽射杀二人,但实在没想到这慕容云武功之高,竟无视弓箭。
慕容云使出斗转星移内劲,悉数将箭羽扇回,又有十数个女直武士落马,劾里钵已经开始害怕,这南国武人太过可怕,一敌一百,是此人太强,还是我等太弱,出帐追击的百名武士,此时已经不到五十人。
但女直人一个个操着弯刀冲上去,誓要砍死二人,全然不顾敌我实力如何,慕容云父子左挡右劈,慕容云还好说,慕容博不过二十,功力低微,有些不济,女直武士一个个说着契丹语,曳骂着二人。
“几里哇啦的乱叫什么!”慕容博一掌击毙一人,说道。
其实是在骂娘,只是二人听不懂而已。
慕容云父子一路狂奔,奔出数百里,绕过黄龙府,直奔潢河。
......
通州往西,数百里人烟罕至,日头正盛,烈日的炙烤下,河畔浮现一环一环热晕,热晕下浮现着几个人影,为首那人,远远看去,头上亮锃锃的,细看下去原来是一个僧者。
这老僧,眉毛胡子都花白了。但脸膛仍是紫红色的,显得神采奕奕,着缦衣,即将一整块布,切割成长短不一之小布片,纵的缝合之后,再以规定之条数作横的缝合。由此种裁剪样式观之,亦称为田相。
穿着此种衣服,可令人舍弃欲望,且不虞被盗。另有不按规定裁制者,称为缦衣。
这乃是苦行僧打扮,一般在辽朝的僧者(庙)皆是有当地供奉(税赋)。
这老僧招呼着身后几个小和尚,最小的不过七岁,这老僧比比划划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只是比划,只是比划的贴别慢,只是怕几人看不懂罢了。
一位年长的和尚说道:“师傅这是说让咱们饮水,这边便是潢河,那边是辽河。”几个小和尚齐齐说道:“是。”
这老僧大笑般的点点头,一笑之下嘴中竟然没有一颗牙齿。
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两只小小的眼睛有点浑浊,他的手,有小薄扇那么大,每一根指头都粗得好像弯不过来了,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树皮。
众人喝饱准备赶路,那最小的和尚跑到老僧面前,也只到老僧腿中,小和尚顺着潢河指着西边方向,嘴中着急的说道:“那个...疏忽(师傅),咱们要去那里呀。”
那老僧躬着那一折即断的腰,慈爱的摸着小和尚的头,站起来指了指小和尚刚刚指过的方向,坚定的看着,却说不出话,老僧是一个哑子。
一行人朝着上京的方向慢慢走着,唯一不同的是,那小和尚手中多了一个皱巴巴的丑苹果,那小和尚正自顾自的笑着。
......
一队又一队身着铠甲的士兵,胯下马儿急速飞奔,马蹄踏过的土地,黄沙漫天飞舞,只见一位身长八尺、身着双重战袍的将军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挺胸,立眉圆眼,有着出人一等的气势,声旁也有一将军,比之其人也不差。
就在这时,放出在外的斥候反了回来,二百余将士放慢了马速,等斥候的情报,那斥候骑马走近主将身前,马上施礼道:“萧都监,女直人出百人兵卒往南而去,路旁都是尸体,只见女直人尸首,甚是奇怪。”萧乌野略微一想,辽国境内有何人如何派可将女直人单方面虐杀,恐怕是没有的。
“你说不见被追者尸体?详细说来。”萧乌野说道。
“那些尸体有些被箭支射死,有些则是被石子击死,像似武功高手。”这斥候也是懂一些武艺的。
萧阿速对着萧乌野施礼道:“都监,请都监给我五十将士,我去查看一番。”阿速一听是武功高手体内太一真气顿时忍不住。
萧乌野想了想说道:“今五国部大乱,又有人逃离被追,不知这女直人在搞什么鬼,五国部我二百人去之又有何用,我猜想这番才是大功,你阿速想和我抢功?哈哈。”阿速说道:“哈哈,不,那就一起去吧。”
“走!”
这支禁军,急速向着斥候所指方向而去,女直人和慕容云连奔数百里,早已力竭,马跑的慢了些,禁军马快,没有一刻钟便看到了女直人的影子。
这遍地的尸体,马的惨叫,人死马却没有死,躺在地上惨叫,让人不禁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人,渤海军?高丽军?还是大宋军?阿速却越来越兴奋,这死亡的气息让他体内的太一真气不禁的奔涌。
萧乌野竟然看到有白雾从阿速口鼻中窜出,暗道:“这小子练的究竟是什么功夫!”一般修练到一定境界是可以真气外放的,还有便是修炼疗伤免不了有些真气透体而出,但更多的是走火入魔!尤其是从口鼻中,不过暂时不适合相问。
“小崽子们,你们的萧教头已经看不见了,还不跟上!”萧乌野吆喝道。
“哦~哦~呦~”回应他的便是群魔乱叫。
一个个似野狼一般窜出,刚毅的脸上充满了契丹人一贯的野性和勇猛。
前方的完颜劾里钵也察觉到了这如山一般的马蹄声,对着后方的女直武士问道:“什么情况?那一部的兄弟?”那武士有些高兴的说道:“主子,是辽旗,上面还绣着太阳。”此话一出四下的士卒皆有些兴奋,女直是和契丹不和,但完颜部除外,完颜部将契丹人当神明一般,所以看到有辽军来,便认为是帮他们的。
完颜劾里钵却有些担忧,不是担心辽帝要对完颜部下手,而是他劾里钵没有打如何旗帜,如果被辽军剿灭,完颜部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当即劾里钵对着手下下令,给后方的辽军报信,讲明派系。
阿速已经冲到女直人后方,距离最后一个女直武士只有一步之遥,紧随其后的便是萧乌野,萧乌野身后一个小校说道:“都监,这群蛮子挡路了,怎么办。”话音未落,只听骨骼断裂之声,萧乌野定睛一看,原来是阿速一掌击杀了一个跑的慢的女直武士,一掌之下连人带马齐齐毙命。
“哈哈哈,萧小爷做的不清楚么?!给我杀!”萧乌野下令道。
这群女直人死都没有想到,辽军不是来帮他们的,是来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这般霸道的作风,女直各部,不止女直,辽国各边部都是深有体会,打草谷,每日都少不得他们。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百名士兵弯弓搭箭,射出如雨点般密集的飞箭,接着,骑兵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女直人扑去,战场上顿时混乱一片,喊叫声、马嘶声响彻天地,突然,一支暗箭射到了萧乌野将军的身上!
