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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龙鬼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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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后半夜,钟山从村西古井中跳了出来。他手里拿着封印龙鬼三魂的油灯,站在井边随地跺脚一震。浑身水珠便被震飞,瞬时间全身上下便彻底干透并保持着油灯不灭。

钟山审视了一下周围环境,说道:“怪不得那个死鱼眼扭头就走了,也不等我。看来他早就下过这古井了。这齐地双子井确实怪异,时间和空间竟不与这凡间同步!”

钟山说罢,掏出了一纸黄符。那黄符变大至房门大小后,钟山便走了进去。再走出来时,已经身在南鼎姥爷庙里了。钟山看见吕正在和玄武大神下棋,周公在一旁观看。左手便随手一甩,将手里的油灯扔给了吕。

油灯脱手后,钟山弓手拘礼,说道:“散德道君~钟山,见过玄武天尊与周公前辈!”

这时,周公也弓手微拘表示还礼。而那封印龙鬼三魂的油灯,灯座朝地,灯芯朝天,速度极快的向吕靠近。吕一个反手便接住了油灯又放在了面前的桌上,而且灯油未撒,烛火将熄未灭。

玄武大神:“道君就不必多礼了。”

钟山:“早知天尊在此,吕与嗔衔大战时,我就不出现了。”

玄武大神:“我此次现世,是为了一个老友而来。并没有出手的打算。不知此战之后,道君做何感想啊?”

钟山:“我还没有战个痛快,嗔衔就跑了。不过,他好像在与上古十二鬼王做着什么交易!”

玄武大神:“司阴神,你认为呐?”

吕:“钟山猜测不假。鬼王夫诸也曾提到过那个东西!十二鬼王看似不合,行动起来却有着共同的目标和目的。只有鬼王苗民和我交手时,举止有些许的怪异。”

钟山:“鬼王苗民不是第一个对你发起攻击的吗?”

吕听到钟山关注了自己的战斗,打趣的说道:“面对二十六尸鬼,你竟然还有心思留意我?”

钟山:“你那二十六尸鬼,虽已初入摄青鬼境界。可惜被嗔衔所控,无法发挥其全部实力。若全是自由身,我估计今天的结果就是尸鬼们全体化为灰烬,而我至少半残。我可不像你,天生就可差遣堕入地狱的所有鬼怪。”

嗔衔既要对付吕,又要操控二十六只尸鬼对付钟山。的确无法发挥尸鬼们的全部实力。

吕:“嗔衔能破我的大阵,并利用契狱监收复其中的二十七只尸鬼。肯定不是独自所为!”

钟山:“估计与那黄衣药师脱不了干系!还有,鬼王苗民究竟是怎么回事?”

吕:“我能感觉到,他并不想置我于死地。反而想告诉我些什么?”

周公:“上古时期的鬼王,相互都看不惯彼此。之间也是一直纷争不断。他们既然能共同战斗,就说明肯定有共同的利益目的。”

玄武大神:“苗民,毕竟是颛顼帝的孙儿。估计他并不想与之为伍。或者是他既想要得到那个东西,又不想伤害你们这些后辈。”

周公:“现在还不知的就是,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河伯又与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听周公说完,钟山极其威严的对着桌上油灯喊了一句:“龙鬼,还不现身?”

随后,油灯熄灭,冒出了一缕青烟。青烟升起后慢慢增多,落在地上化成了龙鬼的身体。但是由于龙鬼少了七魄。所以,魂体是半透明的样子。

龙鬼一出现,便对着玄武大神跪了下来:“龙鬼河伯,拜见荡魔天尊和三位上仙。”

龙鬼生前随也是神位,但是河伯一职的地位在神界太过于卑微。玄武大神乃是上古神,周公是近三千岁的千年大神。吕虽比钟山年长几百岁,同时也是千年大神。但吕刚过千年才仅仅两百年左右。所以和钟山是同一时期的神仙。而钟山又是中天庭的天官,地位肯定比绝大数的神都要高。

钟山:“龙鬼,患鬼嗔衔和黄衣药师在取走你的七魄之前,可否对你有过严刑拷问?”

