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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陌上花开曾几许-> 第十六章：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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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离别
- 盛会结束之后，紫璇已在山门前等候，林辰早已准备好车马。
我看了又看，等了又等，夫子始终没有出山门一步，直到林辰提醒道：“小姐，此去游历山高路远，公爷甚是担忧，特派我一路随从”，上次父亲来信中提到过此事，我当时是拒绝的，但是没有想到父亲还是担忧，让林辰跟了过来。
“多谢林叔，不过，宣城的情况可能不会太平，所以，等出了函谷关之后，林叔就回宣城，如今大汉境内动荡不安，皇室虎视眈眈，又有北陈和东晋双面夹击，时刻等待大汉皇室与宣城离心，他们好趁机拿下宣城，所以，你且回去策应父亲，而我一路向西，自会完成我的使命”我望着远处未知的旅程，在看着身后的临渊书院，有不舍还有几分挂念，算了，聚散自有时。
“我定将小姐此番话说于公爷，小姐长大了，想必公爷和夫人会很欣慰”林辰听完我的一番话很激动的说。
远山如黛，青草寒烟，早春的树枝上有几只鸣雀欢快的唱着歌，似乎是对离人的欢送还是对送别得到不舍；总之，那悦耳欢快的声音竟也听出了凄凉，此刻，耳边响起了那阵熟悉的箫声，我望着那书院会心一笑踏上马车，这山路崎岖悠长，那箫声时而清晰时而微弱，却是这一路最美妙的音调，似乎不用说离别，也不必说再见，山水总会相逢，湖海自有归路。
不知不觉中已经很远很远了，箫声也听不见了，或许他亦有他的归处吧！
“二月，收好行囊，我们也该回家了”那一身清冷的衣衫在早春的景色里显得格外庄严，手中没有那支通透的玉箫，而是一支普通的竹箫，抓的很紧很紧，似乎再用力一点就可折断，他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注视着，直到消失看不清。
“公子，这是清欢小姐参加论谈之前交给我，让我务必在她下山之后给你！”说完二月便把锦盒递到他面前。
他打开锦盒，默默的念着：“碧海潮生曲”
下面还有我默写的词曲，希望他可以看得懂，领略其中的意思吧！
他似懂非懂的看完然后问：“她还说了什么？”
二月懵懂的看着他，挖空心思的想着，然后漠然的摇摇头。
“唉！”他口中有一声叹息，然后，注视着远方，手中的锦盒像是有了温度，那似懂非懂的词和音符就成了必要的链接，有些感情或许不说出来更为动人，说出来之后的承诺，可能过于沉重了吧！
山路尽头，是出临渊向西最近的路，只见路的尽头，有一红衣女子，一人一马孤傲的等在路边，那女子腰佩一柄秀气的长剑，英姿飒爽，走近了一看原来是沐颜，紫璇和沐颜很亲密的打招呼，她翻身下马，对着林辰单膝跪下：“师傅，此去西楚之地，徒儿愿全程陪同小姐一起，还请师傅应允”。
林辰没有说话，示意起来，然后望着我说：“沐颜和紫璇是我最为得意的两名弟子，武功、谋略都属上层，所幸她们与小姐都颇为投缘，此番游历，磨难重重，有她们两个在身边，我和公爷也颇为放心”。
我望着沐颜道：“临渊城内的“沐颜集”可交付妥当了？要知道此去可是变化万千，可能并不会很太平呢？”
“小姐说什么呢？我沐颜是那种贪生怕死然后安于现状的人吗？你不是说要将【沐颜集】开遍四国的每一个都城吗？我听说西州的女人，由于风沙和气候的原因，皮肤颇为干燥，所以，这将是咱们最大的市场，你不让我这个商业奇才跟着一路，凭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的紫璇，你何年何月才能将我们的十里红妆置办起来！”她狡笑着看了一眼紫璇，一个劲的使眼色似乎在说：“有我和你们一路，这样才完美”。
