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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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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两天傍晚,落日的余晖还照在香江国际大酒店金色的外墙上,给这栋地标建筑披上了神秘的面纱。

柳哆悲、柳二狗和孔二牛守候在酒店门口,等待着客人的到来。因为第一次来这种高档的场所,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好奇,也有些许紧张。

一辆挂着黑白两地牌照的黑色大奔缓缓驶来,车窗半降着,车内的高档内饰隐约可见。一名酒店门童快速上前去打开车门,从后座下来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人,他嘴里叼着一根粗壮的褐色香烟,眼神里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傲慢,他随手从兜里抽出一张大团结,递给了给门童。戴着红色礼帽的门童连忙点头哈腰,笑眯眯地伸出双手接过,连声道:“谢谢张老板!谢谢张老板!”

孔二牛毕竟跑的地方比较多,他在柳哆悲兄弟俩的耳朵旁悄声说:“这辆可是在香江和国内两地都能自由通行的进口大奔驰,他叼的那根不是烟,他们叫雪茄。听说只有大老板才抽得起。”

柳二狗满脸的羡慕嫉妒恨,他翻了一下白眼,说:“有什么了不起?等老子发达了,各种型号的奔驰买个遍,一天抽十包雪茄!!!”

柳哆悲打断他们的对话说:”我们过去接一下。“

三个人快步走过去,柳哆悲伸出手准备和张愚握手。然而,张愚仿佛没有看见一样理都不理,直接就问:

“你们就是张局介绍的南洋人?叫柳什么来着?”

“张老板好!我叫柳哆悲,是张局长的朋友。今天很荣幸见到您,久仰大名啊!”

柳哆悲心中一紧,但表面还是维持着礼貌和谦虚。

张局是市某部门的局长,柳哆悲这次借助了王琳她爸的关系,请这位张局长约到了张愚和张波。没想到张愚一见面竟然这么傲慢,而最惨的是中间人的张局长到现在还没有到。

柳哆悲吃了一瘪,心中怒火攻心,但他素来性格沉稳谨慎,很快就硬生生把火压下去。而

张愚长年游荡于官场和商场,最擅长观颜察色,一看就知道柳哆悲明明有气,却还能忍气吞声,知道这个人也不简单。

他正要继续开口时,忽然听到一声朗笑声传来,却是那张局长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张局长穿着一身运动服,看着很是休闲,估计是刚运动后才过来。这让西装革履的柳哆悲三人觉得有些尴尬。柳哆悲内心暗暗道:“我又学了一课,今后这种宴请千万不能穿正装。”

张局长很熟稔地和张愚打过招呼,又转向柳哆悲三人说:

“是大悲吧?你那未来老丈人跟我说了你的情况,哈哈都是老朋友,以后别客气,多联系。”

“是的张局,我听王叔经常说起您,说您处理政务是一把好手,管理也很强,平时还很关心我们乡里的企业。”

“哈哈,客套话就别说了。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张愚张老板,我们海阳市的青年才俊,张大公子!”

“老张,你再开我玩笑我可马上就走了?”张愚哈哈大笑说道。

“张老板好!我是柳哆悲,请多多关照!”柳哆悲再次介绍自己,伸出的手这次张愚总算给面子握上了。

“这个是我弟弟柳二狗,这个是我表弟孔二牛。”柳哆悲继续介绍着。

“好好,都认识了,我们就不要光站着,赶紧进去吧?”张局长左右逢源,如鱼得水。

张愚和张局长一起熟门熟路地往酒店电梯走去,柳哆悲他们赶紧从后面跟上。

一到电梯门,早有漂亮的服务员热情地过来招呼,

“张老板,您来了?今晚还是在维多利亚包厢吗?”

张愚暧昧地向服务笑一笑,用手指向柳哆悲说,“今晚这位柳老板请客,你问他吧!”

柳哆悲脸一红,赶紧跟服务员说:“我们订在富士厢。”

服务员微笑着说:“好的,各位老板请跟我来!”

柳哆悲伸手做个请的手势,让张愚和张局长先走,转头对柳二狗悄声说:“等会你去点菜,可别丢脸了,先问问服务员怎么点合适?”

