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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女人本色-> 第四章:谁怜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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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谁怜落日
- 我站起来,扶着墙壁走出玉娟的家,走到大街上,寻了个长椅坐到上面,浑身酸软无力,再也动弹不得。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天之内,我的世界竟然变得如此灰暗,如此无助,如此绝望,如此失色。
我苦笑,世界上的男人,怎么变得如此渺小而狭隘,为什么不可以一拍胸膛,说道:“就是我干的,怎么样?”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多的猥琐小男人,宋煜然如是,李显伦如是。
我站起来,冲入黑夜之中去寻找我的去向,我不怕。
快速走在大街上,一辆白色的宝马“嚓”地在我面前停下,我下意识地望了眼,一个熟悉的男人脸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来。
“要搭顺风车吗?我也要回家。”瞿慕天说。
“瞿先生,你好,老要你提供免费接送,太不公平了。除非你让我请你吃晚饭。”
就这样,我们一同到一处海景酒店咖啡室去,那是我挑选的地点。
“这儿地方静洁,价钱公道,适合我这样身份的人请客。”
当然,这是借口,我打算等会儿就在这家中型酒店投宿,不回家去了。
有人在自己情绪混乱与低落时为自己作伴,原来滋味如此好受。
那种被遗弃、被遗忘的缺陷,是暂时性地填补过来。
“你不相信太太与儿子吗?分隔两地并不好受。”我问。
“也有好处。”他说。
“好处?”
“见面少了,争执也少了,希望夫妇之间的感情会好起来。”他闲闲地说,眼睛没看我,只是专注眼前的餐盘。
我悄悄地瞄他一眼,发觉他的轮廊异常分明,相当好看。
如果我这就把他的话接得紧一些,开始谈论夫妻相处的难处,甚而乘机透露我的婚姻已亮红灯,那么今晚上,就不必独宿了。
单是这样的一个念头,已让我内心热血沸腾,五内如焚。
“我们别说扫兴的话,来,告诉我,你对我竟标成功的新项目有何看法,我指的是原公司的员工安置方案。”他倒是先开腔。
是他临崖勒马,还是放长线钓我这条在作垂死挣扎的鱼?
“首先要与工会洽谈,相信这一步已经在实行了,而后是工会跟员工洽谈,将结果呈上来之后,再作进一步细化安排。”
“不必直接做安置方案?”
“不必,员工安置方案法律有底线规定,盛洋可以在法律规定之上给出条件,也可以依法而行。”
“有没有可能出现失败情形。”
“有。”
“可有解决之法。”
“人多势众必定难,逐一击破就未必。”
“好,我希望你以后能多放点精力在我公司这个项目上,我的意思是,我打算将本城分公司的法律事务交给你负责。”
我未作出回应,他又补充道:“当然,多劳多得,公司的价格一定不会薄待你。”
“谢谢,我会尽力而为。”
“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工作增添了,影响你的家庭生活?”
