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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莫问霁月清风-> 第一章：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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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变故
- “嘀嘀……”谢钧华从被撞的路口送到医院，一身血迹斑斑的他被抬下，进入急救室。
“心跳130/分钟，血压七十五十……”
“血氧饱和度降到70%了！”
“快准备栓塞剂！”外科主任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镇静。
“嘭……嘭……嘭……”
谢钧华意识模糊，胸前被撞击的血肉模糊，胳膊和腿都已经骨折错位，好似一条橡皮虫拧巴抽动着，他感觉不到疼痛，想挣扎起来，费劲力气也只是弯了弯手指，苍白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说的话哽咽在喉发出呼噜呼噜声，一股腥咸的液体从嗓子里涌出，从嘴角淌落，空气中弥漫着很大的血腥味，死亡的气息笼罩着他，他感到深深的绝望。
心跳检测仪上跳动的曲线越来越高，越来越急，骤然拉出一条平滑的直线，警报器伴随着红光一直在响……心脏骤停！
齐亚芹紧紧盯着抢救室的大门，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祈祷着：“最坏的结果就是残废了，我能照顾他一辈子，只要他活着！”
谢钧宇拿着半只烟闻了又闻，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看着齐亚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担忧起来：“谢齐钧身上的血快留干了，要是救不回来了，那外甥、外甥女怎么办？”
王娟宽慰道：“放心吧，小芹，钧华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的！”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谢钧华被撞的瘫成一滩血水了，怕是，怕是……”
抢救室手术灯灭了，医生快步地走出来，沉声地说：“谢钧华的家属在吗？”
“在这儿……在这儿……”齐亚芹慌忙地凑过去，她腿脚止不住地发抖，声音微微发颤，看见医生地那一刻，她的心悬得更高了。手术门打开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希望，她想象着谢钧华跟她贫嘴：“别瞎担心，没啥大事，咱回家吧！”
谢钧宇手忙脚乱地把烟塞裤兜里，塞了几次都差点掉出来，搓着手说：“医生，我是他哥，她是谢钧华的妻子，我弟弟怎么样了？”
“病人呼吸衰竭，宣布死亡，家属节哀！”医生平静地宣布着死亡，没有任何悲喜波动，好似死亡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齐亚芹听到“死亡”两字，心里绷着的那根弦断了，脚下再无力支撑，瘫倒在地上，鼻头的酸涩冲击着大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死亡”两个字震得齐亚芹脑子嗡嗡作响，她听不到医生说的话，也听不到哥哥嫂嫂的声音，在一片白光中，她看见谢钧华在挥手道别，她想去抓住那个人的手，白光却消失在窗边阴暗处。“交通事故流程、尸检……”齐亚芹意识逐渐模糊，在一片模糊中，她好似回到了昨日，有的人却留在昨天了。
盖着白布的推车缓慢地驶出抢救室，护士望向门口，淡然喊着：“谢钧华的家属，过来签一下字。”护士掀开白布，露出谢钧华惨白的脸和血肉模糊的胸膛，“辨认一下，是不是谢钧华本人，在这里签字确认。”齐亚芹只看了一眼就低垂下头，喉咙发紧：“是他！”她肩膀微微发颤，颤抖地拿起笔重重地划在纸上，弯曲歪扭的字迹辨不出字体原本的模样。
“拿着这几张纸，推着车去太平间吧！”护士言情冷淡地继续说道，大抵是见多了生死离别，已经麻木毫无波澜。谢钧宇推着车，齐亚芹在旁边扶着，她朦胧的双眼已无法辨明方向，在冰冷的太平间外，她彻底崩溃了。
“娟儿，你陪嫂子坐会儿，剩下的手续我去办。”谢钧华嘱咐完媳妇王娟就急匆匆办理剩下的手续了。王娟陪着齐亚芹，轻声安慰道：“嫂子，大哥走了，你还有孩子们，咱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我们都能帮忙，别想太多，以后的路长着呢……”
夜已深，齐亚芹脑子昏昏沉沉，耳朵嗡嗡作响，在医院办理完手续就匆匆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