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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科幻小说 -> 记忆者:宇宙-> 第二章 背叛者:反抗 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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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背叛者:反抗 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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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点:地下罗安城

时间:2025年10月7日22:05

“呯”一颗子弹从左手的表环擦过,表带一侧直接被燃烧掉了一个大窟窿亦烧伤了我的表层皮肤,冲击力使我的左手猛地抬起,差点就松手把手提箱扔了出去,我也顾不上左手灼伤的痛疼,立刻警惕地看了一眼后方,却仅从眼镜看到“目标已隐藏”的信息。

说是警惕,其实多半是恐惧,尽管我对这即将到来的战斗无所畏惧,甚至还有点兴奋,但凡是个罗安都会这样,哪怕我可能只是个可怜的克隆体,可罗安也是人,那畏惧死亡的人类本能还是出卖了我,毕竟,我此前还仅仅是个待在实验室里的研究员。

可笑又无奈的是,那引领战争的罗安基因占据了上风,帮我暂时压制住了恐惧,尽管我的双手还是在颤抖着,这在戴了战术手套的情况下都很明显,我尽量说服我自己保持清醒,冷静,或者使我看起来是这样,虽然这里没有人看着我。我找了个隐秘的墙壁躲藏了起来,我知道这可挡不住红外线的扫描,但至少让我感觉更安全一点。

“查尔斯,目标数量多少?”我平静地发问,幸好,我还有背后战术支持。

“以你为辐射中心,一共有...... 18...59... 77... 90,大概有一百个全副武装的机械士兵,有几个的信号模糊,不能确定方位,其他的位置我已经发给你了。”

“收到。”随后我就在眼镜上的小地图看到了密密麻麻标明的红点,它们将我原本的路线给覆盖了,由于这群机械士兵的封锁很全面,眼镜里的系统在重新计算最佳路线,但是我看到那请等待1小时的字眼就有点无语了。

“他们的唯一指令好像是。呃。”查尔斯停顿了一会儿,像是看到了什么没有直接说出来,“夺取罗安试剂。”

“我打终结者?真的假的?”听起来真是可笑,但结合我现在手无寸铁的情况,我还能怎么办?尽管我的这副躯体,据查尔斯说,源基因是现在罗安家族的战争之子,随随便便吃吃喝喝就长出了八块腹肌,可惜我没有好好保养那些肌肉,不过似乎它们也不需要我保养,我能感受到它们的力量,也许是休眠仓的功劳?还有罗安基因中大名鼎鼎的罗安意志,也被称为罗安意志。

平常做实验时在极少数遇到阻碍的情况下,我也能感受到那种对于万物的愤怒,似乎只要给予我一个目标,我就能杀!杀!杀!直到我战死。所以我有种直觉,或是错觉,要让我与十几名成年普通男性(非罗安,就算是罗安应该也行)战斗我能杀他个心惊胆寒,但如果要面对一群由强化金属和人工智能结合的没痛觉不怕死的铁皮,我有战斗的欲望,同时也有战死的觉悟,可这次我想活下来。

我紧贴着墙壁,想通过冰冷的墙体来降低我那因紧张而不断产生的热能,可那全被我的软壳外套给阻挡,并形成越来越高的积温,使我的汗水都蒸腾成热气在飘渺。还真是所谓的热血沸腾。可那不是战斗,那将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屠杀。我在等待着查尔斯的回复,可惜目前为止他已经给予了我能给予的帮助,那房子里的来自未来的武器却只是摆设。

“你别担心。”

