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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沧海一粟雪-> 七(中) 短兵相接 暗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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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中) 短兵相接 暗度陈仓
- 西秦的皇宫内,菜式如同流水一样端走一碟又一碟,觥筹交错,徐棠棣辗转在人群中,与那些西秦的官员敬酒,他私底下速来是不喜欢饮酒,的但是出于外交礼仪,因而在各类宴会中,练出了好不错的酒量。
西秦的官员大多是笑脸相迎,当然,也有些不怀好意的被他打哈哈过去的,没有什么是喝一杯解决不了的,好在西秦人大多性情直截了当,一杯酒过后那些话也没有说出来。
这场宴会除了他,还有礼部的其他几位官员在席上。但是他们看起来似乎更多的沉迷于饮酒作乐,对答这件事似乎只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了——但就算没有这几个酒囊饭袋,这项活最终也是会落在他头上,谁叫他是整个礼部最会说话和打交道的呢。
他自以为只需要应付好这些表面的礼貌就可以了,知道刚刚那位位居高位贵妃款款走来,向他走来,手中拈着金杯,眼波流转,“异国的使者,一路风尘仆仆,可否与我喝上两杯,好让我代陛下,尽一下地主之谊?”这时,刚刚还分散的众人,视线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此时徐棠棣的脸上已经沾上了些许绯红,但是好在头脑尚且清楚,“娘娘有什么话不妨直接说,我会尽力解答的。”
那位贵妃顿时笑出了声,以袖掩面,故作秀气道:“嗬哟,异国的使者倒是直爽,倒是显得我有些冒犯了。”
矫揉造作。徐棠棣不禁想。
“臣妾素来听说胤朝多人才,但是如今出名者不过一二,勇士多早殇,实在是令人惋惜,可是胤朝又该如何御敌?”
好煽风点火的问题。徐棠棣不禁偏头看向了皇位之上的中年人,西秦的皇帝并未回应只是以一种饶有兴趣的眼神看着他——他应该知道的,皇帝的颜面不好说话,但是自有人代他去问出些冒犯人的话题,这人分明知道十年前的战役,如今这么明知故问只是故意刁难他。
“娘娘,我朝如今并非没有能人异士,虽然我朝战士英勇,多战死于战火中,然江山代有人才出,如今我朝有天骐将军颜仲羲,骁勇善战,驻守在边境,我对于我朝的安防还是颇有信心的。”
“令尊大人呢?我听闻令尊大人同样为武将,同时身居高位,为什么你不提?该不是令尊大人......”
“请娘娘不要妄自揣测,我与家父早已分家,不提,是因为特殊原因有所避讳,更何况我大胤人向来谦逊,后辈不妄议祖先的功过,是为不敬。”
然后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贵妃倒也是没有再说,再敬了杯酒后,又转身回到了身后的座位上。
这时又有个大腹便便的大臣向他走来,徐棠棣记得那个人——在十年前与西秦签订合约的时候,西秦一方代表正是这个人——但是当时他并未在场,这些事情大都是挺郭松涛后来述说的。他还是略有后悔自己了解的事情实在是不够用。
“那个,我记得十年前的那个有碍两国友好的逆贼呢,如今两国交好,最是不需要这种人了,你说是吧?”这人貌似在自说自话,但是说完又对着他嘿嘿地笑。
徐棠棣登时有些火冒三丈——他当然知道这人在挑衅什么,当年吃了败仗的将军,叛逃的逆贼,最后被从荒郊野外的尸体,自己的青梅竹马,祁冉。
但是以上种种他都不相信,那个骄傲的将军,永远大捷的人,一心北伐收复失地的赤子,怎么可能会叛逃,又怎么会......
可是他在最后已经和她的遗体打过照面了。
他环视四周,江桐为首的那些小纨绔们正以一种看戏的眼神看着他,西秦人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纷纷望着他。
“逆贼已死,当今两国关系......仍应以和平交往为主,大人说的极是。”
徐棠棣现在只想在宴会之后狠狠扇两下自己来为自己的违心话赎罪。
在角落里,祁冉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站着的两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棠棣愈加发觉刚刚喝的酒的酒意开始往上窜,他恍惚中想到别人跟他说过。
“西秦的酒格外的烈,你自小身子不好,最好还是不要喝为好。”
这是想把自己灌醉后然后套话吗?徐棠棣不禁扶额,用力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徐大人身体有恙?”
突如其来的声音激得徐棠棣猛一哆嗦,回过身来发现是旁边的文若在对着自己说悄悄话。
他下意识摆摆手,“无妨,皆是小事。”
文若白了他一眼,一副鄙夷的模样,但是也再没和他说话。
他此时只希望廖廷可以早点带着张霄找到关于景王的线索,前今日早上忽然有传来消息,他的人又一次看到了那个牧羊人,于是他下令一路尾随羊群,到晚上廖廷和他在小院分别后,便按照早上的踪迹继续追踪。
“对了,那个异国的商人,叫什么来着。”西秦皇帝忽然说道。
“陛下可是在叫我吗?”文若缓缓起身,走向皇宫中央,那群大臣就像是看着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私底下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女的......商人?”
“听说着女人用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就搏得了贵妃和玉莲公主的喜爱,现在算是炙手可热的红人哩。”
这些话几乎分毫不差的进入了文若的耳朵里,但是她并没有反驳,只是微笑地向上面的人行了一礼,“陛下,今日这么喜庆的日子,要不由我为大家助助兴,如何?”
