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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封神异志-> 第十三回龙虎斗木华黎兵败神仙会长春子止戈（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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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龙虎斗木华黎兵败神仙会长春子止戈（下节）
- 大元尊循声望去，却见一老道在不远处吟唱，细看却是全真教长春子邱处机，那人颇有神仙风范，但见：
星冠攒玉叶，鹤氅带金风。神情似明溪竹韵，貌古似泰华老松。鹤发童颜，修行到无漏之天；碧眼方瞳，服食造长生之功。踏魁罡，朱履步丹霄；歌步虚，琅函浮碧空。放旷山林，款款磨砻情性；逍遥山水，时时剪拂迷蒙。推穷三教，修行养性无俗念；诱化群生，识心见性有童真。乐受贫穷，折草结团花间坐；慵兴烟火，高歌醉酒石上蹲。万里云游不辞远，一言止杀堪伟功。高风自在天地远，遗范无边道俗同。
那长春子邱处机乃全真五祖七真中七真之首，幼聪敏，日记千余言，未及弱冠即学道，初隐昆仑山，从全真道祖师王重阳修法传教，创全真龙门道。成吉思汗仰慕其道德高深，遣使三邀，邱处机欣然而往，以七十四高龄蹀血战场，避寇绝城，断粮沙漠，行十余万里，经数十国在西域铁门关外大雪山行宫觐见成吉思皇帝，苦口劝谏，化服蒙古人杀掠之心，救生灵于鼎镬之中，夺性命于刀锯之下。成吉思汗以为神仙，深契其言，礼遇甚隆，尊其为太宗师，赐金虎牌，掌天下道教，特敕黜免道门差税，一时道法大兴，虽十室之邑，必有一席之奉。邱处机年八十驾鹤仙游，北京城三日瑞香氤氲，世人称奇，元世祖诏赠长春演道主教真人。天下百姓念邱神仙功德无量，遂定其生辰正日十九为燕九节，岁岁庆祝，至今不绝。
只说那大元尊见是长春子，喜出望外，即命差官礼迎仙翁。长春子近前稽首道：“陛下别来无恙乎？贫道有礼，福生无量天尊。”大元尊下马去刀，迎上去道：“托邱神仙鸿福，今日得以功成名遂，封神纳诰”。长春子道：“恭喜陛下受此福禄。今福禄俱足，陛下因何又动刀兵？”大元尊道：“赵官家无德无能，羞辱本朝，不灭之不足解心头之恨”。长春子道：“孙子云：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军，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则动，不合于利则止。昔日楚怀王怒而伐秦，社稷伤蚀；燕姬喜忿而征赵，都城几陷。轻言战事，必惹祸端，妄动干戈，反招灾尤，陛下当三思而后行”。
大元尊道：“休说孙子云，老子云都不中。俺蒙古人尚武好勇，唯战方显英雄本色，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何惧战也？”长春子道：“国家虽大，好战必亡；天下太平，忘战必危。陛下杀生造孽，荼毒生灵，以此为乐，只怕恶业到头，悔之晚矣”。大元尊道：“朕这一生俱在杀戮罪业之中，血债恶果难消，然四海畏服，古今敬仰，以至封神纳诰，此等福报善果从何而来？倒是鬼怕恶人，甚么因果报应，纯属无稽之谈”。长春子道：“道涵天地，神统百形。生灭者，形也；无生灭者，神也。有形皆坏，唯一点元神超乎劫数之外。陛下今日福报，不过是元神应劫，实幻身假物，若逆旅蜕居，何足为喜？陛下若从我言，息兵罢战，和洽诸朝，自有无量福报，劫尽运来，顺天应人，皆大欢喜”，乃吟《解冤结》道：