呵呵,我怎么可以不担心,语言上的安慰在现在有什么用?来点实在的支援啊。

“在你的近范围内只有近战警卫,没有武器支持,就一白板小兵,对你应该没有生命威胁,刚刚的狙击单位明显是个失误,其他的狙击单位都在50米范围外,如果你没有出现或者处于运动中的话,也是无法威胁到你的。VRS可以在40米内侦测子弹弹道,预警时间0.57秒,50米内可以预测枪械活动,抛开心理活动预测分析,毕竟它们不是人类,算上回应延迟,你大概有0.3秒的时间来反应,如果你激活了战争意志的话应该威胁不大。当然,你不可能一直这么藏着,你四米范围内有单位靠近,还是白板小兵,突袭解决就行了,但你还是得小心,弱点还没完全分析完毕,你靠近目标的时候VRS会告诉你的。”

有这么一个背后战术支持真好,最起码,我不会连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我握了握拳头,出发前,我按照查尔斯的指示去保卫室用罗安的战术军备武装了自己,虽然我一心只喜欢做研究,但我发现我初次接触对那些战术装备时居然有种莫名的感觉,也许这源于我的基因,戴着战术手套感觉的确有点力量加持,但还是......

我突然有了个想法,我又看了一眼左手的手提箱,嗯......这个箱子是中研院最高安全级别的箱子,外有这世界上最坚硬的磁合金属,内有R16级的防震结构,估计是这世界上最安全的箱子了,而且,里面的试剂都是充盈的半胶体溶液,除了...算了,反正不是什么易燃易爆的液体,一点小震动应该没什么的吧?再说了,试剂瓶都换成了钢化玻璃,也没那么容易碎吧?

行了,我决定了,怎么说它也比我的拳头硬强。我澄个清哈,我这不是吃醋想报复这罗安试剂啊,试剂是我镂心呕血制作出来的,我待它如我的亲生儿子一样,比迪普勒还心疼它呢。

紧握手提箱,全身处于紧绷状态,蓄势待发,静等着眼镜上显示的距离缩小。

等到距离剩半米时,迅速转身,将蓄力的左手箱子一并朝着眼睛捕捉到的第一个警卫的头挥出,一警卫直接顺势侧倒在一边。

诶嘿,好像还可以,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力量,不过感觉他们也还挺重的,emmm,好像也还挺弱的,感觉,看到了活下来的希望?

在其后紧随着另一个警卫,它那泛着红光的眼睛立即聚焦在我的身上,和我的目光相遇,你们不在现场可能没什么感觉,但那简直就是死亡之光,我的心脏不禁惊恐地乱跳了几下。随后它的目光又迅速聚集在我左手的手提箱上,它立即像匹饿狼一样迅速朝着我的左手扑过来,我的抬身体似乎本能地迅速反应弓下身向我的右方躲闪过去,踩在刚想要起来的警卫身上,紧接着右手猛地一拳挥过去。

我**,md,我就像是一拳打在了坚硬的墙一样,即使有着手套隔着,依旧传来了剧痛,不过现在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家伙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刚刚建立的自信一下子就没了,那家伙扑空后立马转过头来,我脚下的家伙也反应了过来,支撑起它的身躯,我站不稳迅速躲到一旁。

那一刻,我只想逃跑,期望我的这躯体能跑得过机器,不知有没有那个可能性。抱歉,我也想像你们期待的主角那样会“超能力”似的或者十八般武艺拳打脚踢把这些铁皮给干掉突围,但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研究员啊,即使体质比一般人强一点,可对手是钢铁机器啊!我怎么打?正常人能手撕个铁皮?即使我的战术眼镜已分析出这些警卫的弱点是胸部的能量核心,可有什么用,我又打不碎。这一刻,我只有一个念想,跑!

