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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精灵之歌-> 第六章 战斗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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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战斗准备
- 众人闻声赶来，又齐刷刷地往后退去，恶臭已经弥漫开来，冲在最前面的几人被玛索制止不再前进，后面的人虽然看不清前面的状况，但是也被气味熏得够呛，边退边骂。
“老瓦，你吃的什么玩意儿，屙的屎真他妈冲啊。”
“少给我在那放屁，在我把你打到叫妈妈之前好好看看外边的是什么！”
巨鹰离结界边缘大概只有三米距离，但亮光不足，只有靠得近的几个人勉强看得清它，带头的几个老猎人觉得不对劲，和玛索一起，顶着刺鼻的气味再凑近了看去。
坎蒂尼搀着无力的菲尔在后方待命：“还好吧，有缓缓吗？”
“难受，快虚脱了，估计全吐出来了，垃圾堆的味道都不带这样儿的。”菲尔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接过坎蒂尼递过来的水袋，漱了一下口，嘴里才好受些。
帕尔被众人的吵闹声弄醒了，此时也在大部队的前方，看见眼前的巨鹰全身溃烂，长满肉瘤，每有一个肉瘤破裂，血水便从中渗出，那刺鼻的气味便愈加浓烈。它的体型比其他鹰要大不少，但羽毛却稀疏无比，羽翅覆盖下那健康的肉粉色，如今却是片片暗红，本应清澈有神的琥珀色瞳孔早已黯淡无光，眼底是遮不住的愤与恨。那对眼珠不停地转动，在人群之中来回搜索，甚是骇人。
“它，是不是在看我们啊？”帕尔率先开口，向身边的韦斯特问道。
韦斯特也是困惑不已，按常理讲，外面的东西是绝对看不到里面的，这结界虽然是改良简化版，但它的基底术式可是魔法教院的初代院长编纂的，想要看破它，除非它本身的魔法位阶特别靠前。
“魔法的事我不是很懂，但这玩意儿怎么看也应该不是那么厉害的东西吧？”帕尔说。
“一直让它在这，气味只会越来越重，光是这些东西就够呛了，要是血腥味儿太浓，引来其他大型野兽，就太危险了，得想个办法把它弄走。”玛索道。这种奇怪的东西他们也是第一次碰见，哈瓦克鹰本就少见，寻常也基本都是避开人类行动的，经验在这时候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维特，去拿条红帆布过来。”玛索对一个小伙子说到。名叫维特的小伙子接到命令，立刻从行李中翻出一条老旧的红色帆布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
“师傅，拿红帆布干什么呀。”维特不解地问。
“哈哈哈，你年纪小，这些当然不懂了。以前家里养鸡养鸭，免不了山鹰骚扰，把鸡鸭给抓了去。把它撑开来，支在鸡圈鸭圈里，老鹰什么的见到这些飘动的红色，就不敢过来了，何况面前这东西看样子应该只是个病染疥癣，老弱无力之物。你可要记住了，去找根棍子把它撑起来，然后，由你来赶走它。”面对徒弟的疑惑，玛索耐心地解释道，猎人这行当虽已没落许久，但师徒的传承却未断绝。
只见维特找来了两根长棍，各绑上帆布的两角，那模样，像极了逢年过节舞娘表演时，台下粉丝那写着舞娘昵称的大横幅了。不过维特做完这些后，便将两根棍子并在一起，维特试着在手中挥舞，那帆布便像个兜网一样鼓胀起来，一旁的玛索看了啧啧称赞，几个资历较老的猎人也开始兴奋起来。
“哟，玛索，没想到你还带着这个玩意儿呐。啊~这可真怀念啊，以前在牧场里就是拿着它驱赶山鹰的，有多少年没用过了呢。小子，我跟你说，待会挥的时候，要这样使劲儿……”几个大人说着说着，就争相指导后辈该如何使用这“大帽兜”。
“他们要搞什么？”坎蒂尼看着几个大人对着一块红帆布一脸怀念，有点摸不着头脑，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这种装备显得过于怀旧了些。
