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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陌上花开曾几许-> 第二十三章：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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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献祭
- “砰砰砰，小姐醒来了吗？”店小二洪亮的声音将我从梦中惊醒。
“嘘嘘！”紫璇轻轻开门出去。
“什么事情，大清早聒噪至此”紫璇很不耐烦的问他。
“小姐哦，我可不敢吵醒你们，昨个的那位陈公子，特别嘱咐小的一定要一早将这些给两位姑娘送来”说完双手将两套西州的服饰奉上。
“拿回去，我家小姐不需要”紫璇有些怒意，便将衣服打翻在地。
“紫璇，进来吧！”
“小姐，他准备的衣服你还敢穿吗？”紫璇很愤怒的说，毕竟上次的事情刚刚过去不久。
“罢了，其实，沐颜已经准备好衣物，这些衣物且放着吧！不必在意，大清早的不必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让自己伤神”紫璇是一个特别单纯的女孩子，讲什么只要是可以说服他，她便不会在意。
一番装扮之后，我和紫璇变成了两个异域的翩翩贵公子，走下楼梯之际，却看见满屋的宾客皆目光齐刷刷的望向我俩，不自觉地用折扇遮住脸，估计西州之地，不似有此皮肤之好的男子，自然引人注目了些。紫璇从未在意别人的目光，于她而言，旁人皆为无物，世间只有小姐和美食，反正她身怀绝技，一般的高手也不是她的对手，只是她经常不会出手。
“小...公子”我望了她一眼，她很不自然的嘟嘟嘴巴，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声：“嗯，公子”。
“无妨，昨晚未进食，先去垫垫！稍后我们去瑶玥台吃点心”我示意她不必担忧。
“谢公子”说罢便笑着向小二点餐。
“听说了吗？最近咱们西州将有大事发生”一人在那里故弄玄虚。
“不就是每三年一次的祈雨节吗？能是什么大事”有人反驳。
“据听说，这可不是简单的祈雨那么简单，三月前西州国师卜算天道，曾预言，天将大旱，三载无收，需献祭花朝节子时出生女子，方可化解，此消息甚为机密，朝中大臣皆知国师乃天选之人，竟无一人反驳”
人群中啧啧叹道：“不知道谁家红颜如此薄命，竟要遭此一劫”。
“公子，这是什么道理，献祭一个女子就可以降雨了吗？就可以避免灾难了吗？一群愚昧之人，却要一个女子来献祭，可耻至极”紫璇愤愤不平。
我继续听着酒楼里各式各样的人谈话，一件未曾发生的事情，怎么有人相信这个预言，我曾经生活的21世纪，也有过玛雅预言——2012世界末日，当时很多人恐慌，那年我刚刚大学毕业进入一家公司上班，公司文化氛围很好，自由、宽泛，大家都议论着世界末日的到来，很多人趁着世界末日这个预言而去狂欢，做很多平时不敢做的事情，但是真正那一天的到来还是安然无恙的度过，可见预言这个东西多半都是虚空的，只是现在这个尚未开化的世界，大家更会相信也更为恐慌。
“公子，怎么了，那么入神，这是西州的特产，烙饼和肉汤，快些趁热吃吧！”说着便盛好一碗送到我面前。
“你先吃吧！我吃些清淡的便好”紫璇是习武之人，自然消耗会大很多，她也没有在推脱，而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饮一碗清茶，随手拿起一些点心，西州的食物稍显粗糙，多以辛辣为主，以至于抵制严寒；所幸，之前跟着夫子也学过辟谷，所以，腹中便没有饥饿之感。
“紫璇，稍候我们便去瑶玥台走一遭，也带你去见见世面”她似乎对这食物很是满意，吃起来连头都没有抬，象征性的点点头。
“听说，瑶台月的点心是西州城最好吃的，而且，只有在那里才吃的到”听完我的话，她立刻放下碗筷，“公子，我们可以出发了”。
“我们先去城里转转，稍后我们再去探探瑶台月是何等神仙场所”我和紫璇刚走出客栈，只见一辆马车等在我们面前。陈昔双手抱在胸前，怀中抱着那柄锋利无比的剑，之前听沐颜说过，这柄剑乃是当世快剑，剑刃薄如白纸，却锋利无比，乃是一把传世好剑，不知道陈昔师承何方高人，得此宝剑。
他看着我一直盯着他的剑，很不自然的将双手垂下来，恭敬的说了一句：“我家公子已恭候多时，请林公子上车”。
紫璇刚想拔剑与他纠缠，我摆了摆手说：“初来西州，不宜生事，我们随他走便是”。
紫璇跳上马车将我搀扶上去，只见陈世子经过一夜休整，穿着西州服饰，甚是精神，我望了望不禁脱口而出：“原来这异域服饰竟与你如此相配，野性之中透着人文气质，彷佛翩翩贵公子”。
“本世子堂堂北陈六皇子，天皇贵胄，即便是身着草衣仍会别有一番韵味”陈祐初手摇着一把折扇，一边自信的说。
“见过脸皮厚的，但是未曾见过脸皮那么厚的，世子这脸皮与昨日入城那古城墙的厚度不相上下”紫璇本就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自然也不会说多好听的话。
“世子见笑了，我这丫头是被我宠坏了，快些给世子道歉”我递给紫璇一个颜色。
然而她并未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何不妥而是，哼的一声挑开帘子坐在驾马车的位置上与陈昔一人一边坐着，倒也默契十足。
