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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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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明朗,

从此处的街道回望,还能看见“渊谭山”的剪影。无论昼夜,放远了去看,总呈出一副不可逾越的天幕模样。

城市街道,走动之人已不在少数;任何寂静背面,融进了人声车流,也会失其神秘感。

青年急匆匆小跑过,偶然抬头,才发觉天亮。他跑的气喘吁吁,心里头却止不住胡思乱想,

真是见了鬼了,前几天符衡不是还说城里多了些怪事,要小心之类的话吗;结果今天自己就撞见了,那空洞胸口,两眼无神,冷冰冰的,一句话也不说,真不像是活人呀。

停下脚步,猫似的四处张望,像在找什么,青年生出些疑心,

自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听到——

愕然转身,有人拍他的肩膀,

黑发黑衣的女性,青年就站在她跟前,她始终保持身形在不被人流所观察到的位置,身处阴影中,体态特征也看不明显;即使离青年很近,但仍给他一种疏离的隔绝感。唯一不能不察觉到的,就是她戴着一双黑手套,手上还抱着一本过于厚重的书,深紫色的封皮透出一种神秘的感觉。

她指向青年的身后,

有什么落下了,

青年赶忙拾起来,刚想感谢,

又来了,简直是场景的复现,如此清晰,他不仅是听到了,还看得见。

回过神,女人已不声不响地离开,青年连忙去找,终只远远看到了她黑色的背影。

青年盯着那个方向,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神色,似喜若疑,捉摸不透,忙又醒转,马上要走,还念着:“不得赶快去找他才对。”

归于暗处,陌生的变化在夜晓泛起涟漪,

稍视窗外,少有行人经过。

殇夜心中又不自觉浮现出他们的身影,烛明灿笑,黎苍低语,她,无言以表;

“夜晓”,来自它的晦暗不明,原以为不过一季变化之凛,现在来看,则是天地倒转之异。生活于此,多年搜寻,早知“夜晓”这片地方牵扯过多,延伸极广,但时至今日才明白,自己所知,不过冰山一角;她想将事“早日完结”,可不祥预感将她层层包裹,身处迷雾之中,怎么分辨前路是好是坏呢?

“夜晓有它的注定,我们怎能得知。正如我们每个人,深藏着的,冥冥中决定我们的——”后方走出一人,不知所谓地说着什么。

殇夜抬手打断了他,顺带着把黑手套收紧些。走出的那人脸上眉上尽是笑意,尽管面容整洁俊朗,眼中还透着一股神秘感,但他的语气却市侩又令人生厌。

“要是我把你们准备的事情告诉云哥,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那‘冥冥’的注定了,嗯?”殇夜和他相处来还好,只是每次听他讲话时候都觉厌烦,要派个人跟着自己,也挑个话不这么多,也不那么神神叨叨的吧。

“别呀,真别!你要告诉纪麟云了,他肯定把我们都赶出夜晓,以后会一五一十告诉他的,但不是现在嘛。”男人似乎有些着急,但他走近了,又说,

“只是玩笑话还是少说,毕竟我们的事,还少不了你。”

少不了我,殇夜沉默半晌,回答:

“在以前,也许我不会思考第二个选择,但现在,还真说不准。”

没有接话,男人还是一副笑脸,但殇夜瞧出了在他眯起双眼里多的那一分怒气。哟,还是第一次见他有情绪。

“呵,事实上,我们现在都成了上不了台面的家伙,与云哥他们以行动换信任的正当清白不能比。”殇夜这样说,对面的男人仍笑脸相迎,话题一转:

“所以我们,还要等多久。”

殇夜看向窗外,长尾辫的女人还蹲在原地,百无聊赖的在等待谁,忽又朝殇夜的位置看过来。看来是注意到她了,殇夜起身离去,心中暗道:

但愿只是一场不大的风雨。

少时过去,已达目的地,

乘电梯直上,身旁之人换成了一位年轻的姑娘,一身西装,比殇夜矮了一头;在她身边,年轻女孩还有些拘谨,

“我帮你拿。”年轻女性伸出手,指的是殇夜的书,殇夜微笑回绝。

电梯飞速上升,殇夜自顾自寻思着:

“他们竟然能在‘朔方大厦’明面上活动——至少有一部分是,难怪能隐蔽地行走在夜晓,躲过云哥的眼睛,也许只是因为他们不太好管?”

