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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折腾不过如此-> 来了个一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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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个一毛三
- 难产的毕业分配方案最终出炉了,大部分同学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一半留校当教员,一半分到帝都的机关或研究机构。先到北京报到,然后再二次分配,在部队一家幼儿园开办的招待所的一个六人间住了几天,焦急地等待着…正凯同学告诉我先回家休息,保持联系,理解正凯同学的难处,要去的军代局的领导都是他的老首长,需要适当的机会去沟通。等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给他联系时,手续已经办好,可以去局里报到,于是就迅速赶往帝都。
见到正凯同学,怀着一个感恩之心,请他吃饭,又叫了另外两个同学,在招待所里,他自告奋勇地只点四个菜,至今记得清清楚楚,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个小葱拌豆腐、一个滥炖、一个水煮羊肉,点了四瓶啤酒、四碗米饭。“咱们都是最亲近的人,不见外,再说军代局确实需要你这个专业的人,我只是做了穿针引线的工作。”“不过也理解你的心情,要请兄弟们吃饭,吃什么不重要,心意领了,干一杯”,正凯边吃边说。我心里明白,他这么做是给省钱,心里更加感激,这才是真兄弟啊!“代表局那边都联系好了,明天你就去政治部报道,然后根据局里的安排去代表室报道就好了,遇到什么问题直接联系我”,正凯继续关心地说。饭后,没喝多少酒的我有点醉意,紧紧握住他的手说“兄弟,大恩不言谢!”当天晚上做了整晚的梦,梦见了自己在军代表的岗位上忙碌着。
第二天一早急忙去了局政治部报到,拜见了局长和政委,政治部干事告诉我“已经和你们代表室的领导沟通过了,也把你的车次告诉了他,明天他会安排人到站接你”。火车早上四点多到达目的地,没有见到接站的人,等到八点才给代表室领导打了电话,告诉我地址,让自己过去。转了2次公交,按照电话里说的地址摸到了一处居民小区,心里纳闷“会不会地址有误?”向门口小卖部女老板打听了一下,果真就是这儿。终于找到了代表室办公室,在一栋具有70年代风格的砖混五层居民楼内的一套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里。从门口往里瞅,几个穿便装的人在开会,“请问这是代表室吗?”我试探着问,“你是来报道的小宫吧?”一个身穿皱皱巴巴灰色条纹西服的中年男子问道。总算找到组织了,迅速地扫视了一下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和物件,说话的是总代表,小头小脸,豁鬓角,稀疏的眉毛下面一双不大的眼睛,说话有点快,而且重复多,他的办公桌看上去很有年代感,而且少了一个角。沙发上坐着的几位男女,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这位不速之客。“介绍一下,这是今年分到咱们代表室的研究生小宫,你还没有休假吧?”总代表一边向大家介绍,一边貌似关心地问道。“是的,还没有休假”,我迅速回答,“那你就先回家休假吧”,总代表不假思索地说道。“休多久?”我紧接着问道。“愿意休多久就休多久!”总代表回答。心里很是纳闷,这是什么单位?这是什么领导?一路琢磨不得要领。
在家陪着爱人孩子的时光很幸福,不知不觉过了3周时间,心里总是不踏实,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于是给代表室打电话询问一下什么时间上班,“再休一段时间吧”,总代表给了我答复,那就踏实在家休假吧。我也一直在思考,应该是哪儿出了问题,不然怎么总不让上班呢?在家休息一个半月后,又给代表室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位老同志,“你好,我是苟代表,你是小宫吧?老总出差了,走之前安排我接待你,你可以来上班了。”
折腾了一阵子,已经是夏天,乘车到代表室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办公室里仅苟代表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用长城0520计算机玩挖金子的游戏,见我进来了,暂停了游戏。苟代表有一米六,花白头发,圆脸,八字眉下一双小眼睛,手里捏住刚取下来的眼镜,笑眯眯地说“小宫到了,这马上十二点了,你找地方先吃点饭,下午两点再来,咱们一起去工厂,老总安排去工厂工作”。“好的,谢谢苟代表!”说着就转身走出办公室,随后又听到“咯吱咯吱”的挖金子的声音。
