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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郝艾笑和她的朋友们-> 第三章 时过境迁，情谊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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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时过境迁，情谊依旧
- 等我回到小区，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此时，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所谓“万家灯火”描绘的就是这个画面吧。可是，万家灯火，到哪里去寻一盏为我而亮的灯呢？
到了楼下，我习惯性地抬起头，发现客厅的窗户上透出白炽灯皎洁的光。
“应该是唐唐拿备用钥匙开了门，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吃饭。”念及此，我加快了步伐。
“唐唐，开门。”知晓唐可欣在家的我连钥匙都懒得拿。
屋内响起一阵脚步声，好像不止一个人。我正想着，门突然被打开。
苏易、袁芃、唐可欣三人有说有笑地立在门口。
“你们怎么都来了？”我又惊又喜。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自从苏易去年毕业，咱们四个好久没凑齐过了。上次元旦，苏易忙着做实验；上上次国庆，你又加班。反正我今天也要过来找你，索性就把他俩都叫过来了。”唐可欣想起前几次的聚会，一脸怨念。
我关上门，脱下外套，将它随手挂在衣帽架上。接过苏易递来的热水，感受着玻璃杯传来的温度，我的心里升起一丝暖意。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唐唐都要当妈了。老袁，你以后可得加倍对唐唐好。否则，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袁芃搂着唐可欣，满眼宠溺地看着她。
“笑笑，你放心吧。我当年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抱得美人归，自然会好好珍惜。不过，”袁芃看了我一眼，挑了挑眉，“话说回来，什么时候能听到你的好消息呢？”
“是啊，笑笑，”苏易微笑地看着我，“我们之中，现在只有你还单着了。”
我佯怒：“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话音未落，一张脸从我脑海中一闪即逝。我想要抓住它，却如同水中捞月般一次次落空，心也开始隐隐作痛。
心痛，是十岁那年大病治愈后留下的后遗症，每年的二月十九号都会发作一次。很显然，今年提前了。
来不及细想，我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撑着沙发，渐渐弯下了腰。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听见唐可欣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喊着我的名字……
“老袁，把笑笑扶到沙发上。可欣，去厨房倒杯水。”苏易冷静地指挥着手足无措的两人，迅速转身朝卧室走去。
拿完药出来，看到手抖得连水壶都拿不稳的唐可欣，他叹息一声。
“可欣，你还是去陪着笑笑吧。”
唐可欣闻言，脚步轻浮地走到我身边坐下。
“老袁，把笑笑扶起来坐好。”
袁芃慢慢将我扶起，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死死抓着我的胳膊。
“老袁，你轻点儿，我的骨头都要被你捏碎了。”意识刚刚恢复，唐可欣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就映入我的眼帘。
“笑笑，我……你……呜……”唐可欣此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眼泪像开了闸似的，奔涌而下。
“老婆，你别哭了，当心身子。”袁芃想为唐可欣擦泪，奈何双手都被占着。看到唐可欣哭得梨花带雨，袁芃一脸着急。
“笑笑，先喝药吧。”顾不上安慰哭泣的唐可欣，苏易将药递给我。待我喝完，又从我手中接过水杯，拿到厨房清洗。
这期间，我们什么都没有说，默契得就像多年的夫妻。
唐可欣终于停止了哭泣，拉着我的手平复心情。袁芃见我好转，也慢慢恢复了冷静。他起身挨着唐可欣坐下，气定神闲地看着我和苏易，和刚才惊慌失措的他判若两人。
“说吧，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2014年吧？我记不太清了。”
“是2015年。”
“你确定？”