“淡定,尽量不要离它们太远,我帮你解决。”查尔斯的这番话立马打消了我的念想。

没办法,只能硬战了,我迅速拉开距离,根据眼镜上的地图,朝着一条没有多少警卫的小巷跑去,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嘛,欸,还真跑不过(哭),可我发现我躲起来还是挺灵活的,就像成龙进了家具城一样,而且,慢慢地,我发现他们的动作有时慢了许多有时又正常,应该是查尔斯在背后攻击到了他们的行动系统,虽然进入小巷子里又多了两名警卫,但我就像是一条泥鳅一样,靠着蛇皮走位躲闪着他们的抓捕,这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久了对我的体能消耗极大,不过也还没到气喘吁吁的地步,反而我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我发现我似乎在适应这样的状态。

“可以了没有。”感知上它们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机械,好吧,虽然它们本来就是机器,但本来它们运作起来还是很流畅的,像我们的躯体运动一样,如果我不是它们的攻击对象,我还真佩服那些研究员的技术。我也不是在催查尔斯,我知道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工作,我也许能撑一小会儿,太久也不行,至少我想知道我还要持续这样颠来倒去多长时间。

“再坚持一会,很快了。”我没能从查尔斯的言语里判断出他是否有把握,他的语气就像是我那每时每刻都运筹帷幄的老父亲一样没有丝毫变过,但这是最好的情况了。

接下来那些警卫的动作出现了又快又慢的情况,而我也在这过程中逐渐疲惫,有时不小心还被抓住过,不过给我付出一些血痕的小代价挣脱了,笑死,根本没有时间去感受到血痕火辣辣的痛觉。

最后,一条冰冷的手臂紧紧地抓住我的左手,就在我以为这一切都无法挣扎时,他们却不再活动了,红光眼睛也黯淡了下来。

世界名画:我被一名机械警卫抓着铐着手提箱的左手,我们都一动不动,旁边有三名警卫也一动不动。

“呼~你终于搞定了。”我终于可以叹口气了,查尔斯终于解决这些烦人的家伙了,可我的心还提着,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你就不能一次性解决全部?把他们的中枢全关闭就行了”我联想到电影里的一些情节,好像看到了胜利的捷径,要是这样就太好了,但我还是认为不可能会那么简单,迪普勒又不是吃素的。

我用力扳开警卫的手指把我的手解放出来,随后退到墙壁,喘气休息,我突然又把目光聚集在手提箱上,像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查看有没有破损什么的,到现在我才开始疼惜它,怎么说也是我辛辛苦苦奋斗了四年的产物啊,幸好VRS显示“试剂物质稳定性良好”。

“你想多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它们的指令中枢和执行中枢是相对独立的,指令中枢只会接收统一的领导者权限的指令,把指令一次性化发送给执行中枢执行,然后就切断联系了,执行中枢会独立完成任务,无法撤回执行命令的,除非以领导者权限再发一条“撤销前指令”的指令才行,迪普勒的领导者权限是唯一的,就算是我也复制不了,而且指令中枢被关闭了,我只能攻击相对独立的执行中枢,而且很耗时,TMD,每个相对独立的系统都有一点小区别,也就是说,你只能靠近足够长的时间来让我一个一个地关闭它们,而不能一次性关闭全部,不得不说,他居然把那个系统改得这么...有趣了。”

“那还是没什么用啊,我总不能这么一直躲着吧,累死,而且,就你所说这些都还只是低级小怪,高级的boss来了我可不确定我能躲得过。”我看了一眼手提箱,心疼里面的试剂三秒。

“接下来你会顺利一点的,你看一下,我给你发了个东西,你想要的实在的战术支援。”

我的手表立即震动了一下,听到有实际一点的战术支援,我迫不及待地点了一下表盘,呈现出机械警卫的蓝色3D投影。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隐隐约约猜到一点,但......

“嗯...你隔壁的这两具机械士兵呢,是比较原始的版本,当然,原始是我的评价。不过想想也是,现阶段能造的就只有这种型号,这些家伙对你来说既是危险也是机遇。”

“怎么说?”

“这种型号呢,算起来应该属于零号吧,不算是正规的机械士兵,原始到最初是作为过渡期的产品而存在的,就是仅仅作为强化人类士兵的作战能力的外骨骼装甲”

“外骨骼装甲?这不是某国好几年前就过于落后可以展示的东西吗?”

