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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正德圣主-> 第13章 内外臣争权斗狠！正德帝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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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内外臣争权斗狠！正德帝渔翁得利
- 说实话，刘大夏是现在没有想过要激烈对抗内阁的，如今他想的办法是让京军尽快的到宣府一带去戍边。
之前提出来发两千精兵前去，就是为了缓解宣府一带的压力，可没想到这个意见却被皇帝给否决。
以至于北边宣抚一遍又一遍的催促要发京军前去。
其实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懂如今朱厚照的操作。
首先他不允许发两千京军前去宣府，大家都以为朱厚照是反对开中纳粮的。
因为两千京军去了之后，后边就必须得要催促两响粮饷，催促之后马上就要钱。
没钱就只能开中纳粮，让山西那边的商人拿出粮食来先垫付给宣府和大同一带的兵营。
之后户部再发盐引给山西的商人，恢复之前的开中纳粮。
刘大夏和韩文两个人平时就交流非常多的眼神一对，就知道对方想什么。
所以当韩文需要兵部发两千京军前去宣府的时候，他就知道韩文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发京军前去宣府戍边那都是经常做的事。
而京军也很乐意，因为京军里面大部分都是纨绔子弟，去了之后就能够捡功劳。
可没想到被朱厚照否决了，但否决的同时，朱厚照却又把两万盐引给退了。
所以搞得两边的人都觉得有希望，又都觉得没有希望。
这就是朱厚照一开始说的先要等先要拖，原因就在于此。
因为他在两边都下注，两边都在消耗，就要看这两边到底能玩出什么样的花活来。
就是要让他们看到原来皇帝在左右两边都可以加码，朱厚照就有了当裁判的资格。
刘大夏这边一听到韩文把自己推出来，立刻就说道：“陛下、几位阁老、几位公公，我们兵部的意思还是要派京军前往宣府戍边。”
可即便这是所有权贵都愿意让自家子弟先去前线立功劳的机会，谢迁李东阳一听立刻就站出来反对：“京军现在有几成战力，前去戍边荼糜军饷而已。”
刘大夏脸色一变：“那就不知谢阁老和李阁老有什么更好办法？”
谢迁说道，“显而易见，最好办法便是拿出银两招募当地青壮。免去京军劳师远征，浪费粮食。”
朱厚照听到谢迁的话后，在宝座上说道，“京军战力差、臃肿、冗员迹象早在皇考在世之时便说过不止一次。如今何不就此机会加以整顿？”
谢迁听到朱厚照反对发京军前去立刻一洗，这符合他们的利益于是说道：“圣名天纵无过于皇上，如今京军的确需要整顿。”
刘健和李东阳都瞥了谢迁一眼，觉得他今天表现的比平常时候要积极许多。
韩文和刘大夏微微皱了眉头，未曾想皇帝直接就支持谢迁。
朱厚照继续说道，“既然要整顿就得派出些得力人手，诸位爱卿有什么人选推荐？”
谢迁立刻说道：“英国公张懋堪担此任。”
谢迁说完后，司礼监这边萧敬也站了出来：“奴婢觉得御马监左丞张永为辅，属于双璧。”
萧敬这么一说，在边上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健，抬头看了萧敬一眼，接着又看向朱厚照。
这老头心思电转很快就想明白，这不妥妥就是朱厚照设计好的？
其实从叫来刘大夏开始，朱厚照估计就早就想好要整顿京军，而整顿京军谁来掌控就是个大问题。
虽然不能直接将这将这几万人都掌握在手上，但把御马监左丞给安排进去后，就相当于往里面楔了个钉子。
但这个时候内阁又不好站出来反对了。
因为英国公张懋是内阁推荐，属于外廷。
萧敬站出来推荐张永，那就属于内廷推荐。
一内一外，是要互相掣肘的。
刘健这时候总不好意思说：我们内阁推荐的人就可以上马，你们司礼监推荐的人就不允许出任。
就连李东阳都很奇怪，看向了陈宽，李荣，王岳三个人。
往常弘治皇帝在的时候，只要配合这三个人就能够把握所有朝政。
可今天这三个人好像哑火了一样，话都不敢多说。
难道这一个多月来，在皇宫内院发生了许多大事，以至于让这三个大太监一瞬间失去了权势？
反倒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萧敬站到了台前。
还真是这么回事。
朱厚照很巧妙的，让萧敬成为了自己跟司礼监之间传递消息的信使。
