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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中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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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宴席散去,已是戌时过半了。花向晚带着婷儿、青玉走在回霁月轩的路上,清冷的月光照射在汉白玉石砖上,折射出别样的光芒。婷儿望着花向晚嘴角轻扬,仰头赏月的侧颜,几度张口,却什么也没说。花向晚注意到她的异样,调侃道:“怎么,如今和你家娘娘我讲话也须再三斟酌了?”婷儿脸红着摇头:“奴婢没有,奴婢只是在想皇上今日封了大皇子殿下为太子,将来太子殿下登基若是对楚陵殿下痛下杀手怎么办?”花向晚闻言瞪大了双眼,扭头四处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她看向婷儿,目光中带着无奈,“傻丫头,这话你和我们说说就够了,在外头可千万别乱讲。”见婷儿点了头,花向晚方才继续道:“封大皇子为储君是我与皇上共同商议后的结果,乃是迫不得已之举;此时设立储君,亦为迫不得已之举。倘若楚陵此时已有大皇子那般年岁,或是后宫之中仅有楚陵一个男童,那这储君之位便不会让给皇后了。可若此时封了楚陵为储君,一来引得皇后记恨,给楚陵带去性命之忧;二来楚陵年幼,恐日后惹人利用,遭人算计。是以我和皇上便决定若实在要封,便封大皇子。至于往后,他若心胸如此狭隘,皇上自会于在位时做好安排。”婷儿点点头,“是奴婢思虑不周了。”花向晚笑着摇摇头,领着她们朝霁月轩走去。

回到霁月轩,尚未来得及沐浴更衣,又听闻皇上驾到,只好又去了宫门前迎接。皇上下了轿,牵起花向晚的手,缓步朝院内踱去。“储君之位许给了逸儿,你可曾后悔?”皇上轻声道。他是真心想将皇位传于江楚陵,奈何花向晚不愿意,他才只好许给了大儿子。花向晚摇摇头,“不曾,多一份荣耀便多一份责任,楚陵如此年幼,不应承担这些。皇上若封了他,今后他便不会有安生日子过了。”道理皇上自然懂,可他就是想把最好的都给他最心爱的女子和他们的孩子,他轻叹道:“罢了,那便如此罢。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失了储君之位,那便用其他的事物来补偿爱妃罢!”花向晚思索了片刻,还真让她想到了一件事,她的二哥。

花向晚亮晶晶的眸子看向皇上,“臣妾还真有一事,望求皇上准许。”皇上来了兴趣,“但说无妨。”花向晚缓缓道:“皇上应当知道,臣妾有两个兄长,一个长姐,其中大哥与长姐乃是主母的孩子,只有二哥与臣妾同为姨娘所生。如今大哥在京中在职,长姐待嫁闺中,此二人皆有事可做,唯有臣妾一母同胞的二哥仍赋闲家中,被家中长辈冷眼相待。臣妾想恳求皇上为臣妾的二哥谋一份差事,且二哥心性单纯,为人憨厚,实在不适留任京都,加之二哥自幼好武,虽习武不多,却也有一副底子。臣妾便想恳求皇上准许二哥进入军营,从底层打拼,保家卫国。”一番语句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使得皇上无从拒绝。当然,皇上也并未想过拒绝:“此事好办,正好朝廷正商议征兵,集中兵力攻打青木国,到时将你二哥的名字加上便是。”花向晚眼前一亮,赶忙行礼:“多谢皇上成全!”皇上眉头微蹙,扶起屈膝的花向晚:“啧,我不是说过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吗?我都未以‘朕’自称,你又为何总以‘臣妾’自居呢?此处又无外人,无须如此多礼。”花向晚看着皇上,陡然笑了:“好,我明白了。走,咱们去偏殿看看孩子!”说罢,她便拉着皇上朝偏殿走去。

“民妇参见皇上、娘娘。”乳母陈氏得到了消息,早一步在殿口等候了。皇上点点头,免了她的礼。花向晚温声道:“孩子们可睡下了?”陈氏屈膝道:“回娘娘的话,殿下们已经睡着了,皇上和娘娘可要进去看看?”陈氏嘴上说着“可要看看”,内心却十分希望花向晚拒绝,孩子们好不容易睡着,他们这一进去,倘若惊醒了,最后苦的不还是她这个乳母吗?花向晚也是如此想的:“无碍,本宫和皇上看看就好。”终究累的不是她。陈氏脸上扯出一抹坚强的笑容,她掀开珠帘,恭敬道:“皇上、娘娘请进。”

榻边挂着重重帷帐,殿内仅点着微弱的烛火。陈氏赶忙吩咐人点烛火、收帷帐。榻上放着两个小小的襁褓,两个面色白净的婴儿正睡得香甜。皇上在榻边伫足,倾身观赏。“才几日不见这两个小家伙竟又长大了不少。”皇上扭头看向花向晚。“是啊,”花向晚应道,“婴儿此时正是一日一个模样。若隔一段时日不见,便可能会认不出了。”皇上正欲再说什么,却忽地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什么味道?”皇上吸了吸鼻子,眉头轻皱。下一刻,躺在榻上靠近床边的婴孩张口嚎啕大哭起来,刺破耳膜的声音直冲天灵盖。陈氏赶忙上前,“皇上,楚陵殿下应是正在出恭,您可要在殿外等候片刻?”听闻“出恭”二字,皇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一旁的花向晚却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皇上睨了她一眼,花向晚赶忙收敛神色,但面上肉眼可见得辛苦。皇上故作正经道:“天色已晚,朕便不等候了,改日再来看望这两个小家伙。”说到“小家伙”三个字时,他的语气明显加重,接着转身朝殿外走去。花向晚赶忙跟上,学着陈氏道:“皇上,殿下正在出恭呢!~”转了又转的尾音完美表达了花向晚的戏谑。皇上掐了一把花向晚盈盈一握的腰,惹得花向晚一阵惊呼,连忙求饶。

霁月轩中正闹腾着,坤宁宫却寂静着。皇后躺在贵妃椅上思索着。“为何今日逸儿受封,花向晚却如此气定神闲?她怎么坐得住?她不应该不可置信地看向皇上,然后充满恨意地看向本宫吗?”一系列的疑问萦绕在她的心头。皇后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莫非立逸儿为储君乃是皇上与花向晚商议所致?”若真如此,那便解释得通为何花向晚毫不惊慌,又为何明明众臣皆属意江楚陵,最后皇上却封了江逸飞。皇后冷笑连连,这是打算之后再让江楚陵接盘吗?她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惠嫔轻尝了口手中的月饼,望向空中那轮满月,眼中是噬人心魂的深渊。“皇上竟立了江逸飞为储君。”她心道,接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不管是谁,这储君之位都只能是我的。”因为,她有孕了!

空中云朵渐渐聚拢,将月亮藏在身后,天空再次归为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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