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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边角料-> 第三十二章 入世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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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入世 23
- 农墨将包子豆浆递给安小满，问他事情进展如何。
安小满笑着回答：“我们先不说这事好吗？下午我请假了，说的是我头疼要去医院，你也请假吧，我们出去逛逛。”
“你妈妈还是不同意啊？”农墨有些不悦。
“下午我和你说吧。”
农墨无法，只能去和新店长请假。
新店长阴阳怪气地埋怨，不让一个单位里的同事谈恋爱就是这个原因，请假都是双人份。他把“离职也是双人份”咽在肚子里，自从赵沁一伙人走了后，他怕哥嫂骂，便收起对安小满的偏见。
“就算不是情侣，两人一起头疼，结伴去医院看病也正常啊。”
“行了行了，批你假就好了。”
“谢谢店长。”
安小满和农墨如愿地在十二点后出了美发店，他带着她去吃西餐。
“好了，你和我说实话吧，你妈妈是不愿意买，还是我们要等一段时间？”农墨按耐不住地问。
“第一个。”安小满心虚地连阐述事实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肚子里已经有孩子着急结婚的事实都不能逼迫安妈妈买房子，那么农妈妈婚前买房的硬性要求基本无望了。
农墨心脏慢慢绞痛起来，她不知道是为和安小满黑暗的未来痛苦，还是得不到安家重视痛苦。
“她没多少钱。”安小满凝视农墨，渴求她的理解。
农墨喝了口饮料，赌气说道：“那我就把孩子打掉。”
安小满觉得自己无能极了，有心没能力的无能和父母有能力没心的无能一样，他不知道这个孩子该不该去死？
他想逃，想远离折磨他的痛苦漩涡，留下孩子，拥有农墨，可农妈妈的要求怎么实现？打掉孩子，继续和农墨在一起，如果不小心再怀孕，再痛苦，再舍弃孩子吗？
农墨见安小满不吱声，以为他同意了。
她的安安哪怕哄哄她，给她一些承诺，甜言蜜语画个大饼，她都会违背母亲的意思和把自己置于赌桌上跟他在一起！
可是，他竟然什么也不说，也不要孩子，他到底在乎谁呢？
农墨委屈极了，一时间，往昔对安小满的体贴，毫不保留的付出萦绕脑际。对啊，他根本不在乎她啊，没有和他妈妈主动提房子，害怕她怀孕主动买药。他就从来没有为俩人的未来作出行动和努力啊！
她忍不住哭了出来，啜泣地发狠最后一次考验他：“你去和你妈妈好好说说，让她给我们买房子吧。”
农墨要的，只是安小满求她，求她别打掉孩子，或者求她别离开他。
农墨的哭声吸引了周围的客人，他们朝她投来同情不解的眼神，安小满立马起身，坐在她身边，抱着她，把她脑袋抚放在他的肩膀上：“真的没有房子就不行吗？”
农墨在他臂弯坚决地点了点头。
安小满搂着农墨肩膀的手缓缓垂了下来，无奈笑了声。
端着牛排的服务员见两人的情景，心下一阵诧异，他快速放下餐盘，还把私人空间还给他们。
安小满拖着沉重的步伐坐回农墨的对立面，冷冷地说：“先吃饭吧。”
两人一言不发地吃了饭，一言不发地出了门，一言不发地走在路上。
农墨再次嚎啕大哭起来，她输了，她输在还爱着他却看清了这段感情，输在不管她这么拼命，现实的残酷并不理会她的心境。
他们的爱情不是在房子这件事上夭折，而是安小满没有把这份爱规划到未来的生活。
农墨情绪低到极点，心如死灰，她告诉安小满，她会把孩子打掉的。”
“你去医院的时候告诉我，我陪你去。”
农墨已经哭不出声音了，她脑袋缺氧地难受，双脚松软地没有一丝力气，安小满在她瘫在地上前抱扶住她，他红着双眼，轻柔摸着她的后背。
“我们分手吧。”
