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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录:残忍
- 一
陆妍和张晓新是同事，他们原本的关系非常寡淡，甚至说不上有交集，直至有次公司聚餐，张晓新恰巧坐在了陆妍身边，刚开始一切正常，但随着餐桌上的酒瓶逐渐堆积起来，一些同事的性子随着嘴一并放开了，而陆妍就是其中之一。公司多数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醉酒后的话题逐渐偏移情爱方面，还有比谁更能喝的这种较量。其中一位男同事向陆妍举起酒，嘴上说着对方真能喝的漂亮话，陆妍则爽快的碰了上去。酒杯相撞的声响清脆的传进张晓新的耳中，伴随着声响结束，陆妍的视线却偏向了滴酒未沾的张晓新身上。不知是气氛的烘托还是醉酒的上头，陆妍重新倒了一杯酒，拍了拍张晓新的肩膀，张晓新察觉到旁边的人的动作，刚在夹菜的手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了陆妍。张晓新转头的一瞬间，陆妍的舌头仿佛绊脚了般，说出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什么？”张晓新没听清。
伴随着有些嘈杂的环境陆妍捋直了舌头重复了一遍：“跟我喝一杯，就你没和我碰过杯了。”
张晓新这下听清了，很快他笑着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那你以茶代酒跟我喝一杯。”陆妍再次举起酒杯。
张晓新再次笑了笑，拿起面前的茶水倒入自己杯中，合着陆妍的意和她碰了一杯。
陆妍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张晓新以为陆妍只是想单纯的碰个酒，碰完酒之后他就继续夹菜吃，但没想到陆妍在旁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始询问他有没有谈过对象这种私密话题了。
张晓新转头重新看了陆妍一眼，陆妍一直保持着笑眯眯的模样，她似乎只是觉得有趣。
出于礼貌张晓新还是回答了陆妍，曾经谈过一个，但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陆妍趁着在兴头上，又持续追问了详细过程，而张晓新则是以你喝多了稍微冷静一下拒绝回答这一类话题。
这是陆妍第一次询问张晓新这类话题，或许正是这次聚餐，又或许陆妍正巧处在喝高了的兴奋程度下，所以她才注意到了坐在她旁边的张晓新，一开始只是想单纯的碰个酒，但不清醒的脑袋联想到了平日的张晓新一直以来都比较沉默寡言，看起来人很随和但总给人一种距离感，一时间的冲动却让陆妍忽然想知道像张晓新这样的人是否有女孩走进过他的内心呢。
张晓新以委婉的话语拒绝回答了陆妍，想来也正常，毕竟他最讨厌别人追问他这些，况且在那时他们的关系只是同事，他又怎么可能向对方诉说这段感情经历。
二
聚餐结束后的一段日子里，他们又是普通的同事，但陆妍的心态却发生了一丝变化。
这心态发生的很微妙，她忽然开始好奇起张晓新这个人，看着对方在工作上游刃有余的模样，她甚至脑补出张晓新面对恋人会是怎样的态度。
当然她也只是好奇，并没有想去验证，也并没有想去了解，他们还是同事，只在工作上面交流。
直至张晓新离职那天，他们也一直是同事关系。
他们的关系真正发生改变应该是在张晓新离职后。说来也巧，陆妍每周都会去离小区最近的超市买烟，而在张晓新离职过后的第三个月，陆妍在超市看到了穿着工作服的对方。
重新见面的双方都没有说话，张晓新像以往一般平静的工作着，陆妍拿烟的手顿了一下，本想拿完烟就离开，却还是回头再拿了个打火机。
张晓新递给对方打火机的瞬间，陆妍开口说道：“张晓新，抽一根吗？”
张晓新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像之前摆手：“还在上班，抽不了。”
陆妍只能装作遗憾的模样拿烟离开。
陆妍买烟的习惯没有停过，那之后她还是会去那家超市买烟，每次给她收银的都是张晓新，她每次开口都是一句：“张晓新，抽一根吗？”
而张晓新的对话在某一天改变了。
“抽一根呗。”
陆妍闻言有些吃惊，她那句话其实有些半开玩笑在里边，毕竟面对昔日的同事，她装作不认识并不是她的作风，况且她和张晓新之间并没有矛盾，顶多就是不熟但认识。
“不是还没下班吗？”陆妍问了一嘴。
张晓新笑了：“因为你每次都问，总是拒绝也不好。”
“那你擅自离岗？”
“没有。”
语毕，张晓新叫来另外一位同事，他跟同事说了声自己出去抽根烟，很快回来，让她暂时站在收银台，同事没多说爽快的同意了。