门开了,她没去看到了第几层,径直走了进去,旁边的小姑娘堪堪跟上。

空阔到空白的大厅,大厦玻璃透过光亮,自最前到最后,

自她进入这一层,除去身边的女孩,还多出不少人,他们或于正前,或刻意待在暗处。令殇夜在意的几位,正前方在为数不多办公桌前的男人,他位在中心,很有一种可靠的气质,在他身旁,凑近着一位员工,是秘书?不远处有个明显邋遢的中年人,他几乎全身湿透,加上那种故作低下的体态,即使上下观察,也瞧不出到他是何表情和神态。

除去这几位,还有多数与她身旁这女孩气质相仿的“员工”,或紧盯殇夜,或站于一旁,还有人在遥望窗外,背对众人。

没有他们不在的空隙,“倒是对自己人不吝啬也不排斥。”殇夜心想,

“欢迎,殇夜女士。”正中央的男人,他还有话想说,但殇夜没给他机会。

“你好。”殇夜先一步打了招呼,她语调清晰,继续说,“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多得很,我们会了解彼此的。说些有用的吧,你们,是想知道夜晓使人的意识延展成现实存在的秘密,毕竟,‘探究重视人的精神内心意识,行为道路可以是也可以成为其外现’是你们的遵循,他提过一嘴,我还记着呢。”

看向一旁,那个眉中带笑的男人也在这里。

眼前的男人微微低下头,轻笑。殇夜打量了他,身材挺健,举止沉稳,情绪不乱,凭她以前对这个组织的了解来看,她还以为他们会更,怎么说,古怪?

“那只是我们的遵循之一。”

男人没有更进一步说明,走近一步,微笑说,

“殇夜女士,的确,自我介绍都可以暂时放下。我是我们组织在夜晓暂时领导工作的成员之一,也是这座集团的控制人,负责和你交接。”

男人再靠近了些,说:

“但在这些之前,我其实有对殇夜女士说的话。”

他时刻沉着,话语平稳:

“虽然我们和殇夜女士你已早有共识,但我还是代表我们,向你保证,正如你所说,我们的确在夜晓暗中活动,可这单纯为了我们微不足道的目的能够达成;挖掘夜晓的秘密是必经之路,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多余的超过想法。”

男人的语气感受不到任何高傲,甚至有些低姿态,他徐徐解释:

“所以,并非因为任何过去的遗存,也不仅是往日的约定,更不存在无法回避的决定。”

“我再一次请求你,殇夜女士,仅是为我们共同的遵循,需要借助你的特殊性,与我们一同合作。”

这段看似意切情深的话在男人心中还有下文,但殇夜哪怕一点倾向性的神态也没有,既无遵从的表现,也无不耐烦的感觉,反而是又检查了下自己的手套带紧没。

此时那个湿透的中年人走到说话的男人面前,戳了戳他手臂,让他停下了。

“在我们的目的达成前,我都不会离开你们一步。”

殇夜说完这话,转身离去,众人都对她的态度有些迷惑了,说是疏离,可又说“我们的目的”。

“最后一件事,殇夜女士,我们平时就是保密着进行活动,而且现在集团还是得和以前一样正常运行。我们尽量不打扰你的生活,但是,鉴于你和纪麟云局长的关系,所有接触,以及——”

殇夜点头示意她明白,男人笑说:

“是我多嘴了。那么,我们已经为你安排了房间,是由我们集团管理建设的酒店,希望你满意。”

殇夜已离开,位于大厅里的人们已各归其职,

除去说话的男人和那位湿透的中年人。

“是我的错觉吗,她是不是在担心什么。”男人说,

“你小心些,我们还搞不太清楚她能做到什么地步,说不定她还能听到呢。”中年人打趣说,

“明面和背面,内心与行为都一致,听到也无所谓。”男人摇头。

中年人笑了几声,说:“她看到的比我们都多,或许这次真不是简单就能完结的事情。”

“比他看到的还更多?”