龙鬼:“回道君!那黄衣药师曾向鄙人问起蛊术一事,可小神不知!随后,便被取走了七魄。”

吕:“蛊术?你可曾习得蛊术之流?”

龙鬼:“小神不曾习得。”

吕:“那就奇怪了!蛊术乃是巫术的一门流派,是苗医的衍生之流。从古至今,赫赫有名的蛊术术士全部诞生于苗疆。他二人不去苗疆,为何要在这中原腹地找寻蛊术的线索呐?”

周公:“我想,那药师询问的蛊术并不是一般蛊术,而是~”

周公说到这里,身旁的玄武大神突然张口打断了他的话。总共说了四个字:“三方秘术!”

周公:“没错,就是三方秘术!”

吕和钟山听到这里,异口同声地问了句:“三方秘术?”

玄武大神听到这里,不禁调侃起他们两个:“一位千年大神,一位近千年大神,竟然不知道三方秘术是什么?”

吕和钟山不约而同地说了句:“惭愧!!”

周公:“三方指的是法阵、符法和蛊术。而秘术指的是这三方术法中的至高秘籍。分别是阵法~毛家秘术,符法~袷一宗法和紫霄法卷,蛊术~重刋禳蛊。可惜的是,这四本法籍均已经失传了。”(袷Jia、刋qian、禳rang)

听到毛家秘术时,吕和钟山不禁再次感到惊讶。因为这又和入凡仙童南墨联系在了一起。钟山对吕说道:“记得我跟你提起过,南墨习得了毛家秘术的事情吗?”

周公听到这里惊了一下:“什么?毛家秘术现世了?”

钟山:“是的!浙北地区有一位一等阴差,名叫仲儒!他是毛家秘术的唯一传人。”

吕:“后来,仲儒引人养鬼。被我和钟山擒服后,就被阴差协会的司阁给带走了。再然后,南墨便习得了此等法术。”

钟山:“刚才嗔衔被救走后,我们还猜测那黄衣药师是何人?世间阴差皆在协会中留名,其中符合身份的就只有两人。一是鄂中大区的一等阴差苍术,二便就是南墨。可苍术早已堕入轮回转世,不可能还留在凡间作祟。”

周公:“这么说的话,南墨的确是有最大的嫌疑。可他体内有老君仙丹,无论是神力,还是神位,一般神都无法与其相提并论。他还要这毛家秘术和蛊术作何用处?更何况,他下凡后一直积德行善。这时与鬼为伍,实在是得不偿失。”

玄武大神:“南墨?他虽犯过错,被老君贬下凡间救苦救难。可下凡后就如周公所说,在凡间留下了极好的口碑,信徒也是众多。所以,那黄衣药师的身份,你们二人还得多做排查。千万不要冤枉了好人。但也不可心慈手软。”

吕和钟山:“遵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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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白天,李家亲友在村中的大路上,找到了李申、溪绢。他们还是,疯的疯、傻的傻。他们和村民坚信,李申和溪绢就是被得催骨(鬼上身)了。可吕先生和他妻子消失不见,怎么也找不到人。李家其他亲友和村民,便在大路边又议论了起来。

李家亲友对着附近的村民说:“现在也找不着那先生和他妻子。俺家这俩人,可咱办啊?”(方言)

村民甲:“俺看那先生,就是老一辈说嘞,会抓人得龙鬼!他媳妇肯定也是被掳来嘞!”(方言)

村民乙:“恁别瞎说啦。哪这李申跟溪绢,咋没被掳走啊?”(方言)

村民甲:“咱村有南鼎姥爷保佑着类。说不定,他们是被吓跑嘞!”(方言)

这时有几个看热闹的村西村民,见谈起了吕先生和他妻子,便插起了嘴。

村西村民甲:“咦~恁不知!昨天过了晌午,俺看见那先生从村西井里跳出来嘞。”(方言)

