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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穿越小说 -> 每一颗星星都会闪耀-> 六 刘济源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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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刘济源病了
- 最近，刘继元早晨也不再劈柴喝茶了，因为喝茶是医生不许的。前几天兔子的事情让他神情低迷，也没有在意，只是很长的时间还是神情低迷。感觉身体十分的虚弱，后来不经意的发现痰盂里血丝遍布。去村里的医疗站看了，却没有看出什么，只说最近可能着急上火，也就没有太在意。
农村人命贱，在那个年代里，能去医院瞧病的都是健康意识十分强的人，农村人都知道，钱来之不易，十分的节省，为了省个车费，走十几里路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在城里的大女子毕竟上过大学，听说父亲病情赶紧带着父亲去大医院里瞧病，忙前忙后的照看，结果却是让大家手足无措，食道癌。
钱确实来之不易，农民收入来源单一，每年的麦子、玉米，收来交粮的交工粮，卖钱的卖钱，剩下些不好的磨成面就够吃的就谢天谢地了。卖来的钱，还不够买必须的油盐酱醋和给交娃们的学费，总之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只是没过几天，刘老大痰里的血有增无减，病情越发的严重了。这个消息无疑给这个农村的家庭头上笼罩上了一层阴影。有情感上的，也有经济上的，让人都心里压了座山。
刘老大病了，家里定江定山都娶亲了，生活也都是紧巴巴。刘老大病了，也没能拿出一分钱来，能理解也不能理解，确实没有，但也得拿。生活就是这样，它总是让你没有的东西想方设法的消耗。宝贵的时间和情感，却是显得一文不值。
刘珠那个时候还在成都。特别的远。还有一个不来的借口。刘珍很辛苦，但他以前不觉着，也不显得苦。但此时，刘继元在化疗室里接受化疗。他一个人在病房外边，感觉到这个世界很孤独，仿佛就剩下一个自己。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身后却无一兵一卒。有再大的雄心，也让这无尽的冰冷消融掉了。
一声姐惊醒了神情恍惚的刘珍，刘珍的眼里看到病房的尽头，一个瘦瘦的人影走廊的尽头走来，影子拉得很长，正疾步向他走近，近了才看清是刘定国，刘珍的眼里定国一直是个没正形的主，这会儿，能不捣乱惹事就好了。
刘珍心里难过，她是家里的老大，为这个家里付出了太多，看见定国这家伙就头大。走到近前，刘定国说，姐，给这是我把咱屋玉米卖了的钱给咱爸看病，一会儿你回家先休息哈，今晚我在这。
刘真眼里忽然有了神采，她说，你个二球，把粮卖了吃啥？姐有钱你拿回去，娃们还要上学呢。定国说，姐咱爸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有办法，还能让你一个人管。你给我交代一下要干什么，赶紧回家休息去。刘珍也不在推辞了，交代好该干的事情后，踏着有力的步伐回家。虽然一身疲惫，但心里的火又燃了起来，生活从来就不是这样如意随心。不如意的十之八九，但又有意外的惊喜，让每一个人的一辈子有期待，有失望，有绝望，然后有新的希望绝望和惊喜，周而复始。
这样的日子就这样熬着，大家都在熬，刘纪源是，七节是，刘珍是，刘珠是，刘定江是，刘定山是，刘定国也是。刘老大熬着身体，不知何时能熬出来。一米八五的大汉子，以前也略胖，现在瘦的脱的像。刘珍、刘定国、熬着人，熬着变卖的家当。刘定江，刘定山熬着心理上的亏欠，流珠远在他乡，只有自己知道为什么不经意的望着北方。不管是谁，都在想何时自己会向命运投降，有人松动，有人妥协，有人坚强，都很彷徨。
这一年的冬天很冷，刘老大一辈子都是个要强的明白人，他很清楚这病没救，已经拖累的娃们这么久，心里很过意不去。父亲的爱都太沉重了，日子都苦哈哈的，谁有钱看病？
这天，刘老大把在的儿女都叫来说道，不要白瞎钱。我今儿把你们几个叫来，有话要说。刘定国和刘珍刚要开口说话，被一个眼神瞪了回去，继续说道，我这病我打听了看不好，是个坏坏病。我也不想看了，有那钱我多买些白面蒸馍吃去，白扬到医院干啥？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几个去办手续？刘珍和刘定国天天都在医院，这些事情咋能不知道？只是谁能狠得下心不看病了回家，这也算是对于现状最好的结局吧。一样的大个子，一样的相貌，不过刘继元是话少，说一句顶十句的汉子。定江的话到是多，平日里一句甜过一句，谁见了都说好。
病房外刘珍眼睛红红的，刘珍作为大姐，把定江定山。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定江，你是第一个娃子，爸妈一天最疼你，良心叫狗吃了啊，定山也一样，你两个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天生天养，没爸没妈狗东西。定江和刘继元长得最像。这时，这大个子蹲地上哭成了泪人一句话都没说，也不敢张口说，定山脸如铁青，一言不发，本就言少的人，这会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任由大姐指着鼻子骂。就是一言不发，定国看着差不多了，劝大姐说，“姐，行了，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各自尽心，自己晚上睡得着就行了，多说无益，咱先办事情”。