这狼牙箭距离萧乌野的眉形只有半寸,原来是萧乌野抓住的箭杆,这箭并不是女直人射的,而是跑在最前面的慕容云投掷出去的,力道远超弓弩,却被萧乌野轻易拦下。
萧乌野怒道:“给我上,杀了那俩黑袍人!”
完颜劾里钵心里骇然,这契丹人太过霸道,自己的马跑得慢就被一起杀掉,不到半刻钟,五十余女直武士已经十不存一,劾里钵大吼道:“撤,从两侧散去!”
女直人早被杀破了胆,一听主帅下令撤退,即刻迅速离去,只留这支辽军追击着二人,这二人马速极慢,迅速便被包围,萧乌野奔在后方,将近有六个马位,萧乌野为了报刚刚的一箭之仇,也从马后掏出一杆硬弓,萧乌野拿箭上弦,没等瞄准,只听嗖!慕容云的马应声翻倒。
那慕容云不愧是一流高手,只见他运起轻功竟然不比马慢,他一手拽着慕容博,脚下也不慢,禁军将士竟然一时追不上,箭羽却不停,箭矢不停在慕容云身边擦过,只看他左挡右闪,好不狼狈。
他为何不接,刚刚接过一支箭矢,没想到力道极大,附有内劲,接十个八个或许无恙,百个千个足以将其活活累死,这批人可和刚刚那批人不同,各个身怀武艺,虽少有入流者,却架不住人多啊。
阿速三步并两步,左脚踢向马头借力,直直飞向慕容云,阿速掌呈赤红,逼向慕容云后心,慕容云眉头陡然皱起,感知身后有危险接近,慕容云右手一挥将慕容博丢向马上,刚刚那马儿竟然一直跟着。
回身便是一掌,砰!接掌瞬间,慕容云掌如烈火,暗道不好,瞬间运起斗转星移弹回阿速的掌劲,又一声砰!阿速被击得后退,慕容云拽着马尾巴,脚下也不停。
阿速口含鲜血,意欲喷出,阿速在空中连点胸前几处穴道,逼回淤血,要落地之前突然张开双臂如同猎鹰,后脚一瞪,后边的马儿嘶叫一声,再看去,阿速以完成借力,重新向着慕容云冲去。
众将士齐齐称好,萧乌野也忍不住赞道:“好!”
“咦!”那僧人见这年青人居然伤而未死,心中略感讶异,左拳毫不犹豫地自腰间旋转前冲。振臂一挥,一股浩大雄厚的拳劲轰然击出。拳风所及,泥土翻卷,如巨龙裂地般声势骇人。
阿速原来已经达到二流境界,但一流高手的一掌可是二流可挡,怪就怪在太一神功的古怪,简单的说应该就是,敌强我更强,敌狂我更狂,这一记狂龙拳,可谓之霸道。
阿速一声狂喝,运起全身内力,挥掌凌空拍出,磅礴恐怖的内力,顿时像是一条呼啸的火龙,慕容云震惊,心道:“如此内力不该啊!此人区区二流,这是何等功法,我还施水阁不曾收藏!”慕容云心下对此人的功法更是好奇,这好奇之下拳中力道便少了几分。
砰~嗡~二人似乎形成一个短暂时间的真空,阿速发出一声低沉的大喝,左掌猛然拍出!
慕容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当即也勉强伸出左掌於之对击,磅礴的红色真气,与慕容云的白色真气撞在一起。
不仅萧乌野震惊,所有辽军将士皆是震惊,不是震惊阿速的实力,而是在行军中二人还可以这般心无旁骛的对打,不曾卷到马蹄之下。
“拜谒真身!”阿速喝道,内力瞬间爆发,慕容云一时竟然难以支撑,想要使用斗转星移也不能,这阿速的真气窜入慕容云体内,竟让慕容云这个一流巅峰高手丹田一片慌乱,经脉也时通时不通,其实这是经脉和丹田的自我保护,阿速的太一真气破坏性十分强,如同千万个小针一般,一个疏忽便要扎破丹田和经脉。
慕容云瞬间提气反被震退,慕容云反身上得马背,带着慕容博苍茫逃去,阿速空中一滞,胯下红鬃马恰时间赶到,阿速瘫趴在马背之上大口大口的喘气,随即从怀中掏出一颗白色药丸,立刻服下,霎时好了许多。
萧乌野问道:“阿速,你没事吧。”阿速摆了摆手,一踢马腹回道:“追,此人非我辽人,恐怕乃是宋人探子,这般逃窜恐有大秘密!”萧乌野一听当即也是打马追去。
慕容云嘴角渗血,却无大碍,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北国竟有如此魔功,可惜可惜!”
直奔着潢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