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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一个人的生活->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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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在小雨昏迷一个整天和一个即将进入黑夜的白天后，一声“咚嗒咚哒”的微弱心跳声，彻底打破了整个世界持续许久的宁静。她的心跳恢复了，每一跳都是对生命的渴望。但是这依然不足以驱动小雨那沉甸甸的身体，作为血液循环的主管器官，只是把血液泵入脑袋，使得小雨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她的心脏随后又加大功率，低档高扭矩地把血液泵向四肢。小雨的身体于是开始恢复了知觉，她的手指条件反射地动了一下，呼吸也开始自主起来。随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却依然是困倦的样子，还好是凌晨四点，微弱的光线能让她不觉得刺激。她又眨了一下眼睛，终于能看清东西了。她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周围，这才发现自己正倒在从子宫流下的血泊里，血液已经干涸。她惊愕失色，想从地上坐起来。可是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自己控制不住胳膊和双腿了。
她立刻惊慌起来，想再次从血泊里爬起来。可无论她使出多大马力，也驱动不住自己的双腿。小雨立刻就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一定是之前和日本人夜以继日地打仗，常常一两个星期不去吃零食导致的，但是即使她的胳膊和双腿瘦成一道闪电，她现在也不觉得饥饿，估计是快要结核的胃也已经饥饿到没力气感受饿肚子的感觉了。
她立刻着急地望向了四周，只见十米开外，有一个掉在地上的面包。可虽说是面包，外形却已经霉变和黄化，还散发出酸酸的气息。这半块面包，已经令老鼠，蟑螂这些不挑食的动物都绕道而行了。可现在也没有什么能吃的。于是她挣扎着爬起来，缓缓地拖动沉重的身体，低速高扭地爬到面包跟前。硬着头皮，用枯黄到井底苔藓的牙齿一点一点啃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面包啃完了。啃完后，她休息了一下，立刻就感到饥饿起来。
这是个好兆头，自己饿了许久的胃终于有力气感受到饥饿了。她又活动了一下胳膊和沾满血液的双腿，虽然没有知觉，但是至少还能动。赶紧再去吃点免费的午餐吧，小雨心想。于是她踉踉跄跄地踩着台阶，走下楼梯，每走一步，骨头都咯噔咯噔的发出声音，看来是身上的减震坏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找到路并且倒在广场里的货架旁边。于是拆开黄瓜味的乐事薯片，嘎吱嘎吱吃了起来，脆脆的声音很是好听。同样还有士力架、酒心巧克力、牛轧糖、QQ糖、卤味鸡腿，小雨见到什么就吃什么，把这些零食使劲往嘴里塞。一会儿她又觉得口渴了，于是从柜子里拿了一瓶脉动，咕咚咕咚地喝起来了，觉得简直是人间美味。终于她吃饱了，开始冷静下来，好好考虑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自己不能再这么沉沦下去了，濒临猝死的感觉超出自己所能忍受。自己要寻找光明的事情去做，修空调，修冰箱，修汽车，去做有用的事情。
小雨接着就随便找了一个房子当作家，在经过挂在墙壁上的镜子时，不由得被镜子里面的人吓一大跳，镜子中的这个人，可把小雨吓得不轻。对方是一脸的黑眼圈，比经常熬夜的熊猫还要虚弱。
小雨还发现，自己的这套衣服已经连续穿了一个月没换了，她好好问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是酸酸的汗液味和头屑味。之所以袖子上还有头屑，是因为头屑太多了，导致弄的浑身都是。防狼短裙上更是沾满了鲜血的腥味，比大海里的海鱼和咸鱼加起来还要腥气。小雨又用手拍了拍乱成鸡窝的头发，好几只养的可爱且白白胖胖的虱子被挠了出来，掉在了地上忽而逃走。巨大的头皮屑也哗啦啦地从头上降落。把白色的地面都染成了头皮屑的渐变黄色。小雨看着地面上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尴尬不已。