村西村民乙:“那井水离井口可有三四米高啊!人咋可能从那里边跳出来嘞?”(方言)

村民丙:“这不就说明那先生就是鬼神,不是活人啊!”(方言)

李家亲友对着村西村民甲说:“恁说嘞,可是真嘞?可不兴(不能)扯谎哈?”(方言)

村西村民甲:“谁骗恁,谁造雷劈!那先生从井里跳出来以后,发现周围全是人,就急忙又跳回了井里。然后,恁绝对猜不出发生了啥?”(方言)

李家亲友和其他村民异口同声的问:“啥呀?”(方言)

村西村民甲:“那井里冒出了一阵又一阵的白烟!老吓人嘞!”(方言)

村民看到的白烟应该是吕跳入井里时,发动人间道换云而产生的云雾。听到这里,十八里铺村民和李家其它亲友基本都相信疯掉的李申、溪绢和三个李家亲友,昨晚是遇到龙鬼了。而龙鬼就是吕先生,他妻子有可能是被他迷了心智后而掳来的刚过门的少女。

..........................................

天亮以后。南鼎姥爷庙里,玄武大神、周公和桃花姑姑都已经返回了天界。龙鬼由于魂魄不全,被钟山暂时收在了座下。待钟山或者吕夺回龙鬼三魂后,再让其转世投胎或者成为地府的一方鬼神。吕和羽濛也回到了鬼吕冥纸店之中。

桃花姑姑在返回天界时,给羽濛留下了一件仙品的羽织连衣裙。羽濛对这件连衣裙爱不释手。本身脱俗的气质和可人的脸庞,再加上这件桃花姑姑亲手做的仙品裙衣。羽濛现在看上去,简直已经不是凡女。让吕对她的心动,似乎又多了一分。由于这件裙子是仙品,现在一般鬼怪已经不可能和羽濛近身了。

鬼吕冥纸店的二楼有一个临河阳台。现在,吕和羽濛就坐在阳台上。羽濛做着茶点,吕手磨着稻米粉和各种坚果。羽濛因为占着双手,吕还时不时拿起茶杯喂她喝茶。

羽濛:“郎君!那天你离开南鼎姥爷庙后,都发生了些什么啊?我很好奇,能讲给我听听吗?你走后,玄武大神就让我回房休息了。大神说:外面不安全。”

做茶点时,不说话也显得无聊。吕便将从井下遇见龙鬼到与嗔衔大战都讲给了羽濛听。这也算是一个破闷的乐子。

待吕讲完后面的经历后,羽濛说道:“郎君!有一点,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在现在的社会上,很多人都不相信鬼怪的存在了。那十八里铺的村民却不同。他们在知道鬼怪作祟后,好像反应都不是很剧烈?”

吕:“这就说来话长了!在告诉你之前,我再考考你。十八里铺村所在的乡镇,名叫白衣阁乡。你可知道古代有哪些人会穿着白衣?”

羽濛简单思考了一会,说道:“嗯~~医生?厨师?”

吕:“小傻子,医生和厨师穿白衣,那都是近现代从西方传来的习惯。”

这时,羽濛再也想不出还能有哪些穿白衣的职业了。

吕看着羽濛一脸努力思考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傻笑了一下,说道:“是囚犯!”

吕拿起茶杯喂羽濛喝了一口茶后,又说道:“咱们去的那座城市,上古时期名叫帝丘!三皇五帝之中的颛顼帝,就在那里设下了都城。而那白衣阁乡,便是颛顼帝的囚鬼大狱!”

羽濛:“那上古十二鬼王,是不是就是颛顼帝囚禁在那里的大鬼?”

吕:“没错!而且整个白衣阁乡的地下,不仅仅只囚禁了上古十二鬼王。还有一些其它赫赫有名的鬼怪。虽然,他们的实力不比上古十二鬼王。但每一个放出来后,都是能造成一方生灵涂炭的存在。”

羽濛:“好可怕啊!那为什么白衣阁乡的村民世世代代都能生存的好好的呐?”

