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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他的最优解-> 03 打架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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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打架少年
- “边枝，你知道我叫你来干嘛吗？”
班主任叫赵国航，是个上了年龄的中年男人，身材微胖，皮肤苍白，个子不高，脸圆圆的，戴着厚厚的眼镜，身穿格子衬衫和牛仔短裤。
看见边枝进门了，就笑脸盈盈的。
别看三班是个火箭班，里面没几个人是令人省心的，刚解决完一个事就搞出下一个事的麻烦。在前一周总算来了一个令他省心的，和其他老师提到边枝总是赞不绝口。
更何况边枝笑得甜甜的，声音糯糯的，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进门，边枝乖乖巧巧的站着，偌大校服松松垮垮的穿在她身上，锁骨格外突出，也不等边枝回答，赵国航兀自的说：“校服不合身吗？”
“有点。”她皙白手指压了压耳畔被风撩起的碎发：“尺寸报大了。”
闻言，赵国航扶了扶眼眶：“过几天，我和那边说声，把衣服换下，大了穿着总是不舒服的。”
“好。”边枝点了点头。
“来一周了，在这边习惯吗？”赵国航问。
“挺好的，学习进度也跟得上。”边枝想了想，的确也是跟得上的，这边的进度明显比青苑一中慢。
“行，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班长或者沈确。”说到这，赵国航叹了口气：“别看沈确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他认真学习起来还是不差的。”
“好。”边枝再次点了点头。
“哦对。”赵国航起身，走到书架旁，从众多的书里翻出一沓资料：“这个你拿回去看看。”
“这是……？”边枝接过，拿在手里随意翻了几页：“物理比赛？”
“我不行的。”边枝说：“老师你再找找其他人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原本我是打算叫沈确去的，他物理好，但这小子不乐意。”赵国航坐回位置上喝了口水，仿佛惜才一般，感叹着，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转学的时候我看了你资料，在一中你也可以在年级排得上号。”
“我也不勉强你，17号之前给我回个话就行。”
边枝犹豫了片刻，才说好。
边枝道谢，出了办公室，走在树荫小道上。
学校很大，初中部高中部不在一个区，一路过去有几家超市和奶茶店，风里夹杂着一股股热浪，柏油路面发烫，顺着这条小路走，迎面就可以看见对面高耸而立的一个巨大古钟。
她眯着眼望向天空，层云散成轻薄的雾，橘黄的晨辉朦朦胧胧的透过薄云洒下，像来自银河的光雨。
突然。
“咚——”的一声。
貌似是什么掉到地下的声音。
边枝循着声音抬头，宣传栏旁边靠着一个身着短袖校服的少年，校服是大面积的白，只有在领口和肩膀的地方用了藏青色。少年个子很高，投落下来的影子刚好罩住她的身形，校服领口的两粒扣子扣得规整，往上是凸出的喉结和分明的下颚线。
迎着光线，边枝半眯着眼试图看清他脸上的轮廓。
距离越来越近时，却见他率先开口：“边枝，好久不见。”
这声音…
“江芽芽。”边枝听见声音后，才缓缓看清对面那人的脸。先是微怔，沉吟思索了片刻后，轻轻蹙眉：“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我姐姐呀。”江芽芽笑笑：“过得还好吧。”
“好呀。”边枝边走边说：“在姑姑家过得也好，在学校过得也好。”
距离放学也没多久了，边枝约江芽芽在校门口等她。
远树接天，霞光明灭，黄昏的夏景使人迷惑。蝉声不再像午间那样急躁急迫，悠闲的颇有摇曳的资致。
夏天的树，蝉鸣声声，风声鹤唳。
校门口的梧桐树叶浓密，阳光透过枝桠，斑驳在青石板路上。
下课铃声响起，卷子上的墨迹还没干透，就被边枝塞进了书包里。
出校门口，就一眼看见江芽芽。
他正蹲在树荫下，刘海遮住了眉目，看不清神情。
“江芽芽。”边枝冲他招手：“怎么突然过来找我了？”
“想你了。”江芽芽见边枝走近，便从裤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他姐姐：“你也别生妈妈的气了。”
边枝撕开糖衣，放入唇间，不满道：“你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个的是吗？”
边枝知道，江芽芽始终是和虞昕妍一头的，不管再怎么说，他俩终究有血缘关系，更何况现在江芽芽才高一，没什么主见，自然什么都听虞昕妍的。
虞昕妍这个人，边枝不做评价。
只是母亲这一块，她做得很糟糕。
边枝没再理会江芽芽，和他又聊了几句最近的状况又请他去附近的咖啡店坐坐便回家了。
姑姑家位于一条小巷里，小巷两边是破旧而古朴地长满青苔的院墙，有些院墙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外观的墙体有旧旧的剥皮，树荫把楼房层层隐蔽起来，楼前连着一小段灰色斜坡路，通往一扇生锈的栅栏铁门。
这里一片都是老式居民楼，平时也不见有人来修，周围只有零星几盏灯在路边点亮，昏黄的灯光下，破旧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偶尔还会传来几声犬吠。