对话很快没有了下文,一个微笑着好似不在意,另一个愁眉苦脸好似在意过了头,男人最后说:

“你快把衣服换了吧,不怕着凉,也要把自己整顿好。”

夜晓市即便只算核心城市圈,也是大的离谱,如果再算上人们不常流动的区域,就有些大过头了。

同时这也为它不为人知的秘密多了不少安放之处。

“这是哪儿啊?符衡,真亏你晓得呀这些地方呀。”青年感叹,有人陪他时,他是停不下话匣子的;走他前面的,是另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男性,相较于他,则更多是平和的模样。

两人还没走出夜晓繁华区域多远,如今停在了一个人们不常往来的城市夹层,恬静怡人,绿树成荫,小路交叉,少人也无喧嚣;渊谭山的独特叫人沉浸,却令人难以体会到自己身处大城的广阔中,而此处,则更偏向于在“夜晓”之内,顺着交叠的石梯走上,围栏之外,不远处就是大厦高楼;

往上看,由于绿树丛生,也只见得一半天空,两人正处在这半边天空的中心。

唯一的大路通往不远处的隧道,这隧道本在施工,但现在又停止了。本来人就少,现在除他们外,更不见有别人来往。

“符衡,我真怀疑我精神出问题了,最近我常听到有人在叫我,呃,还有幻觉,身临其境,简直比现实还现实。”青年捂了捂脑袋。

另一青年倚靠在围栏上,远望夜晓的街道,看了身旁人一眼,笑着回应:

“到现在为止,你精神问题还是挺严重的。”

“唉,我说真的……”他自顾自说着,见另一人笑着没理他,问:

“不是说要送东西吗?等半天也没见人。不直接去店里拿,还要你来这地方,书店打工还兼职跑腿吗?说起来,也没见你带着啥,嗯,符衡?”

“是我主动说要帮忙的,你先回去吧,要不等太久了。”

“嘿,你也是帮了那个人多少忙了。”话多的青年笑说,“我都来陪你了,哪能回去,等东西送到,我们再一起到处逛逛。”

“那麻烦了,我晚上还要去书店。”

百无聊赖地等着,话少的那位看起来很悠闲,另一人悄悄看他表情,喜上眉头,想着这样松弛一会儿也好,

什么声音,他突然警觉,细细听来,

雨声?

不知是因直觉还是别的什么,青年扭过头,

“符衡……就跟你说的吧,他,他从里面出来了,就他,就是我看见的那个人——话说你能看到吧。”

另一人听闻转身,来时方向多了一位陌生人。

一眼看去大体与常人无异,可心脏位置黑漆漆一片,也没有洞穿,因为看不到另一边,再往上移,那人的脸无怪无异,可是没有声色表情,停滞凝固,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反而让人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怪人抬起头,半边天空透过阳光明亮了他的眼睛,他的神色起了不明显的变化,多了一种流动着的鲜活感觉,而不再凝滞了。未等两人有所反应,就听到一种杂乱不清的声色,

“真平静啊。”眼前的人呢喃自语。

黄昏已至,云合天光,美丽异常。

“烛明,云哥不是说他的人来殇夜家里见着她了吗?我们这会儿来,她不一定在。”

“看看嘛,反正我们两个又得配合云哥到处跑,把殇夜拉上呗。”

熟练用钥匙打开房门,

进门一看,果然没人。

不大不小的空间,没开灯有些暗,但还是能一眼望到头,房间不大,五脏俱全,整洁,清幽,安静。黎苍坐在椅子上,这既是殇夜的工作间和书房,也是她的卧室,她喜欢现代化功能性的各种器具,所以房内的空间都被很好的利用了起来。

嗯?不对,武烛明走近书桌,

旁是撑满了的书柜,前是略显杂乱的书桌,正中摆着一本厚重的书,封面是许多对称的符号,延伸到正中异美的图案,没有名字,这其实是殇夜自己写下再印出的笔记。

它摆在桌上,台灯,还开着,一般来说,殇夜会收捡好她的物品,也不会在没做完前立刻离开,按她所说,收拾齐整,是为了方便。

武烛明翻开笔记,下一页本来是白页,但他看到了上面的留言。

文字不少,一一看完,武烛明合上双眼,头微微仰起,

黎苍也察觉不对,靠过来,白页上写的,叙述很多,但重点只在几句话,

“黎苍,烛明,你们可能暂时见不到我了。不辞而别,抱歉,但不要在意我的事。反倒是你们,要照顾好自己。”

黄昏何时结尾,

快已分不清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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