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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毛龟与鲤鱼的故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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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算是一次约会吗?”我问向自己,说约会未免太过了些,我想幽会可能更适合些。

“我那算是表白吗?”或许是吧,即使不是,苏瑀萱也一定能懂我的感受,她可是我大哥哎她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应该懂,却又害怕不懂,最终决定保持中立状态,以免弄错了尴尬。

我看向出租车外接连而过的路灯,自顾自地说着,“反正她初中上完就都知道了。”

灯光忽明忽暗在灯暗淡时,远处的灯便成了阴影之中人的希望,我也不例外。

她的毕业更是我心中的灯,直到有一天,远处的灯光,熄灭了。

...

我叫苏瑀萱,第一次碰见绿毛色那个小孩是在去年国庆前的运动会,开幕式前在一楼刚楼道里看到了他,他一人拖着两个长凳往教学楼外走去,在他身边没有帮忙的,应该是他朋友吧,两手空空却没有上手帮忙的意思,这是男生的友情吗?

没想到在比赛前的观众席看到他了,在打牌,远远望去,他眼神中露出的神情却与表情不符。

我想那可能是一个孤独的小孩,如果再碰到他,就和他交朋友好了,我总觉得他和我蛮像的,不因为都是短发,而是些别的东西...

再次在医务室碰到后,和他结拜成兄弟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突发奇想,搞出这么一出,不她倒是和我想的一般有趣,虽然说没认识多久,但这个人确实会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去过时代广场后我明确了这种情感,是喜欢,但我并不知道自己能让这种所谓的喜欢,持续多久。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吧。

一一一

坐出租车到家之后,被父母臭骂了一顿,也确实,以前从未这么晚到过家,那时我相信未来是美好的。

不仅是因为今天给苏瑀萱表白,更是因为我在今天看到了生命中的灯让我有方向emm…还有学习的动力。

2016年5月11日,从那天起,我再也没见到过苏瑀萱,那时离中考还有40天。

就在10号的下午我还见到过她,我们一起走过学校旁的小道,充耳尽是学生的噪杂声,空气中混杂着一种不知名的花蜜味,树上的叶子不时沙沙作响,我喜欢这条小路,更喜欢她,淡淡的味道沁人心脾、轻柔的凉风拨人心弦。

她在我身旁,仿佛也感同身受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眯着,和这初夏融为一体。

“要是有蝉鸣声就更好了。”

我看向她:“初夏哪来的蝉,想的挺美的。”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你是受不了盛夏的暑气?”

“才不是,能到盛夏才好,盛夏…更美啊。”苏瑀萱把头转向另一边,不再说话。

自那天之后,她像是被抹去了存在,在课下我找遍了整座校园,放学搜遍整条小巷,在假期下时在她家小区里..乱逛,原谅我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那时的心境。

如果非要描述感受,就像是是心刺骨般的…坐立不安,听课时的时常走神是因为看到了医务室窗前的柳树,吃饭的时常不安是想起了每次与苏瑀萱吃关东煮的情景,玩游戏、散步,去公园,身边的每一处都有着她的足迹,但也仅是足迹。

“她不会和别人跑了吧…”

我竟然也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就像是用小孩的眼光看待世界。

时而嘲笑自己的天真,时而却又更宁愿去相信这种结果,自然而然地相信,就像我和苏瑀萱的相识,毫无缘由一般…

终于在6月22日的下午,苏瑀萱中考结束的那天,我看到了她的消息,是她的一封信我把信的一部分放在了开头。

...

“嘿绿毛龟,等急了吧,哈哈,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可有偷偷看别的女生?总之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结拜关系了,你想…怎么样呢?

emm…,,你个叶枫是不是喜欢我?哎,算了,不和你计较。

我说,绿毛龟在很多爱情电影中,互相喜欢的人最后都能够走到一起,只有少部分的人们会因为一些意外而分开,我不知道哪种结局算好,也分不清哪种结局算差……

我在十四岁时得了很重很重的病,治不好的那种,每天半夜被痛醒都能听到母亲在隔壁房间的哭声,但我却坚持不哭,就算晚上痛得睡不着也不在妈面前哭,嘿嘿,我坚强吧..

我在这种生活里挣扎了一个月,每天晚上,当月光照进房间,天上的星星闪亮时,我说能听见蝉声,它也睡不着,或是陪着我入睡,我总是去幻想着将来的某一天会有一个人带走痛苦留下的只有美好记忆,即便不相识、也会相见如故,结果你就来了,真的来了。

我在手术前剃光了所有头发,是开颅手术,躺在病床上,被人推着走,先是眼前有不停晃动的灯光,灯光尽头连通着的是纯白色的天地。

接着出现一片池水,池水波动着荡漾出荷叶,莲花,慢慢的又出现了草地和风。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风从何处来,将往何处去,却见风给这原本的白色天地带来生机,耳旁仿佛再度响起了蝉鸣,但它与之前听到的不同,蝉声中夹杂着呼唤之意。

在我眼前出现了柳树和绿毛龟,柳条随风舞动着,绿毛龟则十分安逸地躺在草地...

啊,一只乌龟!我看着它安慰的样子,竟也有了几分的轻松,那种感觉仿佛由内而外,那以从那时起打心底就十分感激梦中出现的绿毛龟...

醒来时、手术顺利完成,尽管脑袋传出的巨痛依旧没减少,甚至更痛,但我也由衷的感到开心

我在三月后的秋天,正好是手术后第99天,遇到了你,与你相识竟然也是在柳树旁,于是有了结拜这一出,现在想想是让人耻笑。

尽管每天依旧有着头痛和令人作呕的药,但能认识你真的很开心,你也真的像我之前幻想的人一样,带给了安逸的生活。

我心里想着:反正是个癌症患者,活一天是赚一天,像是从海中打鱼一般,每天换一种活法,及时行乐嘛。

在吃完关来煮后我就不这么想了,关东煮太好吃,永远吃不够,还有就是总不能让你这绿毛龟赢吧,我想一直和你做好兄弟,但是不行,万一我死了咋办,无论如何不能带着你一起死,把关系断了,便不会“同年同月同日死”了,还没来的及留下齐背的短发便又要剃光…可惜一...”

...

我看到这,不心再往下读,因为已经猜到了结局,尽力拉住眼泪不让它落下,我不会哭,也绝不能哭。

“现在的你也不能算作孤单啦,你还有个柳树兄弟呢?你可以和它比比谁活的更久,还好我和你的比赛中止了,不然我估计会输的……叶枫你……”

眼泪收不住的落下,我坐在教室里,听着语文老师深情并茂诵读古文,潸然泪下,放声痛哭我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不会在乎老师的训责,不会在乎游戏的输赢,不会在乎曾经一切所关心事物...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证明我即将,面临的手术…失败了,不过你一定不会死,因为在看到信之前我们就不是结拜关系了,你会活着,好好的活着,替我再去享受一次盛夏..”

“最后,恭喜你,你赢啦!还有,不要想我。”

那是我由始以来第一次逃课,当着所有人的面冲出教室,抬头,微风不燥,阳光正好,夏日迎来了自己的味道,空气中夹杂着蜜的甜气。

我坐在窗前的柳树下,那是我们真正相识的地方,泪水、汗水交汇融聚出了一片水洼,我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去何处,只得坐下,坐在窗前的草地上、耳边响起的阵阵虫鸣与我一起听风、嗅风..

“盛夏才好,盛夏更美啊!”

你是我心中…照耀远处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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