小雨决定洗一洗，于是走到浴室里，打开温水花洒，把女人香抹在头发上，水流过后，顿时舒服多了，腿上凝固的子宫血也顺着流水而去，把水染成淡红色。只是堆积的皮脂膜和头屑堵住了下水管。
小雨穿上了宽松的睡衣，在镜子面前照了照自己，忍不住夸耀了起来。不错，只是疏于打扮和保养，底子还是不错的。可一会儿就不去看自己了，毕竟无论好坏，都没有男孩子前来欣赏。
可做完这些以后，小雨又不幸能感受到剧烈的孤独感了，她走到窗前，望了望四周，都是静悄悄的黑暗。她立刻皱了皱眉，放纵的自由又来了。此时是一个危险的时刻，一个人的时候更是那样，什么不雅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在外面，自己的样子是给别人看的，因此会注重形象。但是一旦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本性就会无穷释放。
安安静静的世界成为小雨偏离轨道的助燃剂，一会儿，小雨立刻就感到头晕和头痛，嘴巴里不时分泌着唾液，提醒着自己赶紧去抽快乐烟。她还想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不穿，再去蹦床上，来回摇动着脑袋并跳起舞来就更好了。
小雨的理智立刻就去提醒她，这样是不雅的。她于是返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木讷地像一条鱼。
一会儿小雨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开始大口喘气，把盖在身上的被子蹬跑了。她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拿出在枕头下面藏着的安眠药，拿出几粒服用下去。不一会，药物就使上劲，她翻了翻身，打算继续睡去。
枯燥的一天又接踵而至，日初还微微亮，苦涩的哭声就席卷了整个城市。是小雨，她再次痛哭起来。她发现自己醒来没有躺在柔软的被窝，而是躺在网吧的蹦床上。她浑身赤裸，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她立刻顺手从地上拿了一些被罩遮了一下。她看了看四周，四周还是跟之前一样，蹦床、情趣用品自助机有被使用过的痕迹，看来昨天自己又去放纵了。
小雨的泪水已经沐浴了整张脸皮，她生气地用力扭了一下自己的脸皮。除此之外，她还叹了一口气。这一次是真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失望多了，明明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和这些东西说再见，现在却又复吸了。小雨此时痛苦之至。
小雨突然又极其自私地想，为什么昨日例假的时候不昏死过去，若是猝死，还能够一了了之，说走就走；可是却又活过来了，继续承受只有活着才会感受到的痛苦。要不，就按照昨日应该发生的事情去做——死。
她从地面上站起来，匆匆而去。比任何时候还要坚定。她在城市里找到了一个地方——交通管理局。
里面也不外乎是那样，印有和平鸽图案的墙壁；印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拘留室；政委办公室。
在政委办公室里，小雨从一个柜子里发现了几把手枪和子弹。她有些害怕地看着这些枪，摸索着半天，把几个子弹装了进去，并且走到窗户旁边，朝着天空放了一枪。树上的鸟儿吓得赶紧钻回了鸟巢。小雨欣喜地，把手枪放到口袋里。
她静静地坐在政委办公室地板上，等待着时机，时不时望着窗外的风景。一会儿又起身在地板上时不时地来回行走，终于得出一个计划。
计划是这样的，走到悬崖边，先踏出悬崖，失重下去，再立刻扣动手枪开关，让子弹穿过脑干，再摔死在悬崖底下。
小雨于是再次登上山去，骑着一辆前面两个轮子，后面一个轮子的三轮车，登上山顶。不过这一次她找了一座更高的山，以确保万无一失。高山上有山谷，山谷里传来空旷的乌鸦叫声，令人汗毛竖起。山的隔壁是大海，此时默无声息地，成为死水。
