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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 情袁谎别石魔女 高僧误入仙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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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空幻道:“想我袁天野贵为先天十子,与天地同生,与日月同龄。本应与神佛坐殿高谈,何期为上所嫉,命运多舛。东飘西荡,屡换门庭。时才所见瑛子姐姐一家团圆,和和美美,越是羡慕不已。”

说着跳下树来,近前挨手。石瑛闪过,坐在树枝上对他说:“汝师唐三宝,吾略有所闻,诚然道德高僧。弱冠有大千之志,桑榆有继晷之年。何似我枉修千年,德薄功微,比之凡人,自愧不如。太圣能伴于高僧之侧,早晚听教,多少人之梦寐也!”

空幻对她察言观色,见她就事论事,不生情调。眉眼之中暗藏锋刃,虽面若桃花,体似柳絮,却始终刚介肃然,不遗一媚。空幻也跳到树枝上,一手勾着树干做引体,一手抠鼻子吃手道:“我师父被妖怪捉去煮了,我也不去了,在此陪姐姐过日子。”石瑛看面观心,知他歹心已起,便笑道:“太圣有所不知,这步天仙山绵延千里,没有一个行凶害命的。我两位兄长更是修心养性的善士,处处以修行为本。昨日玉帝降旨,封为新卫战神。若太圣不信,可随我前往一问。”

太圣心有邪念,目光闪烁,来回瞟道:“姐姐人美心诚,岂有不信之理。”石瑛见事已了,便要请辞。太圣来了反应,全身炙热难耐。顾不得许多,露出猿猴本性,仗手长,一个钩子手就把石瑛捏回来。皮肤触碰,真个清凉滑溜。太圣更加狂爱,抱住就要做。石瑛见他本性暴露,也不容忍,一口咬住他的手,疼得那厮松了手。便又威胁道:“今夜做成此事,再不侵犯。若你不知进退,屡犯我威。你须知我位高权重,天灵地应。到时把你视作妖邪,让你全族遭罪。”说着又来纠缠,石瑛避开怒道:“枉你身为出家人,原来如此禽兽。昔日你反天落难,三界称贺,我还为你鸣屈,原来你真是活该如此。”一通辱骂之言激怒了太圣,二话不说,使出钢拳铁杵开打。

几百回合,未见输赢。石瑛人美心善,能得三界之心。众妖见有人欺负石瑛,皆来助力。山精柳怪,道士和尚都来出力。泱泱几千人对抗袁太圣,太圣使吞天吐地之法逼退众人,趁机溜走。返回原地,沙婆迎来问事。空幻只道:“这满山的妖孽都争着吃师父,我双拳不敌四手,如何打得过?”沙婆知道了师父下落,又得知小师弟不敌,顿时生了婆心,也要帮一帮。空幻怕她得知真相,婆子心一上来,认理不认人,反戈一击就不好了。便嘱咐她原地看守行李坐骑,表示自己有手段。

真个光阴留不住,辗转到天明。太圣唤出传音使者,令她到西天王卡俄斯处调百臂兵除妖。西天王道:“朕与天庭订东西互利之盟,誓要剪除天下妖魔,还三界太平。可那石魔女王地处东方,不属我管。朕让独眼巨人面呈玉帝,陈明利害。”独眼巨人领了圣旨,径往天庭而去。一路红毯鲜花,众神列队欢迎,鼓掌而至。玉帝于瑶池备下酒席热情款待,询问西天王身体如何?独眼巨人只说很好。玉帝一方面安排歌舞请西方上宾观赏,一方面令真武大帝、李天王父子带兵除妖。

未几,众神来至步天仙山,空幻上前搭话。道:“列位,请暂隐金身,待我再与她理论。若她不听我言,再请诸位助力。”真武等众神受命于天,几曾与他有半点交情。无奈他属西天王一派,天庭历来以西天为准,处处效仿,如此也就应承下来。空幻敲开了门,指名道姓要石瑛出来。石瑛出来,见他依旧如此,便道:“我已告到天庭去了,你还敢来骚扰?”