“我会协调。”
我再一次咬一咬下唇,全力拒绝接受诱惑,在他的面前谈论家庭。
很多职业女性的婚外情,就是因为自己感情生活不如意,偏巧在工作上遇到了一个肯接受苦水的人,这就水到渠成了。
我不要明知故犯。
而且,这种异必同事吐露心声的恶险不宜乱冒,万一惹对方以为自己情挑意动,一生英名丧尽了。
跟瞿慕天吃过晚饭后,我故意说去打个电话,然后在洗手间绕了一圈就回来,说道:“我刚刚打电话给我先生,他就在附近,刚完了饭局,就会来接我,就不用劳你驾了。”
瞿慕天“嗯”了一声,站起身来,我把他送到大堂去,就分道扬镳了。
回过头来,在酒店前台登记,给自己开了一间房住宿,不能再忍受睡到一个曾经跟别个女人上过床的男人身边。
这个思想如此根深蒂固地种植在我的脑海里,一整天挥之不去。
到酒店房间,我淋了个浴,躺在床上,给家里挂了个电话给宋煜然的妈,说我在外有事不回去了,代我跟两个孩子解释。
他妈没好气地“嗯”了一声,直接将电话挂断,是的,没有人关心我,要不是记挂着两个孩子,我根本连电话都省得打了。
工作一天太累太苦,精神与肉体都扯得快要折断似的,头一沾枕头就睡去了。
天才微微亮我就骤然转醒。
一醒,心口郁痛难耐,就像有一块重重的铅压在心头,连大气都喘不过来。
脑子立即闪现丈夫跟自己撕破脸的影像,他的话每一句就像利箭,射穿了我的心房,在淌血。
那种痛楚,如清晨的景色,由迷糊而渐次清晰,停留着,挥之不去。
曾经,因为也有过遭遇困难而睡得不安稳,与今天不同的是,从前总觉得醒过来后,希望能有一天把问题解决掉,于是赶紧爬起来,再面对环境,迎接挑战,满怀希望。
煜然创业初期,曾经就因进错货,差点血本无归,我就陪着他捱苦,每天凌晨四时就已经干睁着眼,不能入睡,只为陪着丈夫说说话,再商讨个解决的法子,终于有一天解决了,就重新睡得安宁,不知多高兴。
如今呢,并非如此。
醒了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蚕蚀全身。
从前的宋煜然心中只有一个夏海薇,而今天的他,不。
我什么都可以分享,唯独爱情不可以,一旦乐于分享,那就不是爱情,而是人情而已。
害怕醒来也是醒来,我慢慢爬起来,整装外出。
寒意在清晨更浓,尤其对于心内已然没有温暖的人。
那种觉得自己可怜、渺小、孤单、寒酸的感觉,油然而生,太不好爱了。
我犹豫一会,很下意识一挥手叫了一辆车,坐了坐了进去。
那司机回头瞪了我一眼,问:“去哪里?”
我没有说话。
“你不说地址,我怎么开车?”
我茫然地把家庭地址说出来,车停在家门口对面的位置,我看着两个孩子从家门出来,兴奋得很,飞扑过去,双手捧着女儿的脸,热烈地吻着,再回头一把将儿子抱住。
“妈妈,你昨天没回家来?”思蕊问。
“妈妈有事,要暂时住在外头。”
“是不是要跟爸爸离婚?”儿子问。
我愕然,问:“是不是爸爸回来跟你们说的?”
儿子摇摇头,女儿接腔:“不,是奶奶说的”。
“她怎么说?”
“她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意料之中,也就是说她老早就知道自己儿子在外面有第三者。只是除了我,人们等着计时炸弹爆炸,都热闹而紧张地围观着,包括家婆,还有宋煜然写字楼里所有的职员。
我黯然,女儿问:“是不是要离婚?”
“你们的奶奶还说了什么?”
“她说我们要有心理准备。”
那么,是准备迎接新的家庭成员,还是准备要适应父母的各处一方呢?无论如何,家婆已表了态。
她是接受儿子这个移情别恋的事实,且支持他另起炉灶的事实。
我在外留宿,无人关心,也没有一个人觉得意外,正不知如何下台,校车来了。
“再谈吧,你们先上学。”我跟一双儿女挥了挥说。
目送孩子走远,我再次坐上计程车去所里上班。
一脚踏进办公室,吓我一跳,凯文和思琪已坐在办公桌前等我。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盛洋本城的分公司今天过来签约,说是跟你约好的。”
“哦,对。”我想起昨天瞿慕天说的话,没想到今天就来了。
“他指定你负责新项目。”凯文说。
“我只答应会尽力而为,工作量庞杂还得靠团队作业。”我说。
“你的工作量增添很多,李锐锋案你是否继续跟进?”凯文说。
“我手上个案仍然不变,盛洋分公司的业务由法律顾问组主导,我会努力辅助。”我说。