“山河已定，干戈不起。太平时，八方和义。斋醮频修，盛苍极，虚空天地。谢洪恩，暗中慈惠，千年一遇。神仙出世，幸遭逢，莫生轻易。供养精严，但一岁，胜如一岁。遇良辰，大家沈醉。”
大元尊道：“神仙之言，不过以道化人，未足信也”。长春子道：“天地之生人为贵，是故人身难得，如牛之角；万物纷然，如牛之毛。诸余罪中，杀业最重，若动刀兵，五行生乱，大道不容，到头来，只怕是”，乃吟《清心镜》道：
“万灵中，人最贵。超群化，数属三才品味。愚夫甚却骋凶顽，便将为容易。杀害生灵图做戏。全不念地狱，重重暗记。一朝若大限临头，占他家恺气。鬼神擒，鞭挞跪。愁开眼，强欲思量巧计。当头把恶镜明悬，那冤家怎讳。拨舌剜心酬快意，全不似旧日馨香美味。三涂任百毒凌迟，再生人卒未”。
大元尊闻言，有些迟疑道：“邱神仙教人积德行善，原是道家教义。朕一生杀人如麻，何曾畏惧鬼神报应，天性使然。然邱神仙所道皆警世恒言，朕虽铁石心肠，亦为所动”。长春子道：“孽缘相逐，转报无休。今日列尊分庭抗礼，相互制衡，暗合五行生克之义，天意如此，不可违悖。自古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贫道所言，皆自肺腑，大汗天纵英才，盖世英雄，其中利害，自然明白。贫道点到为止，就此告辞”。大元尊道：“神仙刚来，如何便走？朕愿闻教诲”。长春子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此处杀气太重，容不得贫道，后会有期”，言罢吟唱道：
“世事纷纷，似水东倾，甚时了期。叹名利千古，争驰虎豹，丘原一旦，总伴狐狸。枳棘丛中，桑榆影里，乱冢堆堆谁是谁。君知否，谩徒劳百载，空皱双眉。争如归去来兮，放四大，优游无所为。向碧岩古洞，完全性命，临风对月，笑傲希夷。一曲玄歌，千钟美酒，日月循环不老伊。童颜在，镇龟龄鹤寿，罢喝黄鸡”。
一曲《沁园春》罢，长春子大笑三声，不知所踪。蒙古众人交头结耳，皆自称奇。有诗单道长春子邱处机的好处：
纷纷乱世起狼烟，朝王暮寇几嚣喧。
万民悲祷救世主，一言止杀邱神仙。
大元尊谓众将道：“此战确有不妥处，三军缓行，莫擅自行动，违者杀无赦”。太师国王木华黎道：“大汗休听道人胡说，反误了军国大事”。丞相耶律楚材道：“邱神仙体真履规，博物洽闻，探赜究理，道冲德著，有古君子遗风，抱真上人雅操，不辞暴露于风霜，自愿跋涉于沙砾，万里赴诏，一言止杀，其言足畏，其德足钦。今日临阵示警，自有天机，不可悖逆”。大元尊道：“吾图撒哈里（大胡子）言之有理，事已至此，又当如何行事？”耶律楚材道：“息兵罢战，和睦众邦，乃当务之急。夏启有钧台之享，商汤有景亳之命，周武有孟津之誓，齐恒有葵丘之盟。臣以为陛下当遣特使游说秦汉唐宋，聚列尊于瀚海，合诸侯于当前，弭兵会盟，开宗明义，缔结盟约，共襄胜举”。木华黎闻言大喜道：“此计最妙，将那一干南人帝王瓮中提鳖，一举歼灭，省了多少麻烦，只怕蛮子皇帝未必肯来”。耶律楚材道：“和则两利，战则两伤，如若包藏祸心，不守道义，只怕长生天亦不容”。大元尊道：“甚是，以后凡言战事者斩，三军各归本司，容朕从长计议”。大小儿郎听令，自行散去，不提。
