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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星沙 第八章 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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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启山才想起原来与二月红有过一面之交,那么谈事情也就方便些。又听探子来报,二月红明面上是个唱戏的,背地里却是老派淘沙客。

戏班子为掩盖的盗墓盘口,它的好处就是能够有效的遮人耳目。北派的南爬子也会支起轻纱帐掩盖自己的斗口。

笔者在此闲谈几句。

一般而言,倒斗应当速战速决,怕引得同行或者官府的捉拿,某些情况则不一般,则必须在该地驻地半个月,甚至以年做单位,往往这个时候需要明面上的一些身份来掩饰,一是以定居屯田为名在当地停留,古代由于战乱频繁,百姓流离失所被迫迁徙是很正常的事,有些盗墓贼假装从外地逃难过来,到这里隐居。然后在古墓旁盖一间茅草屋,以种地为名,堂而皇之进行盗墓活动。

二是在当地捐钱修建庙宇,外地人跑来盖个房子可能还会引起一部分人的怀疑警惕,但捐钱修庙就不同了。古人非常尊敬神灵,更热衷于修建寺庙,有人愿意捐钱修庙那可是功德一件,受到尊崇,是最好的掩饰方式。

第三则是修建假坟,这种方式是最方便快捷又行之有效的了,找一具尸体或者让同伴假死,将之葬在古墓旁边。等当地人走后,迅速挖开,并以之为掩饰,从假坟下面挖向古墓,盗取财物。

“报,红府那边来帖儿。”下人快步于自己走来。

说曹操曹操到,张启山接过来帖。

帖纸印着大小不一的杜鹃花,花瓣上铭刻着精细的青铜纹路。

拆开封皮,信件如下内容

张先生台鉴

前几月你邀我,我因琐事抽不开身属实抱歉,昨日慈父去世,我才有空闲时机与你相见,还望你能在今日前来拜会。

地点:陶公庙及潇湘楼

时间:卯时及辰初

二月红敬上

张启山想,二月红这封信倒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走,会会去。

他们乘黑盖吉普去的。车上,张启山望着窗子外,几辆人力车被甩在后面。张启山不是没有想过这次的相见的凶险。有民谣唱到“一月花开二月红,二月红开没爹娘。”这足够说明红家早年前杀人灭家是有多么凶横,自二月红接手以来,这样的事情才略微收敛了一点。

二月红在长沙立足,肯定不只是因为唱戏才成为这儿的龙头。肯定有过人之处。

旧社会有所谓五子,一说厨子、戏子、堂子、门子、老妈子,还有一说戏园子、梯头房子、澡堂子、窑子、饭馆子。只是,无论从哪一说来看,唱戏都不是个能上的了台面的职业,那是上流阶层永远不会染指的行当。

然而,就这一个明面上开着戏班子,暗地里盗掘古墓的家族,却能在长沙的老九门排名第二,这绝非像是张家那般出自实力背景加分的缘故。那便只能更加的说明了,这个家族所传的盗墓技法之深广与精湛。甚至于许多北派淘沙失传的古法,也都只有二月红的家族才知道,可见一斑了。

正值陶公生诞,夜晚的长沙更加热闹非凡,戏台夜夜笙歌,妓院的花灯昼夜未停,车声、吆喝声连绵不断,街坊九龙茶馆小摊玉宇,香飘十里。《东京梦华录》曾有“一天灯雾照彤云,九百游人起暗尘”的句子用在这里也尤为恰当。穿过藩后街,陶公庙后的浏阳河也独醉在迷离的灯火之中。

“到了。”张启山身后从车后下来的张日山说。

陶公庙,是一座古戏楼,原名“大观”。这是一座规格较高的曹殿建筑,正面是山门,背面为戏楼。上用金碧琉璃,下为木构。屋脊呈品字,垂脊高耸,威严似官帽。戗脊飞卷,重檐四出,如白鹤当空振翅,其灵动于岳阳楼有过之而无不及。

脊上盘龙吐珠,立神兽嘲风、螭吻并丹书铁券以辟邪。飞檐可避雨,上立龙凤。大角梁、雀替均雕龙。斗拱纤细精巧,饰以如意。封火墙是湖南特色的“猫弓背”。

戏楼正面悬“古楼”金匾,系光绪帝师翁同龢手迹。据文史学者陈先枢先生记载,整个戏楼共雕戏文58出,中间隔扇刻有《梨江八景图》。

正台前对联:世事何须认真,境过追维成梦幻;人生莫以为戏,眼前法戒当箴规。

后台联:凡事莫当前,唱戏何如听戏好;为人须顾后,上台终有下台时。

“莫不是让我们先去拜佛?”张日山问。

“先进去看看罢。”

那门外站着两个“坎子”,坎头往往长的虎背熊腰十分结实,不然唬不住人。那坎子眼睛很精的,谁没有买门票就想随着人潮进去,他也是一抓一个准,大喝,买票子再进!