“重点不是这个,是它们的能量驱动方式,你应该也看到VRS给出它们的弱点是那个能量核心吧,那可是一个小型核聚变储能电池,我让你在中研院找的液态金属我已经研究透了,给你发了个小外挂,足够你用的了,你翻开第二页试试?”

我立马摆了下手指翻动查尔斯发给我的“小外挂”,我一看,嗯?这不是少了个滑板的银滑?没等我仔细研究,“银滑”的投影就消失不见,没入了手表当中,随后手表就像活过来似得蠕动了起来,渐渐被涌现的银白色液态金属覆盖,待手表完全变为一圈液态金属后那一圈液体金属再逐渐往我的手掌心“爬”,最后凝聚成一个银白色的金属小球,但我感觉这玩意还会像刚刚吞噬了中研院的那些“白色恶魔”般择人而噬。

“把她放在能量核心上试试?”

我扭头看向那静止的四名机械士兵,刚才的战斗过于迅速以至于我对它们的样子的没什么印象,除了那厌恶的红光眼睛,现在才发现,整个士兵是类人型的,似乎所有所谓机器人都以人体为型,不过更接近罗安的体型,想必也是为罗安制作的,比我还高一点,躯体覆盖着黑色与藏蓝交替的的涂漆,由液压系统连接金属部件,从VRS显示的投影数据来看,机械士兵的力量上限最大能举起2.5吨的东西,坦白说,记忆中我就对那些未来科幻的机甲痴迷,真男人谁不喜欢机甲呀,如今就有那么一具外骨骼装甲站在我的面前,这是......灵魂的某处在狂喜,不过,可惜了。

我把手中的金属球放在了距离我最近的机械士兵的能量核心旁,金属球立即就像饿了好几天的狼狗看到食物般以我的掌心为基点借力跳向了机械士兵并液化渗入能量核心,然后就,就,我就听到了像是垃圾场液压机压缩废弃金属的吱呀声,伴随着微微的蓝色光芒,也就几秒的样子,机械士兵的胸腔就被吞噬殆尽,从中凝聚出一颗比刚才大了一点点的金属球在那个机械士兵的胸前,随即掉落在我的手上。

“继续啊!”

“啊?”

“带他去把其他的能源都吃了。抓紧时间!”

我就楞了一秒,随后赶紧按照查尔斯的指示带着金属球把其他机械士兵的能量核心都“吃”了,嗯?

“你干嘛用吃这个词,等等,它?哪个他?”我现在才意识到查尔斯的话有点不对劲。

“我寻思我们也不是左撇子啊,你左手拿着他干嘛?”查尔斯这家伙居然回避了我的问题。

“啥?”莫名其妙,不过我下意识地用右手拿过了那金属球,右手一接过去金属球就立即融化成液体,迅速从我的手心蔓延开来,还有根银色丝线直奔我的电脑,最后银色金属覆盖了我的整个右臂,VRS也不知道为什么变回了一副普普通通的战术眼镜。

“(一种植物)”事情发生地太快,一向谨慎地我甚至有一瞬间想要把这东西给弄开,但我很快就平静下来淡定地问查尔斯。

“这,,,这是干什么?!”我的语气无不透露出震惊,这玩意刚刚吞大楼的画面我还历历在目呢,现在粘我身上干嘛?即使十分确定我应该不会被它给吞掉,但谁知道查尔斯在搞什么鬼?

“我给他改了个名,就叫AT-8026怎么样?别嫌弃,这可是你的外挂。”

“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吗?”我想起了我在手表牺牲前看到的“银滑”该不会.......

