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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病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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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礼拜过后的清晨,顾明手扶着病房里贴墙角的栏杆,缓慢的走着,脸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原来她在尝试着下床行走,不靠家人搀扶,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尽快好起来。刚开始,还是很吃力,越到后面就逐渐变的轻松了起来,慢慢的,头也没有开始那么痛了。

随着时间又过了一个礼拜,顾明顺利出院,出院前她还是那个活泼可爱的顾顾,手机也是频繁的和同学联系着,似乎一切看着都很正常,直到回到老家川谷后,顾明发现眼前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回到家后的她,左邻右舍都前来探望她,她突然发现眼前的人一个都不认识,反而让她心里特别害怕,眼神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些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

“顾顾,怎么不叫人呐,这是住隔壁的王婶,她们在跟你说话呢”顾妈妈尴尬的推了推旁边的顾明,顾明仍然傻愣着看着眼前的人,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恐惧感瞬间涌上心头

“我......我.....我不认识她们”顾明呆愣了好半天吞吐出这么几句话来,感觉快要哭出来一样

“你说什么呢,她们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就不认识了”一旁的顾爸爸开始带点怒斥的口气说道,这一怒斥确实吓着了呆愣的顾明

顾明没有再说话,而是跑回房间,不再理会外面的大妈们婶婶们,她独自趴在床上,不停的想着外面人的面孔,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翻阅着QQ动态,发现空间里面的照片看着是那么的陌生,一行行熟悉的聊天记录和备注名称竟然完全对不上脸,各种烦恼的疑惑涌上来,在面对那些熟悉的陌生人时,顾明整个状态是神游呆滞状态,还略带逃避的心理,这些人明明是认识的,可是为什么看到照片看到本人会不认识,为什么这么奇怪

外面吵的乱哄哄,让顾明极度困惑,刚出院的她特别需要安静的环境调养病情,环境太过吵闹会导致头部轻微阵痛,为了让顾明能够安静的养病,后面上门来拜访的亲戚邻居一律都被顾爸顾妈推辞掉了

夜幕降临,顾爸顾妈来到顾明的房间,小心翼翼并急切的关心道

“顾顾,今天来的这些人你一个都不认识吗”

“我不认识,但又觉得他们很熟悉”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顾爸爸拿出手机里的照片指给顾明看

“这个人是舅舅”

“那这个呢?”顾爸爸再指着顾明哥哥顾慕杨的照片

“不认识”顾明使劲摇头道

顾爸顾妈相视一看,突然觉得有些问题,开始担忧起来

他们拨通了顾明之前的主治医生的电话,并说明了顾明的现状,对方给到的解释是有可能是镇静剂打多了导致的暂时记忆混乱,大脑智力可能也有所降低,不过都是短暂的,安心调理,一两月会慢慢恢复,得到这样的回复,顾爸顾妈心里才有所安心,看着眼前的女儿他们不禁心疼又难过

在顾爸爸心里,他希望女儿能够一直这样把过去的人和事物忘记掉,开心的不开心的全部忘记,这样她就可以重新开始,回到新的生活。或许时间真的是一种解药,能够让人从终点再回到起点,前提是我们需要拿某样东西去交换,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一个礼拜过去,顾慕杨从外省赶了回来,顾明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弄着抱抱熊,一个人玩的很是开心,顾慕杨缓慢地走向顾明,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小顾顾”,顾明猛的一回头,啊了一声,爸爸妈妈便从屋子和厨房里跑了出来

“怎么啦!?”

“爸妈我回来了”顾慕杨一边放下行李一边看向躲在角落的顾明

“回来也不打声招呼,这么突然,你还是先回屋吧,一会儿再出来,别吓着你妹妹了,我跟她讲讲”顾妈妈推搡着顾慕杨回了屋

轻轻关上门,耐心的跟顾慕杨解释着顾明的情况,顾爸爸在外面客厅也耐心的给女儿解释着她哥哥的事实,双方各自做着对方的思想工作,半个小时后,达成共识

顾慕杨走到顾明跟前坐了下来,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很宠溺的看着她

“小顾顾,知道我是谁吗”

“是哥哥”顾明呆滞的眼神望着他,眼神里透露出无辜和惊慌

“要不要哥哥陪你玩会儿啊”顾慕扬俯身轻抚着顾明的脑袋

“不要,我想自己待会儿”顾明有些无措的抱着熊猫玩具蜷缩在沙发椅上

顾慕扬走向厨房,看向忙碌的妈妈,他眼角不禁湿润,顾妈妈小声说道:

“你这是干嘛,你妹妹已经好了,你应该高兴”妈妈一边洗弄着菜一边安慰着哥哥,顾慕扬扶了扶镜框喃喃道:

“她今年18岁,现在看起来就像七八岁一样,担心她脑袋是不是创伤了”