可是，此刻紫璇并没有任何心思，直接了当的说：“小姐有我保护就好，你安心的去做你的沐颜掌柜，我可是听说你凭借一袭红衣迷倒临渊城无数少年郎，怎么，如今放得下那些花样美少年了吗？”。
“紫璇，你这个死脑筋，活该一辈子也嫁不出去，一辈子孤家寡人，小姐在被你照顾，估计也会错失很多姻缘”她回怼道
“咳咳！”这时林辰干咳了两声，紫璇和沐颜两个人瞬间安静下来，他威严的说：“此番游历，公爷和夫人甚为忧虑，小姐的安危皆系予你们二人，切不可如此荒唐”林辰拿出了师傅的架子，她们两个只得乖乖的说：“谨遵使命，请师傅和公爷放心”。
林辰又交代了一番，然后考虑到如果有随从一起，目标会显得比较明显，也不利于安全，所以，他便将随从分撒我们沿途的路上以便接应，自己则回宣城，向父亲复命了。
正当我们三个觉得这是人生最自由的旅行时，一人策马飞驰而来，管道上扬起了一阵阵尘埃，其中那小厮打扮的仆人拦在车马之前，冷冷道：“欢小姐请留步，我家公子有话要与姑娘说”。
“你想谈就谈，你家公子是谁，管我们小姐什么事”沐颜耐烦的说
“世人皆传，宣城郡主林清欢，藏于深宅十三年，后又入临渊，绝世容颜、惊世之才学，就连身边的丫头也都是这般伶牙俐齿，非同一般呢？想见你一面，和你聊聊天甚是艰难呢！”话音刚落只见一白衣男子落于车前，紫璇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毕竟上次雨中遇险，多多少少和他还是有一些关联，所以，她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愤愤说道：“好狗不挡路，请你让开”。
沐颜看出紫璇的神情不悦，轻声问：“仇人？”。
紫璇并未出声，我撩起帘子，看着他说：“我们没有那么熟吧！劳陈世子相送实不敢当，清欢自知深浅，还请公子让路，日落之前我们要出关”。
他并未放弃，而是很严肃的说：“清欢小姐，难道不知今日你清谈文章一出，将会给宣城、大汉、北陈，西州、东晋带来怎样的动荡吗？”
我错愕的望着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看了一眼我身边的紫璇和沐颜，我瞬间懂得他的意思，对着紫璇和沐颜说：“刚刚路过的地方有一溪流，你们且去打些水来”。
紫璇和沐颜识趣的走开，他的随从陈昔守在外围，他跳上马车，正襟危坐在我对面，长舒一口气说：“恕我冒昧，姑娘是聪明人，可愿与我合作，助我登上北陈王座，这样一朝宣城有难，北陈必将倾全力而护之”。
“北陈世子，你貌似找错了人，我虽贵为宣城郡主，但是，家父既无实权又无问鼎天下之野心，所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冷冷道：
“我要的不是宣城王林公怎样，而是，我要得到你，只要你肯嫁与北陈，这样我就可集合北陈与宣城之力，共图统一大业，这样生灵免遭涂炭，百姓免于战火，”他说的十分激昂，但是我却瞧不出几分真，几分假！
我虽希望天下一统，但是，却不知道这所谓的天选之人会是谁？那么统一之后四国将如何相处呢？以怎样的制度来规制，这些我都不曾仔细思考，这两年在临渊书院虽然史书饱读，但是也缺乏实际的经验，眼前的这位北陈世子真的有匡扶天下之才吗？我并不清楚，但是，之前被利用过，那么这样的人在与其打交道是我不想的。
我摇了摇头道：“阁下的盟友不该是我，另外，你今日对我所言，我不会放在心上，临渊城三郡主，国色天香，武艺超群，想必与阁下是良配，何必舍近求远，舍易求难；况且，我与阁下相识颇浅，也不是同路之人，抱歉，承你好意！”。
“我陈祐初要找的人，又岂会因为身份地位而将就，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乖乖来求助与我”说完他跳下马车，随手将那件素彩真丝裙留在车上，坚定的说：“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拿回来之理，你且留着，总有一天你会穿上它”然后便与陈昔策马而去。