“好!那自然甚好!”
“不过,”文若忽然故作为难,“只不过这东西稍微有点麻烦,还请各位移步宫外,一饱眼福。”
文若这人到底在搞什么动静?徐棠棣心想——他的一事目前仅支持他绷着一根弦思考问题。但还是跟着殿内其余人等一齐走出了殿门。
在走出去的那一刻,宫外的兰麝按下机巧的按钮,霎时间,无数彩色的光柱窜出,直插云霄,然后在穹顶之上轰然炸开,流火像漫天星辰一样飞散,霎时天空亮如白昼。炫目的彩光引得众人连连赞叹,包括皇帝,皇后,贵妃一干人等,都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这是,一个衣着华美的少女忽然跑了上来,“父亲大人,看我和兰麝姐姐的表演!”玉莲公主的手上拿着机巧,身后跟着兰麝。
徐棠棣这时才发现,刚刚发射流火的机巧,分明与之前在行宫内卫尧使用的武器一般无二。
西秦皇帝十分满意地拍了拍手,“好,异国的商人,重重有赏!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本王都可以满足。”
文若装作惊讶的模样,“真的吗?那草民真是受宠若惊。”
“本王一诺千金,可算是比其他君主更守诚信。”
“草民以经商为业,并不甚缺钱财,只是......”
“只是什么?“
“千琢阁位于胤朝境内,来往不便,今日能来西秦已算不易,只是到时候进宫总会颇为破费。故而臣斗胆请求,要一张见到玉莲公主的通行证,可以随时请见玉莲公主,为各位解决烦忧。”
“就这?”西秦皇帝先是一惊,随后哈哈大笑起来,随后看向玉莲公主,“小玉莲要是没有意见的话,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父亲大人,我希望可以玩到千琢阁的小玩意儿!”
于是皇帝唤来太监,拿出了一块铜牌,“此物为证,你可以自由进入宫内。”
众人笑着回去,徐棠棣想要追问什么,但是隔了一定距离,他看见文若深处食指比在唇边。
“此地不宜谈话。”
后面大家都欢欢喜喜地大快朵颐,于是也就没人一直盯着胤朝的使臣。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大人,就早上的路线来看,那个牧羊人应该是朝这里走的。”张霄穿着夜行服,和廖廷带领的一小帮人听到宫墙附近。
“皇宫里......应该没有羊圈什么的吧?”廖廷仰望着数丈高的宫墙——谁也没想到最后会追到这种地方,在他的心里牧羊的难道不是一直在城外面放羊的吗?
“西秦人有时为了在御厨那里吃到最新鲜的肉类,确实可能会在皇宫附近养羊。”
“他们不怕熏吗?”廖廷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从这个门进去其实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还有冷宫,所以一般来说,没人会抱怨的。”
“宫人与牛羊......为邻居?真是......搞不懂那群西秦人的思维。”
其中一人借着绳索爬到宫墙上——由于今日宫内举办宴会,大部分下人都被调度,这时小侧门附近可以说是鸦雀无声。
“看,羊圈在墙外西北侧!”有人发现了线索。
“下来,走。”
借着夜色,几个人摸黑来到了羊圈——到底是羊圈,即使是皇城脚下的羊圈,仍然可以说是破旧,除了稍微整洁一点的茅草房外,剩下都是有铁丝和枯草围城的,但是在大门口有时挂了把非常坚硬的铁锁。
“这时怕羊圈里的羊跑了吗?”
“不晓得,但是不要把羊惊醒了。”
羊是非常胆小的生物,因此几个人翻进来都破费了一番功夫。
“谁家皇城底下修羊圈啊!”廖廷小声骂道。
茅屋的门并未上锁,众人推开门,发现里面的牧羊人正在呼呼大睡,潦草的头发遮盖住了脸,以草为被子,似乎对外面的情况毫无知觉。
张霄正想进去叫醒他,忽然从城墙下飞出来几个人影,一伙穿着黑衣服的人正举着刀剑匕首什么的,对着廖廷等人就是砍了过来。
众人连忙抵挡,但是奈何手中的兵器较少,且有敌方躲在暗处射箭,很快就处于下风。
这时,外面忽然亮了一下,绚丽的流火一下照亮了世界。
“刺啦”一声,又东西划过张霄的身侧,刚巧钉在了对面敌人的脖颈上。
紧接着,一个,两个......无论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黑衣人,纷纷倒在了地上。
廖廷心中大呼不妙,正准备离开,这时,草席上的牧羊人忽然坐了起来,有些迷蒙地看着屋外的众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拉着他先走!”廖廷在暗中提醒张霄,然后张霄对着牧羊人的脖颈上就是一劈,那人就晕倒过去。张霄扛着牧羊人迅速逃离了现场。
而廖廷等剩下的人在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发现竟然再没有人攻击他们了。
“有援助?哪里来的人?”他有些不敢轻举妄动——怕暗处的那个人实在引蛇出洞。
直到有一支箭经过他们一干人,射向了宫外的道路,仿佛是在提醒他们离开。
尽管看不见人,但廖廷对着射箭的方向的敬了一礼,“今日之恩,他日必涌泉相报。”随后迅速逃离了现场。
宴会在午夜时分才结束,徐棠棣拖着有些踉跄地走出来,发现文若早已等在门口,“你好啊,老熟人。”文若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可否来我住处叙叙旧?我看你也有这个想法,不是吗?”
在夜色中,二人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审视着对方,仿佛用眼神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走吧。”徐棠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