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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沉冤昭昭-> 第1章 归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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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归来（1）
- -侯府兰苑
“娘亲！娘亲！娘亲……你不要走……”
“啊——呼——呼——”
“小姐，小姐，您又做噩梦了吗？”
苏梓曦从床上醒来，喘着气，揉了揉脑袋，撑着床坐起来。怎么又梦到那天了？
那天，一向温婉母亲在她面前发疯，抱着她那已过世的弟弟的衣物，哭嚎着。
那天过后，她的世界突然间生了变故。国公府里的奴婢眼瞅着元夫人逐渐式微，越发不待见她与弟弟。若不是外租时常派人来探望，将她俩接回去小住，她与弟弟根本不可能在人心叵测的国公府活下去。
“柔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侍女柔儿扶着苏梓曦，说：“小姐，现在还早，您多睡会吧。”
“不了，起来走走吧。”
苏梓曦走到窗外，看着窗外春光烂漫，鸟语花香的景象，噩梦的恐惧消散了不少。
“我们什么时候回国公府？”
“明日。这次回去之后恐怕在您及笄前，除大事外，我们都无法回宁远侯府了。”
“为何？”
柔儿扶着苏梓曦走到妆柩前，“小姐梳妆。”
下一刻，在门外等候的侍女依次进入，按序为其梳妆。
“国公府传话的小厮说，明年是您的及笄礼，礼数需完备周全，您常在侯府住着，怕是疏远了礼仪。”
苏梓曦拿了支素簪比划着，“是我那姨娘说的？”
“说是家君的意思。”
梳妆后，梳洗婢女退下。苏梓曦看着镜中那姣好的容颜，外祖总说与她母亲的样貌一般无二。
母亲……
自母亲失心疯后，终日守在她那玉兰轩，守着她那未长大弟弟的衣物。
之前父亲曾想将她接出，去府里花园闲逛，母亲却突然大声哭闹，扬言除非她死了才出去。无奈之下，只好让母亲待在房中，另多加派人手看管，免得母亲出了意外。
说是这样，无非是怕母亲发疯时冲撞到贵人吧，驳了他苏国公的面子罢了。
母亲的陪嫁侍女梅儿也不知去了哪，自林氏嫁入府中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了般。姨娘说是替母亲外出寻药，怕是遭遇了不测。
她不信，梅儿姐姐是外祖培养放在母亲身边保护母亲安全的，武功高强，怎会遭遇不测。
……
“小姐，小姐？”柔儿轻声唤着。
苏梓曦回过神来。
“小少爷唤小姐去吃饭，在门外等着呢，小少爷和小姐感情真好！”
苏梓曦缓缓走到门前，莞尔一笑，“我们是姐弟嘛。”
回想起往日带着弟弟上树摘果，下河摸鱼，在山里玩泥巴，在草里抱羊鹅，无“恶”不作，不知给宁远侯惹了多少祸事，擦了多少屁股。
想起这些，苏梓曦不禁笑出了声。
推开门，便看到约11岁的少年郎站在门前，虽还未完全长开，但已有俊美之姿，那副容颜与苏梓曦十分相似，那双眼睛却与其阿姊的深晦不同，总是像星星般闪烁。
“阿姊，你可算出来了，阿瑜可等候多时了，阿姊今天又漂亮了！”
苏梓瑜牵起苏梓曦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地走着。
……
“给小少爷，小小姐请安。”
苏梓曦、苏梓瑜看向上座的两人，相视而笑，走上前，“外祖父，外祖母安。”
“哈哈哈，老头子，你看我们这两个孩子，越发讨人喜了。”
“快，快坐。来人，布菜。”
—
饭毕，宁老夫人将苏梓曦叫到房中，在妆匣拿出一璎珞。
璎珞小巧精致，镶嵌着一圈晶莹茶晶花朵，那枚玛瑙如水滴般悬挂在下面。
宁老夫人坐在苏梓曦旁边，细细摩挲，眼中流露爱意。
“外祖母，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个小璎珞，我可带不下。”
“哈哈。阿曦，这璎珞，是你母亲六岁的生辰礼。明日就把它带给你母亲吧。”
“生辰礼？”
苏梓曦接过来看。
“你外祖父特意托人打的，有平安幸福的好寓意。”
“我记得的啊，那天，几乎所有的宾客都在等着曦儿，左等右等也没等到。”
“你外祖父带人去找，还是在花园附近找到的，浑身湿透了，脖子上还多了块玉牌，说是救了个落水的小童，玉牌就是那小童送的，那玉牌做工极好，想来那小童身份不凡。”
“母亲还会凫水？”
“嗯，你外祖父是武将，从小就将你母亲和舅舅带在身边。你舅舅和你母亲啊，和你俩一样，也是上树抓鸟下地抓鸡，给你外祖父惹了不少麻烦。”
宁老夫人神情逐渐由喜转悲。“只是现在……你舅舅外出任官，你母亲又……”
“外祖母……”
宁老夫人轻拭了眼角，一滴泪落在了地上。
“不说了这些了。明日，外祖母和你一起回国公府。”
“外祖母，不必了……”
“不行！我得让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知道，谁尊谁卑，元夫人一脉还在！”
“外祖母知道，你虽年纪小，但经历这么多事后，心思也变得缜密。”
“外祖母不希望看到你害人，但你也不能让别人害了你。”
“国公府不比这，你父亲虽念着与你母亲的情分，但也不能处处顾及到。万事要多加小心！”
“外祖母希望你和阿瑜能健康长大，其他的也不奢求了。”
“外祖母……”
外祖母，我知道我回去后会经历些什么，您放心，我会保护好母亲、阿瑜还有我。
……
宁老夫人紧紧握着苏梓曦的手，苏梓曦靠着老夫人，两人眼含泪水，静静地坐着。
—兰苑
苏梓曦一开门，便看到一位女子在房里踱步，手里拿着一封信。
“子竹姐姐？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