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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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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34岁的麦子陪她丈夫做胃间质瘤手术,丈夫进手术室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丈夫进去后,她赶紧去买了医生吩咐的东西和领取一些必要的物品,当她匆忙领回东西回到病房,放物品看到丈夫的手机是关着的,她想着平时丈夫业务繁忙,怕别人打电话接不着,没多想就将手机打开了。于是她拿着手机在手术室外等着。几年前他老公突然改了解锁密码,让她发现了他出轨的事实,但孩子才几个月,她老公也各种检讨自己,经过数次的激烈争论后,除了身心疲惫,她也心如死灰。不再对他抱有期待,回到老家去带孩子上学。从这件事以后他老公的手机解锁密码就是家里公用的秘密。

坐在那里等待的时候被她老公一条微信信息吸引了,很关心的语气问他手术咋样?麦子很奇怪,做手术的事根本没跟任何人说,这个人又是咋知道的呢?麦子顺手就打开了微信,看对方的资料,虽然他老公很谨慎,删除了微信聊天记录,她还是从一些地方发现了他这些年一直出轨的事实。她坐在夏天的椅子上却如掉进冰窖里。心情无法形容,这些年一直被他欺骗和算计,一直活在自己的编织的梦境之中。原来好父亲,好丈夫的角色不过是伪装而已,好笑的是麦子还当了真,以为是丈夫浪子回头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整理好思绪,将证据保留,出去让手机店的老板留了手机里的备份。做好这些,她又回到手术室外等待。

她丈夫被推出手术室后有一段时间是麻痹状态,医生让她找人帮忙抬着换到病床上去,她没有找人,自己抱着他半截身子和医生一起抬了过来。虽然发现了他不忠但毕竟他孩子的爸爸,她还是希望他快点好起来。她知道他们之间的缘分尽了。在照顾他的两天两夜里,她将自己的半生像电影一样在眼前过了一遍。

麦子出生于90年的,她后面有两个弟弟,爸爸妈妈都是勤勤恳恳的农民,奶奶是个精干要强的小老太。40多岁时,爷爷就去世了,她独自将四个儿女拉扯大。麦子从小就是一个男孩性格,也许那时的《水浒传》看多了,她也一身江湖气,看见那个同学被欺负了,她总是会带着她们院子里的一群弟弟去为别人抱不平。

麦子的家居住在依山而建上下阶梯错落的大院子,里面住有两个姓氏,七家人都是亲戚关系,虽然有些小的争闹,也都不伤大雅。邻里之间也相对和睦。外面发展的翻天覆地,但那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却很落后。2000年的一场暴雨带走了很多人的生命,也让外界注意到了这个落后的村落,从那以后村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得到全国各地的帮护。

麦子在三年级以前基本上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打不赢还不认输的那种。当然她是不会欺负哪些弱小的同学,学校里的刺头,她都打了个遍,她输了,她妈妈就带着她找别人的家长理论,她赢了,别人的家长就带着孩子来找她妈理论,在她上小学时,那时就流行村里的男人去煤矿干活,她爸爸为了改善生活,也给别人送礼让别人带着他去了煤矿上班,一年到头才回来一次。家里三个孩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留给了妈妈。

麦子的妈妈是个老实本分地人,不善言辞,永远是那个说最少做得最多的人,在麦子的记忆里妈妈永远都在干活,天没亮就出门,半夜还在干。背着弟弟肩上还扛着柴,抱着弟弟,背上还背着玉米,那时的农活好像溪水一样源源不断,关键是麦子的奶奶还不给妈妈好脸色,经常阴阳怪气地和院里其他老太太说妈妈的坏话。麦子那时不分是非,回去还会问妈妈。虽然日子艰难却从来没听到过妈妈的抱怨,也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妈妈度过了那么艰难的日子。