我对着陈祐初挤出一个笑容，便隔他远远的坐下，就让沉默化解一些尴尬吧！
马车拐入几个巷子，又走了许久，来到以处河边，初春时节，垂柳倒影河中，柳絮铺在了水面上，此刻太阳依然西斜，波光粼粼的水面只有斜阳在夕照，四周空无一人，他对着陈昔和紫璇说：“你们且守在这里，我与你家小姐有要事相商，不得打扰”。
说罢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便随他来到江边，微风轻拂，斜阳暖照，满地葱绿，处处暗香萦绕，大概走了几十米的距离，四周悄无一人，他神色凝重的说：“市井传言你可听到了吗？作何感想？”。
他突然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有些不习惯：“市井传言，与我何干呢？我们不过临渊学子，到此来历练一番，至于她们要献祭那花季少女于花神娘娘这岂是你我可以左右，你我二人如今不过是临渊学子，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你可知，我们未入城之前，献祭一事只有国师与西州王知晓，你我入城之后，便全城传开，更巧的是，三月之前就有预言，一直未找到献祭之人，所以，一直未曾对外人道，而我们进城之后，整个西州街头巷尾都已经传开，民间更是有民谣，亦有所指，唱到：西州三载荒，四国纷争起，九州风云变，宣城女成王。”他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又是什么意思，冲着我来的，看来西州之行虽然是我定的，但是却是被操控和算计了”我内心虽知茫然闯入这个朝代，肯定是有些机缘和天意，一直也心怀侥幸的藏于宣城受父亲庇佑，自三年前出宣城入临渊书院，再到今日西州之行，彷佛一切都被安排着，仔细想想可能并不简单。
“宣城王藏你多年，未曾让你离开宣城，也不曾出府一步，更不曾为你办过及笄之礼，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他一脸凝重的望着我。
作为一个现代人从来都不知道有及笄之礼这么一说，从小到大父母唯一为我办过的酒席莫过于那年考上大学，然后请来亲戚朋友一起吃饭，那算是我前世的盛事了吧！对啊，我堂堂宣城王独女，父母从未让我为外人所知，即便是大汉皇室，也未曾见过我真容，但是，却对宣城的监视从来不曾松懈过，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便是花朝节子时生人，相传可以凝香制露，有空手拈花之术，更能枯木逢春，即便是枯死的树木经你之手调理也能将枯木逢春”他好奇的望着我。
“外界传言，多有不实，堂堂一国世子竟然会相信这市井之言，未免有些好笑”我是会凝香制露，但是枯木逢春的本领我是没有的，儿时磕破了膝盖，鲜血滴在了一棵海棠幼苗之上，第二日那棵幼苗便又高又壮，开满海棠花终年不曾凋落。父亲担忧外界有鬼神之言论，便遣散了当时照顾我的侍女、婆子，后又将我的院子与海棠树一起合围起来，不曾为外界所知。此刻想来，隐瞒了这许多年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坊间，而且更加的添油加醋，愈发的不可控。
他看了我一眼，不可思议的说道：“初见你之时，只知道你身份非同一般，却不知道你竟是如此机缘之人，看来我们这西州之行注定不会太平了”。
“怎么，陈世子这是害怕了，如果害怕了，那请你趁早离我远一些，免得引火上身，到时候迁怒与我这样就不好了”我故意激他。
他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说：“你未免小看我了，放心，西州游历我定会与你共进退”他眼神之中有坚毅，此刻，显得竟然如此真诚。
“既然世子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可以去西州王那里告发我，让我成为祈雨节的献祭物；这样，比你和临渊联姻所得好处更多呢？或者，趁机掌控西州也是易如反掌”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敲打一下，毕竟，这位正邪难辨的世子真的让人琢磨不透。
“你在激我，身为皇室子弟，虽双手未必干净，但是利用女人，我是不屑的，更何况是你这样的妙人，献祭岂不是可惜，但是，西州这一趟要是想有所收获，须得我们联手方可成事，也能保你无忧”他眼底有一丝我看不清的神情。
我还是小看了这位北陈世子了，想必自从我入临渊书院之后他便将我查的一清二楚了，看来还是我轻敌大意了，或者在临渊书院又被师傅保护的太好了，师傅此刻应该回到皇都了吧！他会不会知道我在西州之事呢？如今，若要全身而退恐怕也只有和他联手，以北陈世子和宣城的威慑力来化解这场危机了。
“可以，今晚瑶玥台，我们先去了解这件事的始末，然后再从长计议，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我望着天边那一抹通红的晚霞，心中不知从何而起的一丝凉意，原本想在这个平行或者幻想的世界里无忧无虑的过一生，此刻看来，恐难能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