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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序章与前世(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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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启动。”

“P.H.C.I.C.EIntegratedShipDomainControlSystem已启动!”

随着宇宙星舰驾驶室的主显示屏被激活,映在屏幕上的,是一片浩渺无垠的宇宙。

远处星辰璀璨之处,强光四起,其间夹杂着小规模爆炸的火花。

舰载武器系统瞬间启动,一道道激光激射而出,划破黑暗的宇宙帷幕。

每一道激光在划过星际之时,都意味着数百乃至数千生命的消逝。

这处以宇宙为广阔舞台的战场,如同一台无情的绞肉机,吞噬着无数鲜活的生命。

战场上数万乃至数十万生命正逐渐化为尘埃,然而坐在驾驶室屏幕前方的男人,却在此刻爆发出高昂的笑声。

男人名为温蒂顿·莱茵·斯图亚特,二十岁,赫斯提亚星际帝国的世袭伯爵,掌控着遥远边疆的一颗行星。

“就让你们这些卑贱的生命,成为愉悦我的祭品吧。”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那些消逝的生命并未引起温斯顿的罪恶感,反而是激发了他纯粹而炽烈的兴奋。

他坚信,凌驾他人之上,剥夺他人无可替代的生命,是唯有强者才能拥有的特权。

“妙极了!”

温斯顿凝视着主屏幕中敌军士兵被超越时代的武器无情地碾压,脸上流露出极度享受的神情。

“如果是第一世的我,一定会阻止这样疯狂的自己吧。”

温斯顿在内心深处暗自低语,然而此刻这番感慨于他而言已无足轻重。

毕竟,在生存法则里,邪恶的一方往往更为强大。也正因如此,他在这一世早已做出了坚定的选择,誓要成为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领主。

“如果以小说或故事的视角来审视我,大概会把我描绘成最终被那些背负命运之子光环的主角们击败的反派角色吧。”

温斯顿嘴角勾勒出一抹冷漠的微笑,他决定继续保持指挥者的姿态,引领舰队继续这场无情的杀戮行动。

但……

“喂,醒醒,我亲爱的温斯顿伯爵阁下,您在发什么呆?”

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将温斯顿拉回现实。

“我……”

温斯顿环顾四周,眼前所见的豪华而繁复的巴洛克式装饰细节瞬间将他从幻想拉回现实。

空气中弥漫着古木家具和陈年皮革书籍的混合香气,这正是他熟悉的家族图书馆的气息。

“让我猜猜看,你是不是正幻想指挥着庞大的舰队在宇宙战场上大杀四方,所向披靡?对面的士兵在你星舰的大炮下瑟瑟发抖?”

“……”

温斯顿没有开口,而是将手中的古籍轻轻放下,端起红茶轻啜一口,然后目光顺着再次响起的声音方向看去。

一位身材修长且略显单薄的男子,正慵懒地倚靠在书架旁,手指间转动着一枚泛着古铜色泽的硬币。

他身着一袭深邃如夜色的燕尾服,上面点缀着精巧绝伦的银质纽扣,在微光下透出一抹淡蓝荧光。

内搭一件洁白无瑕的丝质衬衫,领口精心搭配了一条雅致的黑色领结,整体装扮整洁而不失高贵。

而在他手腕处,一块镌刻满神秘古老符号的银质手表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岁月沉淀的厚重。

“我说,卡隆,这不会是你的鬼把戏吧?”

温宿顿如今的重生,乃至他所坐拥的一切际遇,都源于眼前这位自称为灵魂引路者、冥界使者的男人。

“是,也不是。我尊敬的伯爵阁下,我只是洞悉了您内心深处的真实渴望罢了。”名为卡隆的男人轻轻抛起手中的硬币,又稳稳接住,“或者说那样的你,不正是你内心所向往的吗?”

温斯顿合上摊开在桌面的书籍,悠然起身,问道:“对方已经到了吗?”

“是的,对方的信使已在会客大厅静候,接下来是战是和,全在你的一念之间。”卡隆伸出握有硬币的左手,“如果你现在无法决断,不妨尝试猜测一下这枚硬币的正反如何?”