出大门右拐,是一条很窄的繁华的小巷子,路两边占据了各种小商贩,在巷子尽头的一家小饭馆坐下来,要了一份炒饼、一瓶啤酒,边吃边喝,磨蹭到一点五十,回到了代表室。在门口等了一会,才看到苟代表穿着大校军装从楼上走了下来,原来他就住在办公室的楼上。楼下停着一辆老式212吉普车,车篷布裂开了一个巴掌长大口子,和老苟一起走下楼,站在吉普车旁边等司机。“苟代表,咱们去哪儿,刚午睡就被你吵醒了”,说话的是一个胖子,大高个,圆脸,上身穿一件浅蓝色T恤,下身穿一条的确良蓝色空军军裤,笑嘻嘻地边说边大大咧咧地走过来。“小朱,这是咱们刚分来的宫代表,老总安排他去工厂工作,现在送他过去”,老苟看到小朱过来急忙说明工作安排。“宫代表好!”,别看小朱长得胖乎乎的,脑袋反应还挺快,主动给我打招呼,“小朱好,辛苦你了”,我马上回答。
吉普车一路颠簸着来到一个外面包裹白色瓷砖的大门,右拐停在一栋苏式三层小楼前,小楼的前面有一排低矮的瓦房,从瓦房里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上二楼左拐,在靠近阳面的第一间挂着“所长办公室”房间门口停了下来,苟代表让我在门口稍等,他先进去,等了估计五六分钟的样子,才叫我进去。“这是高所长,航空界的老专家!”,老苟介绍道。“高所长好,新来的宫代表,请以后给予支持!”我边敬礼边自我介绍。站在面前的高所长是这个研究所的一把手,五短身材,肉红色大脸盘子,乌黑的头发根部露出无法掩饰新长出的白色,玻璃眼镜片没有遮挡住肥大的眼袋,挺着一个大肚子,腰带上别着一部流行款的高端手机。寒暄几句,高所长就扯着嗓子喊“老李,李主任,咱们还有空房子吗?”不一会从所长办公室的侧门进来一个和所长个头相似,长相相似,肚子更大,没戴眼镜的男子,边走边念叨“那还有什么房子,早就没了”。高所长给我们互相介绍认识了一下,然后又说“那就在招待所开一间房吧”,“哪有什么一间房,顶多给个床位”,胖主任毫不客气地说。这场面让我思考了好久,军代表不是上帝吗?在这儿连个小鬼都不如啊!
胖主任打了个电话,然后让苟代表带我去研究所自己的招待所,招待所长满脸笑意地接待了我,所长细高个,瓜子脸,满脸皱纹,有点驼背,腰间挂着部BP机,有点大智若愚的神态,然后把我带进二楼楼梯的第一间客房。客房里有一个老先生,通过聊天才知道是主机所派来的专家—李教授,李教授个头矮小,特别健谈,得知我是新来的军代表后,就热情起来。从李教授言谈中得知航空发展的整体情况,驻所的主要业务、基本情况,主要领导的简历和性格特点。“这个所原来是直升机制造厂,不过一架直升机也没产过,后来航空工业调整后,改成了专业所。”“这个所人不多,科研能力不强,目前一个研究生都没有,很多中层还是初高中学历,管理也跟不上,你要做好打大仗的思想准备啊!”
在招待所临时安顿下来,吃住全在招待所,我做过办公室主任,明白这里面的猫腻,一天三顿饭直接挂账。晚上就在办公室看书学习,办公室分里外间,里间是资料室,放着一排双节的铁皮柜,一直到天花板,里面还摆着2张三人沙发,沙发中间是一张椭圆形的木制茶几。外间是摆着4张办公桌的办公室,电脑桌摆在里外间联通的门口旁。开始主要捯饬那台老的486电脑和老的掉牙的BROTHER针式打印机,让计算机和打印机能够正常工作,从此所有文件不必再送所打字室打印了。每天第一个到办公室,打扫卫生,办公设施明显陈旧,老式的木色三斗办公桌和木制靠背椅,红白相间的地板革有已经翘起,走路时一不小心有可能绊倒。平时在这儿上班的只有我和另外2个人,他们上班时间去股票交易所盯着他们的股票,中午回来在沙发上睡一觉,下午一开盘,两人马上又去股市。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中午来到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上一天剩下的茶根倒在刚拖干净的地板上。
每天从招待所去办公楼上班,大部分员工都知道来了一个新军代表,态度很友好,见到会主动打招呼,但也有例外。有一次早上去上班,被保卫处值班的刀疤脸老太太给拦住了“喂,嘛去?干嘛的?找谁?”简单的几句话,充满着高傲与自信。“我是新来的军代表”,我回答道。“我怎么不知道?没有人通知我啊”,我懒得给他纠缠,就准备给所办打电话,此时保卫处的胖子副处长听到吵吵,马上从套间出来,懒洋洋地打手势让进去。大约到工厂工作一个多礼拜,李教授要回单位,我在招待所点了四个菜,虎皮辣椒、西红柿鸡蛋、干炸小鱼、凉拌豆腐丝,要了几瓶啤酒给李教授送行。两人正喝到开心时,有一不合季节的戴着大口罩的人过来给李教授打招呼,中等个,手里提着一个画布口袋,白色大口罩也没有完全遮挡住脸上的麻子。李教授介绍说“这是你们新来的宫代表”,“这就是刚来的一毛三哈”,来人明显带着轻蔑的口吻说,我没有说话,双目直视着这个口罩男。他可能看出我不太友好的眼神,马上改口说“不知道部队的军衔怎么叫法,把苟代表的两道杠四颗星叫两毛四,所以叫你这个一毛三”。这时我才敷衍着说“您好,以后多支持工作”,缓解了场面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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