柳二狗点头压低声音说:“放心吧大兄,我来安排。”

一进包厢,众人自然是一阵推辞后纷纷入座。

海阳市的饭桌规矩和大部分地区相差不多,对着包厢门的一般是主位,主位右侧是主宾或主陪,左边是副宾或副陪,以此类推。

张愚和张局长两人为了争相让出主位,争得耳红面赤的,最终张局长占上风,成功让张愚坐在主位,他坐在右手副陪位。

张愚半推半就入座后,笑嘻嘻地对柳哆悲说:“那柳老板就坐这里吧?”边说边指着自己左边的位置。

“呦,那可不敢,待会还有人来呢。”柳哆悲谦让着,自己选在左边第三个椅子坐下。

“对了,张波还没到,这小子老是迟到,等会罚他三杯!”张局长不失时机插话到。

“哦!张波也来了?”听到今晚还请张波,张愚明显有点不高兴。

说话间,服务员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人,黑色T恤牛仔裤,腰间别着一条皮尔卡丹的皮带特别醒目。

张局长看到后站起来,笑着走过去握住来人的手,“波哥好啊!”

除了张愚之外,众人也纷纷起身来打招呼。

张波看起来年龄和柳二狗相仿,很随和的样子。他先客套的和大家点头打招呼,然后又对张愚说:“老板好啊!”

张愚端坐着不动,只是笑骂了一句:“你小子,越来越大牌了,居然玩迟到?”

“老板,我是不知道啊,要知道今晚这局您在,我不得提前两个小时来准备?”张波揶揄地说道。

“哈哈,臭小子!快坐吧,迟到罚三杯你可逃不掉。”

“好好好,我认罚。”

这两人既熟悉又隐隐有点针锋相对的样子,把柳哆悲他们看得一脸懵,又不知道怎么插嘴。

好在这时服务员进来开始上菜了,柳二狗提了两瓶轩尼诗洋酒给服务员,示意开酒。

张波瞄了一眼后连忙说:“这酒别开,今晚喝我带来的人头马吧?人头马一开,好事自然来!哈哈!”

很快他的司机就拿两瓶人头马XO进来交给了服务员,张愚和张局长见状都露出笑颜。

于是几人很愉快地开始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张局长便咳嗽一声,举杯说到:

“今天受柳兄弟之托,有幸请到两位张总,都是我市的青年才俊,都是大老板。柳老板这位兄弟呢,想在报关一些业务上向两位请教,所以兄弟组了这个局,感谢两位张总赏脸,我先干为敬!”说完头一仰,一杯洋酒入肚,大家赶紧也陪着干了一杯。

柳哆悲连忙站起来,也举着杯说:“今天感谢张局当红娘,牵线搭桥让我们兄弟认识到两位张老板。”

说完也是把手里的洋酒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酒,久仰两位张老板的大名,我就是一个乡村干实业的,不懂的地方多向两位学习,也请两位以后多关照!”

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这第三杯酒,今天其实就是替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向两位道谢,我们农村人时代就只会种田耕地,几辈子都没人搞过什么进出口、报关、退税的,也请两位帮帮忙,别让我这个弟弟走歪了路。”

说完三杯酒下肚,柳哆悲的脸红得像一个大苹果,落座时都有些踉跄。

大家本来都是笑呵呵听着柳哆悲说话,到第三杯酒时顿时感觉味道不一样。

那张局长脸顿时变了颜色,盯着柳哆悲的脸想要确认自己是否听错。

确认无误后又看向张愚、张波,一脸尴尬。

“大兄,你说什么呢?咋我就走歪路了?”柳二狗愤概不已,责问到。

场面一下子变得无比尴尬,张局长只好出来打圆场,招呼大家继续喝酒吃菜。

酒后饭足后,张波拉着张愚去夜总会了。而张局长则单独拉着柳哆悲到一旁,搂着他的肩膀说:

“大悲啊,我是你未来老丈人的朋友。看在他面子上,有些话还是跟你说清楚。”

“第一个,以后请客,千万不要点套餐,省几个钱没意思,还可能让人看不起,把要办的事情搞砸了不说,而且下回再约人家就难咯!还有,带酒要有档次,最好先了解客人喜欢什么样的酒,今天幸亏是张波的脑筋活络,还带了好酒来。”

“第二个,这种酒宴不是什么外宾接待场合,大家都穿着休闲,你们三个西装革履的,吃个饭大家都觉得别扭。”

“第三,你最后的话是让这两人不要搭理你弟弟?即然这样的话何必组这个局呢?搞得大家都尴尬。”

张局长这一连串的问题就如同连珠炮一样,轰击向柳哆悲。

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柳哆悲,趁着最后一丝清醒,向张局长解释道:

“张局,不好意思!今天是我没做好,没有事先和您通气。但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我不把他这条路堵死,我怕以后就只能去牢里看他了。”说完他就整个人瘫下来了,孔二牛连忙扶着他。

张局长见状,黑着脸自顾离开了。

柳哆悲这才发现柳二狗早已不知所终,他连忙问孔二牛。

孔二牛说:“刚刚散场后,二狗就气冲冲走了,这会也不知道去哪了?”

两人不约而同哀叹一声,这一场夜幕下的宴会,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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