“呃，好像是老一辈用来赶山鹰的东西，硬要说的话，大概就像是个大点的苍蝇拍吧。”菲尔在父母的笔记上见过类似的东西，尽管样式不同，但大抵是差不了多少的。
就在众人准备的间隙，菲尔注意到那只血鹰似乎又在往自己这里看了，强化视野的加护还没有消除，但是由于刚才的反胃，魔力波动导致效果没有一开始那么强了，此时也只能看个大概。
正在思考难道自己的魅力已经高到可以跨越物种的时候，菲尔眼角捕捉到一抹红色的影子，随后只听到“啪”的一声巨响，维特抓着木棍把帆布兜网重重地朝地上砸去，巨大的气流把布兜撑得像气球一样鼓了起来，菲尔和血鹰都被吓了一跳，心脏猛地一缩，连连拍着自己的胸脯，人是更加难受了。
那血鹰被这巨大的声音吓到怔住了，但立马反应过来，艰难地扑腾着翅膀，张开尖喙嘶啸着，没有逃跑，反而开始朝着结界攻击，不断地用爪和喙撕扯结界，一道道波纹从被攻击处扩散，最近的长针开始发光，那表示它正在从四周的环境中吸取魔力向结界补充能量。
“可恶，这下好像更糟了，皮特，我就说不能这么搞啊，赶鹰哪有往地上直接拍的，这下把它吓到了，其他鹰都过来了！”其中一个猎人对着一个光头喊道。
“我哪赶过这么大的鹰，还是走地鹰，不搞点大动静它能走吗！”皮特反驳道。
菲尔看到血鹰身后已经陆陆续续地有不少鹰降到地面了，它们虽然看不见里面，但同类的异样行为确实成功吸引了它们的注意，纷纷朝这里走来。
“快让它停下，天上的下来了！”菲尔朝人群吼道，可话音未落，一把劈刀从人群之后飞出，刀刃处锯齿状的倒钩划过血鹰的脖子，直接完成鹰首分离，叫声戛然而止，众人朝后看去，德莱瓦正保持着扔出飞刀的姿势，玛索几人见状，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抽出来的猎刀放回刀鞘中，若是德莱瓦没的刀飞得再慢一点，那或许此时血鹰身上掉的可能就不只是头了。
巨大的尸体应声倒下，血液从断裂处飙射在结界的能量盾上，只见被那血液触碰到的地方，结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亡，一根长针已经无法阻挡血液的侵蚀了。其他七个方向的水晶针正不断地为结界补充着魔力，所有的紫水晶闪烁着光芒，一跳一跳，变得更加频繁而急促。
“所有人散开！”玛索见状不对，立马提醒四周的队员，可依旧有飞溅的血液穿过空隙，溅洒在维特面前自制的兜网上，帆布被浸染得更加黯沉，菲尔注意到，德莱瓦扔出到结界外的劈刀，原本锃亮的刀面正在发烂发黑，上面的踞齿已经模糊不清了，就像在陈醋里浸泡了十年的铁制品一样，岌岌可危，一碰就碎，地上的血池正在一步步扩散。
她嗅到了一丝非常危险的信号，见韦斯特主动请缨上前去为长针补充魔力，连忙大喊：“不要过去！”
可是为时已晚，飞进来的血液依旧是落到了韦斯特的右手上，众人只听见韦斯特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最先被溅到的食指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水滴状的小孔，没过多久，孔洞中的肉便已消失殆尽，骨头就这样暴露在外，开始发黑，随即一股恶臭从伤口处冒出，钻心的疼痛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看着脚步不稳就要向面前的血泊中倒去，辛亏被玛索拉住后颈的衣领一把提起，向身后丢去，众人接住韦斯特，玛索开口：“都往后退，医疗组看看伤势，其他人做好战斗准备，通知队长，保护后勤人员，艾尔芙们想想办法把缺口堵上。”
“你去吧，这边我来想办法。”坎蒂尼对菲尔说，菲尔点点头：“你也小心点，不要碰到那个东西。”
“嗯。”
所有人立刻行动了起来，菲尔跑向被搬往安全地带的韦斯特，看到他整个人正在剧烈地抽搐，冷汗直流，为了治疗不被打扰，此时韦斯特正被三五个大汉擒住四肢，不得动弹。菲尔蹲下来，眼前的一幕让她倒吸一口冷气，韦斯特的右手食指已经被灼烧到只剩下烂肉和骨头，模样惨烈至极。