“走呗。”交代完这些张晓新离开了岗位站在了陆妍身边。
陆妍就这样半推半就的跟张晓新抽上了烟。
因为不能离得太远，他们就在超市旁边的小巷里抽起了烟。
陆妍将刚买的烟拆开递给了张晓新一根，张晓新接过叼在嘴里：“你有打火机吗？”
陆妍才将烟点上，闻言点了点头，将口袋里的打火机递给了张晓新。
张晓新接过，一手挡住前面，一手点燃了香烟。
随后他又将打火机还给了陆妍。
陆妍偏头看向倚靠在墙上的张晓新，吐出的烟雾围绕在他身边，烟头的薪火在夜晚格外明亮，恰巧这时张晓新也偏过头，两人的视线在飘散的烟雾中对上了。
对视的时间过长，双方都没有开口说话，张晓新率先打破了沉静。
“怎么了？”
反应过来的陆妍有些尴尬。
“没啥。”
一根烟的时间很短，他们在之后都没有再说话，烟抽完的张晓新转头就要回归岗位。
“烟抽完了，我就进去了。”
张晓新说完抬脚就走。
看着张晓新逐渐远去的背影，陆妍竟跟了上去，在离对方只有两步距离之际，她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肩膀，张晓新回过头，视线再次对上。
“怎么了？”
“没啥。”
张晓新听后笑了：“你还挺有意思的。”
三
自从一同抽烟后，陆妍去买烟都没有再主动提及抽一根，反而买烟结账的时候看着张晓新那张脸她的脑海中总是会不由自主浮现出对视的那一眼。
陆妍很确信，她竟然会因为那一眼，心跳乱的就像在打鼓。
张晓新再次递烟过来，这次陆妍接过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开口询问张晓新几点下班。
张晓新闻言笑了笑，如实回答：“我要12点才下班。”
“那下班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说出这句话的陆妍都没反应过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邀约，张晓新明显顿了顿，但他还是很快回应上：“你要等我下班吗？”
陆妍点了点头。
“那就一起去吃呗。”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一次又一次的吃饭，也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升级成了朋友。
陆妍刚开始跟张晓新吃饭没有太放开，但随着次数的增多，她的性子逐渐大胆起来，她会在吃饭的过程中喝很多的酒，一喝酒她的嘴就像开了阀门，库库说着话。
陆妍会在张晓新面前吐槽同事，张晓新总是笑着应付这类话题，他既没有不耐烦也没有表露过多的情绪，这使得陆妍更加好奇。
“你就没有讨厌的人？”陆妍灌了一口酒，盯着眼前安静听她说话的张晓新。
听到这句话的张晓新夹菜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眼与陆妍对上视线，忽如其来的对视使得本就有些醉酒的陆妍变得慌乱。
陆妍觉得张晓新每次和她对上的视线都是措不及防的，况且她就是因为对视，心中才变得奇怪起来。
“有过。”张晓新收回视线，低头继续夹起了菜。
“是谁啊？”陆妍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他们现在已经算朋友了，如果不算是朋友就不会一起吃那么多顿饭了吧。竟然是朋友，那想了解对方的事情也很正常吧。
想知道对方的经历也想真正走近对方的心里，而且张晓新表面总是淡淡的，根本看不出来他的情绪。在陆妍的印象里张晓新除开有些沉默寡言但对待同事的询问和求助都会伸手，他很随和，对任何人都是，陆妍想象不出来这样的张晓新会有讨厌的人。该怎么说呢，或许他对于人和事都没那么看重，甚至都不太会放在心上。
张晓新又笑了笑：“一个过去的人。”
陆妍听到这个回答有些不高兴，她都把自己的事情跟他这个好朋友多少分享了点，他竟然还卖关子。
“不想说就不说，干嘛说些废话。”
说完陆妍又闷了口酒。
张晓新看着对面有些生闷气的陆妍再次笑了出来：“你这人真的很有意思。”
四
保持着每周买烟的习惯，她总会来超市，顺带还可以邀请张晓新一起吃个夜宵，这是他们之前的相处模式。
陆妍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很舒服，她偶尔会趁着酒意就开始胡说八道，但是她丝毫不会在意，因为对面坐着的是张晓新，以前做过同事的对方虽然对对方不了解但从处世为人方面张晓新可以做的天衣无缝，这也许能说明他骨子里带着淡漠吧。
当然这期间也不是没发生过醉酒后的意外。因为张晓新不喝酒所以他总是清醒的，每当陆妍喝醉走不动道时都是张晓新帮忙打的车，以防万一张晓新还是将陆妍亲自送到了家门口。