“医生说了,是注射了太多药物和一些镇静剂,想要一些时间,会好起来的”顾妈妈从未这样淡定过,这样一说,哥哥也就不再多问。

竖日下午

顾爸顾妈像往常一样在家附近的菜园子里干活,顾慕扬去了外地亲戚的公司里做起了暑假工,顾明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怀里抱着邻居家的猫,一边撸着猫猫头一边嘟囔着,像是在和猫猫对话,这时,顾明突然起身准备向房间走去,刚一起身,沙发椅上的垫子突然倒下来砸在她后背,顾明惊吓的大叫,声音惊动了菜园里的顾妈,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急匆匆赶了回来

“怎么了怎么?”满脸惊慌的推开门

顾明不知所措的盯着妈妈,又看向了沙发上的垫子,说道:

“这个垫子突然掉下来吓到我了”委屈巴巴的底下了头

“就一个垫子都能把你吓成这样,你胆子咋这么小”顾妈轻声呵斥道

顾明也没有反驳,而是低着头不说话

在顾明生病住院期间,顾明的爷爷很是担心她,听说顾明住进了ICU,更是担心的差点犯病,这次回来后,爷爷又去了三伯家居住,许久没看到爷爷,顾明脑子里也没有什么印象

到了晚上,顾明和爸爸妈妈睡在一张床上,主要是担心顾明,不放心她一个人睡,爸爸睡在另一头,细心的给熟睡的顾明掖着脚边的被子,兴许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脚,顾明瞬间惊醒大叫着,把旁边的顾妈妈也给惊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顾妈妈被惊退了睡意,起身看向一旁的顾明

“有人在拉我脚”顾明害怕的蜷缩在床角

“是我在帮你掖被子,脚那边漏风了,现在已经是深秋,晚上还是比较冷的,别感冒了”顾爸爸关心的说道

顾明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到了熟睡的半夜,顾明突然醒来叫着熟睡中的爸妈

“爸妈,我还没吃药”

“你起来看下,在旁边桌子的背包里,白色袋子装的就是”妈妈睡意惺忪的说着,说完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顾明起身先是去了门外的尿桶边上厕所,然后回到房间,拿起桌上的白色药片,歪着脑袋看了看上面的字,似乎不是很懂,就一口全吃了下去,爬上床后继续睡觉,次日清晨,顾爸顾妈也起床洗漱,顾妈准备早饭,顾爸拿着扫帚在屋里屋外,坝子里到处扫着地,早饭快好时,仍不见顾明起床,平时这个点已经起来在外面逗猫了

“大懒虫,起床吃早饭了”顾妈隔着厨房大声喊道

房间里面仍然不见动静,顾妈忙完后,走进房间打开灯,看顾明还在沉睡中,就一直喊叫道:

“起床了顾顾,天大亮了该起来吃饭了,待会儿还要吃药”

说着便伸手摇了摇顾明的身体,顾明没有一点反应,顾妈瞬间感觉不对,对外面的顾爸叫道:

“顾文江,你赶紧进来看看,顾顾一直没醒,叫也没声”

顾爸听后放下手中的扫帚,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顾爸抱起床上的顾明,用力摇晃了几下,这时顾明微微动弹了下,眼睛仍然紧闭着

“顾顾你是不舒服吗起来吃饭了”顾爸轻声说道

“不吃我好困我要睡觉我头晕”顾明蚊子大小的声音回应着

这时,顾爸若有所思突然转向一旁的顾妈问道:

“她昨晚半夜是不是起来吃药了”

顾妈恍然大悟,赶紧去翻了翻放药的包包,里面白色袋子里的药已经不见踪影

“呀!怎么全没了,这可是一礼拜的药量啊,医生嘱咐说每早晚吃一粒就行了,这孩子怎么全吃了”顾妈握着手里的白色透明袋,着急的说着

“昨天晚上你没跟她说吃多少吗”顾爸一脸责备的语气

“我好像忘记说了”顾妈内疚的低下头,双手不停揉搓的手里的袋子

此时,俩人陷入了安静的气氛,谁也不知道这个药吃多了会怎么样,会不会出事,大家都无从所知,顾妈着急的给之前的主治医生刘主任打通了电话,通过刘主任的叙述,这个药吃多了没有太多隐形伤害,只是会短暂昏睡几天,要多喝水,尽快排出药物在体类的作用。

随着几天,顾明不是在昏睡的路上就是在喝水的路上,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没有什么意识,就这样过了三四天,顾明逐渐恢复意识苏醒了过来,最后也逃不过一顿爸妈的数落,责怪她突然吃那么多药干嘛,顾明也是默不作声,没有作答

很快一个多月时间过去,顾明也逐渐大好,再也不像刚出院时的呆模呆样,开始有了往日的机灵,起码说起话来不害怕,看人的眼神也没那么呆滞了,但却还是很容易受到惊吓!这一点让顾爸顾妈也很焦急,随之,便在村里传开了。。。

好心的邻居会给顾爸顾妈提一些建议,比如会不会是顾明冲撞了阴间的鬼神之类的,找个阴阳师过来看下就知道。这么一说,顾爸顾妈也有些似信非信,顾爸突然想到,之前在医院背着顾明去做检查时,顾明一喊着说有光,突然怕光,莫不是真是冲撞了什么,虽然是很迷信的说法,但越是偏远地区的穷人家就越信这种五迷三道的迷信传说

