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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第三章
闲来无事,我喜欢去月凉山玩。春秋时节天气转阴,隔老远就能看到山里白雾滚滚。进山口是一条小路,弯弯曲曲地通往深处,路旁的树长得枝繁叶茂。平时这里人迹罕至,只有清明节、中元节给逝者上香时才能看到结伴行人。像今天这种天气,坐在大树底下看看白云、吹吹凉风也是别有滋味。
我爬过几个坡,额前出了层细汗,正想找棵树靠着休息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我藏到树后面,探出头循声望去。山坡上两个穿着黑袍、戴斗笠的男人正在拉扯一个醉道士。
“说!老杂毛,你刚刚到底看见什么了!”
左边的男人一手揪住道士的衣领,面朝他睁出两只大眼。
“我……什么也没看到。”
道士和他对视一眼,抱着酒葫芦摇头晃脑。
“没看到?”
“少听这老杂毛胡说,我刚才分明听见他说咱蝇营狗苟。”
另一个男人开口了,说话间他扬起右臂,五指紧紧钳住道士的胳膊肘,两只眼睛望向他一眨不眨。他和那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嘶溜一声抽出背上的弯刀。
“计划不能外露,宰了他。”
黑色的刀柄抽出半尺,冷白的刀身露在外面闪闪发光。我移回目光扫了眼地面,右手排出两指夹住腰旁的一颗小石头。心脏噗噗狂跳,我放缓呼吸,内力凝于指尖。仅过了一瞬,淡淡的气流溢出掌心,好似一条透明的小蛇绕住食指和中指盘绕回旋。
凉风悠悠,无声无息地迎面扑来,鬓角垂下的发丝飘摇起舞,拂过皮肤激起丝丝痒意。我咽了口水望向他们,掌心贴住左肩膀,对准拿刀的黑袍男的脊背噗一声甩出。衣袖顿时哗哗作响,胳膊像打进一团棉花。石子直直地弹出去,砰一声砸中那人的右腰。一眨眼,他仰面发出几声哀嚎,拿刀的手立马松开,随后朝侧面踉跄了几步,膝盖一弯摔到地上。
“谁?”
他的同伙抽出弯刀向四周张望。
我移回目光后脑勺靠住树干,同时收紧衣袖。只是裙子太宽,这种粗细的树干完全不能遮住,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
“树后面的!出来!”
我咳了咳嗓子,捡起一颗石头攥在手心。
“大哥绕我一命,我不是故意的。”
说话间我缓缓站起来,回过身的瞬间扬起手臂。衣袖猎猎作响,正对他面门时我稳稳停住展开手掌。一颗石子呼啸着朝他飞去。他睁大眼愣在那里,一眨眼石头飞到他身前两尺的地方,他横起刀身护住面门。只听砰一声巨响,刀身凹下一个大坑,擦出的火花四溅飞舞。他身子后仰退了几步,站稳身子的同时左手捂住额头揉了几下,右手握着刀柄缓缓放下,手臂颤抖不已。
“居然是个女的!”
先前被石头打中的男人按着腰站起来,右手握住刀柄面朝我迈出两步。他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眉心拧出几道竖纹。
“来呀!我不怕你,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老人家,也不害羞!”
我朝他们吐出舌头,挤了个对眼。
他们互看一眼,扭头同时盯住我。按住腰的男人胸膛缓缓沉下,收回胳膊扭了扭肩膀,两手握住刀柄飞奔过来,另一人紧随其后。阳光穿过繁枝细叶间的空隙,在地面印下大大小小的光斑随风摇曳。冷白的刀身时不时寒光闪闪。
说真的,这赤手空拳还有点害怕。我退后几步,屏住呼吸从丹田处提起内力。其中一个男人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脚,他右手持刀,盯着我一眨不眨。另一人跑到他身旁,跳出一个空翻落到我身后。
隔了片刻,身前那人扬起右臂举过肩膀,呼啸一声朝我斜劈下来。我内力运往大腿稳住下盘,顺着刀劈的方向转了半圈腰,弯下膝盖面朝天空。仅过了一瞬,刀身从我额前擦过。带起一股气流吹得刘海飘摇不止。我倒转掌心对着天空,运起上身内力从手太阴肺经奔涌而过。霎时间整条胳膊像泡在沸水里,皮肉深处热流滚烫。挺直手肘砰一声横推出去,掌心散出缕缕青烟,打中那人的手腕的瞬间震出几声咔嚓。刀柄顿时脱手,翻出几个回旋朝树林子飞去。
“哎呦!”