只说大元尊卸甲更衣，坐殿传诏，王公万户诸多番官俱来相见。大元尊道：“适才吾图撒哈里所言邀集列尊会盟一事，正合朕意，但有一件，如木华黎所言，即便诚心相邀，列尊未必肯来，如何是好？”耶律楚材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有一件，莫提尊卑是非，和合为上”。大元尊道：“这个自然，朕一言九鼎，从不虚诳，更恨人背信弃义。还有一件，不知何人可为特使，代朕传言？”耶律楚材道：“华夷两异，列尊警畏，必心存介蒂，臣以为非南人不足以成事，非上卿不足以成礼”。话音刚落，殿角处转出一人，交领右衽，峨冠大袖，拱手道：“臣太保光禄大夫刘秉忠愿出使列国”。众人一看，此人骨格清奇，仪表不凡，果然是济世贤士，正是：
生而风骨秀异，性却刚直儒雅。通阴阳之变数，知卜筮之先机。穷释老之教源，极品藻之名理。宅心仁厚，恨胡番滥杀妄戮；善念慈悲，劝世祖顺天应人。位显三公，参幄帷之密谋；进荐万言，定社稷之大计。酌古宜今，举一朝之国号；相土择脉，定两都之拱局。府同三仪而斋居蔬食；忠信蒙元而效周治世。闲来赋载云缕月文章，兴致做阳春白雪胜典，一朝蛮勇皆狼虎，藏春居士独清风。
大元尊不识刘秉忠，故问道：“非常之事需非常之人，尔有何能耐敢担此重任？”刘秉忠微微一笑，乃吟道：
“望乾坤浩荡，曾际会，好风云。想汉鼎初成，唐基始建，生物如春。东风吹遍原野，但无言，红绿自纷纷。花月流连醉客，江山憔悴醒人。龙蛇一屈还一伸，未信丧斯文。复上古淳风，先王大典，不贵经纶。天君几时回手，倒银流，直下洗嚣尘？鼓舞五华鸑鷟，讴歌一角麒麟”。
一首《木兰花慢》，果然珠耀华章，气轩清尘。大元尊听不大懂，便问耶律楚材此人可否为使节。耶律楚才道：“锦心绣口，才学无伦，举止得当，可为使臣”。木华黎不满道：“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不显虎气，难彰威风，不妥不妥”。刘秉忠道：“知人者，王道也；知事者，臣道也。臣虽不才，却知为臣之道，愿竭驽钝为国效力”。大元尊喜道：“坚车能载重，渡河不如舟；骏马能历险，犁田不如牛。人才之行，自昔罕全，苟有所长，必有所短。若录长补短，则天下无不用之人；责短舍长，则天下无不弃之士。木华黎智勇兼备，正合典兵，至于和谈合议，则需善谈应变之人，匹夫之勇如何立得口舌之功？”当下命耶律楚材修御书四封，侍臣塔塔统阿盖了虎纹宣命宝印，交于刘秉文，又赐了虎头金牌并明珠节旄等物项，一干相从人等自去出访列国。
话说大宋尊自蒙元兵败，龙颜大悦，赏了众将，各擢官爵，并于宣德楼设席与众将贺功。唯见丞相赵普有些郁闷，大宋尊遂问其故，赵普道：“夫夷狄，四方异气，蹲夷踞肆，与鸟兽无刖。法殊诡异，种类乖殊，性气贪婪，凶悍不仁。此番黑鞑新败，徒劳无功，如何心甘，必卷土重来，报仇雪恨。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陛下当早做防范，未雨绸缪，以免疏漏”。大宋尊道：“卿言之有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卿为首辅，当与三司合议，以免纰漏而致敌寇有可趁之机”，君臣正说话间，有内侍奏说有蒙元使者求见。赵普道：“果不出我所料，那番寇灭我之心不死，此回定然来下战书，必决一死战”。大宋尊道：“番贼即要寻仇，如何怕他，此回定杀他个落花流水大败而归，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传朕口谕，垂拱殿侍候”。