麦子家和另一个堂姐家养了一条狗,那条狗是麦子的爸爸带回来的,是只母狗,很顾家,也很温顺。它的狗仔也非常可爱,麦子除了爬树掏鸟窝,带着弟弟们演练打架,就是喂玩小狗仔。堂姐家的狗是只公狗,很凶,会咬人,很多路过的人都很害怕,时间一久,周围的人都知道我们院子里的狗厉害,都会小心谨慎地路过。

有一天麦子开大门,正好路过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大小的男生,男生羞涩地问狗在哪里?她告诉他狗没在家让他放心走。从那以后麦子好像有了心事,脑海里会不时浮现出那个人。当然在那个贪玩的年龄里是没有啥事情和人能让人挂念很久的。

到了三年级的时候,麦子见到了她想见的人,那个如阳光般的男孩从别的学校转到她们班了,他叫月华,他的字写得很好,老师经常让男孩给大家在黑板上布置作业,他还教同学们唱歌,好多的女生都很喜欢他,包括麦子的一个好姐妹,麦子依旧是匪气十足的人,成绩在及格线上一点,虽然对他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但她却表现得十分自然,该玩的跳沙包,跳大绳,抓石子,……一样都没少。

有一天,她和月华一起打扫完卫生,月华提醒她桌子上有东西,他的脸很红,麦子走到座位上看到桌子上有一张娃哈哈里面的星期表卡,侧着一看有凹字,麦子默默地看着那漂亮的正楷字,心里一热,月华已经走了很远了,她收拾好书包,将卡放进书里。晚上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看了又看,心里好开心。那阵子她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外婆家或姑婆家,那样就可以装作不经意遇到月华。

虽然麦子没有正面回应这件事,但她在他原来的学校里学会了乒乓球,只要是月华找她,她都会把什么都抛下,每次有他在的地方麦子都希望时间能过慢一点。

山里住着的人们大多亲连亲,戚连戚,这座山上的人嫁到那座山上,月华的小姑嫁在麦子居住的院子的溪对面,他大姑嫁在麦子住的那座山的半腰,麦子去外婆家会路过,外婆住在大山另一边的山上。月华也离外婆家不是很远,但也要翻几个小山,麦子有时想知道他住哪里,却又不敢问。麦子也听一些亲戚说,月华他爸爸病世了,妈妈改嫁了,由爷爷奶奶照顾。看着那么阳光的少年却有那么悲惨的身世。麦子虽然对他的一切都想了解,却又怕伤到对方的自尊心。在和月华一起玩耍的日子里,她也无数次隐忍了自己情绪。

麦子的学校只有六个年级,上完小学就得去乡里上中学,到了新的环境,有新的朋友,原来的老同学也都在,麦子很快适应了新的环境,虽然和月华同班,但能说上话的时候极少,新的老师极其严厉,高压政策下很多同学都辍学回家了,麦子的也不在是以前那个假小子了,麦子她们和高年级的大姐姐一个宿舍,那些姐姐等她们睡着了给她们新来的每个人脸上画了个大花脸。有一次麦子不舒服请假了一节自习,她坐在床上看着老鼠小心翼翼地从缝里跑出来,一只觉得安全了又出来了好多只,它们肆无忌惮地跑来跑去找吃的。麦子居然就坐在那里呆看了40分种。下课铃响声将老鼠都吓回了缝里,麦子也去上课了。

后来麦子的一个好朋友收到了月华的表白信,她还给麦子看,麦子看到那像刻得正楷字时,心里五味俱全。她知道月华是个渴望得到认可,得到亲情的人。她从来都没有回应过什么,也谈不什么变心。不过从那以后麦子好像变得越来越独来独往,听到月华风手了,又谈恋爱了。在初二的假期里,月华约麦子和另一个同学去旁省的一个市里玩,正好这个同学的姐姐也在那里上学。麦子没有犹豫地去了,月华本来就长得很好看,特别上镜,他找了个相馆,他们三拍了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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