天色逐渐昏暗，月色朦胧，灯影绰绰，边枝转过一个又一个拐角，在上楼时，楼道里万簌寂静，不见一丝光亮，边枝赶紧收紧了书包带，正打算抬脚把这声控灯踩亮。
“咻——”
声控灯亮了，一闪一闪的，仿佛瓦力不足。
谁咻的……她回头一望，什么也没有，呼呼的夜风直往进吹，带着一股湿冷的水汽。
啧，一身凉意，边枝怀着赶紧回家的心态再次抬脚，才跨到第二台阶，再次“咻——”的一声。
……
边枝：“……”闹鬼。。。
不过仔细一听，的确能听见旁边小巷传来的打斗声，但也只是有些细微的声音，边枝退后几步，扒着围墙探出头。
小巷旁的灯光拉长了他的身影。
眼前这个打架的少年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眉清目秀，头发和他人一样散发着慵懒，看似很高，实则真的很高，目测估计一八五一八六的样子。
他先是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一脚横踢在对方小腹上，然后使劲向不远处挥去，不久后就传来一声尖叫。
望着身前慢慢向自己踱步而来的胖子，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就在原地立着，挺直腰板。
从内向外无不散发着一股痞气的气质，用好好的话来讲就是像地痞流氓。
慢慢的，近了。
少年隐隐听见他们口中快要含糊不清的污秽骂词，愤然之心瞬间又从心底蓦然升起。
他一个箭步从原地突刺，一拳狠狠揍在了左边手臂上画着玄虎胖子的肚子上，他吃痛的捂着，顺势要抡上来。
少年在黑暗中冷笑暗叹道：“别再让我听见这话，听见一次打一次。”
趁拳头还没有抡上来，他在玄虎男发愣的那几秒内飞身跃去，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拳头直冲他脸上的肉招呼去，猛一用力，对方就这样蜷缩在墙角嚎叫。
不等他喘息分毫，又是一脚飞踢而来，玄虎男歪斜倒地，身体在地，上滑行飞出，直至撞到墙角。
另一个见状，从身后掏出一把小刀。
看见对方的举动，他唇线拉直，模样在这光线下显得半明半暗，在那个胖子再一次冲过来的时候，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掰，他的骨头发出移位的咔哒声，胖子吃痛的叫了声，手上的力道松下。刀也落到了地下。
没有力气了，这场架就自然而然好打多了。
少年注视着面前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胖子，他摆摆手，蹲下身用高傲的神情凝视着他们，半响才开口：“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对余晖？！！！”
胖子捂着小腹，恶狠狠瞪着面前的男生，片刻后才吐了口血缓缓道：“他喜欢江浔，那就是他的错！！”他继续吞吞吐吐的说：“恶心。”
说着还不忘吐了汃口水。
另一个玄虎男也开口附和道：“这种人…就应该去死，脏死了……”
“打他都脏手。”
“不要脸。”
“真搞不懂喜欢他的人是什么成分…”
“对啊。”两人一唱一和，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煞白了脸的少年。
“够了！”少年上去就抓住胖子的衣领狂揍：“警告你，再碰余晖，下次就不是这样了。”
揍得很狠，但好在每次都避开了致命处。
一分钟后，他站起身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懒懒靠在围墙边上，斑驳错落投下的阴影刚好将他笼罩，他身上套了件卫衣，里面似乎穿的是夏季校服，当卫衣帽子落下后，最先出现在眼前的是额前的几缕银色碎发，而后才是那张边枝有点眼熟的脸庞。
他看人的时候半垂着眼，瞳色很漂亮，纤长眼睫恰到好处的遮住了眼瞳深处的不悦，眉头紧皱：“下次，就不只是我一个人来了。”
借着微弱夜光，边枝这才看见，被揍的那个胖子在楼道见过，有过几面之缘。
在学校操场上也撞见过，甚至，就住姑姑家隔壁。
长得胖胖的，也不高，整天穿着短袖跑上跑下，之前还在阳台上看见他机车载过一个女生，那个女生瘦瘦的，很高挑，画着清淡的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几分钟就又回来了，不过，这次车上不再是刚刚那个女生。
“我呸。”另一个胖子抬头，恶狠狠盯着面前的少年：“又不止我们打过。”
意思很多人都打过，凭什么偏偏找我们出气。
“哦？”少年蹲下，意味深长的说：“那还有谁？”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正拿着那截钢管，敲击着地面，一下，一下，又一下。
见对方没有肯张嘴的意思，此时所有的耐心都已然耗尽，他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火：“说。”
见状，胖子瞬间没有了刚刚的嚣张跋扈，哆嗦着嘴：“二班…班，六班…七班…都有。”
“把联系方式给我，所有的——”
话未落定，一声声突兀的铃声响起，划破天际。
边枝低头看了看，第一时间捂住书包，别过脸来，拉开书包链，从一堆书籍里翻出手机，接通来。
“喂。枝枝，在哪了。”姑姑打来的，估计是看没回去，着急了，打电话来问问。
“快了快了。”边枝抬脚向单元楼里走去，穿过铁门，楼道依旧是漆黑的一片，蹬了两次脚才有点细微光亮，“在楼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