温斯顿没有理会眼前的乐子人,径直转身往图书馆门口走去。

正如卡隆所说,倘若日落之前对方信使未能见到温斯顿,那么战争将不可避免地爆发。

温斯顿刚刚所幻想的残酷场景也将成为现实,他也将如自己所设想般,成为一位冷漠无情、视人命为草芥的暴君领主。

温斯顿缓缓走向图书馆的大门,用力推开它,然后仰望天空,深深地吸入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如此反复几次,才走了出去。

而在此刻,当温斯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卡隆却越发清晰地回忆起两人初见的时刻。

(回忆)第一世

“滴!滴!”

病房里的生命监测仪规律而冷峻地响着。

仪器上跳跃的绿色线条如同脆弱的生命丝线,紧紧维系着病床上那位虚弱却坚韧的少年。

他就是温斯顿的第一世,禹璟。

他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眉头微皱,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是在和死神做无声的抗争。

最终,禹璟眉头舒展开来,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了,身体也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用力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飘浮在空中,与病床上的自己赫然相对。

禹璟又看了看自己略带虚幻的身体,对于这个奇特的现象,他似乎以超越常人的速度接受了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自嘲一笑:“终究还是这个结局。”

“晚上好,这真是个美好的夜晚。”

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

禹璟转头看去,隐约见到了一名手拿丝质礼帽、低头致意的男子。

他的面部被阴影笼罩,难以看清真容,周身也环绕着犹如浓烟般的雾气。

“你是?不,或许说你怎么能看到死去的我?”

“还真是令人赞叹的适应力和理解力。”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对着禹璟挥了挥手,动作间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我叫卡隆,见过我的人称我为阴间使者、黄泉摆渡人,但相比于那些,我更青睐于被称为引路人。”

禹璟察觉到自己缓缓落地,他凝视着自称引路人的卡隆,内心翻腾不已:“引路人?你的意思是,你是来接我的吗?”

“是,也不是。”卡隆回应道,“我将会引领您开启一段全新的生命旅程。”

“全新……生命旅程?”

“回顾您这一生,自幼失怙,颠沛流离,大学毕业后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准备向女友求婚,最终却因现实分手。工作上明明是领导的过错却推给了您,导致您被开除。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在一次车祸中,您救了一个人,那个人却隐瞒自己患有HIV,让施以援手的您也染上了艾滋。后来您又被查出癌症……”卡隆轻描淡写地叙述着禹璟的一生,“您迄今为止是如此的不幸,为了弥补您的遗憾,我由衷地希望您能在下一世过上幸福的人生。所以,要不要尝试重生到异世界呢?”

卡隆优雅地放下右手一直提着的皮革行李箱,从箱里取出了像是旅游手册一样的东西,然后将手册排成扇形递到禹璟眼前。

“无论是武侠世界的刀光剑影,还是超能力世界的奇异力量,抑或剑与魔法交织的奇幻世界……只要您心中所想,这里都有哦。”

看着眼前五花八门的手册,禹璟并未急着做出抉择,而是将目光转向卡隆,提出了疑问:“所有死去的人都能像我这样,选择在异世界重生吗?”

“是,也不是。”卡隆并没有做过多解释,“每个人的际遇各有不同,并非所有人都有机会遇见我,也并非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重生机遇。”

“是吗?”

“您还是太善良了,所以,这一次要不要换个生活方式呢?”

“什么?”

“您要不要考虑随心所欲的生活,只追求自己的幸福就好?”卡隆放下行李箱,从那些手册中精挑细选了一个递到禹璟面前,“这可是我个人推荐的世界之一喔。毕竟这可是个科学和魔法都有着高度发展的奇幻世界呢。这里存在着星际国家,是个乐趣无穷的世界喔。由于人类的寿命延长了好几倍,所以也能享受到好几倍的乐趣呢。”

意识逐渐朦胧的禹璟看到手册的封面绘制了机器人和战舰,下意识伸出了手,触碰了那一份手册。

卡隆接着说明道:

“唔,就这个世界来说,掌权的阶级是贵族呢。明明文明有着大幅度的跃进,却让封建制度复辟了呢。这可真是耐人寻味。”

“就让您出生在有权有势之人的家里吧。您的下一段人生,会以贵族的身份坐拥一切,也就是一出生就在金字塔尖哦。”

“既然能以贵族的身份脱胎换骨,那我应该就有着放纵的本钱才是。”

禹璟回应道。

“嗯,就让您成为伯爵家的唯一子嗣吧,这似乎是支配着一颗行星的领主世家呢。”

“听着还不错,贵族、还有自己的领地,就让我成为一个暴君吧,好好享受这次的人生!”