收拾好东西，刘老大就和儿女们回到了那个城边边的村庄里。到了家该在的人都在，说着些关切的话，七节显然还是很担心他老头子的身体一直在身边。就没有离开过三步之内，刘珍收拾好东西，给爸留下了些钱，给他说爸不要省，想吃啥就买，你爱打麻将就去打，没钱了我就回来再给。老五也在家呢，远的就让他去买，近了就叫娃娃们去买。刘珍也就去上班了，最近单位的事很多都没有干。
定江、定山不知道啥时候都走了，一句话也没说，村里的乡党也都走了，定国这会儿忙完了，也过来了，乐呵呵的说，爸你不要操心，家里有我呢。你现在就是该吃吃，该喝喝，我大姐单位忙，我就在咱村呢，有事您就叫妈叫我。
一会儿我三伯和我二达，你那几个老伙计，他们说几天都没有见你了，叫你打麻将，等你送钱呢。刘老大听到这儿，还真是来了精神，一辈子没啥爱好，喝茶、打麻将，唱戏，以前老输。所以打的少，茶倒是天天喝，腾腾的茶，一大早上不来让一壶身上不自在。现在医生不让喝了。这食道癌十有八九是喝烫茶烫出来的后悔来不及，刘继元是一个通透人，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有用。
现在的状态就是，刘继元心里以经把这事放下了。大清早的，拿上医院给开出回来的针，到村上的医疗站注射完。然后和村里的老头子麻将，打的是热火朝天，身体没有大的后遗症，就是弱了很多，吃的也比以前少多了，以前用那大老碗吃三碗油泼面，那真是碎事一桩，现在也就吃上一碗。就足够了。而且是打麻将不下场子的，儿媳妇饭端过去边吃边打。
边吃油泼面边打麻将对于刘继元来说，这是不敢想的好日子。刘继元心里什么都明白。自己能快乐一点，大家都能快乐些，要不生活就让病拖的没法过了。
日子如流水，一天一天，每一天都感到很慢，可当你回想的时候。心里往往很心惊。一不小心，时间就过去了。有时人们都很悔。我当初怎样怎样不该，但没几个人想着我立马做出改变，继续着不该的事情继续后悔，然后往复循环。
转眼第二年三月已过，身体没有太大的不适，只是弱了些，一切照旧，老伙计们也乐于和他们打麻将，能乐呵乐呵，也能赢些钱，各方都满意。期间大女子回来过几回，留下了些钱，又匆匆的走了。单位实在太忙，走不开，孩子也小，要人照顾。
刘定国的媳妇儿歪的很。但对于刘继元，那是没得说，在家里家外的忙活，还有两个小娃娃要照顾，早起蒸两个鸡蛋，中午擀一碗面。天黑了，熬些稀饭，吃一碗端一碗。
七节估摸着该做饭时，她下地干活，估摸做完饭就马上回家。说是个老人，也才50几岁，但就是不爱干活，农村的人眼里要没活儿。除了吃穿的事儿，也就不会有什么活计。但你要是个勤劳的人，从天不亮忙到天黑，手都停不下来。地里有锄不完的草，浇不完的地，施不完的肥，只要你想干，家里也能让你忙的脚不沾地。
七节在刘继元身体好的时候有刘继元在。饭是做的，家里藏的下不去脚时也敷衍打扫，刘继元一病，反倒是把自己解放出来了。早上把媳妇做好的饭端给刘继元，送刘继元去打麻将，中午在送饭过去。然后你就看不到人影，问起来就说送饭去了，路上见了熟人，一谝能谝一早上。
刘继元心里明白的很，只是不说，吃了一辈子媳妇的饭，七节的饭早都吃够了。七节做饭，绝对是能用三分绝不用五分的人，做的饭能好吃吗？只是这样上欺下骗的事情能有多久？都是一家子人，真是不必这样。不想干了就不干，休息休息再干，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可是，一家子人，谁能不付出劳动和爱呢？
这样的事情有一天发生了变化。今天早上，媳妇杜华起的早。早早的蒸好了两个鸡蛋，端到了公公的房门口，却听到婆婆七节给公公说，我刚蒸的鸡蛋糕，一会儿给你端过来，咱家鸡蛋又没有了，我怀疑杜华肯定偷偷的嘴馋吃鸡蛋。
刘老大说，你把嘴闭上，娃吃不吃的关你啥事儿，咋？不敢吃。七节拿眼瞟了一下老汉，没说话。但这话让杜华听见了，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杜华本就是一个性情刚烈的人，自己干活受累不说，还得背个黑锅，当场就不愿意了。
把饭碗端起来，一下就摔在了房门口，大声的说道，饭我一天三顿的做着，还说我把鸡蛋给偷吃了，我爸吃了剩下的我一个都没舍得吃，给娃们也都没舍得吃一个，我是图啥呢？那些丢的鸡蛋都让狗给吃了，还叫狗给栽赃了。
其实杜华知道，丢的那些鸡蛋都让七姐给吃了，每天做饭咋能不知道有几个鸡蛋，还能吃几天心里有数，也为这个事情问过定国，娃们也都还小也不会动鸡蛋，家里没有外人。定国说吃了就吃了，你不许说。
杜华也见过，只是七节不知道而已。杜华的性格那是宁下油锅不低头的主，何况有人乱说她是非。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了，杜华一直喊个不停，七姐还想还嘴被刘老大拦住，门儿都没让出。刘老大对于七节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然后出的门去，给杜华说好了好了，我娃不生气了，爸都知道。爸给你都出气了。杜华见刘济源都这样说，也就不闹了。毕竟，刘济源身上还有病呢。
从此早中晚杜华再没进过厨房。七姐找机会给杜华说了好几回道歉的话，都没有起作用。杜华忙着地里，忙着家里的其他的事。就是不进厨房。七节从此以后每餐每顿，接过了厨房这一摊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