“这不是你现在需要管的事情,简单来说说就是你可以用她吞噬能量,然后在能量允许的情况下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包括但不限于将她覆盖在你的身体上以此强化你的力量和速度,用增殖金属制造机械等等,虽然这几个初级品对于你这种没怎么见过机甲的人来说是有点心痒痒的,但它们能给予你的上限还是太低了,也就能量源还能用。”

“增殖?说的好像它们是生物似得!好像我看过一本书的金属虫子欸。”我一边感叹着,一边有着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嗯,你能看出来也很正常,你以后也能创造出来。”查尔斯的语气依旧平静地像似在阐述极为普通的事。

“(一种植物)!”对于这个男人,我已经抛弃所有的不可能了,未来充满着各种可能。但是,我讨厌虫子。

“等等,该不会真的是什么虫子吧?”如果是,我的这条胳膊不能要了。

“不是,我干嘛要恶心我自己?还有,你迟早都要抛弃对虫子的偏见的,算了,反正这个就是你想要的武器了,现在有底气了吧,那种警卫再来几百个都不够你打的,来多少最终都只能是AT-8026的能源罢了,为了让你更好地适应,我采取了大众喜闻乐见的方式帮你升级了VRS的UI,孩子,你可以安心上路了,试试你的外挂吧!”

查尔斯这一本正经地说这样的话怎么有点奇怪的味道。

算了,我已经看到了查尔斯所说的VRS的升级。在我视野的左上方出现了像是游戏中的缩小地图,上面有着简略的建筑俯瞰图,还有许多正在向我靠近的红色小点,不用猜都知道这玩意是啥,右上角则是出现一个代表着我的身体状况的蓝色人体投影,旁边有着能量值、能力值和疲惫值(我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疲劳度的数据化),人体投影下方还有可以选择的强化项,如左右臂力学系统强化和武器制作等等,如果不是身上伤口那隐隐约约痛苦在提醒我这里是现实,我还以为我玩到了超时代的AR游戏了呢。

看到那逐渐靠近的红色小点,我现在也没有时间想太多,照着这男人说的做就是了。既然这么像游戏,那就让我开了挂的好好爽爽吧!

这次我主动出击,有几个在巡视的警卫逼近,我不再恐惧,按照VRS的指示,从背后袭击,右拳握紧蓄力一下正拳挥向一名警卫的胸背,这一次,那警卫依旧没有被我击退,但我的右拳却势如破竹般直接穿透进它的胸膛,右拳立即传来渐渐升温的感觉,我的右手下意识地改拳为掌抓出一个黑色涂漆的球状体,警卫没了能量支撑倒在地上。

“哇哦,好像还挺好用的。”我右手一握包裹住能量核心,随即AT-8026吸收了它的能量,右臂上的AT-8026开始“增殖”蔓延,从我的小臂到我的肩膀,右手张开,已不见能量核心的踪影,我握了握右手,感觉力量有所提升。

“感受到了吧,我们罗安的躯体本就是被设计好的没有上限的战争机器,要什么机甲。”

的确,我好像......似乎......特别喜欢这种拳拳到肉的感觉,尽管打的是铁皮,感觉我的基因都在驱使我兴奋起来了。

“激活罗安意志吧,抓紧时间突围。现在是22时30分。”查尔斯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

谈话间我早已将一个警卫的头颅摘了下来,尽管机械头颅毫无用处,但那红光眼睛真让人厌恶,它依旧还在挣扎的躯体像个瞎子一样乱整了一会,然后就被我摧毁了核心,地图上的红点们像接收到了什么信息,反应过来,向我这里聚集。

来的好啊,省得我去找你们。

“吾名为,罗安!”我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五个字,这五个在罗安史,乃至整个人类史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字,我的语气逐渐加重,那深藏于罗安基因里的战争意志像是受到牵引,那抛弃一切牵挂的决心,那对战斗的无限渴望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心头。VRS也接收到了指令,淡蓝色的显示屏立即切换成高度警戒的橘红色,地图信息和身体强化信息都隐藏在两侧,视野正前方空出了宽阔的视野,在地面投影出路线指引和战斗预测。