“目前,李锐锋案的现场我们去了两次,只能证明监控存在死角位,仍然没有找到李锐锋不在场的证据。”思琪说。
“那就从证人身上找突破口,至于瞿先生那里,下午我代你去应付。”凯文望着我说。
“好。”我回应着。
“等案子结束了,我们聊聊”,凯文临走时对我说。
我有些愕然,思琪也曾这么说,看来办公室没有秘密可言,家里的事终究瞒不住。
对我来讲家事和公事是要截然分开的,自己对于家和工作有绝然不同的理解,我喜欢紧张的工作之余回到家庭能够全身心放松。
下午,我打车再次来到新桐小区,走进第二栋201室,证人苏小曼的房间,突然门口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大妈向屋里探头。
“你好,您也住在这层吗?”我趋前问。
“嗯,这个房又有新人来了。”她闲闲地说。
“我只是过来看看。”我说。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随便,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她啫嚷着自顾自地走开了。
看着她离开,我关上门,仔细查看室内设施和格局,这是一房一厅的居室,进门后是客厅,右边是厨房,右边是浴室,大门对着房门,打开房间门,正对着窗户,左边靠墙的是一个双门木质衣柜。
衣柜门上有一幅画,一棵榕树下,一片草地上有六只兔子,右边就是一张1.5米的木床,横着摆放,床尾正对着衣柜门,中间留下一个过道可以直接走到窗前,我站在窗前往下看,果然将第三栋的监控死角位尽收眼底。
所以,苏小曼的证词是有事实根据的,于是,我拍下室内照片和室内视频,并分别发送给陈凯文和唐思琪,正欲离开时,看到床头柜上有两个闪光的圆圆的只有指甲那么大的塑料片,拿起来装入塑料袋准备拿去化验,重新关上门离开。
想起,刚刚那个邻居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这个房间的租户有很多女朋友,而苏小曼是个女的,她会是这个住户的女朋友吗?
于是,我决定去物业处调取租赁合同,到达物业处时,已临近下班时间,前台坐着一个正在收拾东西赶着下班的小文员。
“你办什么事?”她有些不耐烦。
“我来调取本小区第二栋201室的租赁合同。”我拿出资料摊在她面前。
“哦,律师。”她一改散漫,立即坐正姿势打开电脑,“这个住户的租赁合同没在我们这里备案。”她看着电脑显示屏说道,见我望着她,担心我不相信她,把电脑显示屏转过来给我看。
我看到屏幕上显示业主名称和电话,默记在心,立即告辞,避免耽误太多时间影响小姑娘下班,现时打工族,没有额外津贴谁愿意给老板多压榨一分钟?
从物业处出来,我挑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拨通业主的电话。
“喂,哪位?”一位中年男人的声音。
“您好,我想租房,请问您有房出租吗?”我问,因为该房涉案,业主有权解除原租客的租赁合同。
“你看上哪里?”他问道。
“我在新桐小区对面上班,这个小区的第二栋光线较好,不知道还有没有空房?”我沉着气问道。
“二楼有一房一厅,正空着,你几时入住?”
“可以先看看房吗?”
“当然可以,租房怎么不能看?说个时间我叫人过去开门。”
“您本来不过来吗?”
“那一层都是我的,那房间没锁,我叫赵大娘带你看看。”
“好的,那明天上午十点可以吗?”
“可以。直接上楼,到203找赵大娘,我会跟她说好。”
“好的,谢谢。”
看看表已是晚上7点多钟,在路上拦了一辆车,回到酒店已是八点半,走进房间,立即脱下外衣和鞋子,快步走到浴室,淋了个浴,然后,将自己扔在软软的床上,刚刚的疲惫稍稍缓解。
我从床上坐起来,按下思哲的手表电话。
“喂,妈妈,你今天不回来了吗?”思哲说。
“思哲,妈妈暂时住在外面,今天学校有什么事发生吗?来,跟妈妈说说。”我问道。
“我在学校很好,今天爸爸带我去曾阿姨那里了。”
“是吗?曾阿姨对你好吗?”
“曾阿姨送了很多玩具给我,妈妈,跟爸爸会离婚,你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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