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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无梦时间-> 第四章 学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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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学生会
- 我忘记了那天，我在床上愣了多久。总之，闹钟的声音后来都吵醒了我爸妈。老妈在门外敲门我才回过神来。
“哦……没事……我……定错闹钟了……”
“赶紧睡觉，明天一早就要去学校了，自己不睡还要影响别人。”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睡。”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手表一看，五点四十八分。
我记得……昨天晚上是五点三十六分。除去刚才我发呆的时间，应该是同一时刻的闹钟。这太诡异了……我的脑海里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些人的名字：程心，李悦，胡天华……
“这不可能是梦，完全真真切切的东西啊……”连日期也退回到了前一天！我无法接受这一切了。这种灵异的事居然会发生在我身上。又是半夜未眠。等到第二天早上，我看着餐桌上的老爸老妈，一直看到他两互相对视了一眼，老爸问道：“你咋了？”
我摇摇头，继续吃着早餐。“估计昨晚没好好睡，半夜闹钟响个不停的，我都没怎么睡好。”老妈没好气地说。
接下来发生的事，和我梦中……不，应该说和我前一天经历的一模一样。从宿舍到食堂。但唯有一件事不同，程心。
从进入校园的一刻起，我就在观察着这里是否和我记忆中的一样。不过由于我完全记得宿舍楼的位置，因此，我并没有遇到程心。但在食堂的时候，我还是瞥见了旁边桌的熟悉身影。一样阳光的笑容，在和周围的女生有说有笑。忽然，我俩的眼光对视了。我连忙把目光收回来，但她还在盯着我。我再次和她对视，程心举起手中的纸杯，其他人也举起杯示意。这时，她居然朝着我也点了点头，亦然一副认识我的样子。
这个女生……
这顿饭就在我紧张兮兮地情绪中结束。张烁走在路上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自然不可能告诉他这些怪事，不然这只会成为今后的笑点。于是，我只能谎称我还没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想出去走走。
李悦对我说道：“那我陪你一起吧？刚好我也熟悉熟悉校园。”
“算了吧，笑凯想一个人静静。”张烁看向我。我点点头：“让我一个人去吧，下次咱们一起。”
“那好吧。”和室友分开后，我快步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打开微信通讯录。
“糟了，我没加她微信呢……”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少了认识的环节。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的背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在找我吗，严笑凯？”
程心就那么站在那里，依旧笑脸盈盈。但是在我眼中，她的笑容都添了几分诡异。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对吧？”我试探性地问道。听到我这奇怪的问题，程心并没有意外。这更让我坚定了我的猜测。
程心缓缓踱步向我走了过来，“你很有意思。当然，我并不是说你这个人。而是你所经历的事情。我从来没见过。”
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你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看出来了。”程心脸上的笑容就仿佛一张画，不论说些什么，总是微笑的恰到好处。不知为何，这让我想起了那天做梦看到的女人和小孩。那张黑血迸发的脸。
那是梦吗？经历了这件事，我都开始怀疑那天的所见是不是在做梦了。
不知不觉间，程心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看的出来你有很多的疑问。我想，你得去学生会好好了解一下了。”
我本能般的拒绝：“我为什么要去那里，你就在这告诉我不行吗？”
程心微微睁开眯着的眼睛，“难道你还想继续经历这些吗？”
我听闻犹豫了一下。现如今似乎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了解我的疑惑，并且不把我当神经病了。况且这里是学校，她还能对我做什么呢？
“好。我跟你去。”我强作镇定地说道。程心微微一笑：“我来带路。”
一路上，我跟在程心后面，偷偷把去学生会的消息发在了宿舍群里。看到李悦他们的回复，我松了一口气，这样如果我没有在宿舍楼关门之前回去，也有个知道我行踪的人。程心在前面原本一言不发，突然，她问到：“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觉异常的？”
我把手机收进口袋，“昨天吧。”接着，我想了想又说道，“其实你也不知道我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对吧？你只能感觉的到我有异常。”
程心转头看了我一眼，她的表情中尽是对我自作聪明的戏谑。
我突然有点后悔把这个猜想说了出来。如果捏在手里，或许还能有更大的用途。但是面对深不可测的对方，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展现一点我的威慑。虽然这个威慑显得苍白而愚蠢。
绕过几座宿舍楼，我和程心终于走到了一座新式建筑前面。上边写着大大的学生活动中心。我看了看四周，虽然天色将晚，但我还是能大概估计出来，这应该是学校的正中心位置。
程心推开大门，我紧随其后。明亮的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两边是一排排的办公室和间隔着的大会议室。透过窗户看到里面有学生正在裁剪画报之类的。只要有人就没事，大不了一会求救就行。