我向前踏出一步,蓄势,然后奔跑了起来,方向和目标,是那几个前来的想取我的罗安试剂和生命的警卫,这一次,面对它们,恐惧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兴奋,现在,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一拳习惯性的右下勾拳轰在前方的警卫身上,随后转正拳直入它的胸膛抓住核心直接捏碎,不管能量逸散产生的冲击,抡起警卫扔到一旁击倒右边的两名警卫;以手为刀,蹲下,右后转身提起将左侧的警卫拦腰截断,核心掉在了地上,我置之不理;右转身向前直击那两名警卫,尝试过手刀的效果后我在以手为刀想一斩而去,却不料被右边的警卫躲了过去,左边的警卫看我攻击落空了想过来控制我的左手。

有趣,它们居然会反抗,我以为它们只会三岁小孩般硬抢呢,这方式,好像学我的唉,啧啧,不愧是同一家公司的。

不过,这有什么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反抗,只是增加了一点乐趣罢了。

我直接左后转身,蓄力右折拳将右边的警卫击倒在地,当我想再铁拳挥向左侧的警卫时,VRS突然紧急闪烁起了红光,还没等我做出反应,我的右太阳穴就似被一巨人挥舞巨锤捶打了一样,帽子被掀翻,尽管AT-8026早已做出了反应在击打处凝聚了一处厚厚的液甲,卸去了子弹大部分的力量,但其余力依旧极具杀伤力,我向左侧甩倒了过去,意识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仅存意识只感觉到大脑无比沉重,右耳如果不是有AT-ear保护着可能已经聋了,但那时我觉得我已经聋了,听觉感触到的只有无尽的耳鸣,可我的右手却还坚强地已勾拳挥出,即使当我已经感觉不到右手的存在了,挥在左边那警卫的身上时也没有半点力量,只是顺手将起跟我一起抡倒在地,AT-8026自觉地凝聚成长矛刺向了那警卫的能量核心,随后液体回流,涌向我的头部,形成头盔。

沉重,晕,晕,晕,无力,这该死的暗枪,这一枪直接把我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干碎,我,难道要就这么结束了吗?这里就是我的终点?死亡,如此地近,我,刚才,我明明还有机会的,可恶,克隆人,难道,就不能活下去吗?好困,好想就这么睡一觉,睡一觉就好~

死吧,死吧,死吧,死亡是你唯一的归属,新世界是属于人类的,你问问你自己,你是“人”吗?这里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你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你这么努力干嘛?有什么意义呢?好好躺着,死了不就什么牵挂都没了?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的基因不允许我退缩,我的思想也不允许,因为我,我是维克多罗安!我要做这一切的掌控者!我要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没有人!没有人能控制我的命运!我的死亡!

“维,,,克多!维克,,,多!”左耳传来查尔斯那急切的呼唤声,但对我来说却很模糊,幸好,这点时间查尔斯已经把附近的3台机械士兵宕机了。

我以右拳撑着地面,依靠手提箱半跪支撑起身体,把头靠在手提箱上面,不知道是子弹残余的能量被AT-8026处理得覆盖了我整个大脑,还是我的罗安基因被彻底唤醒了,我抬起手摸了一下子弹打击的部位,没有弹坑,如果不是AT-8026我可能就这么交代在这了,也没有痛觉,我现在只感受到如同被倒挂般大脑极度充血,那家伙没有继续追击,是在玩我?我扭过头去,依旧只得到“目标已隐藏”的信息。

“啊啊啊啊!”