张启山和张日山走过去,将那封杜鹃花的信给其中一个坎子,那坎子惊了一下,便朝门后的管事说,二爷要见的人来了!那管事一脸抱歉的说,照顾不周,有失远迎便让他们跟着自己,上到上面的包厢去了。

正入座,张启山便问:“红老板在否?”

那管事的便说:“是在的,但请你先在这候着,添茶水叫小儿我,现在二爷还在唱戏呢。”

张启山点点头,张日山也坐下,既然二爷忙,那就先听听这场戏也不错。

对面是清音桌,张启山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父亲是个狂热的票友。

清音桌的布置很别致,茶楼中央搭一尺余高的木板台,台前放一八仙桌,桌前有两盏精致的戳灯,戳灯后面备有供观赏用的细瓷茶具,一红木架、象牙签的“戏规”置于戳灯之间,逐出公布戏码。桌后放花梨木雕刻玲珑剔透的小屏风,曲折八屏,上镌名人字画。票友坐在八仙桌两侧的长凳上,随弦清歌,不加任何身段动作。

戏台下人声鼎沸,压轴的大戏开场了,张启山饶有兴趣的扭了扭头。

那报曲的念了报曲,“下一曲《霸王别姬》!”

满场又是一声的“好”。喇叭二胡秤盘一齐的响了起来,出场的先便是霸王,头冠华冠,着着黑色的蟒袍,蟒袍上绣有云纹和龙图案,腰间束着一条宽大的腰带,上面挂着长剑和玉佩,显得非常威武。鞋子是黑色的厚底靴,鞋面上有精致的刺绣,鞋底用黄色的绸缎包裹,既显得华丽,靠肚下端缀有黄“网子穗”。

此乃近世霸王靠的形制,远从金少山、近至袁世海均用此制。清代宫廷演剧,“霸王靠”绣象鼻,甲片为方形,那种古老形制已被淘汰。只见他在周遭走了几圈。

八待女同虞姬上,见那虞姬,头戴如意冠,点翠头面,内穿鱼鳞甲,身披绣着锦鸡、花卉的斗篷。风华绝代。使得张启山久久移不开眼。

虞姬(唱)——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大王回营啊!)

项羽(唱)——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

……

项羽(白)咳!想俺项羽呵。

项羽(唱)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姬(白)大王慷慨悲歌,使人泪下。待妾妃歌舞一回,聊以解忧如何?

项羽(白)有劳妃子。

虞姬(白)如此,妾妃出丑了。

项羽凝视虞姬。

虞姬强作镇定,避开项羽目光,取剑起舞。

见那虞姬起舞,双剑舞动飞快,好似那杜子美写的那样:

“㸌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看客一一鼓掌为之喝彩。

张启山直到看到虞姬自刎,收了幕布,他才回过神来。是出好戏。演戏的也是好名角儿。张日山便又问:“这红二爷不会放鸽子吧?等着都半个时辰了。”“要沉得下心去。酒香不怕巷子深。”

楼下才簇拥上来一波人,张启山他们起身,见中间那男人身着红袖长衫,眉宇那眼线虽洗去,但眼旁的腮红依稀可见,是个俊男子。

二月红做了揖:“事情繁忙些,愿张先生谅解。”

张启山也回敬:“我等着也看到一出好戏。”

“你也懂戏?”二月红问。

“略懂,但我懂些其它的。”张启山掏出一个话口来。二月红见张启山欲言又止便让手下退下。张启山身旁英俊的年轻人也默契退出去。

房间内此时就剩他们俩人。

“这里没旁人,说吧。”

“红老板也做着下斗的买卖,对吧?”

二月红惊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这个眼睛沉稳的男人所说出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何时露出的破绽被这个男人看出来。应该是元良(同行),既然看破,就不去隐藏了,便淡淡的说:“我家自咸丰年间开始世代盗墓,不过,到了我这,我还是更喜欢唱戏。”

张启山没想到二月红会这么坦白,也说:“我之所以很快能辨别出你,是因为你的脸。你台上唱戏多年虽有粉底掩饰夜间倒斗的脸色,虽有胭脂味扑鼻,不过那也无法掩盖常年下斗的一种特殊的泥沙味。”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哎呀,今天被张先生瞅出我的本行来了。”二月红笑了笑。

“非也非也,是上次你我是见过的,我才知道的。”

“我不知道张先生与我什么时候见面的。”二月红对此没有什么印象。“也许我忘了罢。”

既然二月红讲了点家事,张启山沉思一会儿,开起话匣子,讲述自己一行人如何逃离日本人的集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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