走到走廊尽头的一间会议室，程心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那里有几个学生正坐在位置上讨论着什么。看到我们进来，一个学生推了推坐在桌子上的另一个人。
“向阳，这就是那个新生。”程心说道。
男生从桌子上跳下来，步伐沉稳地走向我，说道：“严笑凯，对吗？我是学生会副会长，李向阳。”
我还不知道学生会副会长是一个什么样的职位，但是，听到副会长，应该不低吧……我伸出手同他握了握。他的手掌很有力道，感觉是一个自信满满的人。
“各位。那今天的会就到此为止了。我刚才说的注意事项都清楚吗？”李向阳转身对其他人说道。“清楚。”其余人纷纷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李向阳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纸杯，接了一杯水递给我。“不用紧张。”他轻轻踮脚，又坐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我微微抬头看着他，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哈哈哈哈。”李向阳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吓了我一跳。我转头不解地看向程心，她却已经去忙别的事了。
李向阳端起自己的杯子，“这两天的经历不好受吧？”
我回答道：“程心已经问过我了。”
“还没有说到具体。”程心补充道。
我沉默了半晌，缓缓说道：“我……做了很奇怪的梦，梦里，我似乎前一天就已经来到了这个学校。但是当我晚上睡觉的时候醒来，我居然还在我家里的床上……”
“很真实的梦吗？”李向阳问道。我点点头。他似乎早有所料，站起来面向窗户说道：“长话短说。严笑凯，你相信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吗？”
“相信。”我马上回答道。
李向阳和程心同时诧异地看向我。显然他们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其实我心里根本不信这种鬼话。
李向阳看着我，欲言又止。隔了半晌，他才说道：“我听到有你这么个人，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我们学生会一向负责这所学校里的大小事务，当然，仅限于学生的层面。其实论权力，我们并没有什么。学校本身有他自己的管理团队，我们则有向上负责的老师对接工作。而且……”李向阳走到我面前轻声说，就好像在说一个不想让他人知晓的秘密一般，“这所学校拥有两套管理系统。”
我瞥见程心有点吃惊，可能她没有料到李向阳会给我说这些。李向阳自然也看到了程心的表情。他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没必要瞒着他。按马绍明的意思，他会加入我们的。”
听到这话，萦绕在我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大。李向阳没有停下来，他接着说道：“我三年前也和你一样，遇到过让我无法相信的事。但是后来的所见所闻让我明白，这些只是开始罢了。我不妨直说，这所学校拥有一个连接其他世界的组织。而我们就是组织内部的成员。”
“噢……”我漠然地回答到。空气一下子沉寂了起来。程心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补充道：“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这些东西在你没有见到之前，你是很难相信的。”她看了看李向阳，后者点了点头。于是她接着说：“那我们带你去看样东西吧。”
“你们还没有解决我的麻烦。”我淡淡地说道。其实到这里，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我大概猜测到，这可能是什么新奇的迎新仪式，说不定，现在就有人躲在暗处用摄影机记录着我的反应。我讨厌这种故作聪明的愚人方式。因此，我全程几乎面无表情，这可能不会遂了他们的意。现在他们看到我没什么节目效果，估计又要带我去什么奇怪的地方。这两个家伙是学生会的？那我可要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去这个连副会长都如此无聊的地方了……
李向阳略带欣赏的说道：“就你遇到的事情而言，你还挺冷静的。”我自然而然地认为他还在装腔做势，因此敷衍了两句，“如果你们不能解答我的问题，不好意思了程心，我可能得走了。”
从进门的那刻起，我就在打量着四周。原本我以为那些学生也是学生会成员，但是看到他把他们支开以后，我就基本可以放心，凭这两个人的体型还拦不住我。
程心突然挡在我面前。我无奈的对李向阳说道：“你们还要演多久。这很有意思吗？我是真的遇到麻烦了，没时间陪你们演戏……”话还没说完，李向阳径直打开了一扇会议室后排的窗户，他看着我，摆了摆头示意道：“你已经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何不再花几分钟？”
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是好奇心还是驱使我走了过去。我紧紧盯着窗户，但是窗外的景观并没有半点变化。“你得站在特定的地方。”程心把我向前推了推。
这下，我无法冷静了——两扇窗户却展现着截然不同的景象——左边未打开的窗户外依旧是平静的校园，而右边，却仿佛一块电影屏幕一般，播放着一个荒凉而血腥的世界，甚至可以看到远处破败的高楼，天空中如海啸一般的乌云透着诡诞的橘红色的光，几张满是裂纹的脸印入屏幕之中。
我惶恐的指着他们说道：“就是这个……我前两天见过这样的脸……”
“你的梦境发生了混乱，严笑凯。”站在窗户旁的“电影播放员”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组织内部的人一眼就可以发现你的与众不同，因为你发生过‘梦乱’。”此时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他接着说道：“梦乱一般只会存在于梦境力量强大的人身上。梦原本只是一种精神活动，但当一个人的精神力量大于常人的时候，就有可能会发生梦与现实交织的情况。”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对李向阳说道：“你在胡扯什么？什么梦乱什么精神力量？你们是不是很早就开始注意到我了？你们是用了迷幻剂吗？”李向阳听闻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一面之缘，另外……”