此刻的禹璟,满脑子都是自己这两段不幸的人生。

这么认真度日,为的究竟是什么?

遭到不公、遭到欺骗、遭到背叛……

开什么玩笑!

早知道好人没好报,就该过着随心所欲的日子。

所谓善有善报,只不过是漂亮的场面话。

那都是骗人的。

“看来您已经做好觉悟了,那么,祝您有一段美妙的人生!”

随着卡隆摘下礼帽,微微弯腰,禹璟的意识便被吸入了一团漆黑的空间中。

卡隆静静地看着禹璟的灵魂消失在漆黑的空间中,随后看似愉快地扭起身子,发出了笑声。

这副身姿散发着疯狂的气息。

这名自称是引路人的男子,其实并非给予他人幸福的存在。

他俯视着病床上露出笑容断气的禹璟,伸出手指嘲笑道:“说起来,让你堕入不幸的始作俑者正是我啊!我只是有点好奇看似幸福的善良之人,会能在人生路上跌入多深的谷底而已呢。不过,由于过程意外地有趣,让我忍不住出手安排了续集。”

引路人可以说是恶念、欲望的集合体。

他喜欢人类陷入不幸的模样,并以此情绪作为粮食维生。

而他最喜欢的莫过于和自己有关,也就是被自己推进不幸人生的人类所产生的负面情绪,对他来说不亚于山珍海味。

为了让自己享受更为精致的美食,而让他人陷入不幸,借此满足自己的心灵。

“好了,我也该动身了,得去稍微引导一下才行,要是出了差错可就不美了。”一想到禹璟接下来前往的世界,卡隆就止不住脸上的笑意:“等他有所察觉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真是让人期待啊,他肯定会大喊不应该是这么一回事的,然后感到不甘、愤怒、悲伤。最后肯定会对我恨之入骨!而强烈的憎恨,正是我所期盼的粮食呢!”

热爱人类负面情绪的引路人卡隆摊开双臂,表现出乐在其中的模样。

一想到届时会产生的情绪,就让他感到乐不可支。

“化身暴君在异世界里散播不幸也行!在陷入不幸后恨我亦可!接下来就是翘首以盼的时间了!”

不管下场如何,都会是自己殷切期盼的结局。

卡隆感到欣喜若狂。

他兴奋难耐地拿起行李箱,接着他打了个响指,一扇与现代病房很是不搭的豪华木门随之浮现。

这是用来跨越各种世界的通道。

卡隆开开心心地搭上门把推开门,门后随即出现一团黑紫色的漩涡。

他站在门前,手抵下颚稍事思考。

而一团小小的光晕,正缩在房间的角落窥伺着引路人。

虽说轮廓有些模糊,但隐约能看出是一只狗的形状。

它对断气的禹璟投以悲伤的眼神,随即瞪向卡隆。

而陷入思考的卡隆并未察觉此事。

“该用哪种方式来好好享受呢,这可真是今后的一大难题。总之,得先决定好他所转生的家庭才行。虽说扔进幸福的家庭再让他家道中落也未尝不可,但这样的滋味我已经尝过一次了。还是先让他有个功成名就的机会,再将他一脚踹进人生的谷底吧?但他要是在我下手之前出言道谢的话,也会让我觉得恶心啊……”

卡隆握拳敲了一下掌心。

“我决定了!就先观察一下状况,再依照情势随机应变吧。不过,最后让他落得公开处决或是拷问致死的下场似乎也不错。我真是期待他憎恨着我,并在绝望之中死去的那一瞬间啊。啊,我已经等不及了呢。”

卡隆抱着自己扭起了身子。

这种表达喜悦的方式实属异常。

“下一世的人生远比这一世还要漫长,你就过上更为漫长、更为痛苦的人生吧!为了我的幸福,就请你多多受苦受罪啦!”

在拟定思路后,卡隆就神清气爽地钻过了木门。

不过,他没有发现化作一团光芒的狗也跟着他一同跃入。

连结异世界的大门在关闭的同时,也从房间里消失无踪。

遗留在病房内的,就只有一名断气的男子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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