当下大宋尊坐驾垂拱殿，文武百官袖舞清风，山呼万岁，依品分班，威然肃立。蒙元使臣刘秉忠步上丹墀，大礼参拜。大宋尊见其公服幞头，不由心生鄙夷，冷笑道：“尔那朝邦有何来历？从实讲来”。刘秉忠道：“蒙古，族出东夷，乃祝融近裔，自古及今，数易其名，或曰猃狁，或曰东胡，或曰鲜卑，或曰鞑靼，至隋唐称之为蒙古室韦。”大宋尊道：“哦，也叫黑鞑。朕闻尔国乃胡虏番邦，夷狄之人贪而好利，被发左衽，人面异心，其与中国殊章服，异习俗，饮食俱不同，避居北垂寒露之野，逐草随畜，隔以山谷，雍以沙幕，天地所以绝于内地，是故圣王禽兽畜之，不与约誓，政教不及其人，正朔不加其国。如此不堪，实不知你那狼主有何功何德，伪诈正朔，虚妄名节而与上邦天朝齐名，实在滑稽之至”。刘秉忠道：“本朝自太祖成吉思皇帝执乾符而起于朔土，以神武而膺帝图，四震天声，大恢土宇，舆图之广，历古所无。即成大业，早定鸿名，故于世祖朝以文义建国号，名曰大元。立都燕京，俗称大都，乃古之幽州也。其国号所创及设都扩府皆出自不才之手”。
大宋尊道：“《易》卦辞彖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至哉坤元，万物资生。故元者，为首，为大，无限之大，其义甚尊，黑鞑本为夷蛮，伪以正朔，欺世盗名，如何配得如此尊号？”刘秉忠应道：“诞膺景命，奄四海以宅尊；必有美名，绍百王以纪统。肇从隆古，非我独家。尧以唐著称，取唐乃荡之义；舜以虞作号，取虞乃乐之义；禹以夏立尊，取夏乃大之义；汤以殷建极，取殷乃中之义，为秦为汉，著从初起之地名；为隋为唐，因即所封之爵邑。虽乘时而有国，不以利而制称。自宋祚倾移，我主成吉思皇帝天赐神勇，今古绝伦，道协威灵，华夷率服，北狄入主中国，此岂人为？实乃天授。我以大元举荐国号，取文义不取地望，乃顺天下大势也”。大宋尊冷笑道：“自古华尊夷卑，尔不知乎？“
刘秉忠道：“长城以南，多雨多暑，其人耕稼以食，桑麻以衣，宫室以居，城郭以治；大漠之间，多寒多风，畜牧畋猎以食，皮毛以衣，转徙随时，车马为室，此天时地利以限南北。夫华夷者，辩乎在心，中国者，礼仪之邦，辩心在乎察其趣向，而非系于地域。自拓跋氏之兴，假中国之礼乐文章而昌其族邦。隋唐以来，胥为中国之民，且进而为士大天以自旌其阀阅矣。故孟子云：以夏变夷。故今列鼎分尊，不可以华夷而分尊卑”。
大宋尊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虎豹训之难去吃人野性，匪盗化之终为祸世痈痼。契丹国主耶律阿保机自诩为汉高祖刘邦后裔，以中国自居，亦不过陶俑贴金，麻衣织锦，徒添笑料也。尔以南人之尊贵，卑膝于野蛮胡夷，为奴为婢，本未不分，不以为耻乎”。刘秉忠道：“三皇立世，五帝禅宗。中华万世，皆出于黄帝一系，本支百世，岂伊异人。九夷八狄，被东野而亘北方；七戎六蛮，绵西宇而横南极。中华自古与夷胡蛮越情同昆弟甥舅，何来尊卑贵贱？舜为东夷，文王为西夷，何损于圣德？唯有德者可为天下之主，而能行中国之道者，即为中国之主。自古道不惟一，变则通久，国不世袭，顺则正朔，盖天下大势所趋，何来尊卑之分，贵贱之别？”
大宋尊一时语塞，暗自惊叹黑鞑伪朝居然有此伶牙俐齿，堪比苏秦张仪之士，不由赞道：“汉世善驳，则应邵为首；晋代能议，则傅咸为宗。蛮夷能有如此贤才，以夏变夷，必有其功也”。有宋丞相赵普使那胡番使节对答如流，便责问刘秉忠道：“尔休与狼主贴金。即入主中国，以为正朔，幸逢运劫，与列尊分庭抗礼，却不知尊卑长幼，妄动干戈，无名出师，以至天怒人怨。幸我主陛下仁慈，念尔等化生不易，不忍加诛。今日死不悔改，唇枪舌剑，全不知耻，尚大言不惭，夸夸其谈，着实可恨”。刘秉忠道：“我主陛下误听奸人鼓惑，一时唐突，冒犯天威，以至兵败，幡然悔悟，故遣我为使节，冰释前嫌。现有国书在此，请陛下过目”，遂将国书递上。