安小满看着农墨红透的眼睛，不知如何回答。
是的，他的确想分手，又怕伤害农墨。
农墨再一次在试探中受伤。
她甩过安小满的双手，爬起来，用意志支撑着身体踉跄向前。
安小满觉得自己很不堪，他在农墨哭得梨花带雨，为他们没有未来死去活来的时候，在她痛苦提分手时，他除了对来不了世间的孩子不舍外，对两人感情的结束，竟然有种解脱的快感。
这种解脱，好像积压在身上的大山终于瓦解，他不需要为房子日夜忧愁；这种解脱，好像从必须对一个女孩的看管中，获得了自由自在；这种解脱，好像他不需要为了考虑另一个人的存在，他可以随意选择轻松的生活方式。
而他的确不值得农墨这样付出。
农墨离职了，她删了安小满的所有联系方式。
没有了农墨陪伴，张子涵见安小满就浑身不爽，在她看来，他们的分手归根结底不过是安小满家没有担当，导致农墨煎熬不堪。
没有人陪着她闹腾地打发工作时间，没有人默契地懂她的眼神，张子涵觉得空虚得很，她心内郁结，对安小满的态度自然冷淡，时不时夹棍带棒嘲讽他几句。
没几天，安小满便觉得无趣地很。他不明白，在失恋，在新店长管理无能，在同事冷嘲热讽的环境下，他为何还要继续在千匠浪费生命，为何要把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可是离开这里，他又要去哪儿呢？是重新找一家美发店工作还是去找老店长呢？
他自然地想到了郝哥。
郝哥的名片好像还在家里！
安小满忽然又想到郝哥说的那句话——没钱能干什么？不需要用钱不会觉得钱有多好，等到急用钱时，就会发现没钱寸步难行。
安小满下班到家，在家里翻找了好久，终于在《造型剪》的书页里找到了郝哥的名片，他想起来了，那时候怕农墨把名片扔掉，把它藏在了本书里。
安小满犹豫着要不要立即拨打郝哥的电话，万一他睡了怎么办？可第二天万一太早打电话影响他早觉怎么办？他又不能在美发店的工作时间找他，思来想去，安小满还是在手机键盘上输入那十一个数字，等待接听的过程，安小满觉得每一秒都煎熬，对自己即将单枪匹马闯荡的未来没有底气。
郝哥看着上海拨打来的号码，心下犹豫不定对方是谁，他走出包间，寻找一处僻静处：“喂。”
“郝哥吗？”
郝哥一下子听出了是安小满的声音，他笑着问：“安安？”
“是我，郝哥。”
“最近怎么样啊？”
“就那样吧，有些疲劳了。”
安小满想着似乎可以更直白地向郝哥表达自己的想法。
“要来深圳吗？”
“嗯，不过要过一个礼拜，我明天去提离职。”
“好的，你来了提前和我说，我到机场接你。”
“好的，谢谢郝哥。”
安小满挂断电话后，翻着手机里的联系人，他给前一段时间从网上获取联系，专门做假学历的人发着消息，询问大专毕业证书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做好？
见不到安小满的日子里，农墨没有两人分手的感觉，她一直在等安小满在发觉她把他删了后，会千方百计地来找她。
可安小满始终保持沉默。
半个月后，农墨慌了，她回过神来，他们好像真真实实分手了，他们的分手没有仪式感，甚至分手原因有些言不由衷。
农墨拨打了安小满的电话。
“喂。”
她在听到安小满声音的时候，眼眶早已盛满泪水。
“墨墨？”
“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我往你银行卡里打了三万块钱，你买点营养品补补身体，以后对自己好点。”
“什么意思？”
“墨墨，我来深圳了，你要幸福。”
农墨骂了他一句，哭着挂断电话，她把脑袋蒙进被窝，她不理解好端端的一段感情怎么突然之间就烟消云散了？
为什么她这么爱了，还是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付出这么多，安小满还是不爱？
为什么安小满这么狠心，丢下她去了其他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