以至于唯有萧敬才能见到皇帝。
陈宽、李荣、王岳三个人被晾到了一边。
加上上次被朱厚照牵一条狗，弄的他们三个知道，自己与内阁走得太近，恐怕有性命之忧，所以三个人只能夹起尾巴来。
尤其这一个多月，在八虎和萧敬几个人的配合之下，皇宫内院基本被整肃了一遍。
自己身边使唤的比较顺手的太监宫女都被调离，甚至连慈宁宫那边的宫女太监都被换了一遍。
三个老家伙就很敏锐的察觉到，现在年纪轻轻的皇上虽然没有直接将他们赶出司礼监，但估计也很难待的长久。
为了保命三个人就只能忍气吞声，甚至偶尔还要谄媚一下得到宠幸的萧敬。
到了这个时候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个老家伙，如果还不知道自己掉入了陷阱的话，那就太小瞧他们了。
刘健捋了一遍发现朱厚照刚才没说多少话，看着韩文跟谢迁还有李东阳吵，其实暗藏玄机。
韩文跟刘大夏明显是互通有无，两个人都想推进在边疆开中纳粮。
而以谢迁为首的东南豪绅代表们却又百般打压，斗的乌眼鸡一样。
以至于当朱厚照不允许发京军前去宣府，没给纳粮派有借口向朝廷要军饷之时，谢迁明显大意了，觉得皇帝是站在他这边。
所以当朱厚照决定要整顿将军的时候，谢迁立刻站出来推荐自己的人英国公张懋。
首先英国公张懋位高权重，在军中有威望推举他，没有人会说是因公废私。
另外英国公张懋一直都站在内阁这边，比较好控制。
可哪想到这就是个陷阱。
萧敬那便立刻代表司礼监推举张永出来。
张永是谁？八虎之一，是皇帝妥妥的铁杆。
这不直接让皇帝有理由插一根钉子到京军去吗？
以后你想让张永退出来，可难了。
这就是个阳谋啊，京军现在吃空饷的比较多，急需要整顿。
当朱厚照提出来要整顿京军的时候，你内阁的代表谢迁也同意了。
就说明你们也觉得京军现在不行，不能派到宣府去，得抓紧整顿提升战斗力才行。
所以你谢迁代表内阁，推举了张懋出来。
那司礼监难道就不能推荐一个人吗？
毕竟一个内相一个外相，总不能让你外相一直抓着权力不放吧。
所以萧敬就推荐了皇帝身边的贴身大太监张永。
内阁这个时候站出来说反对，那就大大得罪了司礼监。
原本朱厚照通过哭死人，就在司礼监跟内阁之间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裂痕。
如果这次内阁再反对，那就将司礼监完全推向了对立面，推向了皇帝这边。
直到这个时候，刘建冷静下来看着坐在宝座上面不动声色，一副天真无邪模样的朱厚照，心里有种失控的感觉。
一个多月前，他觉得朱厚照是少年心性，报仇心切，甚至报仇不隔夜，马上要将刘文泰等人置于死地。
但通过这一个月种种迹象表明，朱厚照在笼络权力这块，表现的要比他的年纪更加稳重。
先是把萧敬给拉出来，把陈宽、李荣、王岳三个人架空。
第二是利用盐法，把内阁和六部与权贵之间的关系搞得对立起来。
以至于本来一团和气的三大阁老，此时都产生了一丝裂痕。
刘健跟李东阳两个人在盐税上没有明显的利益诉求。
他们的家族，一个在河南洛阳，一个在湖南茶陵，与东南八竿子打不着，所以他们没有什么意见。
但谢迁不一样，他的家族崛起就是靠吃盐利，就是靠着和东南豪绅一同垄断贸易利润。
他这个时候完全就是被家族以及跟家族联合在一块的东南豪绅给裹挟着，必须要站出来。
到如今大家都已经梳理出来了。
在盐法这一块居然有三种不同的看法。
首先是内阁里边刘健跟李东阳是一派，他们想先将侵吞严厉的权贵打下去，然后采取纳粮跟纳银两种办法，来解决西北粮饷的问题和东南豪绅在利益分配不均当中的失衡问题。
他们两个是想平衡西北晋商跟东南豪绅。
谢迁呢则是一味的倒向了东南豪绅。
是希望朝廷继续实行新政，继续将盐利全部给东南豪绅，也就是自己的家族。
刘大夏和韩文以及陕西巡抚杨一清他们这伙人，是想朝廷恢复从洪武开始延续的开中纳粮法，支持商屯，支持晋商用粮食换盐引。
他们的想法是，就当那部分利益喂了狗，只能先让给晋商，保证西北粮饷充足，保证西北的粮价一直在一个比较低的线上浮动。
而朱厚照呢，则是游走于这三派，他既不属于任何一派，同时又不会游离于任何一派。
他是想要借着这三派意见不合，然后安插自己的人手，楔入其中。
比如在整顿京军之时安排自己的人进去，虽然不能完全掌控京军，但是京军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放心。
如今很明显整顿完了京军之后，京军新统帅肯定就是英国公张懋。
而等自己按照历史原来的剧情发展下去，将刘健谢迁赶出内阁，留下跟太监关系比较好的李东阳之后，李东阳就成为内阁首辅，也就成了英国公张懋的顶头上司。
而李东阳被自己扶持成了内阁首辅，他还不得对自己俯首帖耳？