他应该打不了了。我上身内力运往左掌,拍中地面的刹那震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我挺直膝盖,身体离开地面顺着力道向下翻去,仅过了片刻又转回来面朝天空。身后那人双手持刀正砍下来,还差半尺挨上我腰腹。
幸好我比他快。
我内力凝在右掌心,顺着翻滚的力道对准他的肚子横推一掌。刹那间,几根肋骨断裂的咔嚓声响彻四周。那人弯着腰往前飞了数米,躺到地上一动不动。
片刻后我落到地上滚了半圈。树林里麻雀藏在枝叶里叽叽喳喳,风吹绿叶的沙沙声回响不停。我支起一条胳膊刚想起身,忽然脑子一阵眩晕,四肢像被抽走骨头般瘫到地上。
“挺厉害呀!”
那人扑通一声跪到身旁,面朝我喘着大气,左手握住右腕骨颤抖不已。
“你……”
“怎么样?这十香软筋散味道如何?真是低估你了。”
他松开左手掐住我的脖子。
一阵大风袭来,树叶哗哗作响。我咬住嘴唇轻哼一声,手臂抬起几寸就软了下去。喉咙被压住生疼不已,不管怎么使力都吸不上气。很快眼前泛起黑雾,他一只手掌好像在我脸庞游走。
“你干什么!”
“还挺水灵。”
他说完渐渐松开手。我脸颊又憋又胀,喷出几声咳嗽。视野依旧昏沉,同一时刻,胸上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
“你干什么!别碰我!”
话音刚落,只听扑哧一声,那人手停在那里纹丝不动。没多久我能看清东西了,他睁着两只大眼望到我身上一眨不眨,嘴角渗出两行血迹,吧嗒吧嗒地滴到地上。一把长剑插进他后背贯穿过胸口三尺,剑身下方凝出一行鲜血,一眨眼,其中一滴落到我腰绳。
“怎么样?没事吧?姑娘。”
一阵话音从远处传来,在耳畔回荡了许久。再一眨眼,他站到我身前低下头看我,一手抓住那男人的后衣领朝后面抡了半圈胳膊。瞬间一股大风从身前呼啸而过。那人翻滚着身子飞出几丈高,随后他深弯下腰,展开右手递到我胸前。
对视片刻,他眼睛睁得圆圆的。
我看了眼他的手,移回目光和他看他。清风无声无息,身上的光斑轻摇慢曳。他保持这个姿势不动,衣袖翻出缕缕波纹。
“不行,没力气。”
他呼出声长气,移开目光握住我的左手。掌心接触的刹那一股暖流涌入身体,自手太阴肺经分散至其余经脉。不知不觉间身旁热风盘旋,胳膊渐渐有力气了。
“你……”
他说了一个字,缓缓闭上嘴。
“怎么了?”
我望着他眨了眨眼。他朝我微微一下,摇了摇头。
“没事,刚刚想看看你的底子,内功不错,敢问师父是?”
“这个,小时候我娘教给我的。”
我揉了揉眼睛,挤出丝笑。身上热流翻涌,我左掌按住地面支起上身,弯回膝盖缓缓站起来。
“不错不错,你侠肝义胆是好的,我平生素爱义士,但是你戒备心不足,日后还需提高警惕。”
道士一手捋着胡须和我说完,那人的尸体砰一声落到地上。估计摔成几截了,我望过一眼,只看到远处血流了一地。
“晚辈知道了。”
我胸前双手合十,微微弯下腰。
“这样吧,我现在酒还没醒,子时我们再来此地相会,多年前我师父曾授予我一门御剑术,如今传给你可好?算是报答你的相助之恩。”
他仰起头捂住嘴巴打出一个嗝,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真的吗?多谢前辈,可是,为什么是晚上?”