空幻耍铁笑道:“瑛子姐姐,枉你去人间学习一趟,丝毫不知权利之妙。我放开你告去,看谁有理。你非神非仙非人,手中可有半点权力,就敢告我?你既告不了我,我还要告你假冒神仙,虚设殿宇,骗取人间香火。再深些告你,便是讥讽天庭泥胎塑像,尸位素餐,还不如一妖有求必应。你看天神如何对你?我只求你予我片刻恩爱,从此再不登门。若不从我,你丈夫儿子,义兄义弟,满山生灵都将因你而亡。”

石瑛听得五脏肺腑炸裂,手执刀剑就来砍杀。空幻躲到半空中道:“石魔固执,执意作恶,尔等不还动手。”言讫,众神金身显照,石瑛见为首的是真武大帝。他金银脸,八卦身。座下龟蛇二将,左右八大元帅,前后四首英灵。其次乃李天王父子,领着十万天兵下凡。石瑛跪地向前申诉,真武全然不听,只道:“你等虽无作恶,可终是妖孽。又无神职,就敢虚设庙宇,骗取人间香火。如此行为,置真神于何地?有人告你,我奉旨除妖,法不容情。”说着,布下天罗地网,令天兵除害。

石瑛失望愤恨,着土地婆保护一家老弱先行。她自己持刀剑来战,十分勇猛。天兵败退,真武祭出法宝皂雕旗,霎时间天晕地转,黑气弥漫。无数妖魔被卷入旗中,石瑛也祭出法宝五衣石,日月光灿,化为火剑,足有百千亿把,照亮天地,燃烧宇宙。真武被火剑所伤,收了皂雕旗。李天王父子齐来助阵,三百回合,石瑛不敌,空幻又来打。只见飞来一把狼头戟,幻化无数野狼来咬空幻。空幻躲过,却咬到李天王肩上,被哪吒以枪刺杀。接着空中吼道:“勿伤吾妹。”便现了真身,有诗为证:

利爪雄鸣称霸王,威风立地学忠良。

獠牙鬼目红光射,铁肉乌毛黑甲钢。

刀脸针须谋划广,熊腰虎背战争强。

手持一柄狼头戟,赫赫枭名不可当。

空幻执杵道:“你便是豺狼么?”那妖王道:“你便是玉帝看门狗,如来小外孙么?”空幻闻言大怒,跳起来就打。不期又飞来双锏,化作无数花豹,直往人头上扑。李天王早有准备,祭出宝塔收了。那双锏飞回寻主,却是一个豹子魔王,有诗为证:

泗水滩前吾领昆,步天山上我为尊。

金盔铁甲银兵锏,铜眼钢牙赤宝幡。

肉里花纹能索命,鼻中气息可雷吞。

云妖洞主心如善,不异修行入佛门。

空幻道:“你便是烈豹?”魔王恨道:“袁贼,你也太歹毒。我等兄妹在此秉正修行,慈悲心不亚于你出家人。你怎可对吾妹无礼?非礼吾妹不成,反诬她设庙行骗。还请来真武,荡平我妖族。想当初你也是妖,你一旦上岸就对同类下死手。真是人心本恶,不分神妖。佛门有你此等人,不会兴旺。”空幻听得牙痒,早举杵打去。这一场打的激烈,只见:

猿王胆气高,豺狼烈豹逞英豪。一个是混沌盘古残气生,一对是亘古清修野畜饕。豺狼头戟狠,烈豹双锏挠。戟如风,锏如电,两个青铜放大招。袁太圣,浑不怕,一对金杵战云霄。金光闪,云海怒,无边风雨尽狂飙。

战了三百回合,空幻驾白驹翼马,使二妖追赶不上。又绕其后,伸出右掌,使出开山碎地拳。趁其不备,连发两拳。一拳打在豺狼肋下,一拳打在烈豹颈后,二妖惨叫一声,落地身亡。

空幻得了胜,又来打石瑛。众神合力之下,石瑛难以抵挡,被众妖掩护而逃。众妖则惨死在众神刀刃之下,真武大帝令天兵拆了初元子殿,搜剿余孽,搜出钱粮无数,一并回天复旨。空幻入妖洞救长老,那长老安然无恙,却坐在虎皮椅子上讲《南华真经》。空幻连呼不应,知他被妖魔迷住,便作佛门狮子吼:“南无阿弥陀佛!”长老乃回神开眼,所发之事,一无所知。此时沙婆也来寻师,见满山野兽之尸,十分悲悯。沙婆接了长老下山去来,那空幻在妖精宝座上寻来一张圣旨,空幻展开一看,圣旨上写的是:

天道大德,孕育万物。朕感天地本为一体,万物自承一脉。盘古开天僻地,有人神妖处世,三道轮回本为修炼,天庭乃神之归宿,人妖皆可列其位。闻下界步天仙山云妖洞里的豺狼烈豹二兄弟修行万年,不曾杀生害命,功德无量,朕意将之调上天庭委以重任,以彰朕平和三界之心。钦此!

