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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魅惑之徒-> 第五章 婚配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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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婚配嫁娶
- 一身暗绿罗裙，面无粉黛却不失清雅素净。如秀此刻正悠哉行走于集市，东瞧瞧西看看，不远处那摊上的红糖糍粑，轻盈柔韧、细腻如丝，似红粉佳人般秀色可餐。她咽咽口水，从钱袋中掏出几枚铜币，刚欲兴兴奔去，脑海中又突然闪回什么，立马神色一凛，将钱重收袋中，随后大步离开。
太傅府，夜。
前院，两个锦衣男子，中年人，文质彬彬，正煮茶对弈。旁边有侍女轻弹琵琶，曲调婉转丝滑，细听，面前仿若一缕青烟，弥漫于茵茵绿草和潺潺山涧。
后院，如秀正着粉色锦衣，坐在镜前慢条斯理梳头，乌黑发丝如瀑，如云，又如暗夜星辰，隐隐闪着光泽。白日那黑脸瘦小子，此刻早已渺无影踪。
“哎呀！”侍女突然闯入，欲整理床铺，如秀听到后惊吓不已。
“小姐，奴婢可进来吗？”侍女顽劣，看小姐受此惊吓，又故意端着水盆，重新退至屋外，轻叩门窗。
“切。”如秀无语笑道。
侍女一脸调皮地再度进来，边铺床边叨叨：“小姐，丁点儿声音就这样，想必白天总女扮男装，所以偷娃子不经吓——做贼心虚。”
如秀有点儿恼，随意捡起面前一手绢扔去：“不要总这样说粗话。我好不容易维持着世家大小姐的体面，最近在外头却总时不时爆粗口，尤其还在他面前。”声音越来越低，面颊似开始泛红。
“等会，他，哪个他？难道是……”侍女一听，八卦之火燃起，立马三两步跑来，低头追踪着小姐躲避的眼神。
“不是南宫策，你不认识。”
“那谁啊！您倒是说啊！而且，您都快婚配的人了。”侍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婚配，跟谁？”女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自然是帅气的申侍郎。”侍女面上羞涩更浓。
“婚配而已，有什么可羞的。况且，我让家丁轰他多少回了，怎可能？”女子摇头，莞尔一笑。
“怎的不可能，您知此刻，老爷跟谁在前院吗？南宫侍郎！”侍女悄咪咪地冲小姐耳边附语。
“什么！”如秀腾地起身，朝廷命官前来，她自然还是要拜见的，何况之前还结过不少梁子。
就见她迅速让侍女整理头发、衣裙，随后急冲冲跑向前厅，到门口十几步时，她迅速停下，以几个深呼吸缓缓节奏，随后又轻手轻脚向门中走去。
“父亲，小女不知您已回来。”如秀轻声问候，面前正是当朝太傅宋尹，那最关心穆王靖川之人。
“来，向南宫侍郎行礼。”宋太傅招呼女儿，南宫策见佳人前来，立马喜上眉梢：“宋小姐，有礼了，近来可安好？”
“您三天前刚来，这句问候倒也不必。”佳人看着低眉顺眼，话语却让南宫策刺挠不已。
“小生今日前来，特向小姐请教棋艺。”南宫策不急不闹，维持着君子的雅正形象。
“南宫侍郎，小女已说过，但凡赢一次，便不会跟对方再对弈。另外，我不会和赢不了自己的男人成婚。”
“这正是我来的目的，要常常看着小姐，对着小姐，才能有一日战胜小姐。”
“我不会与你成婚。”如秀瞪眼盯着南宫策，那无语凝噎的小模样，反倒让他心颤不止。
看对方仍坚持不放弃的痴汉样态，如秀只觉多说无益，便向父亲辞行，匆匆离了去。
看如秀愈走愈远，直至与夜色融为一体，南宫策才恋恋不舍收回视线，随后面色郑重，在宋尹低头品茶瞬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傅，请将宋小姐许配于在下。”
宋尹有些无奈，弯腰将南宫稳稳扶起：“我知你一片孝心……”
“并非完全出自孝心，就算没有皇后与国舅成全，我亦非如秀不娶。我知您爱女心切，但请您仔细为她的前途考虑下……”
这句话，就如魔音，一晚上回荡在宋尹脑中，直至再晚些，与女子闲来下棋时，他终于忍不住道：“如秀，你果真很厌恶那南宫小子？”
“是。”
“你喜欢哪种？”
“像您这样，行事光明磊落，可对坐下棋之人。”
宋尹哈哈一笑，又柔声说道：“女儿，你娘走得早，爹这么多年，对你很是疏忽。你可埋怨过？”
“儿时幸有奴仆陪伴，一片欢笑中，也长大了。没怨过您，因小女知道，您在陪着穆王干天下大事。”
“你是厌恶成婚，还是单纯看不惯南宫小子？”
“我自会成婚，不过必是能下过我之人。”
“若对方是个行将枯朽的老者，比爹还老呢？”
“那也是命，但我猜，不会的。”如秀目光坚定，内心似有预测。
作为穿书女，她当然知道。
本是现代一职业棋手，户外徒步时，一闪电将其劈中，随后便现于这架空朝代，化成这官家小姐。被此地浸润太久，说话、行事愈发像个古人，甚至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困惑，那里，是否只是南柯一梦。直至昨日亲眼见到靖川，她才确定，非梦也。因河边对弈那情节，为原著作者多年后，也就是她穿越前不久才补上的。而如秀，在书中本也不足轻重，她自己在探寻，到底顺应剧本还是逆流而上，才能找到回去的法子。
但，若实在苦寻无果，下最喜欢的棋，嫁最喜欢的人，是她最后的底线。
太傅府，几日后。
她和小丫鬟在墙角蹲守、聆听着，熹微晨光中，马车叮叮当当来了，父亲举步生风走了。随后，二人互使眼色，火速向后院奔去。
小丫鬟气喘吁吁，又不敢大声喊叫，只得低沉地嘶吼着：“小姐，才消停几天，你又开始了，今天，无论如何我得拦着您！”
“丫头，你知我出去的缘由吧。”如秀嘴角一沉，假装面带不悦。
“我自然知晓，您在努力赚钱，为那些苦命人赎身。”
“如今国力凋敝，赎金水涨船高，我辛苦点儿没关系，他们的自由更重要些。”
“可，丫头心里，您才最重要。”
看小丫鬟眼中含泪，楚楚可怜地解释着，如秀心中不忍，紧紧握住丫鬟的手：“放心，等最近我攒够一大笔钱，就立马收手，好好过日子。”
“当真？”小丫鬟犹疑着，再看小姐那拿她没辙的无奈神色，顿时雀跃不已，手背一把将泪水抹去，眼角弯似月牙，脸上随即绽出一大大的笑容。
出宫廊道，退朝后。
老国舅微笑着，轻拍宋尹肩膀：“听闻老宋至今尚未与川儿叙旧，不如我做东，你也一起来。”
宋尹退一步，与老国舅空出一段距离，低头抱拳，神色淡淡道：“不必了，我自会安排时间，与穆王会面。”
“你！”老国舅为太傅突然的生分惊住，回头却见不远处，同为国舅的南宫隐正与礼部侍郎南宫策齐齐看来，目光暗沉、复杂。
“明白了！既如此，老夏我今个便将话讲明白，川儿回来了，你必须做出选择，到底要站哪边？”老国舅冷笑着，幽幽说道。
太傅摇头，一抹苦笑浮现：“要我表明，东与西，必选其一吗？”
东方日升，西方日落。
皛皛淼淼，所谓不可量度。
天地正气，杂然赋形。
外戚纷争，吾将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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