我猛地暴起,冲向我左前方的机械士兵,右手一个重拳把那机械士兵击倒,倒下后再一个重拳打击能量核心,核心直接炸裂开来,溢出的能量也被吸收了。AT-8026覆盖整个头部犹如戴着银色头盔的我感觉我和AT-8026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了,我拎起左手上的手提箱放到背部,以我的“想法”控制AT-8026蠕动,随后背部凝聚出了背甲将手提箱和我紧紧贴合。

我低头看着终于获得解放的双手,虚握了几下,测试着我所能达到的力量极限。

罗安意志,一切痛苦的源泉,没有它就不会有罗安家族的存在,这个世界也不会发展成这样,我或许也不会存在,拥有着知道真相后痛苦无比的人生,但现在,我可以说,这一切,都是我想要的。

血,和痛苦是罗安意志的钥匙,我驱使着AT-8026在我的双手上涌动,我的双手如同放进强酸池浸泡般灼烧着,但此时我享受着这样的痛苦。我闭上眼睛,在任何AT-8026能覆盖的地方重复着同样的过程。没花太长时间,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将AT-8026完全压缩为极薄但极其坚硬血痂覆盖在皮肤表面上,血色环绕在我的眼瞳旁,VRS的界面也已变成了象征危险的血红色。

我又迅速投入到战斗当中,前方4点钟方向,三名士兵面朝钝角三角形阵型接近,我转身挥击倒中间的士兵,从两侧的士兵中间穿过,转身用手提箱从右向左甩击,右拳补击,吸取能量和金属。

进入7米范围空地,五名士兵以9,11,1,3,5点钟方向交叉距离形成包围,6点至9点方向为墙体,我向12点方向逼近原11点方向的士兵,解决后向原9点方向袭击,原1点方向士兵逼近,被我捶击轰向赶来的原5点钟方向的士兵,原9点方向的士兵被我解决用手提箱捶倒后原3点方向的士兵想从后方突袭却被AT-8026凝聚的钢刺给摧毁并吞噬了核心,当我转身想离开时,原9点方向的士兵用机械手握紧了我的右腿。

“啊!”AT-8026还没有覆盖到我的腿部,机械手的力度势要把我的右腿直接捏断,不过战争意志屏蔽了我大部分的痛觉,我没有感觉到痛苦,我喊出来完全是因为愤怒,我弓身一记重拳挥向它的胸背,直接把那核心给粉碎,溢出的能量像火焰般包裹我的右手,随即变成了能量储备。

此时有股熟悉感涌上我的心头,这处境和那前几天的梦境却有几分相似,但在梦里我是那么地无力,在这里,我终于可以重拳出击,不管那是噩梦还是美梦,反正现在它成真了。

驱使我战斗的不仅仅是那基因里对战斗的渴望,还有那愤怒,来自那无名的愤怒,来自那谎言的愤怒,来自那否定我生存下去的权利的愤怒,它们就像一座积蓄了几千年的火山,此时终于找到借口,找到时机爆发出来,岩浆从心脏涌出,覆盖了我的皮肤表层,把我的大脑牢牢包围。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给予我一切现在却要剥夺而去?!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为什么我连生存的权利都没有?!难道我仅仅是细胞复制的工具吗?

不!我不承认!我不允许!我依旧作为活着的人类站在这世界上,我也有生存下去和选择的权利,如果没有,那我就战斗,通过战斗争取。放马过来吧,你们这群迪普勒的走狗,我会将你们全都撕裂,我会回到地面,我用我的双手为我自己的未来开辟道路,让这该死的谎言和背叛在这喧嚣中毁灭!迪普勒罗安,我会向你证明的!

战斗中,AT-8026以足够的能量逐渐从双臂蔓延到我的整个上半身,得到了腰部力量的加持,我双拳的力学承受上限提高了一整个能量级,同时,相对的,反作用力传递回来的战争满足感就越强烈。

我挥出的每一拳,那反作用力,那渐渐被AT-8026侵蚀的血肉,那燃烧着的痛楚,我从未感觉过如此地快乐,能毫无顾虑地战斗。杀!杀!杀!

我不知为何感觉到一丝的遗憾,为什么他们不是一个个鲜活的带有肉体的士兵,如果他们滚烫的血液浸染我的身体,那感觉,一定会更快乐!