张晓新挽着陆妍的胳膊，陆妍几乎没有力气的靠在对方的身上。
张晓新无奈:“到家了，你喝醉了，快进去休息吧。”
陆妍听见说话声，手机械的从包里掏出钥匙，但由于她的眼前有些模糊不清，钥匙一直都没插入门锁。
张晓新实在看不下去，在一旁拿起她的钥匙帮助她打开了家门。
还有一丝清醒意识的陆妍摇摇晃晃进去家门，张晓新默默地看着对方进去，待陆妍进入家门后张晓新才松了口气。
张晓新下意识想将门关好，但陆妍却在门快要关上之际回过了头，甚至还抓住了门把。
忽然感觉到对面人的力道，张晓新叹了口气。他识相的松开了手，原本以为陆妍只是想自己关门，不需要他帮她关门。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陆妍下一步的动作打破了。
只见陆妍将门完全敞开，晃动着身体逐渐走近张晓新，一张大脸直贴上张晓新。
张晓新唯一的感受就是陆妍浑身酒味，他蹙眉迅速偏过头。
不知是不是脑子不清醒，陆妍开始耍起了脾气，她对张晓新嫌弃的偏头动作感觉有些生气，于是她凭借着当下的想法双手捧住张晓新的脸强硬将他的视线扳回自己身上。
张晓新被忽如其来亲密的举动楞了一下，他下意识抓住陆妍的手腕想将其扯开，但醉酒的人往往有些不讲道理，视线对上的一瞬间，陆妍心中那般躁动的情绪立马无法控制，她像是抛去理智做出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唇瓣相触的瞬间，陆妍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或许很想这般做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也或许就是这一次她更加确认了自己心中那份道不清的情愫。
反观张晓新，他受到的内心冲突不必陆妍大。
明明只是朋友关系，虽然他确实觉得对方很有意思但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这种充满暧昧的动作让他大脑无法思考，但他下意识选择了推开。
没有给陆妍反应的机会，张晓新迅速将陆妍家的大门关闭，像个逃犯狼狈的逃离了。
五
张晓新从陆妍的世界中消失了，就连唯一可以联系的方式张晓新也将对方拉黑了。
在看到红色感叹号的这一刻，陆妍似乎能感知这一切的结局。她心中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她自己这一刻也很难描述。仿佛置身在一片黑暗当中，没有声音，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妍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还是过着平常的日子，上班下班每周都去超市买烟，偶尔也会和同事聚个餐，但每当她结账之际，她脑海里总是会有一种错觉。仿佛面前站着的收银员还是之前的张晓新，一切都没有改变，他们还会经常去吃夜宵，她也总对着他胡言乱语。张晓新永远不会生气，无论自己说了什么，他永远都是一副笑脸。可每当陆妍想试图强行的理解他的世界了解他整个人后，他的态度又会变得模棱两可。陆妍心中多少是有些失望的，但很快她就不在乎了，因为她觉得保持这种舒服的关系也不错，不会被捅破相处起来也很自然。
事情总会有败露，时间总能检验这一切。面对喜欢的对方怎么可能不会露出马脚，醉酒后的那次亲吻陆妍脑中记得清清楚楚，可能在触碰唇瓣的一瞬间就连她自己都感到震惊，一直以来堆积的城堡在一刹那崩塌。
心中那份宛如烟雾般模糊不清的情愫也瞬间清晰。
梦会醒的，人往往在最幸福的一瞬间坠入最冰冷的窑洞。
张晓新用力的推开对方选择逃走就是证明。
那未曾说出口的情感就这样扼杀在摇篮里。
六(番外)
逃避对于张晓新来说是一件家常便饭的事情了。
虽然他表面上装的天衣无缝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内心抗拒别人的靠近。
在爸妈双方还未组建家庭之前张晓新还是个幸福的小孩。可再一次次争吵当中，爸妈之间的感情破裂，妈妈选择执意离婚，张晓新跟着爸爸一起生活在一起。
爸爸在日常生活中对张晓新很好，每当张晓新提出自己想妈妈想去妈妈那边之际他都会摸摸张晓新的头并在第二天将张晓新送到妈妈家里。
妈妈也是，虽然离婚了，但对待张晓新还如从前，会温柔的哄睡对方，也会陪着张晓新去公园玩耍。
张晓新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着，即便双方离婚了但他仍然可以独享对方的爱。