“我现在喝醉了教你可能有错漏,你先回去吧,身上的毒动一动就能解了。”
四周安静下来,我哦了一声。
“好,先生保重,晚辈告辞。”
我俯首屈膝行礼,随后回身离开。下山的路上天色渐沉,血红的夕阳藏在云里,将它们染成橘色。苍穹之上霞光万里,树木和我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晚风寒凉,时不时擦过脸庞,树木摇摆着枝叶窸窣作响。走了不到二里路,胳膊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穿过几条小道,不远处就是山脚。
等等,黑袍?
我心头一惊,加快脚步往客栈。走进小镇时夜幕降临,远远望见大堂里空无一人,离门最近一张桌上立着根蜡烛,火光明明灭灭。跨过门槛扫了一眼四周,姨娘面无表情,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见我进来,她抽了抽嘴角。
“又跑哪疯去了?你这一身血是怎么回事?又去山上抓野猪了?一天天……”
我望着她竖起一根食指比住嘴唇。
“嘘——”
她坐直腰背上下打量我。
对视几眼,我移开目光指了指二楼,踮着脚走上楼梯。黑袍老大的房间暗漆漆的,他两个手下的房间门紧闭着,隔着薄纸里面烛光闪闪。我在他们的门旁停下脚。
“还是汉人的刀剑好使啊。”
“确实,咱那刀太短,特别容易被空手夺白刃。”
“不知道增援的兄弟到哪了?按理说已经过了月凉山了。”
“谁知道呢?既然他们磨蹭,那功劳就是咱哥几个的。”
“家伙事都准备好了?”
“走!老大应该探完路了,咱去和他汇合,今儿就把那小娘们绑回去!”
他们说完,脚步声越飘越近。我内力凝于左掌,轻轻靠到右肩前。余光瞥到姨娘站起身,迈开腿跑到大门前轻轻闭住。我看向她,朝楼梯一侧摆了摆头。仅过了片刻,客房门被吱呀一声拉开。紧接着其中一人跨过门槛。我抡起左臂,掌心正对他胸口拍过去,衣袖挥得轰鸣阵阵。只听砰一声巨响,那人叫都不叫向后飞去。估计是砸中桌子了,屋内传来几声板凳落地的脆响。
我收回手后仰身子。噗呲一声,剑尖穿过木板从我鼻尖擦过,转眼又抽回去。我退后半步,脚掌稳稳踩住地板。另一个男人跑进走廊,他和我对视一眼,转身正对我的瞬间右手握住剑柄抽出长剑,举过肩膀斜劈下来。
霎时间身前剑鸣呼啸。我内力运往双腿,弯回膝盖,压下身子和地面平行。那人手里的长剑砰一声砍进门框,大大小小的木屑掉到我脸上。我右掌按住地面,内力抵住涌泉穴,飞起一脚踢中他的小腹。
脚掌像陷进泥潭。那人弯着腰,上身和两腿贴在一起,直直地飞进大堂。我右掌用力一推,身子立马弹起,一步走到木栏前向下望去。
那人扑通一声落到地砖上。姨娘右手提着一张长凳藏在楼梯侧面,几步跑到他身旁,两手握住长凳举过头顶,呼一声砸下。他睁大眼睛,横起半条手臂架在头顶,同时弯回小腿猛蹬出去。
眨眼间长凳噼里啪啦地碎成几截木棍。那人躺在地上翻滚不已,捂着手肘哀嚎。姨娘坐在地上两腿分叉。心脏噗噗狂跳,我迈开腿朝楼下跑,快到楼梯口时她右手捂住小腹站起身,弓着腰拉了条长凳缓缓坐下。
“怎么样?姨娘你还好吗?”我蹲下来按住她的小腹揉了揉。
安静了片刻,她缓缓呼出口长气。
“还好,这狗东西没啥力气。你刚刚怎么了?这伙人啥来头?”
我起身走到一张桌子旁,拿起茶壶倒了碗水,回去递到她胸前。
“人贩子!”
她睁大眼看我,抬起手掌拍了下大腿。
“啊?怪不得那领头的要麻绳。”
说完她接过瓷碗,仰头喝了大半。
“这样吧,姨,你去休息。我把这人送官府去,反正他现在也伤不到我。”
她望向我摇了摇头。
“不行!我跟你一块去。”
“哎呀~您要相信我,我都长这么大了,总不能一直依赖你,这点事儿铁定能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