“啊!”我以积蓄的能量将AT-8026覆盖到腿部,然后猛地跳起,精准地落在30米外一栋三层高楼上的狙击手上空,一个蓄意冲拳将狙击手从三楼砸到一楼,感受到砸到底的反作用力,我愈发兴奋。

“哈哈哈哈,来吧,再来,我要更多,更多!”尽管我此前只是个唯唯诺诺的研究员,但我还是罗安!不死不休的罗安!战斗的本能藏匿在基因里,它随着怒火的燃烧被发挥得淋漓尽致,我爱上了这种感觉,希望这场战斗不会结束得太快,最好永远地持续下去。

“迪普勒,这些杀不死我的东西只会使我变得更强。”

我似乎已将我的任务和生命置之度外,只想不断地战斗,这怒火无穷无尽,无法熄灭,我沉迷于这燃烧的感觉,那金属撞击的声音,那可怜的红光消逝的画面,那创伤的皮肤像燃烧着传回来的痛觉被无穷无尽的肾上腺素给稀释到虚无,尽管被液甲覆盖的身体已布满伤痕,鲜血溢出皮甲,滴落在地上或通过能量蒸发,空气中汗液和血腥味交织合成甜美的气息,它们的目标是我背后的罗安试剂,而我的目标是它们!

全部摧毁!摧毁!摧毁!战争渴望变为狂热,再升级为疯狂。

轰!在疯狂状态下的我下意识地凝聚液甲迅速挡下了来自远方的子弹,卸下部分冲击力后再一跃而起,从空中蓄力冲拳再将狙击手砸至地面。

“我恨!我恨!你们!所有人!真相!啊啊啊啊!”我泄愤般继续拳轰着那机械士兵,直到核心炸裂,直到机械变形,直到周围地形凹陷,直到双拳即使在液甲的加成下轰到发麻。

“冷静点,孩子!别被战争意志给吞噬了。”查尔斯注意到我的变化,想要劝导我,可我怎会在乎?

“别妨碍我,死老头!你也有罪!如果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喏喝!”我右手勾拳挥在后方的空气上。

这时我注意到周围的机械士兵都被我清理得差不多了,当我想起身继续发泄我内心的愤怒时,却发现我动都动不了了

“放开我,死老头!”我试着移动哪怕一丁点却做不到,AT-8026似乎封锁了我所有的关节。那该死的覆盖了我全身的液体金属盔甲封锁了我一切的行动。

“你得冷静下来”

“你他妈的在干什么?!”我不想听,我现在只想破口大骂,但发现连我的声带都被限制了,我只能用气流的快速流动表达我此时的愤怒,机甲的恒温系统也出现了问题,AT-8026居然僭越过我的软壳外套,金属所覆盖之处的温度都慢慢地降了下来,这他妈的东西居然在吸收我的自身产生的热量?你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查尔斯?!查尔斯?!

VRS退出了战争意志模式,也不显示任何画面,我只能看到一片无尽的黑暗;耳机也里不再传来任何声音,只有我在头盔里呼吸的声音;我脑海里只剩挥拳的轰鸣;AT-8026无法控制的心跳也逐渐平缓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岩浆渐渐冷却,火山最终休眠,大脑脱离战争意志的控制,对战争的渴望不复存在,对生命的渴望卷土重来,伴随着虚脱感。我回归了冷静,VRS也重启了,画面回归,但我却看到地图被缩小,右侧推断路线的AI写着“危险!危险!危险!已脱离原路线四百米距离,前方20米处有6个未知能量级”的信息,我现在才发现我在一步步走向我的死亡。

“我...我...老查...我。”我发现我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但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闭上眼睛,脑海里呈现的还是刚才那战斗的场景。

“没事,第一次是这样的,这感觉很上头,是个罗安都顶不住,原路返回吧,还在预计时间内,问题不大。”

是的,的确很诱人,我此前坚守于三元论的唯物观点,认为那些将前两次世界大战的缘由归结于罗安意志的言论是无稽之谈,但现在,我不确定了。

现在,新世界的到来......不能再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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