可现实不会如愿，当老爸领着一位陌生女士带来家中之际，张晓新瞬间就接受不了，他拼命反抗着，不吃饭和爸爸较劲，对着这个即将成为他后妈的女人没有好脸色，甚至会大打出手。他厌恶这个自称后妈的女人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爱。
那段时间他经常性跑到妈妈那边在妈妈身边哭诉着这一切，妈妈大都数在沉默不语，但温柔的掌心触摸着张晓新的发顶，一下又一下，这让那时的张晓新感觉到了来着妈妈的安心。他在心里想着，竟然不能独享爸爸的爱至少自己还能独享妈妈的爱。
爸爸最后还是选择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他们重新扯了证，那个女人成为了张晓新的后妈。张晓新恨这个来路不明的后妈，看着爸爸看向后妈的眼神里全是笑意，他心中就越发不快。
他不能和爸爸和解了，如果爸爸不和后妈离婚的话。
爸爸主动和张晓新示好，想让张晓新理解自己，也想劝张晓新不要对后妈总是摆着脸色。
张晓新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说:“我的爱被抢走了，爸爸。”
被抢走爱的小孩是不会幸福的。所以张晓新不会选择理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晓新和爸爸的关系越发僵硬，张晓新从刚开始的针锋相对逐渐变得冷漠，甚至不给任何人好脸色，唯一的松懈口就是来自妈妈，至少他还有妈妈，妈妈的爱永远属于自己。
但在自己升向高中之际，妈妈告诉张晓新自己重新组建了家庭并且在肚中已经有了个小宝贝。
张晓新的世界再一次崩塌，就连妈妈的爱也不是自己独享的了。甚至有一个新生命会占据妈妈全部的爱。
妈妈嘴上说欢迎张晓新常来但就算来了她的心思和爱也不全在张晓新身上了。
年少的张晓新陷入了迷茫，和爸爸和妈妈，他们两个都有了家庭，他之前一直以为父母的离婚让他拥有了两个家，但现如今，他还有家吗。爸妈都再重新组建了家庭，他还是他们曾经爱着的小宝贝吗。
那天之后他越发沉闷，时间久了，张晓新长大了，爸爸也懒得和他沟通，而妈妈的小孩出生，张晓新明白自己如果再一次出现，妈妈她也顾及不暇了。
张晓新在大学毕业之后就离开爸爸家了，他没有再联系过家里人，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双方都幸福的沉浸在家庭中，后妈在后面也给爸爸生了个女儿。
他早就被代替了。
张晓新在社会当中逐渐学会了伪装自己，即便再如何他都一副淡淡的模样，他不愿和其他人聊起家庭，也不愿和他人聊恋人。
张晓新在大学期间谈过一个对象，她很漂亮，也是她追的张晓新。张晓新没有拒绝和她在一起了，在一起后张晓新发觉这个姑娘很真性情，由于长时间的封闭自己，张晓新一点一点被这个宛如太阳的女孩治愈着。
张晓新逐渐放大女孩在心里的重要性，最上头的瞬间他拿着攒了许久的钱买了一对戒指。
但张晓新却也很不满女孩总是对着其他男生露出的笑容，即便他心里清楚有些只是礼貌性的。
在一次次这样的沉默中，张晓新忽然爆发了，那次醉酒之后，他强硬的抓住了女孩，疯狂的向她索吻，当时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占有她，她的爱只属于我一个人。
最后还是女孩的一巴掌和一滴滴眼泪才将张晓新唤醒回来，但他也意识到，他和她不可能了。
他竟然这么可怕，果然当初不应该答应的。
女孩果然接受不了这样可怕的自己，她提出了分手，张晓新也接受了，他没有再继续纠缠，留给女孩的只有对不起。
他爱着女孩，但他明白女孩的爱不可能只属于他一个人，她的心会分给很多人，分给亲人，分给朋友。
但这些都不是张晓新想要的。
他真的很可怕。
那件事之后他开始逃避恋情，他依旧假装自己是正常人，但其实他内心已经翻云覆海。
只要有人试图想去了解他，他都会转移话题，如果有女孩向她表达爱意，他就会选择逃避。
所以面对陆妍的进一步试探他选择逃走了。
在张晓新的内心中，陆妍可能只是把他当饭友当朋友诉说了，但醉酒的那一吻时刻提醒着自己这不是玩笑。
如果问张晓新心中对陆妍的想法，他从未深想过，只是觉得这种朋友关系似乎也不错。
如果这样一直不越界的相处，张晓新就可以一直维持自己的假面。
如今不行了，如果再一次接近陆妍，他恐怕很难控制，情感是世上最难说的，他不想最糟糕的事情发生，更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真面目。
张晓新或许会一辈子靠着假面生活。
装作正常人混淆在人群中，其实只有自己才知道他内心极度的占有欲，这会使人接受不了。这不正常。
所以，原谅我的残忍，陆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