我打断他道：“那只是我没有见过你们，不代表你们没有在暗中观察我！”李向阳也将声音提高了几度：“冷静一点，好吗？”
“去你的，把我当傻子是吗？”一时间，夹杂着这两天遭遇的愤怒，疑惑，恐惧的情绪令我难以抑制，近乎失控般地走向窗户，程心原本想上前阻拦，被李向阳挥手制止。我用力朝着那块荧幕挥去一拳，一边说道：“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解决，你们帮不上忙就算了，这种东西……”
话音未落我便愣住了，我的半只胳膊从画面里穿了过去，而且穿过去的部分已然失去了知觉，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转头看向李向阳，他用一种“自己看吧”的表情对着我撇了撇嘴。荧幕里，我的手突然出现了，那些可怖的人型物种瞬间像猎犬一样冲了过来，吓得我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这下我彻底懵了，如果说前面的事情我还能有个合理一点的猜测，那这件事就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至少在我的了解中，还没有这样的科技出现，这更像是一场魔术。
“这……这是什么投影吗？”我坐在地上惊魂未定。“据我所知，并不是。”李向阳回答道，“严笑凯，你必须要接受，你是被选中的人之一。但我不得不说，这并非是什么好事。就我了解的而言，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但是他们在哪里我也不清楚。我也可以实话告诉你，你是我第一个负责接纳进组织的人。我上手这个工作两年了，才遇到第一个合适的人选。但，你的梦境并不稳定，你是受到了某种未知的影响，所以才会发生梦乱，否则，你现在只是一个幸运的普通大学生，正要好好享受你的大学时光呢。”我回道：“你的意思是，你只是组织里的下层人员？让你来接手我的另有其人，对吗？”
听到下层人员这个词显然让李向阳也有些不舒服，他略微皱眉，接着说道：“我们是无法与组织抗衡的。相信我，也千万不要去报警，除非你天真到想让这个世界的人去处理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难道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吗？我们可以选择不进入组织啊。”
“那你就会天天遭遇你这两天遇到的事。而且这种事，这个世界的人没人可以帮到你，不管是什么心理医生还是催眠师，到最后，你不仅有可能变成精神病人被隔离，还有可能遭到组织成员的清除。”
“你的意思是……组织不只在这座学校？”我问道，“难道这是一个世界性的恐怖组织吗？你真的越说越离谱了。”
“世界性的谈不上。首先我希望你记住，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不关乎这个世界。但是，这个世界的人的梦境将会作为你在那个世界的立身之本。组织是一个很神秘的东西，至少我没有见过里面的任何东西。”说到这里，李向阳波澜不惊的眼神中也露出一丝不甘。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站起身。程心搬了两把椅子过来，说道：“看来有人逐渐上道了。”我没有理会她。李向阳接着说：“我在刚来到这座学校的时候，有段时间经常做一些恐怖异常的怪梦。梦的内容我不记得了，但是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这期间我找过心理医生，吃过褪黑素，安眠药，但都无济于事。直到后来，我遇到了那时候的学生会长马绍明。他就像今天的我一样，带我进入了那个世界。不过你要原谅我没法像他那样带你进去。因为我的梦境力量还不够大，无法在那个世界生存。”
“那么……马绍明现在就在那个世界？”我问道。“这我就不清楚了。组织上下分工非常严密，据我所知，确实在全世界都有那个世界的人存在。而且类似我们学校学生会的组织，在那个世界还有很多。这个世界里也散布着拥有巨大梦境力量的人，他们可能是学生，也可能是工人，政府官员，各行各业都有可能有这样的人。但是，他们大多数是逼不得已才会加入那个世界的斗争之中，因为这个世界里没有他们可以求救的地方。梦，是这个世界目前无法解释的现象。”
我听罢，大脑依旧在混乱的运载着。李向阳看到我沉思的样子说道：“我清楚你在想什么，你可以寻求催眠师，你可以寻求警察的帮助，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你永远不睡着。一旦你陷入睡眠，梦境就会随之而来，在梦中，就是那个世界的天下了。你说你这两天发生了时间线的错乱？这么说吧，这种把戏不过是冰山一角。其实你根本没有发生时间线错乱，而是那个世界的人为你编写了你将要发生的事，插入了你在家那晚的梦中。第二天，你就会按照梦中的流程去认识别人，做和梦中差不多的事情。哪怕有些事发生了改变，比如……”
“比如我在进学校的时候，梦里程心为我指路了，但是现实中我在食堂才第一次见到她……”我喃喃自语道。
“发生梦乱的人在那个世界的人看来，会和常人不同。所以在食堂，我一眼就看到你了。”程心说道。
“所以，你才会来找我？”
“是的。”
我略有所思，但此时此刻，还有一个疑点让我心有不安。
“你刚才说的，那个世界的人会把梦境编写好插入到我的梦中，但是……他们怎么能预料到我今天会遇到什么人呢？我的室友，程心，在梦里我早就认识了他们……难道那个世界的人还具有预知这个世界的能力吗？”
李向阳和程心陷入了沉默。显然，他们也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确实还有很多的事情我们是无法为你解答的。就我现在知道的这些，还是我自己在这个世界慢慢调查出来的结果。但你不同，严笑凯。”他停顿了一下“你拥有进入那个世界的资本，你的将来不会仅仅属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