苏易点点头：“那一年，我大学毕业，你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典礼结束后……”
“你犯的病？”
“我告的白。”
苏易和袁芃同时说道。
“什么？！”状况外的唐可欣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和苏易，半天没回过神。
屋里忽然变得异常安静。这时，唐可欣的肚子响了起来。
她摸摸肚子，一脸无辜地看着袁芃：“老袁，你孩子说饿了。”
袁芃揉了揉她的头发，故作生气地看了苏易一眼。
“易拉宝，这事儿没完。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居然连我都瞒着，还瞒了我两件事！”
苏易哪里看不出袁芃是假装生气。他起身拍拍袁芃的肩膀：“我去把菜热一下。”
“正好，我来端菜。”袁芃说着，跟了上去。
趁他俩不在，唐可欣凑近我，低声问道：“笑笑，我看苏易的样子，他应该不是第一次见你发病吧。你生病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个病间隔多久发作一次？柳姨和郝叔知道吗？还有，告白又是怎么回事？”
“唐唐，看来‘一孕傻三年’在你身上并不适用嘛。”刚缓过来的我声音听上去还很虚弱，“苏易确实不是第一次见我发病，他是偶然间知道的。这是老毛病了，一年也就发作一次。我爸妈也带我看过医生，但都治标不治本。好在这几年，也没那么疼了。我……”
看着唐可欣逐渐泛红的眼圈，我心里一阵难过。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不告诉你们，就是不想让你们担心。唐唐，你不是想知道告白的事吗？”我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2015年的夏天，苏易向我告白，我拒绝了他。而且，那个时候，我一门心思想考研，根本无心恋爱。”
“笑笑，苏易这么好的男人你居然都不要。真是‘肥水流了外人田’，白白便宜了何婧！”唐可欣恨铁不成钢地说。
“老婆，笑笑，吃饭了。”袁芃端着一锅汤从厨房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嚷，“易拉宝，你动作快点。记得拿筷子、碗还有汤勺。”
“哇，好香！”唐可欣挽着我，向餐桌走去，“我可是第一次吃苏易做的菜，不知味道如何。”
袁芃拉开座椅，扶唐可欣坐好后，自然而然地挨着她坐下。
“老婆，不要期待太高。”
“我要和笑笑坐在一起。你，坐过去。”唐可欣瞟了一眼对面的空座位，眼神示意袁芃坐到餐桌的另一边。
苏易从厨房出来，正好看到袁芃不情不愿地起身。他打趣道：“老袁，从小到大，也就可欣能治你。”
“易拉宝，我还没有完全原谅你！”袁芃微微涨红了脸，“再说了，你的厨艺，她俩不知道，我还不知道？！”
“厨艺怎么了？我先尝尝。”唐可欣说完，夹起一片牛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苏易，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哪天你不想教书了，开个馆子也行！笑笑，你快试试看。”
我半信半疑地尝了一口离我最近的菜，深感唐可欣说的完全是实话。
“苏易，你的厨艺都快赶上星级酒店的厨师了。”
“你们俩说谎都不带眨眼的？就他的厨艺，连我都不如。要知道，他当年研一国庆放假回家，给我做的那顿饭，差点儿没把我给送走。我……”
唐可欣趁袁芃不注意，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土豆片，打断了他将要说出口的“控诉”。
“唐可欣！”袁芃有些生气。
“干嘛？”唐可欣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顾埋头喝汤。
“你……”袁芃愣了一下，转过头面向苏易，“你小子什么时候练的厨艺？”
坐在我对面的苏易放下筷子，不好意思道：“其实，同小婧恋爱以前，我确实不会做饭。小婧从小体弱多病，医生说，她的身体需要慢慢调理，平时要加强营养。可是，她的饭量太小了，每次问她，都说吃饱了。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我能烧得一手好菜，她会不会多吃点，哪怕多吃一口。于是，我苦练厨艺。好在辛苦没有白费，她现在的饭量已经和可欣不相上下了。”许是想到了何婧，苏易不自觉地扬起嘴角，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易拉宝，收一收你不值钱的笑容。”袁芃看着苏易一脸嫌弃。
苏易微微侧了侧头：“有这么明显吗？”
“嗯，我也看到了。”唐可欣冲着苏易眨眨眼，“简直不要太明显。”
看着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听着他们仨久违的笑闹声，我心里最后的一点苦闷尽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