紫璇和沐颜飞快跑来，紧张的问：“小姐，你没事吧！”。
我看着被他留下的裙子，听到沐颜说：“这种材质是北陈王公贵族所着衣物，更是北陈封后大典必须着装，所以，这种材质衣服也是皇室继承人的象征，小姐，他为何要送你这件裙子；上次你来沐颜集也穿的是这件，我便留意了，所以，调查了一番，后来的遇刺恐怕也与这件事有关；难怪临渊城三郡主像是疯了一样在城中查找暗探，那日小姐所去的酒肆、茶馆无一幸免，当时有人来【沐颜集】，好像替我说情的公子和刚刚那位公子颇像”
“哦！原来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呢？沐颜，裙子你且收下，万一以后咱们破产落败了，也可以拿这件裙装换些东山再起的费用呢？”我若有所思的对她们说，不想让她们看到我内心的惶恐，毕竟，从林叔的话语之中，早已觉察西汉王室已经对父亲颇为不满，而我，之所以在临渊论谈之上将那篇统一论的文章说出，也是为了试一试这天下是不是真的可以统一，有没有人有这样的野心，由陈祐初的行为和赵静观的表现来看，看来他们都有此想法，都想问鼎这天下吧！
“紫璇，我们上路吧！”这还未出临渊，就碰上了北陈世子，想必这一路定是不会太平了，原本游山玩水的心情也没有了，听说西楚之地民风淳厚，鲜少战祸，百姓安居，而我此番去不过是因为前世的那句唯美的诗句：“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州”我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西州是不是如之前文学作品里的那般，就是想走一遭看一看，也算是游历一番，不然，王室的赐婚恐怕不好再推诿。
马车在前行，紫璇一如往常男子装扮驾车，沐颜一路都在想如何在西州之地开展她的宏图大业，而我心乱如麻，随手将夫子所赠的玉箫拿出来，按照之前夫子教授的方法吹奏，不知道是那一首曲子，总之是满腹的心事。
“小姐，这玉箫价值不菲，莫非又是一段佳话？若是我把玉箫编个话本卖给说书先生，是不是又可以赚一笔。况且，如今咱们郡主可是天下君王的梦中情后呢？”沐颜打趣道
我看了她一眼，我当然知道她不是胡说，自从入书院之后，天下便传闻：“宣城郡主，女中诸葛，娶之可得天下”所以，这个传闻让父亲和母亲犯愁，也让大皇室室犯难，他们一方面想利用我和亲，另一方面又担忧我若嫁与他国，万一传言为真，那么，汉王室还不是将沦为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在这个时代我就是一个尴尬的存在，即便是游历我也不能去中原原富饶之地，只能去偏远的西州如此就不会有人怀疑，我与别国交好，总之因为这个传言，让我以及宣城都寝食难安，父亲母亲更是因为此言几年不得相见。
紫璇看了一眼沐颜说：“让小姐安静些吧！你坐到前面来咱们聊聊你要在西楚开业的【沐颜集】”紫璇深知我我心意，故意将沐颜支开。
是啊！夫子除了下山的那一阵离别的箫声就再也没有当面道别，我一直以为他会送我下山，即便是不能亲送，那么也应该让二月来交代一些事情啊！做的似乎有些绝情了！
马车缓缓西行，在我不知道的远处，两人两骑不紧不慢的尾随着。
“公子，既然舍不得，不如咱们和清欢小姐一路西行可否？”他看了一下二月，淡然道：“她有她要走的路，我亦有我要走的路”
“二月，将王府暗卫抽调一些出来暗中护她周全，有事及时汇报；此外，宣城那边派人盯着，有消息及时通知我。有些东西放在别人手里久了些，是时候拿回来了”他凌厉的眼神，有着志在必得的决心，虽然我不知道他要谋划的是什么？但是，此刻，他既然回京城，那么便是一阵的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