那就相当于自己掌控了整个京军，相当于自己有了刀把子。
这才是朱厚照逐步掌握军权的过程。
至于西北那一块陕西巡抚杨一清和刘大夏韩文三个老家伙搞的这伎俩，其实也不是多高明，但这三个人还是能用的。
韩文跟杨一清都会先后进阁，至于刘大夏，还是养老去吧。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刘大夏和韩文两人心里边都不是滋味。
因为他们有种被朱厚照利用的感觉，但朱厚照看到他们两个的表情，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却没有任何反应。
政治上绝对不要带着感情色彩。
即便朱厚照已经准备重用这两个人，但是在用之前也绝对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
现在的两个人在朱厚照眼中，也就只是棋子而已。
接着刘大夏再一次汇报对于宣府的调查，鱼台岭一战的失败简直可以说是自土木堡事变之后，大明最为耻辱的一仗。
两个游击将军直接被杀死，死伤近四千人，被掳掠的百姓牲畜无数。
这种失败对于大明而言，将会是一个巨大的伤疤。
韩文原本是个炮筒子，但听到这此的汇报后还是低下了头去。
这当中有自己的弟子汇报给那帮奸贼的户部数据，才让那帮奸贼敢这么大胆。
韩文已经决定，在解决完这事之后，他就辞官，实在没脸在这个位置上呆着。
刘大夏的意思是，还是得派人前去调查、安抚以及查清楚是谁的责任。
在原来的历史记载当中，有言官前去调查，最后呢不了了之。
没有哪个人受到了严重惩罚。
甚至连主犯都御史李进跟总兵官张俊两个人，都能以疾病为推脱，辞官不做，而逃过惩罚。
这就太魔幻了。
所以这次，朱厚照是绝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放过，这几个狗东西必须得死。
李东阳提议让神机营都督保国公朱晖，率领都督李俊、右都御史史林前去收拾烂摊子，同时调查鱼台岭一仗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保国公朱晖，朱厚照是实在不想让这狗东西去。
这个朱辉是个勋二代，他的父亲朱勇可以算是成化年间的一员勇将。
第二次成化犁庭就是朱勇帅兵前去，从而功封国公。
而朱晖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之后却是虎父犬子，简直就是个酒囊饭袋。
这王八蛋在弘治十四年，率领弘治帝东拼西凑的十万大军，前去抵抗蒙古小王子的进攻。
然而他居然畏缩不前，任由蒙古鞑子掳掠西北。
到最后十万大军只斩首十五人，谎报军功就回来了。
而为了凑出这十万大军，朝廷花费了八十多万两白银。
基本上就等于让这王八蛋到西北榆林、宁夏一带去公费旅游了一趟。
但即便这个保国公朱晖如此之无能，弘治皇帝居然还能够顶着言官的弹劾，让这王八蛋总督团营，领三千营、右军都督府。
说句实话，朱厚照是实在不想让这个狗东西前去。
但是一想，如今五军都督府在土堡之变大量勋贵死掉，于谦不得不改制之后，兵部就将整个五军都督府的权力给架空了。
现在保国公朱辉名头上还是领着右军都督府，如果让他去，然后再派一个得力人手给他打辅助，让他立功，说不定还能够从兵部把权力给拉回到五军都督府来。
这个保国公朱晖是个酒囊饭袋，但以他为起点夺回一点兵权来，不至于让兵部文官掌握所有军权，似乎还是一个好开头。
所以朱厚照只能忍痛答应，但他有几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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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1：英国公张懋、兵部尚书刘大夏奏奉敕简阅十二营，见操官军得精锐者六万五百七十四人……原额官军九万九百二十六人，神机营三万七千五百二十八人，三千营二万五千八百三十三人，内有事故者共九万四千三百四十人——《明武宗实录卷二》
注解2：火筛入大同，平江伯陈锐等不能御，命晖佩大将军印代之……明年春，火筛连小王子，大入延绥、宁夏……寇已徙帐，仅斩首三级……斩首十二人……遂以捷闻……是役也，大帅非制胜才，师行纡回无纪律，边民死者遍野……费八十余万……先后仅获首功十五级……言官极论晖罪，终不听，以晖总督团营，领三千营右府如故。——《明史·朱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