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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强心脏，冷心脏-> 库三章，下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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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三章，下半场
- “安全带系好。”费克曼尼友情提示。
义眼在左上方弹出手指那么大的半透明提示，“据统计，系好安全带可使交通伤害降低87.5%。”
马斯正对这弹窗感到莫名其妙，还没等有所反应，消息便立即消失。
马斯点了点头，将安全带的卡扣插进去，头还没摆正，车子便如火箭发射般窜了出去，强大的推背感将他紧紧束缚在硬邦邦的椅座上。
太阳正在坠落，车身后扬起的滚滚沙土都变成了温暖的金黄色，公路上绿色逐渐多了起来，偶尔能看到慢速行驶的无人卡车。
之所以确定那些卡车无人驾驶，原因在于卡车并没有车窗，更没有驾驶室，车头上方位置有一个凸起，大概是激光雷达之类的东西用来控制方向。
马斯点起一根烟，看向深红色的夕阳，身体逐渐在这些过往的日常中放松下来。
“费克曼尼，安装上义眼之后，我好像丧失了部分的记忆，所以有点事要跟你核对一下。”马斯说话的同时观察着费克曼尼的表情。
费克曼尼用力向下努着嘴角，左手肘搭在车窗上，右手紧握方向盘，听到马斯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马斯暂时放下心来，虽然他感觉自己跟这个大个子关系应该还不错，但毕竟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费克曼尼应该早晚都会发现。
“啊，你上次换了义眼也是这个毛病，咱们下次还是得买正版的东西，不过...算了算了，你问吧。”
听到这个，马斯瞬间放下心来，正要开口问，前方急弯车道的地面上忽然闪过一道黑色的裂痕缝隙，眼看汽车就要被吞入大坑内，费克曼尼猛打方向盘，又拉上手刹，车尾在滑行中近乎U型改变了方向。
越野车车胎精准地沿着裂缝边缘度过弯道。
马斯被惯性甩得压在了车门上，强烈的晕车感袭来，几乎要吐出来。
“抓紧把手。”费克曼尼撇了一眼马斯头顶的把手，继续说，“后面不好的路多着呢。”
马斯点了点头，如同握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攥住汽车把手。
汽车行驶了半个小时后，进入一片已经废弃的城区，天色稍暗，但整座城市只有一两处灯光，坍塌的高架缝隙中渗出密密麻麻的青苔，老鼠成了这座城市的王。
城区内不时飘荡着略显刺鼻的化学气味，隐约让人不悦。
路过一栋还算完好的房屋时，一孩童趴在窗上，好奇地趴着窗户向外看。
马斯看到她后，笑了一下，她却不知是害怕还是害羞，立即消失在窗台之上。
马斯看了眼后视镜中的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义眼的荧光绿在此刻的光照条件下十分醒目，更别提另外一只眼睛上那道触目可及的刀痕。
汽车行驶至现在，除了无人卡车，还没见到任何同行者，莫名的恐惧像是野兽的利爪狠狠攥住了马斯的心脏。
马斯不得已点上一根烟，猛吸一口，将烟气缓缓吐出。
前方路段有很多碎石和各种莫名塑料以及钢铁碎片障碍物，汽车暂时以个位数速度向前行驶，马斯抓紧扶手以对抗晃来晃去的车。
“抽屉里还有烟。”费克曼尼看了眼副驾储物箱。
拿烟的时候，马斯装作漫不经心问道，“酒吧二楼那女人是什么来头？”
马斯问，取出一包烟后，身体重回座椅上，头向右偏，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台锈迹斑斑的坦克，心里一惊，手里一松，烟差点掉下来。
“她叫月，上周我们抓捕骇客玛丽·薇薇雅的时候，月突然联系到了我，说可以给我提供薇薇雅的位置坐标，报酬是三十万晶币，不讨价还价，你也知道，骇客都喜欢躲在超级隐蔽的位置，而任务时限又快到了，所以我们不得不同意她的要求。”
马斯瞬间想起了房间里那张盖着红色“已被捕”印戳的通缉令，他记得那通缉令上大概写着也是三十万。
给她三十万的话，自己不就是一毛钱都不剩了吗？别说狠人哥马斯了，就连自己也不会同意啊。
很明显这是一个十分不合理的诉求，简直就是让人白打工，简直是血腥资本家。
“那她又怎么会...跟我住一个房子里？”马斯问。
“因为你用了她提供的消息，但是…。”
费克曼尼突然踩了急刹车，还好马斯系了安全带，否则整个人就飞出去了。
蓝框闪出，“安全为大家，系好安全带人人有责，绿都食品公司友善提醒。”
马斯感到一阵厌恶，这特么怎么还有垃圾广告？
蓝框再次闪出，“屏蔽广告失败，因为您购买了低配版本，所以无法屏蔽广告。”
蓝框消息淡出，一个不断缩小的蓝色方框锁定了建筑废墟之上一只纯黑色的猫。
黑猫大概三个月大的样子，毛发间还残存着一些稚嫩，蓝色瞳孔被车灯照得透亮如斯里兰卡的蓝宝石，后腿瘸了，靠三只脚在地面上蹒跚爬行，其余那只脚以诡异的姿态在地上拖着。
“孟买猫，生命体征较差，右后足骨折，眼角有脓液，有多种寄生虫风险....”