菲尔伸出手指，魔力慢慢汇聚在她指尖，那是一股如过去的天空般湛蓝的光芒，纯洁无瑕，晶莹剔透，如水般萦绕在少女纤细的手指上。
菲尔慢慢用那股魔力轻抚韦斯特受伤的食指，在碰到伤口的一刹那，魔力散开，将韦斯特的手指包裹其中，灼烧开始停止，蓝光渐渐黯淡，淤血也不断被魔力中和，韦斯特的神情也慢慢舒缓下来，但破损的手指和被腐蚀的血肉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够修复的，这种级别的医疗魔法不足以支撑躯体的修复。
“我们的家园正在遭受苦难，我们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仁慈的阿萨女神啊，倾听彼方人儿的呼唤，为我祈祷，为我祝福，苦痛终将逝去，悲伤亦不再留。”轻吟咒语，光团重新闪耀，变得更加凝实。
通常来说，若要将魔法的效能发挥到极致，以自己的身体为媒介是最为立竿见影的，将外界的魔力吸收，经由自身的脉络凝练压缩，再次释放后的魔法也更为强大。这是精灵种天生就拥有的优势，依靠自身便可以运用玛那的能力，而不是像普通人一样需要借助法杖等仪器的辅助，这些魔力可以储存在他们身体的各个角落，纯粹且强大，是精华中的精华。但是由于身体对魔力的亲和力存在差异，转化的效能不尽相同，不同的人也有着不同的魔力储量，同一种魔法，在不同的使用者手上也会有着不同的效果。菲尔在魔力的转化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只是由于身体机能的羸弱，导致菲尔虽然可以将魔力提纯到一个令人惊叹的程度，但是最终得以输出的量确是有点儿捉襟见肘。
她无法支撑大魔法，这是她在学院学习时唯一的遗憾。此刻，为了治疗韦斯特的伤口，她体内的魔力正在急剧减少，尽管森特小姐也在一旁为术式补充魔力，但终究是杯水车薪，施术者才是每一个术式能否进行到最后的关键。
借助魔力的共感，菲尔正用全身的感官观察着伤口的情况，这咏唱后的术式是菲尔目前所能使用的最高级别的医疗魔法之一，虽然不一定能活死人，但是只要还有一口气，肉白骨还是效果显著的，唯一的缺点便是耗魔量相当巨大。
韦斯特手指的焦黑已经慢慢褪去，伤口的坏肉也正在恢复成健康的肌肉，指骨被新生的组织包裹，魔力正在一点点加速肌肉的生长。直到最后一片皮肤愈合，伤口恢复如初。
菲尔长呼一口气，只觉得眼前出现了一圈圈闪烁的光点，那就是长辈们说的星星吗。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靠着身后的石头喘着粗气，这道术式耗去了她体内近三分之一的魔力，她本可以不必这么急，但是韦斯特的土魔法在构筑防御工事上有着超群的效果，事发突然，结界的情况不知道能撑多久，因此，原本近几个小时的术式，被菲尔硬生生缩短到了不到二十分钟，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菲尔感觉自己双腿发软，全身无力。
菲尔心想自己会不会太急躁了，韦斯特的情况虽然糟糕，但不致命，队伍里还有其他医疗队员可以缓和伤势，只要让伤口恢复到不影响他使用魔法，先修复结界，再慢慢治疗就行了。菲尔觉得自己快要被送走了，她闭上眼，感受着空气的流动，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贪婪地吮吸着飘浮的玛那，但没多久，她感到四周的气流被狠狠地搅动着，一阵劲风从面前呼啸而过，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去，随即听到“咚”的一声，那个东西掉到了地上。
“啊啊啊！”耳边传来森特小姐的尖叫，菲尔连忙睁开眼站起来，但是起来得太快，一瞬间头晕目眩，两眼发黑，一个趔趄差点栽在地上，花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才缓过来，视野渐渐明朗，菲尔这才看清，刚才飞过来的，不，确切地说，被打飞过来的，是一只哈瓦克巨鹰。
“这，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