后来,顾明爸妈请来了顾明小时候拜过的干妈,这位干妈是名副其实的师娘子,顾明打小跟着爷爷奶奶时,奶奶没有经过顾爸顾妈同意就让顾明认下了这个干妈,师娘子在民间俗称跳大神、阴阳师等称呼,顾明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太大印象了,只记得小时候干妈让自己去她家玩,说是给顾明买了很多新衣服、天线宝宝玩具,那个时候顾明高兴的想要去,后来也是没去成。虽然名义上是干妈干女儿,实际上双方并没有什么来往,这次突然见面,也算是初次和顾爸顾妈见面。

请来干妈后,干妈见到顾明还是一如往常的热情,可提到顾明这十多年一直没有去认她,她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气愤,顾明隐约间听到干妈说这次生病,也有干妈的功劳,她以为顾明不认她了,所以在从中作梗,顾明听后也是觉得好笑,真以为她自己有通天的本领,还能设法让自己生病?想到这个顾明就忍不住想笑。

到了晚上,顾明干妈吃完晚饭后开始洗手做“活”,屋里出了顾明爸妈,还有隔壁一家邻居,这个邻居对顾明家可谓是真的很好,邻里关系处的也很好。

只见顾明干妈拿出一张草纸点燃放在地上,又拿出一炷香点燃后开始从火苗上念叨着一些大家听不太懂的话,随即,又是跺脚,又是大喊:

“你来干嘛!你还哭什么,这是你亲孙女,你怎么能害她”顾明干妈指着门口处一团空气大声呵斥着,众人纷纷看向门口,啥也没有,这时,顾爸开口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孙女的,是什么意思,是她奶奶吗”顾爸小心问道

“是她奶奶在跟着她,要害她”

“不应该哦,她奶奶怎么会害自己家里人”一旁的邻居开口追问着

“她妈妈不是说过,前段时间家里进过一条蛇吗,那条蛇就是她奶奶变的,就是那条蛇,是不是把我干女儿吓着了,所以,现在你奶奶在那儿哭,你看嘛,就在那里”,顾明干妈指了指门口处,这时,不知是否是风吹动了门扣,发出了一点响声,加上诡异的氛围,顾明被吓的大喊大叫,顾爸见状立马抱住顾明安抚道:

“不怕不怕,是风吹,啥也没有”然后无奈的朝众人笑了笑

后面顾明干妈做了几道法事就结束了,也没说要怎样怎样,第二天就送走了她。

“你们给她拿了多少钱?”顾明看到人走远了,一本真经的问着顾爸顾妈

“多少钱咋了,你要报销吗”顾妈玩笑似的说完并看向了一旁的顾爸

“能给多少钱,起先给200块她嫌少,给了300块,还是你干妈,我看就是个神婆子到处骗钱的”顾爸说完后遭来顾妈的白眼

“这话该你说嘛?嫌人家骗钱干嘛还要请人家来,吃一堑长一智,这个道理都不懂!”顾妈的情绪立马上了脸,怼的顾爸哑口无言,这时,顾明却火上浇油紧追不放

“爸爸说的没错,她就是骗钱的,没什么真本事,她之前还说我的前世是观世音菩萨莲花座下的一条蛇呢,因为得罪了菩萨,所以菩萨斩断了我的尾巴,才导致我屁股上有个胎记,你信吗,还说还有一世,被自己放牛的绳子给套在脖子上给系死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说法都有,我才不信她!”说完顾明便扬长回了屋,没一会儿工夫,不知又是被屋里的什么东西给吓到了,又开始大喊大叫,顾爸顾妈连忙走近一看,啥也没有,问就是刚刚什么东西掉下来咋到她,要么就是刚刚有只猫突然窜过去,又或者是家里的鸡突然从门口的洞里钻出来等等之类的一些小事。

又过了几天,顾爸顾妈还是不放心顾明的精神状态,感觉跟丢了魂似的。后来邻居到家里找到顾爸顾妈

“听介绍说,我们河对面那座山后面有一个叫无名三的一个人,小时候放牛的时候,捡到了一本无字天书,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书里的字,最后看了后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后人,之前领养过一个女儿,最后也死了,听说看了这本书会断子绝孙,没有后代,不知真假,你们可以去找他看看”邻居家大伯一本真经的说着,说的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似的

“你知道他家地址住在哪吗,我找时间带顾顾一起去看看”顾爸听后半信半疑,也带着很多不确定性,但为了顾明,他也愿意盲目跟从

“他家听说是在荒山野岭里,一个人住,也不好找,得一路问问别人,说是找他的人也很多,去了不赶趟,人不在就白跑一趟!”

“去试试看”顾爸平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在邻居热情的帮忙下,顾爸知道了很多如何去寻找那位“高人”,顾明听后也是云里雾里,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世间真有无字天书?好奇心驱使着她,更想去一睹那位“高人”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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