小雨鼓足勇气，来到悬崖边上。她的手上还拿着一样东西——声波仪。她略有期待地望着这一火警装备，可最后还是放到一旁，认为是徒劳的。她的心脏砰砰直跳，紧张极了，她往悬崖下面望了一眼，底下依稀可见的是密集到看不清的大石块，深不可测。小雨回想起曾经膝盖磕在水泥地上，头撞到墙上，起一个大包，都已经痛得无法忍受，更别说这样坠崖。
——可是，除了离开世界，再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再找找吧，或许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呢，事情就没那么简单。
于是她再次捡起地上的声波仪，回到三轮车前，脚踩启动杆，又呼呼地开着三轮车，围着这座绮丽的高山转了几圈，引擎声不绝，一路上的风景是枯树、老藤、断翅。溜达完一圈后，她再次回到了断崖上，拿起手枪，上膛，指着自己的脑袋。
此时天空立刻就晦暗起来，远方的乌云在森林上下雨，汇成洪涝，倾倒在了山坡上。一棵接连着一棵大树倾倒在山坡上滑下去，还有几个没有枝干的大树圆滚滚地滚了下去，却也阻止不了突如其来的向上流的水，小雨很明显地望见，底下的水扑腾扑腾地向上沸腾，而下势的雨水在接触到上流的水后，也向上流动了起来。
可这些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小雨闭上眼睛，轻轻地扣动扳机，同时把脚伸出悬崖，她开始失重，并且与这个世界告别。
此时小雨听到一个声音，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这个声音不像是落叶纷飞的呼呼声，也不像土壤板结的嗦嗦声，更不是下水上流的汩汩声。她的第六感觉告诉她，这应该属于——一个人！还有可能是一个男人！
于是她立刻松开扳机，匆忙地将手枪转移了一个角度，还尝试把自己开始失重的脚缩了回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从枪口飞出的子弹飞速与小雨的颧骨接触着掠过，摩擦使得小雨的脸皮火辣辣的疼。这颗子弹，速度惊人地击穿了坚过头盖骨的大理石，留下一道深刻的裂痕，又继续向大理石内推进，剥落的碎片从悬崖上落了下去。
而退缩的脚也早已挽不回失重的身板，小雨一个踉跄，接着就坠入悬崖。
小雨害怕地呼喊着，她知道自己还有几秒钟的时间。永别了，人间！永别了，所有属于小雨的一切！
距离小雨不远处的对面那座巨山终于在下水上流的逆行中撑不住了，从中间裂开，红色火焰喷涌而出，形成一座鬼斧天然的蒸汽机。这座山再随着一声声嘎吱嘎吱石头掰断的声音，倾倒在地壳上，把地壳砸出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岩浆立即不受阻碍地流动着。
天空中的云也收取了地壳刚才发射的信号，便知道接下去发生的征兆，于是规规矩矩地形成两排，迎接着即将到来的猛兽。果然，一会儿海啸就从海岸线而来，和岩浆融化一体，发出煤炭被冷水浇灭的刺啦声。也立刻填满了小雨悬崖下面的石头，形成胜似温床的温水。
小雨在重力的作用下迅速地坠落温床之中，虽然接触的时候迸发出较大浪花，但是经过温暖的海水的缓冲，她活了下来，只是不小心吸了一些水，于是她快速游出平面，咳嗽着，并且大口喘气。她开心起来了，觉得这是一个好事。她从未想过，悬崖下面不是锋利的石头，而是温暖的海水。这样的海水，实在舒服极了，甚至比探险时的蹦床还要好玩的多。于是她开心从容地在海水里游泳，还仰泳了起来。可很快她就感到不对劲，水是温的；好几只鱼虾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有烧焦的痕迹，看上去是被烤死的，而且今晚的月亮大得出奇，散发着耀眼的金光。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选的时间很不是时候，在跳入悬崖的时候，恰好遇到了难得一遇的海啸。果然是这样，小雨感到刚才温暖的海水立刻变得燥热起来，并且地面还在晃动着。于是她立刻往沙滩游去。她奋力地游着，终于游出了水面，倒在安全的沙滩。
小雨已经精疲力尽，她的胳膊已经因为长时间的游泳而生硬，并且还肿成了一个一个红块，她有气无力地举起沉重的双手，庆幸着自己的存活。此时她又发现，月亮暗淡了下去，海啸也已经消失了，海水变得冰冷并且退潮。小雨迷迷糊糊地，作为孤独者睡着了。这是她体会过的精彩的冒险，堵上了性命和命运的旅行，只因为悬崖边上突然出现的人的声音。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