大宋尊看罢，满腹狐疑道：“尔胡番不识礼仪，不守信诺，妄自尊大，肆意逞强，如今又邀朕赴甚么弭兵会盟，却是又有何诡计阴谋？”刘秉忠道：“丁兹盛世，践祚肇始，载戢干戈，顺势谐和。实我主陛下至诚之意，特邀秦汉唐宋诸尊同聚瀚海，弭兵会盟，共践协约，合造化之德，结万代之谊。兹有秦、汉、唐三朝回文在此，三位大帝尊皆以为机缘不易，允诺赴盟，请宋陛下过目”。原来那刘秉忠知宋元交恶，彼此猜忌，大宋尊必不肯赴盟，故先出使秦汉唐三朝，以期响应，果凭如簧妙舌，赚得三大帝尊应允，最后方至大宋，借此消大宋尊疑虑，此正是刘秉忠过人之处。
大宋尊看那三朝回文，俱盖了宝篆花印，知非虚言，竟一时犹豫，半响无言。大宋丞相赵普道：“自古酒无好酒，宴无好宴，陛下岂能与狼共舞，有失尊卑。黑鞑不读圣贤之书，全无仁义之念，居心叵测，不足与谋”。刘秉忠道：“韩愈云：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中国进于夷狄则夷狄之，苟有善者，与之可也，从之可也。以中国别于夷，以尊卑拘于礼，有失公允”。赵普道：“不过渑池之会，鸿门之宴，倒也理直气壮，谁不知狼之野心，昭然若揭”。刘秉忠道：“宋陛下乃乱世英雄，棒打天下，何曾惧哉？蒙元纵有天大之胆，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列尊为敌，倘宋陛下谨小慎微，不敢赴会，则为天下公议，有损尊威，请宋陛下三思”。
刘秉忠口若悬河，声如洪钟，真个直戳要害。一席话激起大宋尊英雄气概，即道：“朕乃一世英豪，马踏连营，捧打军州，何曾怯懦？古有班超虎穴擒虏，关公单刀赴会，今日朕亦不甘回避，纵是葵丘争霸，潼关斗宝，也免不得走一遭。刀山火海，其奈我何？”赵普忙道：“宋襄列阵，子路正冠，拘于礼而失于势。陛下莫听那蛮夷胡言，误入圈套恐为人质，到时任人宰割，悔之晚矣”。大宋尊道：“安危事小，面子事大。五尊盟合，独缺赵宋，必生猜忌，必以为本朝或睥睨众邦，目空四海，不屑为伍；或言外强中干，国无砥柱，胆怯怕事；或言闭关锁国，离群独处，无义寡信，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言可畏。朕意已决，卿等不必多言”。赵普与一班朝宰见圣意坚决，不由暗自叫苦却又无可奈何。
刘秉忠赞道：“陛下果然英雄盖世，善世英雄，君子雅量，丈夫胸襟，令人钦佩。五行会盟千载难逢，我久仰大宋文魁苏东坡，武曲岳鹏举，此二人乃大宋文武翘楚，恳请陛下相携同行，文武班头，同赴胜会，自可切蹉文道，交流武艺”。大宋尊也不含糊，当即应允，并写好回札御书，盖了金篆玉章，交于大元使节。刘秉忠喜出望外，拜辞大宋陛下，而后回朝交差。有诗单道此人好处：
草昧云霾欲藏春，遭时遇主脱空门。
布衣参政聪书记，佐命元臣列三公。
定制立都举国号，变夷以夏居首功。
拏风跃云天下计，寄情吟咏一散人。
有分教：列国分庭，前皇后帝争威仪；盛会弭兵，文魁武曲献艺精。大宋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顾国家颜面，那管个人安危。正是七尺丈夫心难静，一世英豪只为名。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