后面的信息因为马斯不想看，便自动关闭了。
费克曼尼按了下喇叭。
黑猫迅速消失在汽车引擎盖后面。
前方路况稍好，费克曼尼再无顾虑，一脚踩下油门，汽车再次向前窜出去。
“说回刚才的事，你没给她三十万，还骂她是个贱婊子。”费克曼尼说，单手握在方向盘上。
“那我现在还欠她多少钱？”马斯问。
“三十万。”
马斯瞪着眼睛看向费克曼尼，“一分没给？”
“是啊。”费克曼尼说。
“好吧，好吧，那她怎么就住到我家了？”马斯问。
“她当时威胁我们，说如果不把三十万晶在一个小时内打到她的账户，就让我们永远活在人类的原始社会，具体你也知道的，你又骂了一声臭婊子，把电话挂了，一分钟之后，咱俩的电话就都过热爆炸了，不到十分钟，好哥哥酒吧里所有带电的东西都坏了，什么空调，咖啡机，冰箱，电脑，所有会发光的，带电的，甚至包括二楼房间的微波炉和剃须刀都坏了，然后我们只能天天啃冷面包，在点满蜡烛的臭气熏天的酒吧里度过两个四十度打底的夜晚。”
“这么离谱？手机或者电脑坏了能理解，或许是网络上黑入了病毒，导致处理器过热，但微波炉和剃须刀坏了什么鬼？”
“是啊，巨离谱，谁知道什么原理。我还背着你偷偷向她求饶，让她宽限几日，至少别让刚修好的微波炉再坏了，吃的我天天窜稀….过了两天，她问我们能不能保护她用来抵债，好像是有坏人找到了她当时的位置，我说可以，然后她就带着一大堆电子垃圾搬了进来。”
马斯看了眼费克曼尼裸露在外如同起吊机一般结实的胳膊，又看了眼后视镜中的自己，心里念叨着，坏人？还有比我们更坏的吗？
他又想起血腥记忆中，满是黑色匕首刺入咽喉的画面。
又忽然抓到一些费克曼尼刚才话里的细节，哎？背着我求饶是什么情况？
“我是不是….说漏嘴了？”费克曼尼放缓了车速，尴尬地看向身旁的马斯。
马斯无奈道，“没事，没事。”
“啊哈哈哈，那就好。”费克曼尼笑着踩下油门，车速直逼160。
此时车子已经行驶在正规的公路上了，这边公路通向，绿化做的还不错，两侧有密密麻麻的绿色高大植物，远处黑色的天空中漂浮着巨型霓虹电子广告板。
“绿能公司，未来无限。”
“Sc201号紧凑型宇宙飞船，双人座椅，浪漫航行。”
“Sc901号旗舰飞船，四门炮位，九人座椅，勇者无惧！”
世界过去了一百五十年，广告变得更实在了，直击商品本质。
看到飞船这东西都民用商品化了，马斯不禁还是感叹了下未来的科技进步。
“总有一天，我们要再买一艘属于自己的飞船。”费克曼尼应景地说。
“再？”马斯惊叹。
“啊？是啊。”费克曼尼瞪着那清澈愚蠢的大眼睛看向马斯，“这回义眼的副作用有点大，怎么连这事都忘了，要不我们先去老魏那里，看看你的神经连接是不是出现问题了吧，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
“不用，我就是...算了，去看看也行。”马斯说。
费克曼尼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那边的声音十分拘谨，但却让人有种莫名的可靠感。
“好好好，那就明天晚上九点。”费克曼尼最后说，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