空幻读罢,连道三声“狗屁”。要撕了它,忽然道:“老爷拿玉帝圣旨缝个裤衩,岂不是好?”走出洞外,点了一把火将云妖洞烧了。空幻赶上长老,见长老同沙婆路旁烧纸,眼含热泪。空幻笑道:“师父,你怎得为妖魔烧纸?”长老道:“今日乃是中元节,家家烧纸,户户点灯。难道贫僧就该是无父无母的孤魂野鬼吗?”空幻道:“就因为师父禅心不定,才惹了这场麻烦。”长老知他降妖辛苦,也不好多言。可那妖王并非十恶不赦者,只是请自己讲《南华经》,度化他们。那沙婆也在埋怨空幻太狠,救出师父便可,何必赶尽杀绝。空幻心里不服输,嘴上不饶人,自然拿正邪不两立的话回敬。

话说师徒三众走了三个月,临近冬季,万木凋零,叶子堆起了坟墓。远山眺望,一览无余。真是:

落木千山空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

师徒走了许久,总是见不到人家。长老道:“莫非走错路了?”沙婆道:“我记得从洛阳出发,直走湖北、江西、广东,便可直达南海。”空幻笑道:“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说的那是人间的南海。我们走的是佛界南海,岂可同日而语?”

行不多时,见天高云淡,风清物爽。长老下了坐骑,只说饿了。空幻道:“凡人就是烦人,一天到晚总吃饭。”沙婆听了这话笑道:“小师弟说的是什么话?人怎能不吃饭。”

空幻又道:“你忘了乌巢禅师传授你《八大人觉经》了吗?其中第三觉知云:心无厌足,惟得多求,增长罪恶;菩萨不尔,常念知足,安贫守道,惟慧是业。”三宝道:“俗人为名利而奔忙,我和尚就不能为一饮一食而有所求乎?”空幻道:“师父错怪我了,师父要吃饭,弟子一念之间就可为你化来斋饭。只是我看此地林深木秀,没有冬季肃杀之气,反增几分骚气味。”

长老又冷又饿,急需泡脚果腹,哪里听得下他的良言苦语?拿起四棱石钵就走。沙婆上前道:“师父饿了,弟子代化便可。”长老一来有些心烦,要独自散心。二来也要自我修行,渡劫果证。

沙婆再三恳求,只是不允,空幻笑道:“老姐莫急,让师父去吧。常言道:不冒三分险,难练一身胆。”

话说唐三宝独自化斋,来至一处,只见:

烟雾氤氲,溪流哗哗。树林深处,黄鹂雅唱。崖中瀑布,野猿断肠。幽幽小路,泥土芬芳。垂垂落日,草木心伤。别处秋冬霜雪,草木不生。此处尽是烟柳画桥,绿水青山。

忽见前有炊烟,绕过篱笆墙,经过几处菜园。一路不尽的赞叹,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府邸,上写“仙人府”。乐得长老高声自语道:“阿弥陀佛,想不到我唐三宝也能偶遇仙家府邸,真是上天错爱。”

于是整理衣冠,推门而入。刚一推门,一阵烟雾吹来,吹的长老睁不开眼。烟雾过后,府邸变为黑洞。乌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听有女人的笑声。

三宝满脸冒汗,退步要走,手脚瞎摸乱踩,不料摸到一胸,踩到一裙。三宝不觉。此时洞中忽明,眼见跟前是一个低胸女子,亲眼看到自己的手触到火处。三宝悔不能死,两眼禁闭,双手合十,盘地而坐,默念《八大人觉经》。

那妖怪瘫地抚肩,娇言道:“哥哥生的好俊俏,是为我而来吗?”三宝缓开双眼,借洞荧光,见那妖怪长的:

桃花目,细蜂腰。凸顶胸,美白腿。细长身材,高挑个头。头如蟠桃,脸如瓜子,双眼汪汪像水珠。凸鼻子,凹小腹,挺胸尖尖似峰峦。真是:半着玉体诱风骚,身姿峬峭琯娃妖。

三宝自幼出家,未闻女色,不觉渗出汗来。妖怪给他擦汗,长老不住的告饶。女怪道:“我知道你是和尚,所以才将你骗入洞中,你进了我的仙人府,就别想着出去。”三宝心中滴泪,悔不听空幻之言。