吕:“传说,白衣阁乡的地下有一片下着雷雨的沼泽。那沼泽就是囚鬼大狱的真址~雷夏泽!雷夏泽由一位雷泽龙神镇守。所以那些大鬼才无法出世作祟。但是地下大鬼聚集,地上肯定是滋阴奉鬼的宝地。所以~”

吕正说着的时候,羽濛头发散落了几缕。由于自己占着双手,便打断了吕的话,说了句:“郎君,帮我束一下发!”

吕停下了手里的事,起身走到了羽濛的身后。边帮她束发,边说道“所以,地上经常会有小鬼去招惹生人。当地的村民可能会惊讶,但也见怪不怪了。后来,阴差协会为了解决此事,便派了两位一等阴差镇守。而且是协会里最强的两位来守卫那一方土地。”

羽濛:“可是,我们一去便碰上了鬼上身和小孩撞邪。那两位一等阴差,为什么迟迟没有出现呐?郎君在与患鬼大战时,也不见他们出手!”

吕:“不!他们一直都在,只是还未来得及出手。你回想一下,咱们每次碰到鬼魅作祟时,都有什么人出现过?”

羽濛听到这里,仔细的回想着在十八里铺村的全部经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瞬间惊讶了一下:“郎君,该不会是那两个穿孝衣和花衣花妆的疯子吧?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协会里最强的一等阴差?”

吕:“你不相信也没有办法。可的的确确就是那二人!他们就是守护这豫鲁大地的两位一等阴差,协会里的至强者~哭丧和垢面!”

羽濛:“那他们为什么要做那么滑稽的行为?他们那么强大,隐藏身份的手段肯定也有很多。为什么偏偏要用一副小丑姿态示人呐?”

吕:“那可不是什么滑稽的行为!他们一个哭丧叫魂,一个跳大神驱鬼,这可是最古老的驱鬼仪式。至于,为什么要用小丑姿态示人?那是因为他们不想扰乱村民们的生活。”

吕帮羽濛束好发后,却发现没有束发绳。便随手折下了桌上的一朵白色栀子花。在去掉花后的繁枝末叶后,就戴在了羽濛的左耳上。这样,花枝既挡住了头发散落,还妆点了羽濛的姿色。

然后,又说道:“我依稀还记得,哭丧和垢面的真身是两位健硕正气的猛男。可他们在村民的嘲笑、谩骂、异语、委屈、不理解,与让村民知道神鬼怪异而感到恐慌之间,选择了前者。这一点,不要说是我。就连全部都是神位的阴差十二席,都无人做得到!”

吕在给羽濛戴好栀子花后,便回到位置坐下了。羽濛拿起一块刚做好的糕点喂给了吕。吕咬了一口,带着吃东西的声音又说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做着让人不理解和不待见的行为。而这些行为的背后,可能却是在解救世人。只是世人太过愚昧,看不出罢了。”

羽濛听完后,既尊敬又有点心疼哭丧和垢面的处境:“他们二人好伟大!”

吕欣慰的笑了:“的确很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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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以讹传讹之间,十八里铺村的村民都以为吕是龙鬼。在李家的建议和村长的动员下,就按照吕的形象在村子里建起了一个龙王神庙。羽濛和溪绢的形象还被筑成了龙鬼捉妇时,龙鬼掳来的妇女像。

村民们怕龙鬼再出现,还填埋了村西的古井。只留下了村中寨门口的一口井,来供全村吃水。逢年过节时,也会去龙王神庙里供奉香火,祈求龙鬼保佑不再祸世。

再后来,因为龙王神庙常年都有香火。于是,便吸引了附近村子的村民前来朝拜。再加上,十八里铺的村民也不愿意再提起李家之事。所以,庙里的香火便越来越旺盛。

这事,甚至传到了龙鬼诞生的村子。那个村子的村民,以为龙鬼是可以纳福送瑞的善神。随即也建了一个类似的庙宇。为了表明龙鬼的出处,村子一同改名为了“龙王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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