早有猪、狗、牛、羊四级将上前庆贺道:“恭喜娘娘凑成百夫,应了甚甚授昔日之言。”白狐怪自觉得意,赏了酒肉给众妖,即刻安排洞房。

这甚甚授何许人也?他姓吴名授,甫圩庄的老学究。年轻时,常在外眠花宿柳。他父母因想到后事,乃写信叫他回来学习务农之道。他年少轻狂,只贪恋那烟花之地,如何肯回?烟花柳巷之地,自然不乏绝色女子。

很快结识一女,花名宋小娘,生得自然是波涛汹涌,令人回荡不绝。更吃惊的是她声音柔美,她一说话,连鸟类都不飞不鸣了。弄客们皆称之为‘迷禽之音’,一面千金,不在话下。

言来语去,就有了冲动之心。但还是紧绷着一根弦,抱住松开,松开抱住,叹气连连。宋小娘问他纠结何事?他说出了心里话:“娘子自然是天仙下凡,我能有幸相识,也不枉来世上一回。只是娘子沦为风尘,任人践踏。无边风月,只是逢场作戏,我有心做张君瑞,只恐娘子不似崔莺莺。”

宋小娘听他说出这番话,当即拔钗折断,立誓道:“妾若负郎,当如此钗!”自此,吴授对她倾心如故,每日花钱如流水。眼见钱财变少,便提及赎良之事。宋小娘哪里肯跟他走?到底为后不如为娼,只是不好当面说破,只说妈妈养她不容易,要孝敬一场。吴授将剩余的钱财都一股脑给了妈妈,妈妈得了钱,自是有意叫她从良。岂知宋小娘又傍上别的膏粱子弟,哪有空理他。

此时又传来他父母辞世之消息,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身上又没钱,亲友又不理他。又厚着脸向宋小娘借。谁知她为招揽生意,编排自己给说书的。臭名传遍天下。他心灰意冷,只得沿途乞讨,终于回到甫圩庄。料理完父母丧事后,守着偌大家产不会经营。正是家有良田千顷,只是不会种。结果地荒了,粮没了。他又染了好吃懒做的毛病,将房屋别墅变卖,没两年又是一无所有。村民都管他叫地闲老汉——无牙。

虽如此说,他父母在世之时,没少周济乡亲们。如今他落了难,乡亲们焉有不管之理?因他读过几年书,便在腾出两亩地来盖了私塾,请他教书。他因吃了女人浪荡之苦,他便立志要改变女人。所以他只收女学生,专讲女四书。

白狐怪下山游览之时,路过甫圩庄。听到书声琅琅,好奇之下,进了私塾。吴老头血脉沸腾,心绪不宁,起了歹心。问她何名?白狐怪托名宋亦如,吴老头喜之不尽。白狐怪问他何名?他说叫吴授。白狐怪耳朵不好,只听见一个‘授’字,前面不知所云,所以逢人便说:“甚甚授教得一堂好课,甚甚授为得一个好人。”弄得众人都管他叫甚甚授。

久之,甚甚授不讲女四书,专讲风流之事。一来二去,把个聪明秀气的女学生教得伤风败俗,不成体统。真应了古话:

学好千日不足,学坏一日有余。

女学生问他婚嫁之事,你道他怎么答?这混账老东西说:“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女人亦可!”原来老东西占尽便宜,怕泄露出去,不得已处处以女为尊。白狐怪问:“我呢?”他狎昵着说:“你如此多娇,少说也得百夫可用。”这真是:

世上妖精本不坏,书中教授正毒人。

一晃十年过去,甚甚授最终因轻亵女童被村民骟去,一人活在破屋里。白狐怪自听了他讲的书,深以为是,便离了公羊角,独自来到断屏山,点化仙人府,专门诱骗过往男子,以成一妻百夫。

三年来,已诱得九十九个。今又钓了唐三宝,正好百夫。白狐怪将他带入内室,眼前景象结舌,但见:

百男一出,俱为奴仆。三才题诗咏,二雄洗衣服。十人擦地板,五人办丰厨。九子打猎甜,四农种地苦。六士为高官,七卒作屠夫。八对小木工,一个喜悬壶。余者老富商,更有美优奴。

众人见了三宝,皆露敌意。白狐怪咳嗽一声,众人退去。白狐怪请长老上坐,那长老哪里敢坐?自思误入妖洞,悔不欲死。竟拽着女怪的裙子使劲求饶。那女怪俯身,拂了五佛冠,摸着凉光头笑语盈盈道:“人人,等你等的心都化了。”

毕竟不知唐三宝性命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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